言的施救

  这几日江言睡眠充足, 半夜辗转几次,睁着两眼晃神

  他侧目,对撒特德的目光对上, 幽幽问:“你怎么也没睡。”

  撒特德收紧圈在他腰肢的手臂,江言哑声一笑:“好了,可以松开点, 弄到我痒痒肉啦。”

  劝男人松开手,他自己倒往对方怀里又贴紧着依靠。

  半晌,山洞内响起低沉的声音。

  “言,什么叫谈恋爱。”

  这是江言傍晚前说的话,撒特德虽不明白其中含义,可他应下了。

  隐隐觉得, 怀里的青年对他挑开了一层东西。

  江言脸一热, 觉得当时自己好像有点脑子不太清醒才问出这样的话。

  但他目前头脑异常清醒, 感觉也没后悔问出口。

  于是回答:“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哪怕你不是蛇族雄兽, 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雌兽, 因为我是我,你是你,只关乎我们两个人, 有了好感就、就谈恋爱啊。”

  撒特德似懂非懂,垂眼盯着青年光洁的额头, 拂开他柔软的头发。

  “言, 可以亲你吗。”

  江言眼睫颤抖:“亲、亲就亲吧,这种事干嘛还要问……”

  他抿紧唇, 额头传来微凉的触感。等覆盖在眉心的薄唇离开, 连忙深深喘了口气, 重新呼吸。

  他跟撒特德都做过那种事了,为什么被亲个额头都那么紧张,心跳快爆/炸了。

  大脑不经思考,他鬼使神差来了一句:“要……要做吗?”

  撒特德眉头一跳,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的江言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话刚出口,他已经觉得屁/股疼了。

  “不是,”他连连摇头:“我瞎说的!”

  江言苦恼,搓了搓又烫又红的脸和耳朵,暗忖:自己几时变得那么开放啦?

  果然半夜失眠会增加胡思乱想的几率,纯粹是吃得太饱,才会思淫/欲……

  青年顶着头柔软微卷的头发坐起来,越过撒特德的身体下床。

  “我去看看下午泡的大豆。”

  照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

  身后火光逐渐明亮,撒特德添上几根木柴,照亮山洞每一处角落,方便青年做事。

  江言蹲在罐子前,把水倒干净,用手按了按大豆,已经泡得发胀发软。

  他道:“可以用了。”

  于是把泡开的大豆放进用来捣物的石罐内,装些清水,再用石杵把豆子用力捣碎。

  “撒特德,帮我找块薄薄的麻布,等会儿要用。”

  撒特德走到江言平时用来挂衣服的简易木柜前,两人的衣物各占一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还放了快干燥的胰子,江言说拿来做熏香用。

  撒特德从底层抽出一张薄的麻布,在旁边等候,耐心看江言做事。

  江言捧起石罐,用勺子舀起已经呈乳/黄色的豆汁,没有榨汁机或破壁机,手打出来的不是很细腻。

  他道:“就这样吧,凑合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于是洗干净麻布,用麻布将豆渣过滤掉,单独留下豆汁。

  江言开始放第二批豆子。

  “撒特德,你来试试,把豆子打碎,打出来的汁越细腻越好。”

  两个人一起生活,不管活轻活重,做的好坏与否,彼此都参与进来,才有过日子的感觉。

  撒特德接过石杵,江言把豆子和一定比例的清水加入罐子后,道:“试试。”

  撒特德手劲大,豆子捣得极碎,出来的豆汁也更为细腻。

  江言把他弄好的豆汁过滤出来,豆渣放旁边,继续添豆放水,让男人把剩下的大豆全部捣碎。

  他稀罕地摸了几下那双有劲的大手,撒特德看着他,江言笑笑:“今早能喝豆浆了。”

  远远的天际已经泛起微末的灰光,入夏后昼长夜短,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撒特德打完豆子就拎上竹篓外出割新鲜的野草和野菜,早晨拿来喂家禽。

  江言则拎个竹凳,坐在灶头旁边生火。他把过滤后的豆汁往锅里倒,先用中火煮。

  豆汁沸腾后,江言暂时扯出两根木柴,转至小火,需要慢熬半刻钟左右。

  第一锅豆浆出锅,浅淡的晨曦已经笼罩着山野。

  江言把滚烫的豆浆盛出两碗等待置凉,继续把火柴添回,将剩下的豆汁逐一加入锅内煮熟。

  撒特德割了新鲜的野菜野草回来,野菜拿去喂达达兽,它们刚从桑族部落吃了数日饱餐,从高蛋白肉食转成素食,咂咂嘴,有些挑食了。

  但江言丝毫不惯着它们,达达兽只好老实啃菜,就当清清肠胃。

  等咩咩兽跟达达兽吃过喂食的草料,撒特德打开竹门,该放去树林的放去树林,该赶去河边的赶去河边。

  忙完,才回到山洞。

  江言已经把准备好的早点摆上竹桌,招呼撒特德坐下用早饭。

  他抿了几口已经凉下的豆浆,道:“挺纯正的味道,可惜没有糖,甜一点会更好喝。下次等藕塘那边结出莲子,用莲子跟豆子打成汁试试。”

