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历史军事>从原始部落到清末>战国七雄之楚国篇——楚国简史

楚国(?~前223年),又称荆、荆楚,是先秦时期位于长江流域的诸侯国,国君为芈姓(金文中为嬭姓)、熊氏(金文中为酓氏)。周成王时期(一说即前1042年~1021年),封楚人首领熊绎为子爵,建立楚国。

据《清华简·楚居》记载,楚人立国之初,在鄀国盗牛祭祀一事,说明建国之初的贫弱状况;经过几百年发展,楚国在春秋时楚成王之世开始崛起,奄有江汉,不断兼并周边各小诸侯国,周天子赐胙,命楚国镇守中南。前704年,熊通僭越称王,是为楚武王。楚庄王时,任用虞邱子、孙叔敖等贤臣,问鼎中原、邲之战大败晋国而称霸,开创春秋时期楚国最鼎盛的时代。进入战国,楚悼王任用吴起变法,一时间兵强马壮,初露称雄之势。 楚宣王、楚威王时期,疆土西起大巴山、巫山、武陵山,东至大海,南起南岭,北至河南中部、安徽和江苏北部、陕西东南部、山东西南部,幅员广阔。楚国至此进入了最鼎盛时期。

楚怀王时期攻越国,尽得越国故吴地,越国因此而分崩离析。但因为怀王用人不当以及秦相张仪欺诈导致国势渐衰。前223年,秦军攻破楚都寿春,楚国正式灭亡。

楚族是多元的,在黄河、长江流域远古先民的长期交往、争战与融合中,终于在荆楚地区形成有共同语言、共同经济生活、共同文化和共同心理素质的楚族。楚族就是以楚地而得名。到距今4000年左右的肖家屋脊文化时期,长江中游与中原联系日益密切,开始了“融入华夏”的进程,这一进程恰可与“禹征三苗”传说相印证。但是,楚族的族源来自何方,或者原本就是楚地土生土长的民族,历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楚之先世居淮水下游,与奄人徐人等同属东国。……熊盈当即鬻熊,盈鬻一声之转。

早在20世纪20年代末,郭沫若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一书中,就认为“楚本蛮夷,亦即淮夷”。淮夷即楚人,即蛮荆,……淮徐荆舒每连言,必系同族,且为殷之同盟。后来在《殷周青铜器铭文考释》《金文丛考》等书中,又明确认定楚人即“熊盈族”。1934年,胡厚宣在《楚民族源于东方考》一文中进一步提出“楚之始祖为祝融”。此外,许多学者认为楚人属于苗蛮族。范文澜认为熊绎的祖先是从武王伐纣的“苗人酋长”。新中国成立后,随着考古事业的发展,一些学者联系江汉流域的地下发掘成就,认为此有一土生土长的原始文化,即“先楚文化”,其创造者是楚之先民,因此楚族本来就源自荆楚地区。俞伟超根据徐旭生先楚与三苗同属南方“苗蛮集团”的论断,联系考古文化成就,明确提出“楚人与三苗的先祖是同源的”,即楚之先祖应为荆楚地区的土着居民。

楚蛮是商周时代南方居民中与中原联系较为紧密的一部分,为古三苗的遗裔,又称“荆蛮”,文献中最早出现于夏末商初。三苗衰微之后,其遗裔散居于江汉地区。楚蛮在商代后期已较为强大,与华夏集团有较多的交往,在文化面貌上可能与中原较为接近。楚成王时,楚蛮主体被楚国兼并,作为一个族群不再存在,其余脉蛮子国为楚昭王所灭,此后,楚境内再无蛮族活动的记录。商代的楚蛮居住在汉东和鄂豫陕交界地区,周代的楚蛮居住在汉水中游地区。楚蛮与楚国有区别:熊绎受封之前,只有楚蛮而无楚国;楚蛮和楚国公族族源不同;初期的楚国很小而楚蛮分布广泛;楚是周朝的封国,而楚蛮则往往成为周朝的征伐对象。楚蛮与楚国又有极为密切的关系,楚国始封时就在楚蛮之地,熊渠以后楚国逐步融合楚蛮。早期楚国与楚蛮在文化上很难区分,早期楚文化是江汉土着民族与周代南土诸国共同创造的,楚蛮当是其中的主体部分。

