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一级保护废物>第44章 很重的心事

  “九点钟方向…”奕炀低头看手机消息,把擦头发的毛巾搁在浴室门口的置物台上,动作随意,因为是估摸着位置放的,毛巾有半截落了下来。

  他默默琢磨九点钟方向具体在哪里,当他意识到在侧花园,也就是正朝他卧室的这一面时,微蹙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

  他在手机键盘快速打下五个字:可以调监控。

  这边,乐言攒了好几个晦涩难懂的词语让奕炀帮忙解释,他从床的那头爬过来,仰头示意了好几次,奈何奕炀专注于看手机,险些坐在乐言的脑袋上。

  刚触到一点,奕炀紧急往旁边倒,“怎么了乐乐?”

  “你才怎么了。”乐言瞥他一眼。这个手机,走路也看,洗澡也看,出来了还在看,兔子抬手指了指奕炀的手机,“你要转钻进去了。”

  “过来,”奕炀放下手机,揽住乐言的肩,把人压在臂弯里:“我刚才是不是带你去看过,也熟悉过你的房间,为什么人还在我这儿?”

  “没有。”

  乐言充耳不闻,挣脱开来束缚,背身去拿他的书。还没摸到,被奕炀拉着脚踝又拖了回来。

  奕炀双手撑在他两侧,彼此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你听好,即便是两个男人,也不能经常睡在一个房间,更何况一张床。”

  “为什么不能?”乐言不听,有点选择性耳聋。如果奕炀不拉他的脚,他很可能生僻词汇都不问了,掀开被子立马倒头就睡。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奕炀和他解释不了,从前他也以为两个男人睡一起多正常,遇到重大刑事案件需要出差,他和白微在一张床上连续挤了一个星期,也没见怎么样...

  可是乐言...

  乐言不行。

  奕警官生平第一次把自己归结为禽兽一类,他一边深恶痛疾,一边忍不住沉湎其中。一只兔子而已,长得这么合他心意做什么……

  奕炀一直不说话,只用那种看上去有点严肃的表情盯着乐言,乐言本来胆子就小,开不得玩笑,眼珠子默默往旁边挪,藏在睡衣底下的手指小动作不断。

  他小声替自己争取道:“我们不是一直睡在一起吗?在你家也睡,江北新家也睡,义城的酒店还睡。为什么这里不可以?”

  奕警官:“……”

  “对吧?”

  “不告诉你,反正你也不懂。”奕炀的头发还在滴水,这时滑了一滴水珠落在兔子的左脸颊上,他抬手擦了,触碰到乐言温热细腻的脸,心底那股隐隐的悸动险些穿出了心脏。

  奕炀深呼吸,稳住了自己。

  熄灭的屏幕亮了,微信弹窗闪了三次。奕炀捡起手机,一眼也不看兔子,转身要走。乐言以为他生气了,翻身爬起来,“我回去,回去睡,你别走啊。”

  奕炀回头看他一眼,想想还是折回来把卧室的窗帘拉上,顺势在床尾重新坐下。

  保镖传来的监控有两份,奕炀点开时间最近的这一段监控,夜视镜头在花坛边捕捉到一个人影。

  下面备注着一行文字:宴兴,宴忠礼的小儿子,义城财院大四,在义城研究所实习。

  果然。能够报出他的名字,并顺利把乐言带走的一定是认得他的人。

  奕炀接着点开第二段监控,时间在下午三点,奕家别墅开进来一辆车,宴忠礼和儿子宴兴一起下来,宴兴面目特征更加清晰可辨,两人边走边说话,直到进入监控盲区。

  这个叫宴兴的,好巧不巧在酒店的监控底下也出现过,他在大厅逗留了十几分钟,之后上了路口的面包车。

  如果不刻意回家一趟,奕炀还真不能注意到宴兴。

  乐言从他身后冒了半个头,视线在奕炀手机屏幕上落了一眼,这个时候视频刚播放结束,显示一片漆黑。

  兔子于是更加看不懂人类的某一些行为。

  不过也了解得大概,人类在有心事的时候,通常会不自觉的发呆走神,他们会盯着一个地方或东西沉默不语,看上去像痴呆了。

  奕炀现在的行为应该就是有心事,从发呆的程度分析,不说话,眼珠不动,也不作表情。

  …兔子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很重的心事。

  会是什么呢?乐言揪着一颗心,但他不能直接问,今天上午奕炀才教育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秘密,刨根问底会不礼貌,而且还会挨打……