  莲子清甜而且营养,搭配豆子食用还不错。

  吃完东西,撒特德就出去巡视部落了,江言把灶台和桌子简单收拾干净,抬起一罐豆浆,先去分给阿乔几个怀孕的雌兽。

  阿乔咂咂嘴:“味道尝起来跟咩咩兽的奶/水不同。”

  江言道:“没有糖,少了甜味。等过阵子莲子结出来,在再跟豆子一起打成汁水,会甜一些。”

  将豆浆分给兽人们品尝后,返回途中,骤然下了场暴雨,伴着一阵阵雷鸣,天色晦暗。

  江言跑回山洞,瞧见佩奇已经帮他把咩咩兽赶回羊圈,松了口气。

  但整颗心随着越来越大的雨势而变得有点沉重。

  江言有点不放心,披上蓑衣斗笠,赶去羊圈查看。

  顶层渗了水,咩咩兽挤成一团,听到爆响的惊雷咩咩乱叫。

  江言挨个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安抚,立刻冲进仓库,抱出一大捆搜集晒干的树皮,往羊圈顶层渗水的地方铺放。

  忙活一阵,把他累得够呛。

  江言沿着羊圈走了几圈,总算不渗水了,之后又去检查达达兽和叽叽兽的棚子,把漏雨的地方修补好。

  暴雨约莫半时辰后停止,江言打了水烧热,兑成温水擦拭身子,换身干净的新麻衣。

  他觉得有必要重新搭建棚子。

  江言换好衣物,拎上几个烤熟的紫根,又带了半块熏好肉,去往林卡的住处。

  林卡正把库房里被雨水浸湿的木头往外搬,想等日头出来了尽快晒干。

  瞧见江言,对着他拿的熏肉咽了咽口水。

  江言道:“回来匆忙,睡了几日还没来得及做辣酱,下次给你补上。”

  又道:“林卡,这次想请你帮我做两件东西。”

  江言画出木桶样式的图案,另一个是长方形样式,又陆续补了几个图。

  林卡问:“这是何物?”

  江言解释:“模具,每一件帮我多做几个。”

  他打量林卡用来置放木头的库房:“渗水了吧。”

  林卡点头:“雨太大了,哪怕树皮多叠几层都遭不住雨水渗透。”

  江言道:“你帮我把模具做出来,如果以后把瓦片和砖头烧出来了,可以拿来搭建库房。”

  林卡:“瓦片?砖头?”

  江言:“先试试吧,搭建砖瓦房需要的材料不少,准备起来至少要忙两个月。”

  林卡一脸茫然。

  江言:“不同于木头房,砖房比较耐造,等以后建成功你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江言碰到阿尔跟几个兽人搬东西。

  阿尔喊道:“言,外出的狩猎队回来了,带了不少猎物回来,族长说今晚要一起吃,记得跟撒特德来啊!”

  江言道:“好。”

  夜色凉爽,部落中央的空地,火光明亮。

  兽人们架起大锅,切肉,江言带着雌兽们搓丸子,做调料。

  这一晚做了许多肉食,连带着江言都吃了不少。

  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肚子要把裤腰带撑破了。

  (下)

  饱食一顿,兽人们都渐渐散开了,已是月上中天。

  树影摇曳,地上映出两道靠近的身影,比较矮的那道慢慢停下。

  撒特德侧目:“言?”

  江言稍微捂着肚子,实在忍不住了慢慢蹲下。

  撒特德面色一变:“怎么了?”

  江言笑道:“没事,胃有点疼,大概刚才吃得太急,而且还有点撑。”

  青年笑起来眼睛很亮,月色在他的瞳孔里柔成了两汪水。

  撒特德掌心往江言的额头触摸,出了冷汗。

  “我去找伊修。”

  江言连忙扣住额头的那只大掌:“不用麻烦,回去喝些热水就好,”

  他还能忍耐,然而此时此刻却不想太坚强。

  “撒特德,男朋友……你可以背我回去吗?”

  清亮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句男朋友让江言眼睛不敢往男人的脸看。

  莫名羞耻……

  他的胳膊一紧,力道滑至腰后和膝盖,陡然间就被抱了起来。

  江言:“……”

  公主抱啊。

  他喃喃:“不是叫你背我?”

