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的聊天，洛清嘻嘻傻笑，已经美滋滋地幻想着，马上就能恢复身体了。
武奶奶看着突然傻笑的人，张了张嘴，犹豫要不要打断对方时。
洛清突然“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转身眼眸一凛，崔道：“快点。”
武奶奶抬头看着洛清，眼底闪过茫然：“？”
洛清催促道：“你现在就去投胎！”
“这么着急？”武奶奶诧异，虽然她已经决定去投胎了，内心却还有一丝不舍。
“对。”洛清急切点头，推着武奶奶往奈河桥的方向走，嘴里还在说着，“阎王说，熊猫投胎排队有好多人，我求他，才给安排的插队……”转头看着武奶奶，正色道：“……才有这个名额。”
“既然都有名额了，还着急什么？”武奶奶蹙眉问道：“不能明天？”
“不能！”洛清摇了摇头，凝重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鬼魂，才小声解释，“阎王特意交代，这个名额是他私下安排，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仅名额没有，他也要受罚！”
“要早点投胎才安全！”洛清一字一句坚定地说。
熊猫数量有限，又还是国宝，非常珍贵，投胎名额格外抢手，光排队的鬼魂已经有好几万。
没办法，洛清只能寻找地府阎王帮忙。没想到真给他安排了一个熊猫投胎名额。
让洛清想不通的是，阎王摸着摆放在办公室的钻石宝马铜器，让他提醒殷虎别忘记答应他的事情。
他都不知道殷虎答应了他什么事情，但是为了拿到投胎名额，连连点头说好。
“这样……”武奶奶被说得哑口无言，叹道：“那好吧。”
今天奈河桥排队的鬼魂少，洛清靠近一点，身上的阳气，便将桥上其他鬼魂逼着退后了一些。
等他拽着武奶奶走近，原本在奈河桥上排队的鬼魂早已退到桥下远远的地方，警惕地盯着洛清走上奈河桥。
洛清将武奶奶带上桥，大声喊道：“孟婆。”
孟婆端着手里的汤，正诧异原本排在面前的鬼魂怎么不见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以及躲得远远的鬼魂，瞬间明白了，笑了笑应道：“唉。”
“她要去投胎，给她来一碗。”指着一旁的武奶奶，声音激动又洪亮。
武奶奶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朝孟婆轻轻点头，伸手示意对方把“孟婆汤”递给她。
孟婆看了眼面前的鬼魂，将“孟婆汤”递出去，“……慢点喝。”
武奶奶接过碗的手一愣，很快又恢复正常，答道：“好。”
仰头一口气喝完了“孟婆汤”，还了碗，武奶奶瞧着轮回道，柔声细语道：“那我走了。”
洛清点点头，“嗯。”
武奶奶改了往日双腿走路方式，罕见地采用鬼魂才会的飘行。缓慢移动到轮回道面前，在即将踏进去前，转头向后看了一眼。
洛清站得远看得不太真切，只知道武奶奶最后一眼蕴含了很复杂的东西，好像有不舍，有感慨，还有道别。
洛清心情瞬间也有些沉重，垂下眼帘，盯着胸前的珠子愣神。
只要把这两个珠子所需要的东西收集齐，恢复身体……
“咳咳……”孟婆出声打断了洛清的思绪，迷茫地掀起睫毛，向孟婆投去疑惑的目光。
孟婆抿紧嘴唇，出声解释道：“……你站在这里影响我工作。”指着害怕洛清身上阳气的鬼魂，“他们不敢上前。”
洛清盯着那些鬼魂，眼神无意识地锐利，将本来就害怕的普通小鬼，吓得更加不敢上前，瑟瑟发抖。
“哦~”洛清无奈的应了一声，走下奈河桥，站在离桥很远的地府，那些小鬼才敢上前，继续排队喝“孟婆汤”。
洛清盯着手中收集不到一半的珠子等了许久，眉眼间已经有些许烦躁。
正等待得不耐烦时，手中的珠子突然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有要将大半透明的珠子填满的趋势。
洛清激动颤抖地盯着，眼底的激动已经溢出来，几乎要跳起来庆祝了。
金黄色的光却慢慢淡去，看到这次增长的数字，洛清嘴角一僵，不甘心地用力摇晃珠子，似乎想通过这样，增加功德数。
一顿操作，洛清将自己弄得气喘吁吁，都没有改变已定的结果。
松开手中的珠子，垂下的睫毛挡住了大半个眼眸，双肩耷拉着，周围发出沮丧迷茫。
站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默默离开了地府。
[剛剛送武奶奶投胎，功德就漲了一點點，嗚嗚嗚……]
洛清还是没忍住跟殷虎诉苦，他辛苦忙活了这么久，将好几个鬼魂送去投胎，获得的功德却还没有到珠子的一半！
“叮咚~”一声，殷虎的瞄了一眼桌上亮起的手机，快速在张经理递来的文件签上名字。