楚民族是一个崇火尚赤的民族,因此楚人有着浓重的太阳崇拜情结,他们把自己的始祖神多归于太阳神。《史记·楚世家》云:“楚之祖先出自帝颛顼高阳。”《大戴礼记·五帝德》和《帝系》中说黄帝和颛顼是祖孙关系,颛顼和帝喾是父子关系,司马迁毫无批判地继承了这些说法。高阳是颛顼的号,高阳就是太阳神。楚族出自颛顼之后,是指族源而言,楚族之直系祖先则应是季连。

楚先民对自然的崇拜,主要表现对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雷电、风雨等的崇拜。战国楚帛书提到的雹戏,就是对雷电化生万物的伟大自然力量的崇拜,“帝俊生日月”,就是对日、月的崇拜,火正之为祝融,就是对火,从而对火神、对太阳的崇拜。当先民思维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对各种自然现象,加以概括和归纳,于是萌发出天地的观念。战国楚帛书说的“奠三天,辨四极”,说明祝融时代,楚之先祖也有天地观念了,并予以祭祀。楚之先民祭天祀地,长盛不衰,故《汉书·地理志》称“楚人信巫鬼,重淫祀”。楚人之如此“重淫祀”,楚地之如此多神话,恰是楚之先祖创造和发展了丰富多彩的原始文化的结果。

楚先民以凤为图腾。在楚先民的眼里,凤是一种神鸟。《春秋演孔图》:“凤,火之精也,生丹穴,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身备五色,鸣中五音,有道则见,飞则群鸟征之。”此凤,是火之精,实际是火正的神灵。屈原《远游》:“祝融戒而跸御兮,腾高鸾鸟迎宓妃。”《白虎通·五行》:“祝融者……其精为鸟,离为鸾。”鸾鸟、鸾,亦即凤,可见楚先民视祝融与凤为一体,是图腾崇拜的反映。童书业说:“楚之先祖为祝融,近人多以为即兜,亦即丹朱,本为日神,即‘日中之鸟’,‘兜’与‘丹朱’亦鸟名,则楚人似本亦鸟为图腾之族。”

由于楚人把凤视为祝融的化身,故凤的本领神通广大,赋予人以极大的精神力量。楚地出土的文物,凤的图象亦特别多,如江陵雨台山出土的虎座鸟架鼓、虎座立凤、江陵马山出土的凤龙虎纹绣、安徽寿县出土的凤龙青铜塑像等。

鬻熊是芈姓季连部落酋长,在商衰周兴时,审时度势,率族及时投靠周文王,并成为周文王的火师,臣属于周。《史记·楚世家》 记载“鬻熊子事文王”,一个弱小的群体,活不下去,它要归依一个大族。[91]《史记·楚世家》 “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鬻熊是楚国的最早缔造者。楚人后来感念其功,把他与祝融一样,作为祖先祭祀。

鬻熊死后,其后熊丽、熊狂仍处于周文、武王时期。到熊绎时,周成王(据夏商周断代工程,为公元前1042-1021年在位)“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姓,居丹阳”。所以有学者以为,此时才有“楚”这个正式的国号兼族名。从鬻熊至熊绎历代居丹阳后,丹阳就成为楚人立国后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楚人在立国之初鄀国盗牛祭祀一事,与周代典籍《国语》记载的“昔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楚为荆蛮,置茅蕝,设望表,与鲜卑守燎,故不与盟”,相互佐证了芈楚建国之初的贫弱状况。在这之后,熊绎带领国人开始了“筚路蓝缕”的艰苦创业。楚人初居丹阳,只是弹丸之地,其后,即以此为立足点,向南推进,发展成为雄踞南方的泱泱大国。