  地面的影子快速移动,眨眼间,江言就已经坐在床尾了。

  撒特德看着他的肚子:“还疼吗?”

  江言道:“好像没那么疼了,你给我倒杯热水吧。”

  撒特德去烧水,烧出来后有些烫,用盆接出一点冷水,把杯子置于水中使起快些降温。

  江言就坐在那看着,嘴角浮起笑意。

  甚至后知后觉的想,有个男朋友好像真的还挺好的。

  他如愿喝到温水,撒特德陪他坐了会儿,目光没移开过。

  江言握着杯子:“好像不疼了,我去洗个澡就睡。”

  撒特德道:“好。”

  撒特德去烧热水,等江言去澡房时,他使唤佩奇到门外守着,到底有点不放心,大半夜的 ,又把祭司从山洞里拉出来。

  伊修望着一地月色,无奈道:“应该是你多虑了。”

  几乎没有雌兽过了春天还会……几率极小的。

  撒特德摇头。

  伊修惊疑:“不是去看那个啊?”

  撒特德:“他肚子不舒服。”

  伊修:“哦……”

  洗完澡的江言用麻布擦头发,将水珠擦干后站在洞口走几圈消食,顺便等人。

  佩奇蹲在旁边,望着远处。

  它忽然“嗷”了声,江言闻声而望,看见撒特德把伊修带来了。

  江言:“啊……”

  伊修笑得斯文:“言,撒特德说你肚子不舒服,我给你瞧瞧。”

  江言无奈,转头望着男人,悄悄开口:“都说没事的,大半夜还把伊修拉过来,太麻烦他了。”

  他配合伊修的话,该检查检查,该回答回答,很快,得出的结论的确是他吃撑了,多走动消消食就好。

  撒特德把伊修送出山洞,伊修打量他认真的神情,觉得稀奇。

  伊修道:“我好像从你脸上看见林卡曾经的样子。”

  撒特德眼瞳闪了闪,伊修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再送。”

  深夜,虫鸣都开始安静下来。

  江言靠在枕上揉肚子,瞥见撒特德回来,对方身上带着温温的水汽,明显已经洗过澡。

  两人并肩躺下,江言肚子上的那只手,从自己的变成撒特德的。

  他被揉得直犯困,没多久就抵在撒特德的胸膛前熟睡。

  撒特德放在江言肚子上的那只手掌,滑至后边揽住江言的腰,把人拢入怀里,开始闭目养神。

  又过小半月,江言从桑族部落带回来的东西都种在地里了。

  领地内规划出好几片用来种植的区域,尹林没事就带族人去理地。

  种植小豆的农地已长出一片郁郁青青,藕塘更是布满圆硕且绿油油的荷叶。自从部落里传开荷叶能泡水喝的消息后,几乎每个兽人都尝过。

  但喜欢喝荷叶水的兽人寥寥无几,他们并不喜欢这种微微苦涩的味道。

  这一日,兔族领地来了人,来的人正是哈米,还有他二哥哈奇。

  正在地里松土的江言听到雌兽传来消息,跟着过去看哈米了。

  哈米还是少年模样,却比前几个月长高了一些、

  哈米见到江言尤其高兴,正准备热情地抱一下江言,被二哥制止。

  哈米讪讪收手,想起出发前大哥叮嘱过他不要随随便便抱江言。毕竟江言是个雌兽,如果让他的雄兽闻到兔族的气息,会被认为是种挑衅。

  江言笑着问:“今日怎么过来?”

  哈米道:“我们拿东西来跟你们交换一些猪胰脏。”

  兔族实在太爱干净了,没事就打理他们的绒毛,做出来的胰子消耗很快。

  又道:“前几日行脚兽来了我们部落,除了萝萝白,这次还带了跟他们交换的东西过来,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哈米展示从行脚兽那换到的东西,有种果子味道非常芬香,揭开竹篓的盖子,隔着两三米都能闻到。

  江言好奇:“这叫什么果?”

  哈米解释:“行脚兽说这种是睡觉果。”

  江言:“睡觉果?莫非吃了想睡觉?”

  哈米连忙点头:“没错,我吃过几个,吃完后没过多久就睡着啦!”

  江言心下稀奇,换了几个睡觉果,

  他问:“行脚兽从哪里带回来的睡觉果?”

