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两意【完结番外】>第3章 桀骜难驯

  原本已经沉下来的情绪忽地被这句“分手”撕开了口子。

  闻君何几乎不能置信,他愣了一会儿,才弄清楚白离什么意思。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八年,闹得再凶,彼此也都有个不越雷池的共识和界限,那就是绝不提分手。白离这个人,闻君何是了解的。他平时看着怎么都行,前提是你别越他的那条线。如果越了线,但凡是他做好了决定,就不会更改。

  好脾气的背后是难以调和的桀骜难驯。

  ——他想,你做什么都可以;他不想了,你就是个屁。

  闻君何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他上前一步抓住白离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说什么!”

  白离毫不让步,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明确:“我说,我们分手。”

  “就因为我回来问你两句,你就要跟我分手?白离,我朋友出了事,你出现在现场,我问一句不过分吧?”

  “过分!”白离肩头被他抓得生疼,话说得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他毫不示弱迎上闻君何的猩红双眼,压下胸口剧烈起伏:“你不该问。既然问了,那我就告诉你答案。”

  “好、好,”闻君何气极反笑,“你的答案就是要分手。”

  白离用力掰开肩膀上铁钳一样的手臂。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但是很难,两个人都陷在十分危险的情绪里 ,话赶话说出来,只怕到最后不能好好收场。

  “宋昕回来了,你回去找他,岂不正合你意?你身边的人早就看我不顺眼,我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了。闻君何,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八年了,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踮着脚够你,你也不用再俯下身看我了。你要是个男人,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明白,咱们好聚好散,大大方方分手。”

  “八年了你到今天才发现受够我?早干嘛去了!”闻君何要被他气疯了。

  “是啊,我早干嘛去了?”白离说,“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昨天晚上回来之后没收拾东西立刻滚蛋,非要等到你今天再来羞辱我一回,等到今天让我再明白一次,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来,添乱一样,刺耳喧腾。

  白离挣开闻君何,大步返回电脑边拿手机。赵览的声音隔着屏幕传出来:“小白,下午有空吗?来公司加个班,住建局那个项目的设计方案要大改。”

  “好的览哥,”白离嗓音轻微发着抖,努力让声调听起来无异样,“我这就走。”

  不到半分钟的通话像是一道符咒,短暂将濒临爆炸的白离拉回现实。

  他深呼吸几次也不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干脆不管了,开始收拾东西。

  他把行李箱从杂物间里拿出来,证件包、桌上的材料和笔电一股脑扔进箱子里,然后又去卧室将自己的衣服随便划拉了几件。他满脑子想着,抓紧走吧,别停下来,别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别再忍让下去了。

  他生活了四年的地方,不可能三两下就收拾好,他想,算了不要了,就这样吧。

  他逼着自己在貌似冲动之下做决定,做割舍,怕一慢下来就会犹豫,会不舍得,不给自己一点点反悔的机会。

  情绪不激动是假的,他忙乱着收拾的时候,没注意到闻君何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闻君何没制止他收拾东西,冷眼看着,听他打电话,看他把笔电扔进行李箱的时候磕得砰一声,又看他去卧室里抱着衣服出来,胡乱塞进箱子里。

  直到白离扣上行李箱,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闻君何才站在了他前面。

  “白离,我给你一次机会,把话收回去。”闻君何声音很冷,“这次就算了,权当是我不该来质问你。”

  闻君何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很少真的动怒。上次动怒,还是因为白离瞒着他回老家见了父母介绍的相亲对象。那次白离可能自知理亏,解释了很久,也哄了他很久,闻君何才放过他。

  他表面上冷静到了极点,怒火却已经攻了心。

  白离没理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一只手绕过挡在面前的闻君何去开门。

  “你要去找赵览。”闻君何一只手抬起来,砰一声将半开的门关上了,力道很大。他半个身子靠在门上,低头看着白离,冷肃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心脏却已经燃起熊熊大火。

  白离比闻君何矮大半个头,被身材挺拔高大的闻君何堵在门口,此刻进退不得。

  他已经不想探究闻君何话里话外的意思,很干脆地说:“对。”

  “你敢走!”闻君何额角青筋暴起。

  “我为什么不敢走?”白离怒极,“闻君何你是聋了吗?我他妈是去工作!再说了,我们分手了,你管我要去找谁!”