楚人立国后,与中原诸侯一样,必须按时述职进贡。熊绎携带桃弧棘矢等地方特产,涉渡汉水、丹江,翻越秦岭,风尘仆仆,以事天子。楚人除贡桃弧棘矢外,还贡苞茅。在岐阳会盟上,熊绎管理置茅缩酒,并与鲜卑首领一起“守燎”,是无资格参加诸侯盟会的。这一方面说明熊绎地位之低下,另一方面也说明楚国不仅有进贡苞茅的义务,其国君还须亲自主管缩酒仪式和“守燎”祭天。

楚国建国之初,一方面卑事周王室,一方面“筚路蓝缕”,辛勤开发,国家已呈勃兴之势。到周昭王时期(约前1000年),虎方、荆楚和扬越等部落在广阔的江汉平原南部开始不安分起来,又毗邻鄂国和曾国东产铜区,有优越的自然生产条件和丰富的矿产资源。然而,商代开辟的南方铜路,到周初又分封汉阳众多同姓诸侯国如曾国、郧国、息国等加以保护,使源源不断的铜料运到王室的手工业基地。势力壮大起来的虎方、荆楚和扬越等部落,必然要和周朝分封诸侯国争夺铜料,这可从后来周宣王赏赐给晋国的楚公逆钟铭文得到印证。

西周中期,在江汉地区以南的虎方、荆楚和扬越等部落开始叛乱,昭王十六年,周昭王一怒之下,以曾国、邓国和鄂国等诸侯国为先锋,率领大军,渡汉水,跨过长江南征,取得了一系列战果,从昭王十六年开始,亲率大军南征虎方、荆楚、扬粤等地,经由唐(今随州)、厉、曾、夔(今秭归),直至江汉地区,大获财宝,铸器铭功。周昭王十九年,昭王第三次亲率六师南征,当时的南夷(汉水流域诸国)、东夷(淮水流域诸国)的二十六邦国均来朝见。

周昭王取得南征胜利。凯旋回师渡汉水时,因携带俘获的大量青铜,导致桥梁垮塌,坠入水中,死于汉水之滨。这就是所谓的“昭王南征而不复”。

周穆王西征时,东土的徐偃王联合徐奄诸部趁机发动叛乱,举兵伐周。楚国听从周天子号令,与其诸侯国一起出兵攻打徐偃诸部,徐偃王败亡。熊绎下传四代至熊渠时,楚国已巩固了自己的根据地,开始向周围地区开拓。周夷王时,各诸侯开始轻慢周天子,而楚君熊渠在江汉一带的民心和威望很高,遂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

《楚居》简记载的楚君,明确叫王的有如武王、文王、成王等共13位,第一个称“王”始于楚武王;文献记载熊渠开始称王,后又畏于周厉王“伐楚”自去“王”号,而出土的熊渠戈,其上铭文“楚公家”,可见熊渠称“公”而不敢称“王”符合史实。时代可至西周早中期的宜昌万福垴遗址出土的楚季编钟上“公”铭文,以及西周晚期的“楚公逆”(即文献记载的熊鄂)钟,均可证西周时期楚国尚未自称“王”。

周厉王时,强化国家机器,垄断国家资源,对周边“荒服”地区,不断攻伐,荆楚亦不例外。熊渠为了保存实力,避免与周王朝正面冲突,于是自动去其王位,取消对儿子的分封,继续臣服于周。熊渠的这一方针,对后来楚国国君影响很大,奠定了后来楚国立足于江汉、争霸中原的战略基础。熊渠自称“蛮夷”,“不与中国之号谥”,成为楚人一大精神支柱。楚人长期以来师夏师夷、以夏变夷,创造出具有强大生命力的荆楚文明,与这一战略思想是分不开的。熊渠不愧是楚国历史上的重要开拓者之一。周桓王时,熊通不满自己爵小,以其先祖鬻熊子事文王,通过汉阳诸姬向周天子讨要更高级的爵位。遭拒后在前704年自称为王(后谥武)。