  哈米:“我没问,行脚兽去过的地方太多啦。”

  行脚兽也叫鼠鼠兽,是黑鼠一族,特别喜欢到处乱蹿,他们是所有部落里最行踪不定的兽人种族,没有一个鼠鼠族的兽人能安定的在同个地方待半个月。

  因为总是在行走的路上,且他们认为鼠鼠兽不好听,慢慢的,衍生出行脚兽这样的称呼,他们觉得比鼠鼠兽好听,就自称行脚兽了。

  江言与哈米闲聊片刻,因为哈米还要带着东西去往下一个部落交换物资,他就带着睡觉果和一些萝萝白回山洞了。

  回到山洞,江言尝了一个睡觉果,果肉十分浓郁香甜,有种吃梨子的感觉。

  就跟哈米说的一样,吃完睡觉果不久,他居然有些飘飘然的。

  江言躺在床上,渐渐地合眼入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江言还在回味睡觉果的神奇,惊觉时间晚了,正准备起来整理做晚饭的食材,忽然听到阿岚的叫喊声。

  “言,不好了!”

  江言心头一紧,跑到石台上:“发生什么事?”

  难道撒特德出事了?

  阿岚道:“乔他落水了!”

  江言想也不想地迅速沿着绳梯爬下山洞,疾步跟着阿岚走。

  “跟我说说。”

  阿岚道:“前不久阿乔吃了几个带回去的睡觉果,结果去打水的时候忽然栽进水里,等阿尧发现不对劲,都过去好一阵了!阿尧守着他,其他兽人已经赶去叫祭司。”

  江言心下一沉,想起自己午后吃过的睡觉果,后知后觉的发现,睡觉果好像吃了会醉人。

  阿乔很有可能是因为醉倒才栽进水里。

  阿乔被抬到树荫下,江言看见四周围成一圈的兽人,还有正在施救的伊修。

  他忙问:“情况如何?”

  伊修皱眉,神情凝重。

  阿岚着急地喊:“该怎么办?!”

  伊修道:“发现的太晚了……”

  阿尧和阿岚大声喊着阿乔名字,一旁的兽人忽然开口。

  “乔的肚子好像在动。”

  “他的幼蛇没有死!”

  “伊修,先把幼蛇取出来吧,乔他已经死了……”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兽人们都在喊伊修取出幼蛇,只有江言耳朵嗡响不停。

  他恍回神,连忙推开眼前的兽人:“让我进去看看。”

  又扬声大喊:“你们都散开,别站在原地!”

  江言叫阿岚阿尧疏散围观的兽人,让周围的空气流通。

  他蹲在地上,偏过阿乔的脸,检查对方口腔里有没有异物,接着双手交叠,放在阿乔胸骨中下三分之一的位置进行迅速按压。

  “言要做什么?”

  “阿乔已经死了,应该让伊修把幼蛇取出来。”

  就连伊修都忍不住开口:“言,阿乔他——”

  江言沉着脸:“别说话。”

  他不想听到周围的声音,连救都不肯尽最大的能力救,就那么自然地说要放弃一条性命。

  站在角落看着的林卡一动不动,神情微微恍惚,露出点嘲弄的笑意。

  江言反复按压几十次后,捏住阿乔的鼻子,另一手放在阿乔下巴,使他的头尽量后仰。他迅速低头,对阿乔的嘴巴吹气。

  林卡睁大双眼,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言在干什么?!”

  “再耽误伊修,幼蛇恐怕会死。”

  “阿乔的肚子还在动——”

  伊修皱眉。

  “言,够了,再这样下去幼蛇会跟着阿乔一起死。”

  他伸手想把江言拉开,肩膀忽然一紧,被一股沉重的力气压制,紧接着被带离江言身旁。

  伊修抬头:“撒特德?”

  他道:“你把言带走吧,我知道他跟阿乔关系好,可眼下取出幼蛇才是最重要的。”

  蛇族难出后代,一条幼蛇的灭亡对部落来说会造成不小的打击,连已经赶来的族长和长老都神色凝重。

  江言忽然开口:“阿乔的眼睫动了——”

  阿尧和阿岚凑近了细看,颤着声喊:“真的,阿乔的眼睛在动,他醒了!言,是言把阿乔救活了!”

  另外几个怀孕的雌兽纷纷喊:“乔!你快醒醒!”

  阿乔缓慢掀开眼睫,渐渐看清江言浸着湿意的双眼。

  “言……”

  旋即看见旁边的阿尧和阿岚。

  他唇色泛白,哑声道:“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我能听到你们在说话。”

  远处,林卡睁大双目,紧接着笑了下,定定看了江言一会儿,方才离开。

  江言忙着施救阿乔,过程整个人一直憋着股劲,直到对方清醒,才有种脱力的虚弱感。

  身体往后一晃,落入宽阔的怀中。

  撒特德抱起江言,他顺势把脸挨在撒特德颈边,神情有点僵硬。

  撒特德摸着怀里颤抖虚软的身子,目光充满担忧。

  “言。”

  江言抬眸,松开轻抿发白的唇。

  “带我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待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一些兽人百态,需要改变的思想观念!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