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过近，声音炸响在耳畔，震的耳中嗡鸣，商行舟心头一颤，朝着河道看去。
就见已经行至湖中央的洛云起身后猛然跃出一条三米左右的大鱼，齿轮般的尖利牙齿朝着洛云起脑袋而去，张开的弧度比他头还大。
洛云起没听到苏星河的惊呼，但是敏感的察觉到了身后有东西靠近。
和沈图南近乎一个月的猎杀变异动物让他产生了一种对危险的微妙直觉，迅速一蹲，余光扫视到阴影的时候，双手化成万千根枝扎了过去。
几乎跟锦屏藤同时出手，扎入了大鱼身体。
解除危险的洛云起，用力一甩将大鱼扔到了岸上，发出巨大的一身”嘭”，犹不解气一般，控制根系拔出，再次扎入。
在商行舟和苏星河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三米长的大鱼一会儿就被扎成了筛子，发丝般纯白的根系也染成了血红。
洛云起心头压抑的不悦像是被放了一个口子，转头将根系探入水中，没一会儿一条条大鱼虾子被扔上了岸。
商行舟一开始还好玩儿的看热闹，后来干脆问洛云起要了调味，拉着苏星河点了篝火，做起了烧烤。
“尝尝，洛叨叨捕的梭子蟹”商行舟将一只篮球大小的螃蟹盖子掀开，热气氤氲，露出白嫩的蟹肉。
“还不到季节，没有蟹黄，等九月份左右再来”商行舟将肉剥到碟子里递给苏星河，评价着不忘对洛云起大声喊，“洛叨叨，有没有姜醋汁？”
苏星河一头黑线，瞪他一眼，看着洛云起化成根系的两只手臂疯狂摆动，犹如电动小马达一般，不时的有鱼虾被他扔上来，单薄的身体不时被挣扎的变异鱼拽的晃动，一副随时能摔倒的感觉。
“没事，小孩子心情不好发泄一下就好了”商行舟安慰。
从洛云起身边探出一根枝条捆绑着一筐子的各种调味送了过来。
“谢谢阿锦，你看着他别掉水里”苏星河接过，目露担忧。
“好”锦屏藤应，再次回到洛云起身旁。
心中烦闷伴随着根系一次次挥出消散，直至洛云起再无力气，整个湖泊也没了两米以上生物。
一直注意着他的锦屏藤在人往水中栽去之时，将人捆绑着放回了苏星河身旁。
洛云起仰躺在地上，看着碧空如洗，剧烈喘息，脑中空空荡荡，那点自我怀疑随着体力的消耗消失殆尽。
从早上到出发前一直在工作室忙碌，中午送过去的午饭都没吃，脑力体力的双重透支，让洛云起躺下没一会儿就闭上了眼。
昏昏沉沉中，他听到苏星河在叮嘱人趁热吃河鲜凉了腥的声音，感觉到有人靠近叹息一声，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盖在身上。
紧接着就是俩人低声讨论如何让民众接受神医，并尊崇自发发展的过程。
他们支持自己每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即便看起来那么不合理。
洛云起浅浅的漾出一抹笑意，来自家人不遗余力的支持让他即便是迷糊了一会儿，醒来身心都带着暖乎乎的感觉，像是冬日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
他没有睁眼，直接进入交易平台找了合作已久的医疗店铺，询问对方是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实验出各种新药剂方——毕竟面对的都是他当前需要，他们都是从零研究，却能很快的给他解决。
有几千万积分的交易打底，对方丝毫没有隐瞒，不过回复他的语气十分不可思议，“你从来没使用过你系统的虚拟空间吗？”
虚拟空间？
有点眼熟。
洛云起没回复，而是先看了一下自己只有个售卖药剂界面的系统，默默再次打开了幽灵发给他的系统资料。
最终确定，这个所谓的自带功能——自己没有。
大概又是专属系统能量不足，克扣了吧。
洛云起一脸木然。
习惯了习惯了。
他淡定的搜索了一下虚拟空间的介绍，在得知里面是个时间慢与现实无数倍，专门用来复制各种东西做练习的场地之后，恶狠狠的骂出了那个植物统称。
“怎么了？被吵醒了？”苏星河看着突然坐起来骂人的洛云起诧异了瞬间。
洛云起剧烈的深呼了两口气，咬牙道，“做了个吃了大亏的梦”得到的好处，远没有受到的威胁大。
六六把他坑惨了。
苏星河好笑的摘掉他发丝上粘上的草叶子，“醒了就别睡了，吃点东西我们就要回去了”。
洛云起点头，在交易平台上搜索虚拟空间，发现还真有卖的，看那简介犹如给系统安装补丁软件一般简单，价格却美丽的让人落泪。
洛云起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六六身上，最终还是将自己仅有的积分付了出去。
