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老人，沐天风心情也好了很多，转而回到了家。
AI的声音又响起：“你去送钱了？”
沐天风洗了把脸，说：“你又监视我？”
AI说：“我可不是监视，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沐天风嘴角微扬，说：“你们这些人工智能啊……”
“说话办事，真像个人类一样。”
“可如果真的那么像人类，又怎么会发生断了电就无法发出报警信号的事情。”
“当时的报警信号如果发出，于冬也不至于……”
AI说：“老沐，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
“的确，人工智能现在可以做的事情还很有限。”
“可没有发出报警信号，真的不是AI的错误。”
“于冬的AI系统在断电时，遭遇到高压电流的袭击。”
“这种事故的概率，是0.0001%。”
沐天风知道AI所说的都是实情。
AI接着巴拉巴拉：“这个概率比于冬的那个安全陪护员的意外还要小，话说回来，她死的也太巧了。”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于冬最忙碌、很久没有下线时出事儿了？”
“反正太多的意外，我是想不明白的。”
沐天风突然打断它：“等等，你刚说的，说的什么？”
AI说：“我说太多的意外……”
沐天风凝神说：“于冬的安全陪护员……这个人，我的确之前没有过多地调查过。”
沐天风在脑中反复检索。
确实，在于冬出事之后，他曾自己调查过很多细索，而那条安全陪护员，调查的深度确实有限。
沐天风对AI说：“把于冬的陪护员的情况给我展示一下。”
AI说：“嗯，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说话间，一叠资料窗口展现在沐天风眼前。
他双手并用，将一些看似无关的资料窗口丢掉，把着几个重点内容反复观看着。
于冬的陪护员名叫何茹，女，34岁。
这是一位资深的安全陪护员，从业已经有5年时间。
查看何茹的从业经历，几乎完美无瑕、无懈可击。
结节下来就是两个字，优秀。
嗯，这一点没啥奇怪的。
以于冬的身家，找到一名优秀的安全陪护员根本没啥问题。
沐天风目前所从事的职业叫“真实家政服务员”，这个行业出现得要晚很多。
甚至可以说是因为于冬的事件发生后，才应运而生的一个新的细分职业。
也可以说，就是安全陪护员的升级服务产品。
安全陪护员主要工作就是关注客户的人生安全，而“真实家政服务员”不仅是对安全负责，更是要对客户的日常生活进行照顾。
沐天风自问之前为何辞去合伙人，而选择了这个职业，多半是内心中对于冬感觉亏欠。
他想通过身体的劳累，来冲抵思想上沉重的负担。
AI的话打断了他的深思：“你从中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沐天风愣了半晌，说：“安全陪护员，安全，陪护……”
“如果这个何茹的工作重点是对客户的安全负责的话，她怎么可能没有安全预案。”
“所谓预案，就是即便自己发生意外，也应该有顶班的人出现。”
“怎么可能让客户的生命处于监控的真空中？”
AI大约沉默了0.5秒，说：“你说得对。”
“安全工作，不可能没有预案。”
沐天风说：“如果有预案，为什么预案没有启动，以至于在她发生车祸，直到于冬住所停电而导致报警信号无法发出这段时间，于冬的生命就那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危险之中？”
AI：“确实有疑点，但是我们没有证据。”
沐天风站起来踱步了两个来回，又拉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大口大口地喝下。
他摸了把嘴说：“你帮我找到这个何茹生前的住处，还有，她共同生活的人……总之有用的消息我都要。”
AI说：“何茹生前住在宜居路2023号，她是和母亲一起生活。”
沐天风翻起身就走，说：“继续检索，如果有什么消息直接发给我。”
从沐天风的别墅开车到宜居路2023号大概行驶了40多分钟，到达时天色已晚。
面前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
翠绿的藤蔓爬满了楼体，楼上的灯火已经亮起。
按着AI消息的指引，沐天风来到了17层的10号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上的话筒传来声音：“你好，什么事儿？”
沐天风整理了一下衣襟，说：“你好，我姓沐，请问这里是何茹的家么？”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说：“何茹已经不在了，你请回吧。”
沐天风说：“等一下，我……是何茹生前客户的朋友，我的朋友，也不在了，他的名字叫于冬。”
门打开了，一个60多岁模样的男人露出头来。
沐天风点头：“你好！”
男人问：“你刚才说，你是于冬的朋友？”
沐天风说：“是的，叔叔，我叫沐天风，是于冬的朋友。”
男人上下打量着他，最后还是把门敞开：“进来吧。”
沐天风礼貌地弯腰施礼，走进屋里。
屋里的空间并不算小，客厅中有几样老年人喜欢的红木沙发，对面墙上投影着新闻类节目。
男人一挥手，电视关闭，他示意沐天风坐下。
之后，厨房里出来一个服务小机器人，给沐天风倒上一杯清茶。
男人说：“喝茶吧，孩子。”
“哦，我是小茹的父亲。”
“你一定是有事情才来的吧。”
沐天风一转脸，看到了沙发边矮柜上的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面前何茹的父亲，年纪相仿的应该是老伴，中间那个笑得开心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何茹了。
何父说：“那就是小茹。”
“都一年了吧，我这还天天在梦里一样，总能听到她开门的声音。”
沐天风轻声说：“叔叔，很抱歉打扰您。”
“又让您想起女儿，我很遗憾。”
何父摇遥头：“人死如灯灭，再说和你也并没有关系。”
沐天风说：“有些事情，我想来了解一下，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
何父说：“嗯，你说来看。”
沐天风说：“在何茹出事前，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或者说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何父凝神想了半天，说：“也没啥不一样的……就是普通的一天，出门，上班。”
“然后，下班了，她妈妈让她帮着到超市门前，一起把买的东西提回家……最后，就说出了车祸了。”
沐天风心中一惊，问：“您是说，何茹和她妈妈，一同遭遇了车祸？”
何父说：“是啊，她妈妈，后来植物人，坚持了半年，但还是没有坚持下来……”
这个事情沐天风还真的不知道。
他再问：“母女俩遭遇车祸的事情，你亲眼见到的吗？”
何父说：“没有，但后来警方把录像给我看了。”
“你刚才问，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我这一回忆，倒是想起来……那会儿看录像时我还问了警察一个问题。”
沐天风忙问：“你问的什么？”
何父说：“现在街上车那么少，更不要说在这间超市门前。”
“这地方平时哪有车呀，怎么会有台货车冲了上来呢？”
“警察回复说，那台货车是无人驾驶的车辆，事发的时候，他们公司的AI平台因为受到了网络攻击，进行了系统重启，在重启的过程中，无人驾驶的车辆发生了失控。”
沐天风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说：“您相信这样的说法吗？”
何父说：“不相信？不相信又有啥法子呢？”
“当时法院的鉴定机构还给这个货车公司出据了证明，那可是有法律效力的。”
“年轻人，你说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