西周末,周宣王时期,任命元老重臣方叔为将,率领大军,兵车三千征伐楚国,史称方叔伐楚,战事势如破竹,“执讯获丑”,多有擒获,战利品中包括楚国宗庙青铜重器“俘金”。西周时出土的楚国青铜器,仅有8件楚公逆钟,是楚国国君祭祀先祖的宗庙重器,被周宣王转赐给晋穆侯。

熊通之子楚文王定都于郢,此后为扩充领域,楚国与其他诸侯国经常发生战事。中国一向视中原文化之外的楚为夷狄,《公羊传》甚至认为其性情犹如“楚有王者则后服,无王者则先叛”,“夷狄也而亟病中国”,野蛮强横,常来侵侮中国。“南夷与北狄交,中国不绝若线。”南、北夷狄交相为害中原,齐桓公救中原各国而御南夷北狄,使楚屈服,如此业绩成就了大业。楚成王时,楚在令尹子文的治理下更显强盛。楚成王四十年(前632年)晋楚城濮之战,楚大败,晋师“三日馆谷”,向周天子献楚捷“驷介百乘、徒兵千”,但是此战并未损耗楚国实力,楚中军全身而退,楚国仍然不断向中原小国扩张势力,陈、蔡、许、郑并未一面倒向晋国,比如陈国仍然一直向楚国进贡,此战后过了几年,楚穆王又开始北上扩张势力。

楚穆王十二年(前613年),楚穆王卒,子熊旅立,是为楚庄王。庄王即位三年,不出号令,日夜为乐,三年后改革朝政,攻灭庸国,开始争霸战争。楚庄王八年(前606年)春,楚庄王亲领大军北上,以“勤王”名义攻打陆浑之戎(散居黄河南、熊耳山北之阴地,又称阴地戎),至于洛水,直抵周天子都城洛邑附近,在周王室边境陈兵示威,“观兵于周疆”。周定王惶恐不安,派周大夫王孙满慰劳楚庄王。楚庄王在接见王孙满时,问九鼎之大小、轻重。九鼎是天子权力的标志。楚庄王问九鼎,意在“示欲逼周取天下”,由自己取而代之。王孙满见楚国国势炽盛,只得委婉地答道:“在德不在鼎。……周德虽衰,天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也。”楚庄王一方面以“楚国折钓之喙,足以为九鼎”表示实力;另一方面也意识到条件还不成熟,便退兵了。楚庄王十七年(前597年),楚围郑国,迫郑降,晋国派兵救郑,两军于邲会战,晋大败,晋国中军、下军几乎全军覆没,左传中描写当时晋军渡河逃跑的惨状:“中军下军争舟,舟中之指可掬也。”此战后,潘党建议将晋军的尸体堆积在黄河边,筑成“京观”,用以彰显自己的武功(军功),但楚庄王认为,战争是为了平息祸乱,这就是为什么“武”这个字是由“止”和“戈”组成的。这便是成语“止戈为武”的由来。

此后,陈、蔡、许、郑俱从楚。楚庄王二十年(前594年),楚围宋,宋告急于晋,晋不能救,宋遂与楚言和,尊楚。这时中原各国除晋、齐、鲁之外,尽尊楚庄王为霸主,确立了楚庄王在春秋五霸的历史地位。史载,透过战事,楚国先后吞并了四十五个较弱小的诸侯国。邲之战后,楚庄王称霸中原,但是晋国国势犹不可忽视,楚、晋、齐、秦这东南西北四大国围绕中原小国进贡的争霸战争,暂时让楚国获得优势。

楚共王十六年(前575年)鄢陵之战,楚国被晋国击败,但楚国中军未损,此战只是暂时阻挡了楚国北上的势头。楚康王三年(前557年)晋国在湛阪之战再次击败楚国,攻到楚国方城之外(今河南方城至泌阳间)。