  “你先睡,我在旁边的书房。”奕炀握着手机起身出去。

  乐言不吭声,望着他的背影,那颗小心脏揪得更紧了。心想奕炀不会是出去躲着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奕炀前天才在兔子面前哭过,现在都不好意思哭了……

  人类的规矩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正确地表达情绪都需要瞻前顾后。乐言摇摇头,扑通倒到床上,一只手摸着被角,把被子慢慢挪到身上。

  书房。那名给奕炀发信息保镖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手里还有一份关于宴兴的大概资料。

  他拆开密封袋,把重要的那几页挑出来摆在奕炀面前,“这个人学习不好,高中开始,喝酒抽烟打架样样不落,没考上大学,又不想读专科,宴管家就拿钱托关系把人送进了义城财院。宴兴还是死性不改,导致延期毕业。但三个月前无缘无故进了义城研究所,通过研究所,他顺利地拿到了毕业证,人还在实习,马上要转正了。”

  “去研究所实习,也是宴忠礼帮他拖的关系?”

  “不是,宴管家因为宴兴能凭自己的努力进研究所,为此高兴了好久。而这之前,父子俩的关系不怎么好,宴兴每次来找他都是要钱。”

  奕炀拿着宴兴的简历,满满当当漂漂亮亮,像是个高知分子,“得过不少奖学金啊。”

  “是他进研究所后才拿到的,不仅拿到了奖学金,还被市里点名表扬过。”

  “这么有本事?这个研究所和义城财院是什么关系?”奕炀虽然是义城本地人,奈何读书不在这儿,工作也不在这儿,知道的不多。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研究所在财院设立了奖学金。”

  奕炀点头,方向是对了,这些资料没有用。他要拿的人可不是一个小小的跑腿,而是那个研究所藏在光鲜外衣下的恶臭秘密。

  义城研究所需要靠国家拨钱才能勉强维持科研实验,却还有闲钱在一所学校设立奖学金,不太合理。

  接下来几天,奕炀都用来放长线钓大鱼。带着小兔子吃喝玩乐,偶尔看书,教他怎么做人。趁着天气没有彻底转凉,奕炀挑了个艳阳天带乐言去义城有名的峡谷玩漂流。

  工作日,人不多。救生员在帮乐言穿救生衣,乐言却生无可恋地望着几米远的奕炀,对方根本没空理他,又在埋头看手机。

  兔子叹气,问救生员:“这个衣服穿在身上会掉吗?”

  这个橘色衣服两侧以及身前的系绳特别细,比小拇指还要细一倍,乐言真的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它…

  “害怕了?”救生员拍拍自己身上的救生衣,“你别看和其他家的长得一样,可这材质是我们专门定制,独家的,安全完全可以保障。”

  救生员似乎怕他不信,扯着救生衣的一角使劲地拽,“你看你看,这质量没得说。”

  乐言的视线从救生衣挪到救生员脸上,他欲言又止,小声清嗓,终于鼓足勇气,极其礼貌地询问:“你们这里曾经有漂流自杀的例子吗?”

  救生员沉默,沉默了好久,久得兔子以为他没听到自己的话。还想再问一遍的时候,发现帮他穿救生衣的这个人脸色突变,“呸呸呸,你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里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事故。”

  “那如果想自杀,在你们这里能死吗?”乐言还是问得认真,事实上,他特别心急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奕炀已经满怀心事好几天了,但他并没有像普通人类那样难过郁闷,或者借酒消愁,而是带着自己玩玩乐乐。

  物极必反啊,他怕奕炀想不开,而脆弱的人类一旦想不开,他们的做法和兔子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过分。

  会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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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生员:晦气的一天……

  兔子一脸懵:嗯?死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