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林暮问。
“我的事不着急，你们刚才说什么接着说。”
“我们刚才没说什么，还是你说吧。”林暮可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烛龙，还是转移话题比较明智。
白鹄也没想太多，说道：“我有点在意黑龙的事。”
白鹄将黑龙最近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告诉了他们，想着或许离曜知道些什么。
听完白鹄的描述，离曜说道：“我想或许是和他灵脉受损有关。”
黑龙原本并不像现在这么弱，相反，他也曾是天之骄子，也曾被誉为龙族中的天才。
只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的才能引起了一些人的妒忌，他们在某一天围攻了他。
虽然他最后活了下来，但却受了不小的伤。
调养了几千年，虽然实力已经有些落后，但黑龙认为只要他专心修炼，赶上其他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他周身灵脉受损，无法汇聚起妖力。
换言之，他空有一身妖力却无法使用，曾经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废人，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面对现实，于是他到处寻找治疗的方法。
“他会到凤凰山上骚扰凤凰，恐怕就是想借凤凰族的涅槃之力治疗他受损的灵脉。”离曜说道。
不过治疗的方法需要极为亲密的接触，以他当时的条件加上凤凰族的高傲，没有凤凰愿意答应他就是了。
之后没多久就听说他被关了禁闭，刚好避开了那场大战。
“把他关起来的是？”白鹄问。
“是他师兄，青龙苍华。”
联想白天烛龙说的那番话，白鹄心下了然，恐怕是青龙知道大战在即，担心他的安危，这才找了个借口把他保护起来。
说实话，他确实是没太懂为什么这样就想不开了，他天天被青澜骂感觉也就那样，不过他也没厉害过就是了。
走到门口的白鹄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折回去问了句：“黑龙叫什么名字？”
陆吾居所内，夏明渊问起烛龙的事，“你有没有觉得首领对那个烛龙太宽容了？”
就算是昆仑山上的妖害死了他弟弟，跟首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反倒是他到山上挑事还打伤了不少妖怪，怎么看都是锦之的反应比较正常。
“那是因为他的母亲。”佑然说道。
烛龙的母亲曾是青龙族的族长，她和当时的钟山山神在一起后便辞去了族长之位，居住在了钟山。
而当时不少凶兽觊觎着昆仑山丰富的资源，合伙起来企图攻占昆仑。
当时其他山上的妖怪也纷纷前来帮忙，其中就包括卓阳的父亲。
眼见胜利在望的时候，凶兽饕餮汇聚起自身力量形成了一个黑洞，不断地吞噬着昆仑山上的生命。
几位山神联合起来也无法阻止黑洞的扩大。
卓阳的母亲担心昆仑山的情况，便将尚未出生的孩子移出体内，留了大半的生命能量供给孩子的生长，独自一人来到了昆仑山。
最后，她牺牲了自己，凝聚起所有的生命能量堵上了黑洞，并使伤亡的妖族们又恢复了生机。
或许是受了母亲力量的影响，卓阳的弟弟经常跑到昆仑山上，大家也都把它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说起这事，佑然零食都吃得不香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出了这种事，首领心里也不好受。”
那个偷蛋的妖估计也没想害死它的，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锦之的话，因为他是后来首领从外面带回来的，所以对这些事没什么感触。”
出于私人恩怨，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本来性格也很古怪就是了。”
另一边，黑龙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
刚才他从这里的住持口中得知了青龙庙的由来。
万年前，人界正处于战乱之中，百姓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一位龙神降临在这座村庄。
受到龙神的庇佑，这里远离战争，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多年以后，龙神陷入了沉睡，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人们围了纪念它，就在他消失的地方盖了这座青龙庙。
黑龙看着这里长得比任何地方都旺盛的树，他知道，师兄就沉睡在这片土地之下。
青龙一族不喜争斗，他想，即便在大战期间，他们应该也在为和平做出努力，同时，也在护着他。
他还记得他知道自己灵脉受损后的那段时间，对师兄的态度非常差，觉得所有人都在同情他。
尤其是那次从凤凰族被赶出来之后，他的自尊心更是受到了打压。
都觉得他是个废物，黑龙不停地锤着墙，发泄他心中的愤恨。
青龙走过来挡住他的手，忧心地说道：“师弟，别这样，手会受伤的。”
这句话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大声地冲苍华吼道：“你也觉得我很没用是吧，锤个墙都能伤到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对方受伤的眼神，黑龙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按下心中的烦躁，抱歉地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当然，他冷静的时间没能太长。
