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一级保护废物>第39章 小兔子在给自己洗脑

  叶媛晴休息一整天,正是精神时候,舍不得孙子走,家长里短聊得意犹未尽,护士来提醒该休息了她才肯放人回去。

  奕炀在楼下抽了支烟,来来回回散了味道回酒店。摸卡出来准备刷,猛然注意到房门是虚掩着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抬手一碰,仅用一根指头轻松自如把门推开了。

  “乐乐,怎么不关——”门字还未出口,空荡荡的房间惊得他心脏一震。

  人没在卫生间,手机摆在床头柜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半,鞋子在床边,唯一少了一双酒店配的一次性拖鞋。

  奕炀捡起了件外套,拿上乐言的手机下楼找前台,他能想到最好的结果是小兔子觉得一个人无聊,下去找他……

  那为什么不带手机?不打电话,甚至信息也不发一条?

  于是,最好的结果也被奕炀自己推翻了。

  酒店监控不能随便调取,奕炀先报了警,等待的间隙打算在这附近看一看。

  路过前台,他忽地顿住步子,缓了缓呼吸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深蓝色睡衣的男人?黑色头发,大概这么高。”奕炀抬手对着自己的下巴比了个高度,接着说:“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前台默声回忆,当时办理入住的人不多,而且比较晚了,来了哪些走了哪些她都有点印象。

  “好像有一个,不过是三个人,有两个黑色外套的男人同行。”见他面露着急,前台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关切道:“这位先生,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给您报警吗?”

  奕炀不答反问:“还记不记得他们离开了多久?”

  “嗯…大概,半个小时。”

  半小时前。

  乐言心里疑,本想焊死房门不动如山,却被对方一口一个‘奕先生’打动,猫眼的两个人一个胖而高,一个精瘦却很矮,大概矮了乐言一个脑袋……

  不管怎么说,门口的人能喊出奕炀的名字。

  应该互相认识。

  高的这位比较和善,说话也客气。矮的这个可能因为太瘦了,脸上有点皮包骨,骨架又大,看人带审视味道,貌相锐利不好惹……

  兔子有意识躲避瘦子的视线,侧着脸只看高个子这位,“你们找谁?”他谨慎扶着门,又问一遍。只要听出一丁点不对,兔子都会毫不犹豫摔上门。

  “找你,奕炀,奕先生吩咐我们来的。”高个子从兜里摸出手机,划开聊天框,点了一个四秒语音。

  “五楼,5016,和乐言说出门穿件外套,天冷。”

  奕炀的声音,带着醉意,有些含糊,但是乐言可以肯定,就是奕炀。他想看一眼聊天页面,高个子男人没注意到他伸过来的脑袋,已经熄了屏幕。

  “奕炀不在医院吗?去哪里了?”

  兔子靠着门框不动,即便这样也没打算下楼。

  已经很晚了……

  瘦子冷淡着脸,略带催促的口吻道:“奕炀先生在七华路,吩咐我们快点接你过去。”

  七华路…

  什么路?

  不管是七华路还是八华路,兔子都不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三个字和这两个人一样陌生,他有一点犹豫。

  甚至难过,难过奕炀离开医院不回来找他,而是去别的地方。

  高个子男人含着笑解释:“乐先生,七华路不远,没几分钟就能到,我们的车就在楼下,这一趟是专门来接你。有安全意识挺好的,但你完全不用担心,法治社会,况且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没有坏人会这么傻。”

  对。法治社会。

  谨慎兔子最后问一遍:“真是奕炀喊你们来的?”

