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在我为你们送药的面子上。”陆吾说道。
“什么嘛，明明是你们先偷走的极乐果。”白鹄小声地嘀咕道。
应辰轻笑一声，说道：“就算这样，你的人刚才可是对我的员工动了杀心，不给个说法你觉得合适吗？”
“是我管教不严。”
“首领。”锦之觉得他们欺人太甚，不愿看到首领这么低三下四。
“锦之，这不像你。”陆吾一句话成功让锦之闭上了嘴，他看向离曜怀中的林暮，熟悉的眉眼让他愣了一下。
“对不起，孩子，让你受惊了。”
“嗯。”林暮应声。
受惊倒也没有，倒是他从人家那吸走了那么多生命，他才应该道歉呢。
“孩子，你可知身上那股力量是从何而来？”
“不知道，有印象以来它就一直在了。”
“您知道这股力量吗？”离曜问。
“我并不清楚，只是万年前，这股力量突然出现在了昆仑。”
陆吾并没有说这股力量出现后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不知道。”林暮没有那么久远以前的印象，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做的。
离曜抓住林暮因紧张而捏起来的手，说道：“您该知道，就算没有那股力量，妖族也不会赢。”
陆吾不认同妖族没落这个结果，恐怕就是觉得是那股力量导致的。
“你怎么能确定呢？我无法认同你们口中的命运，如果当年……”陆吾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算了，至少有一点，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人妖无法共处，是因为力量不平衡造成的，只是我和你们的选择不同罢了。”
应辰通过削弱自己的力量以求共存，而他选择改变人类，只要人类也变得和他们一样，人与妖之间自然能和谐相处。
“寒暄就到这里吧。”陆吾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阵法，“我会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是传送阵。”白鹄说道，他居然没发现是什么时候布下的。
紧接着陆吾三人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还有我。”黑蛟后知后觉地跑过去，但为时已晚。
几双锐利的眼睛集中在了他身上。
“想走啊？”白鹄说道，“这里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黑蛟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离曜这时也放下了林暮，走到他面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提升妖力？”
黑蛟翻了个白眼，离曜自己实力超群，当然不懂他的想法。
离曜其实知道黑蛟怎么想的，他曾经也算是妖族中天才一般的人物，又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变成现在这样多少会不甘心。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无法恢复妖力？”
为什么？能是为什么？
黑蛟突然恶向胆边生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倒霉，不，是你们倒霉，跟着你们就没好事。”
黑蛟这才注意到，这里两个厉害的人物，一个没了涅槃之力，一个自废半身妖力，没一个完好的。
“人界的法则会自动调节力量的平衡。
无论是我还是应辰，甚至是陆吾，都或主动或被动的失去了力量。
你若是真想变强，当初就不该跑出来。”
黑蛟只当他是在唬人，明明是自己作死， 还非得说得这么玄乎。
不过他信不信也不重要，他现在被困在这也什么都做不了。
比起这个，他们还是先关心云逸的情况。
青澜检查了那些药，确实能够治好云逸的内伤。
但是因为他又被林暮夺命又被离曜冻伤的，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南铭就带着他先回去休养了，加上那些受林暮影响的妖怪们，刚开学没多久妖管所又放了一次短假。
处理完这些事，一群人像是围观稀有动物似的研究起了林暮。
青澜顺便也给林暮做了个检查，发现他并没有活过来。
他的身体数据和之前一模一样，小数点都不带变的。
活着的人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新陈代谢，数据不可能是一样的。
青澜推测林暮之前的身体恐怕也是这种状态，所以之前受伤才会无法治愈。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啊。”白鹄摸着下巴，来回打量着林暮。
林暮无辜地眨眨眼，他不会是什么大众脸吧。
应辰也在一旁若有其事地点头应和：“确实。”
而且当时陆吾看林暮的眼神也很奇怪，一定是跟他们都认识的人长的很像。
“你们说的是烛龙吧。”看他们费劲脑筋思考的样子，黑龙忍不住说道。
几人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就算长得像也没什么吧。”黑龙说道。
化形本来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变化的，撞脸也不奇怪。
“话是这么说没错。”白鹄说道。
应辰又接着说出下一句，“不过陆吾的反应就有点意思了。”
按照黑蛟的说法，烛龙也算是他战败的原因之一，可他当时的神情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时，一个电话铃声响起。
离曜接起电话，打开了扬声器。
“离曜，告诉你一件有意思的事，陆吾已经成功研制出了五颗能让人类变异的药物，并且似乎已经分散出去了。”
是玄武打来的。
五颗吗？看来生命石的碎片是只够做出这五颗了，不过……
“你怎么这么好心通知我？”离曜对他这通电话感到意外，他俩的交易关系也太不稳固了。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你们和陆吾，到底谁的理念才是正确的。”
电话里隐约能听到对方下棋的声音。
“那么，祝你好运。”
嘟嘟嘟……
对方挂掉了电话。
“谁啊？”白鹄问。
离曜轻笑一声，说道：“一个爱说谎的骗子罢了。”
“啊？”白鹄懵了，那刚才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假的。
“陆吾此举，怕是已经开始他的计划了。”
生物的发展具有一定的适应性，陆吾应该是想靠这种方式渐渐改变人族的基因。
另一边，回去后的陆吾也和锦之聊了聊。
“锦之，你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吗？”
万年前，也是这样的情况，灰色的力量覆盖了昆仑山。
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这个力量的来源。
陆吾在发现这股力量会吞噬生命后，便将整个昆仑山的妖怪们传送了出去。
而他自己却因为消耗的大量的妖力而无力离开。
等锦之回去的时候，那股力量已经消失了，陆吾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为此一直感到自责，也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可是首领，那个叫林暮的人类，极有可能是当年袭击昆仑山的人。”
“那你也不该这么莽撞，那力量并非此岸之力，不是你我们应对的。”
万年前陆吾面对这股力量的时候就已经深有体会。
这股力量无影无形，即便能够看到，他们也没有应对的方法。
“总之，不要再去找那个孩子的麻烦。”担心锦之不听劝，陆吾又说道，“这是命令。”
锦之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
之后，组织的行动低调了许多，妖管所也趁这段时间调整了状态。
他们知道，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