张经理确认了几份文件都没问题后，轻轻点头，拿着资料走出去。
看到信息的殷虎很是诧异，武奶奶的要求他还没想到办法呢，怎么突然就去投胎了？
[殷虎：她怎么突然愿意去投胎？！]
殷虎本来还想着，等他回去好好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洛清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将人送去投胎了。
[洛清：我找到符合她要求的投胎動物了，名額很緊張的。]
[殷虎：你找到了？？]
[殷虎：什么动物？]
[洛清：熊貓，國寶哦~~絕對滿足她的要求！]
殷虎惊喜地看着洛清得意地回答，眼角弯了弯，似乎很欣慰又骄傲。
要不是功德要求本人，他都没想过要洛清动手。
没想到洛清会这么聪明，其实也不是说洛清很笨。
而是洛清平时给人一种错觉，让人觉得他无法独立解决问题，还能超乎预料，完成得如此好。
或许，洛清只是天性慵懒，常善观察，不是笨。
只是生性漫不经心，而不是不会思考问题。
[真厉害。]殷虎毫不吝啬地夸奖。
[開心！嘻嘻。]
洛清直接的文字表达方式，殷虎看着愣了愣，仿佛人就在他眼前歪头对他展开极具感染力的笑脸。
殷虎眼角弯了弯，胸膛颤抖低声轻笑出声。
[傷心(╥﹏╥)]
洛清紧接着，又发了“伤心”二字，以及不知道哪里找来难过的表情符号。
看着这条信息，殷虎心脏猛地收紧，[怎么了？]
很快，洛清拍了照片发过来。
殷虎打开图片，一只指尖干净的手掌托着两颗珠子映入眼帘。
[你看，武奶奶都投胎了，功德一半都不到。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身體！(╥﹏╥)]
殷虎看着满是委屈的文字，没有同情，反而嘴角上扬低笑出声。
[殷虎：别着急，等这几天看看。我以你的名义善捐了一些项目，应该还能涨不少功德。]
[洛清：好！]
这一等，便是一个星期后……
洛清没事就看看珠子的反应，可总是让他失望。
殷虎也没有闲着，中间催出了几次捐款的进度。
每一笔捐款，都需要确定落到需要帮助的人手中，而不是存放在慈善机构。
直到今天，殷虎正无聊地教洛清下五子棋。
“嗒哒”一声，殷虎松开指尖下落的白棋，手指又从棋罐中又拿起一颗白棋，睨着棋盘的战况，静等对面的落下黑棋。
好半响，手执黑棋的人，迟迟未落棋子。
殷虎扬眉投去目光，便看到洛清蹙眉举着黑棋子，抿紧嘴唇，不知是在纠结棋子下一步该如何走，还是在发呆。
手执白棋的人，突然“噗”笑一声，引得沉浸思考的洛清抬头看来，歪了歪头，茫然道：“怎么了？”
殷虎压下嘴角，摇头道：“……没事。”指着棋牌桌，提醒道：“该你了。”
“我知道，我就是在想该怎么下。”洛清撇了撇嘴，嘟囔道。
殷虎轻轻挑眉一笑，“好。”
静等洛清思考清楚，缓缓下入黑棋。
黑棋刚落定，殷虎立即将白棋下到心中早已想好的位置上，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压着他即将松开棋子的手。
一道着急又后悔的声音随即传入殷虎耳中，“啊，不行，不行，你下这里，我就要输了，你下其他地方。”
说着，丝毫不给白棋主人反应，便将殷虎刚刚下的黑棋挪到角落上。
殷虎怔怔地看着边上孤零零的黑棋，眼底闪过无奈，但也没有将棋子挪回来。
洛清将殷虎的黑棋挪走后，立马将自己的白棋放到刚刚黑棋的位置上。莞尔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满意地看着现在棋面上的战局。
殷虎嘴角扬着似有似无的浅笑，重新拿起黑棋，在洛清直勾勾的目光下，将黑棋缓缓下入三角阵的另外一侧。
又出现黑棋四连。
洛清瞪大眼眸，看了看怡然自若的殷虎，又看了看已经形成的棋面，立马摇头，伸手要去拿走黑棋，“不行，不行，重新来，重新来……”
殷虎眼眸一凛，立即伸手压在黑棋上，挑眉看着耍赖的人，声音上扬，“想耍赖，嗯？”
“……”洛清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倔强地跟殷虎对视。
“怎么？”殷虎轻笑道：“无话可说？”
“谁无话可说了！”洛清不服，撇了撇嘴，“我才没有耍赖……就是，就是让你改棋而已。”
殷虎额上青筋微微抽搐，看着义正词严的人，有些无言以对。
好像，的确，真的洛清这两步棋子都没有耍赖，只是让他悔棋，下到其他位子上。
两人干巴地眨眼，殷虎张了张嘴，试图挽回点颜面，却被洛清打断，生生咽下未开口的话。
洛清拿着发出金黄色光芒的珠子，眼眸铮亮，激动地大喊，“功德在涨！”
作者有话说:
功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