“爸爸，我又没钱了”洛云起看着主界面还剩不到三位数的积分，接过苏星河递过来的烤鱼，瘪瘪嘴撒娇。
“没事，你父亲刚还说要奖励你呢”苏星河揉揉他头发。
商行舟不可思议的朝着苏星河指了指自己，无声询问，苏星河递给他个随意发挥的眼神。
在洛云起晶亮的眸子看过来的瞬间，立马轻咳一声道，“对，是要奖励你”。
“你……”商行舟视线四转，在看到湖边依旧杂乱扔着的河鲜时，当即道，“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临危不乱，面对变异鳡鱼，水中王者，依旧能绝地反杀，做的非常好，值得表扬鼓励，回去给你发红包”。
“谢谢父亲，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我可真是太幸运了，能有您这样的父亲”
洛云起语气夸张，眼神做作，商行舟神色一绷，见他还有继续夸下去的架势，直接面无表情打断，“说吧，想干嘛”。
洛云起嘿嘿笑，“就是……能不能把奖励换成变异动物”。
“……”商行舟。
冲着又打算再夸的洛云起摆摆手，商行舟心累艰难的说了个“行”。
这样无奈又包容的商行舟和眼里闪着细碎光笑的温润的苏星河，让洛云起心中的勇气又如被充气的气球，快速膨起来。
吃了些烤制河鲜，夜幕降临，洛云起匆匆测量了周围小动物的最大辐射值，将山谷的范围放置了合适大小能量隔离屏障，这才小心的将陨石放了进去。
“这几天它们可能会发生变异，你们不用管，不让它们出去就可以，你们也尽量少进入这个范围”洛云起比划了一下，跟几个变异植物”开会”叮嘱。
“阿竹旁边我种植了一株曼陀罗，有解决不了的情况，你可以跟它讲，它没意识就抽它几次就好了，它会随时联系我，我到时候过来”。
听到他这样的说，几株变异植物都沉默了瞬间。
“里面好像有能量”一株不知名的小植物收回探入屏障内的一根枝条，怯生生的小声道。
“对，是可以引起小动物变异升级的能量，以后会经常有，土壤自然也会沾染，你们住在这附近能接触到，但是最好别进去大量吸收”洛云起没做隐瞒，直白的告诉所有变异植物。
“我见过接受多了能量，级别非常高，但是思维出现混乱乱打乱杀的植物，如果你们也出现那种情况，我要么会将你们送到人迹罕至的地方，要么就地诛杀，希望你们都注意”。
阿竹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看着他们的”。
洛云起没再多说什么，确定没有遗漏，出了谷地，跟等着他的商行舟苏星河返回基地。
院中落地，洛起直接恢复人形，往工作室的院子走去。
实验桌台上已经重新放置了几份材料，各种损坏的器皿也换了新，仪器归整各处，想来赵州又过来收拾过。
洛云起坐在沙发上，打开系统主屏幕，除却上面一整页面灰暗无法购买的药剂外，在交易平台及鉴别功能底下，多出了一个写着虚拟空间的按扭。
点击之后，当即出现一抹绿光，上下扫描过洛云起。
机械的电子音响起，“宿主确认成功，请确认进入虚拟空间”。
久违的声音让云起愣的瞬间，一旁回到自己桌边的锦屏藤毫无反应，想来根本听不到。
“六六？”他问。
“请确认”电子音答。
洛云起失落，“确认”。
话音落下，周围空间似乎扭曲了下，洛云起四处看，依旧是熟悉的环境却好像有什么不同，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虫鸣狗吠都消失了。
“阿锦”他喊了一声。
角落的锦屏藤像是没听到，半点反应都无，他上前几步，伸手去推人，双手直接穿过了它身体。
吓的洛云起收回，手依旧是原本的模样，锦屏藤也没有受伤的情况。
他尝试的四处触摸，发觉自己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周遭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却触碰不到任何。
相比突兀出现在手中的系统，花积分购买的虚拟空间就人性化了很多——它有使用说明。
洛云起安静研读了一会儿，弄明白了这东西的用法——简而言之，这就是个刷熟练度和经验的场所。
这里可以复制现实中的任何东西，供应宿主做一系列的尝试，神奇的是操作过程中发生的变化与现实无差。
而这期间浪费的材料都是虚假复制出来的而已，尤其这里的时间还是可以手动调整，即便静止与现实世界都可以，很大程度上节省了时间。
这是不是意味着哪怕他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研究一份药剂，外面也只是过了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