  “对。”

  “稍等,我去穿件外套,”乐言还是打算给奕炀打个电话,问清楚再去。

  不料兔子才转身,瘦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奕炀先生在车上给你准备了外套,你直接和我们下去就行。”

  突如其来的阻拦吓得兔子肩头一震,抬眼干看着,有点敢怒不敢言。因为他的手腕已经被这个人紧紧地抓着了,紧得让他有点疼。

  “你……”兔子抽了抽手,皱眉看他。

  “段武,好端端你抓人家做什么?”高个子男人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开段武的手,把人往旁边推,立刻给兔子赔不是,解释说:“他就这样,是急性子。我们听奕先生委托,性质就跟‘跑腿’差不多,超时会扣钱。”

  “我有点不想去,”乐言捏着自己的左手腕,兴许是酒精上头,头有点疼,他晃了晃,礼貌道:“麻烦你们跑这一趟,我会自己打电话和奕炀说。”

  闻言,高个子男人微皱眉头,眸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他压着心里那抹急躁,无声舒了一口气,保持心平气和道:“你打电话他也接不到,奕炀在七华路喝了酒,醉了。不然怎么叫我们来接你?他说让你去,不是你就不行。”

  “啊?”

  高个子男人哄道:“喝醉了的人都这样,有一点点难缠。”

  “奕炀醉了……”乐言再次迟疑。

  奕炀一个人很可怜,而且还把自己喝醉了…

  乐言急了,大步迈出来,边走边问:“七华路真的不远吗?”

  “不远。”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银色轿车,除了司机,后座还有一个女人。高个子男人帮乐言打开后座的门,小心扶他上去,“他们送你过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啊?”唯一觉得面善的人竟然不和他们一起……

  兔子控制不住地焦灼,悄悄打量司机以及身侧的女人,直到凶巴巴的瘦子坐上副驾驶后,乐言才老实地低头捏自己的指头玩。

  行驶五六分钟后,乐言轻轻啊了一声,“等一等,我没拿手机。”

  “没事,”女人说:“很近,快到了。”

  窗外几乎看不到人,偶尔有一辆车很快地开过去,虽然有整整两排路灯照明,这条长长的大道依旧昏暗。

  很近…很近是多近?三百米?一千米?

  兔子心里空落,和一车陌生人待在一起莫名其妙地害怕,这种害怕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愈来愈强烈。

  可一想到是去找奕炀的,这些害怕又都勉强能接受。

  乐言干坐一会儿,酒晕没退觉得头晕不舒服,礼貌问:“可以开窗吗?我觉得有点闷热。”

  “可以,开吧。”

  女人头也不抬回答他,原本在玩手机,等乐言开了窗,她揣好手机主动找话题,“刚到义城,还没出去玩过吧?”

  “嗯。”

  乐言靠着椅背,脑袋歪歪斜着看窗外,奈何说话的时候需要看着人家的眼睛才显得礼貌,兔子不得已扭头过来。

  他发现这个女人长得面熟,却又说不上哪里熟,很多人类都有类似长相,尖下巴高鼻梁,大眼睛嘟嘟唇。

  半长的褐色头发用抓夹固定在脑后,穿一身灰色的休闲运动服,鼻梁上靠着一副黑框眼镜,明明生着一副说一不二的严肃面孔,说话的声音却又软又甜……

  女人说:“也是第一次来吧?那你可得在义城好好玩一玩。对了,还有吃的,义城吃的是出了名的。”

  “我明天就去试一试。”

  “去城西吃,那花样多。”

  乐言点点头,心里记挂着事儿,所以度日如年。他觉得自己在车里坐了很长时间,每分每秒如坐针毡。忍不住腹诽,他们口中所谓的近,怎么还没到!

  他没带手机,准确来说,是那个矮个子不给他拿!乐言看不了时间,不过,他记得车里的显示屏会显示时间,奕炀的就会。

  说话的功夫,兔子的目光往显示屏上落了一眼。

  那地方原本是一个音乐界面,此刻是导航,弯弯曲曲爬着一条绿色路线。上边移动的白点就是他们的车。车拐过一个弯,导航路线折过来,兔子一眼就看到了目的地。

  ‘科学院义城动物研究所’

  短短一行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乐言的呼吸吓得止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身侧女人说话的声音变成密密麻麻的嗡嗡声,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吵闹得厉害。

  乐言捏着睡衣袖子,控制不住细细地发抖。

  研究所,这趟车是去研究所。兔子心慌得直咽口水,腿也开始不听话地发麻。

  不可以,太慌张会把耳朵逼出来。

  乐言怕得耳鸣,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只要冷静,只要足够冷静就没什么好怕的。事情已经发生,千万不要慌,慢慢地想办法,会有转机的…

  小兔子就像在给自己洗脑,期待着转机。发抖的手终于渐渐稳定,留下一袖口湿漉漉的汗液。

  女人并未察觉异样,说完上一个话题又接着下一个:“其实我之前就知道你,你是沈卿,沈博士的学生,对吧?”