此后,晋国内乱,转而扶持吴国对抗楚国。中原诸小国,苦于连年战争,期盼和平,于是宋国的向戎多方奔走,约合晋楚两国,并会同各诸侯国召开了盛大的弭兵之会,\"弭兵\"是停止战争的意思。楚康王十四年(前546年),弭兵之会在宋国举行。晋、楚、齐、秦、宋、鲁、郑、卫、陈、许、曹、邾、滕、蔡等14国参加了会议。会议决定:晋国和楚国共为盟主,各国共订盟约,不再打仗;除齐、秦外,各国都要向晋楚两国同样朝贡。弭兵之会的结果是晋楚两国平分中原霸权。

楚康王十五年(前545年)冬,楚康王、令尹子木(屈建)卒。楚康王子熊麇继位,是为郏敖。康王弟王子围为令尹。郏敖幼弱,军政大权实为王子围所掌握。王子围是一位野心勃勃、觊觎王权的人,楚灵王元年(前540年),王子围篡位自立,是为楚灵王。楚灵王是一位立志兴霸、夺取天下的雄心勃勃的君主。为了改变被动局面,几度大规模地对吴国用兵,结果还是无功而罢。楚灵王连年穷兵黩武、对外扩张不止,这次又远离都城对吴用兵,时值寒冬,雨雪连绵,军民不稳。原来被楚灵王打击或剥夺的大姓贵族及其他反对力量,乘机叛乱,夺取政权。

楚平王即位后,一反楚灵王之所为,采取休养生息的政策。楚平王“息民五年”后,政局日趋稳定,国势亦渐恢复,即可向外图谋进取时,却因贪恋女色,重用佞臣,从而把楚国引向歧途。楚平王一反常态,忠奸不分,听信佞臣费无极,杀忠臣伍奢、伍尚,迫使足智多谋、颇有才干的伍子胥出逃,对属国问题又未妥善处理,这对后来与吴的争夺都是不利的。楚平王十年(前519年)秋,吴王僚见形势对吴有利,遂出兵伐楚,攻打州来。楚令尹子瑕率楚、顿、胡、沈、蔡、陈、许等七国军队驰援,吴军在钟离(今安徽凤阳东)抵御。楚令尹子瑕卒于军中,军无斗志。

吴王僚与楚等国军队战于鸡父,楚军大败。楚平王卒,子熊轸立,是为楚昭王。楚昭王十年(前506年),吴王阖闾派伍子胥、孙武率军攻打楚国,在柏举之战中楚军大败,吴军攻占了楚国的都城郢,楚几乎覆亡。这时吴国国空,越王勾践趁机攻打吴国,秦国也出兵帮助楚国。夫概见秦、越接连败吴,便回到吴国自立为王。吴王阖闾引兵归,攻夫概。在这样形势下,楚将子西率领楚军回击吴军,接连取得胜利,光复了楚国。

楚惠王即位后,各国形势继续出现新的变化。吴王夫差击败越王勾践后,轻视越、楚,全力北上争霸。为伐齐、晋,于楚惠王三年(前486年),吴王夫差组织民力,筑城于邗(今江苏扬州市境),凿邗江(邗沟),南引江水,北过高邮西,折东北入射阳湖,淮安北入淮,以通漕运,然后挥师北上,在两次打败齐国、并迫使伍子胥自杀后,楚惠王七年(前482年)大会诸侯于黄池(今河南封丘西南),与晋定公争先歃血(争做盟主)。不料越王勾践经整顿休息后,国力已渐恢复,趁夫差北上、国内空虚之机,出兵袭吴,攻破吴都姑苏。夫差闻讯,仓皇回军,但已无能为力,只得以厚礼请和,越王勾践自度一时不能灭吴,就允其和。从此,吴让位于越,已无力再与楚争战,楚国长期受累于东吴的局面,即告结束。