  分手、分手,又是分手。

  闻君何看着毫不示弱的白离,只想把这个人的嘴堵上,把他扔到某个地方捆起来狠狠艹一顿,让他再也走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闻君何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干了。

  暴怒之下,人不可避免地要犯错误。

  闻君何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父母和家族都对这个独子寄予厚望。闻君何也不负所望,从小到大都没让大家操过心,读书、做人、做事都井井有条、张弛有度,妥妥的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发脾气是一个人无法掌控事态发展的表现,是无能,也无用。所以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理智冷静。

  于是为了不在冲动之下犯错,闻君何在人前从来都是优游自若、不乱方寸,越生气的时候反而越冷静。

  他的坏脾气和恶情绪都给了白离。

  行李箱已经被踢到墙角,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里面的衣物被乱糟糟甩到地板上。白离的裤子被扯下来,上身只穿了一件圆领卫衣,被闻君何面朝下摁进沙发里。

  白离身体并不弱,他喜欢各类体育运动,虽然身材纤细,但骨肉均匀,全身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爆发力和持久力在同龄人里都算上乘。但对上曾练过十年散打的闻君何,那点反抗就不值一提了。

  闻君何扯了领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两圈,勒紧,然后有条不紊地打了一个死结。白离试图挣扎着转过身来,被他反复按回去几次。闻君何有点烦了,将旁边自己的外套拿过来,兜头盖住白离的头脸。

  他起身去卧室里拿东西,回来的时候白离的电话又响了。

  闻君何将盖住白离的外套扯了,手机打开免提,扔到沙发上,距离白离的脸不足掌宽。

  “小白,”又是赵览的声音,带着点亲昵,“你出门了吗?要是没出门,从你小区对面那家店里帮我捎一碗蟹黄小馄饨啊!我没吃饭呢,不想叫外卖。”

  闻君何手上挤了一大堆油,伴着赵览的声音,全部塞进白离后面。

  他们很久没做过了,大概是从这次冷战开始,或者更早,白离就有点抗拒和闻君何做爱。

  后面紧得像未经人事,闻君何两根手指夹带着黏腻的润滑剂,毫不迟疑地冲了进来。

  冰凉的触感和毫不收敛的力道让白离几乎嘶喊出声。他急喘了两次,才把声音强压下去,全身战栗着,咬着嘴唇把脸死死埋进沙发里。

  “小白,小白,你听着吗?”赵览喊了两声,只听到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以为是白离误触了,便挂了电话。

  闻君何探手捏住白离下颌,将他的脸转出来,冷冰冰地讽刺他:“这么怕你览哥听见吗?都快憋死自己了。”

  他嘴里说话不留情,手下动作也不停。白离终于闷哼出声,全身抖得跪不住,整个人往沙发下面滑。闻君何抓着他肩膀,将他提起来,一只手臂横在他胸前支住身体,开始不留力地撞。

  拍打声清晰躁动,白离被粗壮的手臂和狰狞的性器钉在一片真空里,呼吸困难。

  他睁着眼去看客厅尽头的米黄色窗帘,那里裂开一道缝隙,外面是漆黑的夜空。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关于偷窥的电影。如果有人此刻正拿着望远镜看过来,看到这场压倒性的性事,会不会好心替他报警,或者来救一救他。

  “小馄饨好吃吗?”闻君何声音暗哑粗硬,全是凶焰,“他要吃的是小馄饨还是你啊!这么着急去,可你走得了吗?”

  闻君何退出来,将他翻个面儿,再次从正面插进去,将软成一摊泥的人撕碎又重组,也将他所有信仰和憧憬打成一地浮尘。

  整个人像是大醉一场断了片,胸腔里挤压着不剩一点空气,大脑里一片空白。从赵览的电话再打过来,白离就放弃反抗了。

  闻君何从没这么对过他。

  他们这几年吵过不少架,逼急了也动手,但都是小打小闹,真刀实枪地干那是谁也不会做的事。

  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都收不住了。

  曾经抱过他亲过他爱过他的人,如今在强迫他。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为了一个意图不明的旁人,也或者单纯是为了他不肯再顺着对方的心意。

  白离对上闻君何,多年陪伴的感情和浓烈肆意的爱意是平衡的、持久的。

  这八年,白离就像陷在爱情中的普通人一样,会吃醋、撒娇、迁就、发脾气,偶尔吵架,关心爱人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节日和纪念日要送礼物、看电影,拉满仪式感。为未来规划,亲手布置他们的家,想象着将来两人携手终老,白发苍苍依然爱着彼此。

  只是此刻,或者更早之前,白离发现闻君何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他对闻君何有过各种各样的情绪,但从未有过害怕,这是种十分陌生但却能把心脏捏碎的情绪。

  他们折腾到傍晚才结束。

  闻君何再次出门前,没有解开领带。而是从抽屉里拿了一根白离常用的跳绳出来,将他的双脚也捆住,另一头绑在沙发对面的大理石茶几腿上。

  白离闭着眼不肯睁开。他已经不发抖了,只剩下无休止的疲惫、疼痛,还有耻辱。

  两个人全程没说话。闻君何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关上门离开了。

  ****

  闻君何再回来已是晚上十点多。

  他径直过来解了白离的手脚,视线定在他青紫僵硬的手臂上,问他“还要分手吗”。

  白离读书的时候喜欢极限运动,也曾遇过险。面对危险源,人类的本能是躲避或者顺从。所以白离连想都没想,很慢地摇了摇头。

  闻君何还是看着他,似乎不太满意。

  直到白离用沙哑透烂的嗓音说“不分手”的时候,他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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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b:她行歌

  抱抱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