  兔子默默告诉自己,资料上都有,这是公开的信息,不怕不怕。

  “对。”乐言回答得不自然,声音在抖,带着一点哭意。他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更清楚地说了一遍:“我是沈老师的学生,他人很好。”

  尽管腹稿过这一句话,说出来还是抖,哭意更加明显。女人恰恰没觉得异常,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太难过,你老师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嗯,谢谢。”

  女人刚才碰的那一下,乐言差点吓哭出声。眼眶中挤满了泪花,好在车厢里比较暗,不仔细看不出来。

  山路有点绕,乐言捂着唇假意想吐,问他们能不能停下车,司机没说话,女人从靠背的网格袋中抽出一个皱巴巴的黑色塑料袋递给他,“想吐的话吐在袋子里。”

  “可是……”乐言捏着袋子,“可是直接吐在里边我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晕车嘛,大多数人都会晕。”

  “哦…”兔子的心越来越慌,他知道,如果再没有动作,就真的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女人开始分享义城哪里比较好玩,说得眉飞色舞,扭头一看,发现乐言想开车门,心慌了一下,毫不犹豫一把牢牢抓住乐言的手。

  “你想干什么!”女人大声质问,语气凶狠严厉,和刚才温柔知性的模样截然相反。她像混在夜色里为非作歹的鬼魅,卸下伪装展露獠牙,面部表情逐渐不耐烦,像要变异了。

  兔子哽咽出声。女人不光手劲儿大,瞪大的眼死死盯着他。乐言仿佛变回了兔子形态,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望着面前巨大无比的人,那一张一合的嘴,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咽下肚。

  “想跑?”女人掐紧他,冷哼道:“来得及吗?”

  乐言彻底方寸大乱,靠近车门的那只手扳开了门扣,推开一条缝,挣扎着想要甩开手腕上的束缚,“我要下车,现在就要下车!”

  女人伸手过来,拉住门把手,企图将门重新撞上,乐言不愿意,直接把手卡在门框边缘,盖回来的车门重重夹在他的四根手指头上,疼得眼泪瞬间从眶中滚下来。

  兔子憋着疼,手抓紧门框,用脚使劲儿踹车门,“放开,我说我要下车,快停车!”

  兔子力气很大,女人根本压不住,副驾驶的段武反手过来,被乐言乱舞的脚结实踹着脸,鼻梁一酸,摸了一手鼻血。

  几秒的空档,司机扭头一看,后座车门被对方彻底踹开,凉飕飕的夜风肆无忌惮灌进车厢。

  发觉乐言还在往外挣,司机锁不了车门,暴躁砸方向盘,破口骂道:“妈的,一个人都压不住,还想要钱!”

  “你他妈压得住,你来啊!”女人咬牙,死死抓住乐言的睡衣,纽扣噼里啪啦连掉了一串。司机愣腾出一只手,快准狠抓住乐言的脚踝把人往车里拖。

  兔子大半身子已经悬在车门外的半空了,望见外边一闪而过的绿化带,他觉得一线生机就在眼前,于是挣扎得更加激烈。燕单亭

  女人攥手里的布料一点点滑走,情急之下大吼道:“你想死是不是!车开那么快,掉下去他妈的摔不死你!”

  乐言听不进去,被抓住了脚踝如同被拽住了尾巴,一心只想挣脱,逃命。

  快速行驶的车渐渐变得不平稳,不仅闯了红灯,为了躲避路障,左右打滑。刺耳地急转弯后,惯性缘故,兔子直接被猛地甩了出去。严衫艇

  接着砰一声巨响,轿车与正常行驶的长途巴士迎面相撞,车头瞬间折叠,沦为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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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宝宝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