战国初期,楚惠王继续执行安邦定国、伺机发展的方针,在对外争夺中,取得了重大的进展。楚惠王十六年(前473年),越灭吴后,勾践称霸诸侯,势盛一时。勾践为了缓解与楚国的关系,主动以淮上地与楚,此则有利于楚国的进一步东向。其后,楚通好于秦。两年后,即楚惠王四十四年(前445年),楚又灭掉了杞国,自此,楚东拓疆土至泗水之上,尽有江淮以北之地。楚惠王五十七年(前432年),楚惠王卒,但国威不减,第二年,即楚简王元年(前431年),楚又灭掉了莒国(今山东莒县)。楚惠王在位五十七年,继承楚昭王事业,利用春秋末战国初各国内部变动、无力外顾和越国衰败之机,与秦和好,积极向东开拓,使楚国重又复强,以大国强国的地位步入战国的行列,成为战国七雄之一。楚惠王不失为春秋战国之际的楚国又一有作为的国君,他和楚昭王一样,为楚国的复苏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楚悼王元年(前401年),楚悼王立。其时,由于各国竞相改革成功,重又开始激烈的争夺。这时的争夺与春秋时期的争夺已明显不同,过去是争夺与国,旨在立威定霸;现在则是争城略地,吞并他国,具有新的封建兼并战争性质。楚悼王十五年(前387年),魏武侯主动帮助齐田和谋求诸侯,齐与三晋结怨暂时得到消解。此后,魏、秦争夺进一步激烈,赵徙都邯郸,韩则全力攻打宋、郑,严重地威胁着楚国。国外形势严峻,国内社会矛盾尖锐,迫使楚悼王不得不寻找出路,以摆脱困境。正在此危殆之际,在魏国协助李悝改革、抗秦有功的吴起来到了楚国。由于吴起在魏国政绩卓着,军功赫赫,所以一到楚国,就受到楚悼王的重用。先任为宛(今河南南阳市)守,防御韩、魏。一年以后,晋升为令尹,主持变法。

吴起变法是在楚悼王的直接支持下进行的,而楚悼王是在其父楚声王被“盗”杀后,由楚国“国人”所立,故其政权已具有新兴的封建性质。吴起来自魏国,其变法措施也如同魏国李悝变法,因而吴起变法,实际上是在新兴政权主持下的一次具有封建性质的改革。正因此,所以变法雷厉风行,立竿见影,取得了显着的成效。正当变法顺利进行、楚国又朝气蓬地地活跃在国际舞台上时,楚悼王二十一年(前381年),楚悼王不幸病逝。早就对吴起变法怀有刻骨仇恨、蓄谋杀害吴起的旧贵族势力,乘机作乱,围攻吴起。吴起机智地伏在楚悼王尸体上,旧贵族用乱箭射杀吴起,同时也射中了楚悼王的遗体。随着楚悼王与吴起的死去,楚国历史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革运动也就夭折了。

楚悼王卒后,由其子臧立,是为楚肃王(前380—370年)。楚肃王在位十一年,因为吴起变法失败,七十余家宗亲权贵遭到诛戮,楚国一时空虚,政局显然也动荡不安。楚肃王为了稳定统治,对外妥协退让,未主动出击。

楚宣王为扩展地域,亦乘秦、魏激战之机,沿汉水西上,褒汉之地旋即为楚所有。巴、蜀真空,楚国势力遂伸入到巴蜀地区。楚宣王十六年(前354年),魏攻赵,进围邯郸,形势严重,赵向齐、楚同时求救。对此,楚国君臣专门作了讨论,商议对策。楚宣王采纳了景舍的意见,派景舍起兵救赵。楚国既夺取了魏国的土地,又救赵助齐,与赵、齐结好,魏国则不敢得罪楚国,在关键时刻,同意景舍出面为齐、魏调解。在魏、齐、赵争战中,楚国举足轻重,获利最多,堪称“强国”。可见楚国当时君臣团结,政治稳定,国力强盛,为中原各国所畏惧。楚宣王、昭奚恤、景舍等对当时楚国的恢复与强大,作出了积极的贡献。显然,这是楚国自吴起变法失败后,楚肃、宣王坚持奉行休兵自重的策略所取得的。