很快妖界和人界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他作为妖界的一份子，自然要为妖族而战。
可惜还没等到那一天，他就先被师兄以骚扰凤凰族的名义关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他只以为师兄是看不起他，觉得他打不过人类才把他关起来的。
现在想想，师兄怎么会看不起他呢，不过是不想他在战争中牺牲罢了。
可是，就算留着他这条命又有什么用呢，妖界没了，师兄也不在了，他还是那个谁都打不赢的废物。
走神的黑龙突然感到头上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烛龙。
“你那是什么表情，哭丧着个脸就能让自己好受些了吗？”
黑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不屑的地说道：“你一直高高在上，又怎么懂我的烦恼。”
“我是不懂你这种庸人自扰，不过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说着卓阳不知对他做了什么，他突然感到一阵恐慌，好像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死去却无法挣扎。
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冒着冷汗，看上去非常痛苦。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掉的时候，突然感到身体放松下来，但那股余悸仍停留在黑龙的心上。
“你知道一条生命要活在世上有多难吗，生活的压力、人际的负担、病痛的折磨，种种因素都在压迫着他们的生命，即便他们挺过去了，也还有天灾人祸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活着不仅需要强大的内心，还需要足够的运气，你也实在是好运，有一个疼爱你的师兄，否则像你这样的懦夫，凭什么能活到今天。”
卓阳握紧了拳头，心里非常不平衡。
是啊，像他这样的妖都能活到今天，可他弟弟却不能。
越看黑龙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他就越来气。
原本只是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唤醒青龙，不想却碰上这个没用的东西。
卓阳不再搭理他，转身回梧桐酒吧找林暮去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林暮正在离曜身后抱着他，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啧，有点碍眼。
他假意咳嗽了几声，成功让两人分开了。
林暮撒手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松手干嘛。
“你去哪了？”离曜问。
“去青龙庙办了点事，不过没办成。”
两人的对话仅此一句，离曜就专注准备中午的食材了。
没人搭理的卓阳走到林暮身边说道：“这里太无聊了，我带你出去玩吧，正好我也看看人界这么多年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不觉得无聊，你自己去吧。”
卓阳改口也是非常的顺溜，蹲在旁边说：“那就算了，人界也没什么好看的，你教我洗菜吧。”
之后卓阳又找了各种借口缠着他，想起那天白鹄说的话，林暮心里越发没底，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终于，林暮忍无可忍，和卓阳吵了一架。
契机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卓阳借口不会用筷子让林暮教他，还硬要手把手教，说是自己比较笨，不这么教学不会。
林暮哪能真的上手，当即场面就有些尴尬。
这时离曜抽走了他手上的筷子，又塞进去一把勺子，微笑着说道：“如果勺子也不会用的话，我这里还有手套，我们不介意你用手吃饭。”
卓阳嘴上抱怨道：“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怎么连教朋友的耐心都没有。”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卓阳还有更离谱的操作。
说不会用筷子的他，勺子用得是如鱼得水，时不时还给林暮打菜。
“多吃点，你看看你，这么瘦。”
林暮看着眼前堆的满满的碗，不知该如何下筷，感觉好像稍微翻一下都会把菜翻出来。
离曜伸手把他的碗拿了过去，又把自己的碗放到他面前，“你吃我的。”
为了防止卓阳的骚操作，离曜有意无意地将凤羽和戒指展现在他面前。
但卓阳选择视而不见，坚持要当电灯泡。
终于在当天晚上，卓阳说自己送林暮回妖管所的时候，林暮拒绝了他。
“我今天想留在这。”
“为什么？”卓阳问，之前不都回去的吗？
林暮抓着离曜的胳膊说：“我就是不想跟男朋友分开。”
这么说，他应该懂了吧。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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