楚宣王三十年(前340年),楚宣王卒,子楚威王立。楚国吴起变法及其后,注意向南发展,北境争夺又日趋激烈,越国于前379年(楚肃王二年,越王翳三十三年),又将都城迁回吴。前342年,越王无强即位后,国势一时炽盛,兴师伐齐攻楚,“与中国争强”。楚威王六年(前334年)齐、魏“会徐州相王”后,齐、楚矛盾表面化,越乘机举兵攻齐。齐国为了把祸水泼向楚国,便派人前往越国游说,于是在楚威王七年(前333年)徐州之战的同时,又发生了越、楚之战。在楚国有力的打击下,越国已亡,吴越之地尽为楚国所占有。楚威王一至十一年(公元前339年—329年),楚军攻陷巴国国都江州(重庆渝中区)及其北的陪都垫江(重庆合川区),并进入云南和四川西南部。故《史记·秦本纪》曰:“楚南有巴渝,过江南有黔中、巫郡。”楚宣、威王统治四十年,励精图治,对外利用矛盾,伺机出击,使楚国在战国中前期成为雄踞大江南北一泱泱大国。

楚威王十一年(前329年),楚威王卒,子熊槐立,是为楚怀王。楚怀王在即位后,开始重用屈原等大臣,针对主要弊政进行一系列的革新,却引来楚国贵族一致性的反对。日久,难以抵挡反对声浪的楚怀王遂意兴阑珊,变法终告失败。秦国东进,韩、魏屈服,秦、齐矛盾已上升为主要矛盾。雄踞南方的楚国,西邻秦东接齐,地位极其重要,是制约齐、秦争雄的关键力量。商於之地六百里,当在今丹水流域一带,是秦、楚相接地段,武关在其中,物产富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秦国准备对齐国发起进攻,但这时正值楚结齐,齐、楚“方欢”、“交善”,秦惠文王很忧虑,与张仪商量对策。

张仪自告奋勇,前往楚国游说,以献商於之地六百里为条件,要楚怀王“闭关绝齐”,待楚、齐绝交后,张仪只承认献地六里。楚怀王见受到欺诈,恼怒至极,举兵伐秦,结果惨败,这就是中国古代史上着名的张仪“诈楚”事件。

楚怀王十七年(前312年),楚、秦间的大战全面展开,秦大胜,斩首八万。又攻楚之汉中,取地六百里,仿楚制,亦设置汉中郡。楚怀王十八年(前311年),秦又攻楚,攻取了召陵,楚国无力还击。[44]楚怀王三十年(前299年),楚怀王被秦昭襄王骗去秦国,客死咸阳,楚国国势迅速衰弱。

楚顷襄王时代,秦国多次伐楚,拔西陵、巫、黔中等地,于公元前278年攻入楚都郢城,烧毁了楚王族的夷陵,屈原闻讯投河自尽。楚顷襄王迁都于陈(今河南省淮阳),聚集了东境的十多万兵力,成功收复之前被攻陷的十五座城池,以此来抵御秦国。

前263年,楚考烈王继位,任用春申君为令尹,春申君派兵助赵国解邯郸之围,又领兵灭鲁国,楚国一度复兴。但前241年,春申君组织东方国家最后一次合纵,但被秦军所败,楚考烈王怕秦国报复,再次迁都至更东面的寿春。前238年,楚考烈王死后,春申君门客李园发动政变杀害春申君,楚国国力更加一蹶不振。

秦王政亲政后,知楚将项燕擅战,先遣李信为将,领二十万兵马,欲灭楚,败,被入两壁,杀七都尉。再遣老将王翦,统秦师六十万,相持一年,前223年,大败楚军,俘虏楚君负刍。项燕扶持的熊启也很快被俘杀,楚国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