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又是一个顶级商贾家族的商队,我便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回问:“敢问兄台可是徐州糜家之人?兄台作何称呼?”

那人也回敬一礼后回道:“正是徐州糜家,鄙人有幸,被家主赐姓赐名为糜贵字财俭,不知兄台何呼?”

我赶紧回道:“吾名何韬字大鱼,兄台可称呼我为大鱼便可。”

糜贵有些诧异的问道:“可是何大将军的何家商队呼?”

我转念一想,借用何进的名头也不错,而且我在后世本姓何,说是何进的本家也不为过,笑着回道:“正是,正是,我等从漠南草原,运送羊皮肉干,前往陈留城中贩卖。”

糜贵惊叹道:“不愧是何大将军的商队,如今草原大乱,处处战火纷飞,匈奴南下,攻杀并州刺史,席卷晋阳城,后四处在并州劫掠,震惊并州商旅。”

“大鱼兄竟能安然无恙,不远千里,深入草原,运回羊皮,令人叹服,令人叹服哇!”

“大鱼兄可知,如今草原乱战,导致中原羊皮等各类皮草稀缺,如今随便一张羊皮皆已至七百五十钱耶!”

“大鱼兄这趟可是好买卖啊!如今羊皮等各类兽皮皮草,有市无价,供不应求啊!”

我一听,我嘞个去,我一路竟然破费了那么多羊皮,还将整整2千张羊皮贱卖,顿觉胸口生闷,难以呼吸。

2000张啊!那可是2000张!我竟然无知的将其200钱贱卖,这回真是心在滴血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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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问道:“糜兄可收羊皮呼?若收,糜兄作价几何?”

糜贵眼睛放光,快速回道:“收,收,每张羊皮,至少六百五十钱,若是上等羊皮,可至千钱!兄台有多少?我皆可收!”

于是我赶紧带糜贵参观我的那些物资,我带着糜贵,走到旁边我们的营地,大声喊道:“勇士们,来活了,来大买卖了!”

“勇士们,掀开围布,给这位大商人瞧瞧我们草原丰硕的羊绒皮毛!”

勇士们都动了起来,将那些羊皮和半边羊肉干都掀开来。

糜贵赶忙走到马车前,伸手用力拽出一块羊皮,抖了抖,又反复掂量,再仔细查看羊毛成色,后又去另一马车,拽出一块羊皮,反复对着春阳观看。

糜贵又跑到我身边来,笑道:

“兄台身怀如此财富,竟然身着如此简陋。”

“我观兄台,胸有城府,气定神闲,目明眸光,炯炯有神。”

“又观兄台商队,尽然无一杂役,全是带刀骑马之护卫,各个精神抖擞,眼藏寒芒。”

“若非我实在心生疑惑,这才如此上前询问。”

“谁知竟会天降如此一桩大买卖,兄台真要将这如此多物资转售与我?不曾戏言?”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回道:“吾话已出,岂会收回,不曾戏言,也绝无戏言!兄台出价吧!”

糜贵已经心花怒放,正要返回带人过来清点货物,进行交易,却又好似生怕我会反悔跑掉一般,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说道:“兄台等我片刻,只需片刻,我去叫队中账房与杂役过来,只需片刻,莫走,莫走!”

我点了点头,看着面朝着我正在退步走去的糜贵笑着回应道:“不走,不走,糜兄莫急!”

我现在内心已经激动的不行了,我等下要好好的赚上一笔,积累财物,用以投曹。哈哈哈哈!这次我不要五铢钱,就要金饼银饼。

很快糜贵便带着60余人走了过来,而阿图木和穆勒也回来了。

穆勒见此情形,朝我点头示意,是否是要交易,我也朝穆勒点头回应是要交易。

阿图木则是拿着一布袋粟米糕点,问我要不要尝尝,我告诉他现在要先交易一下物资,等下再尝。然后让他等下带着勇士们清点一遍我们的物资,他便先拿着糕点去给小鱼阿图鲁了。

糜贵正在带人查看羊皮品质,然后他走到我身边,一脸谨慎凝肃的,用手拽着我,到河边一个没人的地方,左右观望一阵后,小声对我说道:“鱼兄,真要与我交易?”

我再次点头确认。

糜贵非常小声的说道:“鱼兄可知,前段时间,天子已驾崩。”

我听到后,震惊了片刻,灵帝竟然现在就驾崩了?也对,史书上说,189年,灵帝驾崩,可是接下来到底是几月董卓入京的?曹操又是何时回陈留招募义兵?广招贤士?

我赶紧一脸凝肃的问道:“糜兄莫要骗我,我一路走来,皆未曾得知此事。一路车马奔波,未曾记时。如今是以是何年何月?”

糜贵小声回道:“我接到家族密报,天子驾崩此事为真,如今已是中平六年四月中旬。”

“如今天子山崩于野,朝野混乱不堪,皆恐又生变故,这惶惶天下,恐战乱又起。”

糜贵深吸一口,接着小声说道:

“鱼兄既然为何大将军家仆,又领何家商队,如今恐战事又起,鱼兄不帮大将军囤积军粮马匹皮革刀剑等物,为何反而将如此多皮革肉干等物,贩卖与我?”

原来这羊皮涨价还有这个原因啊!

这中原腹地本就缺少圈养家畜,皮革之物用于战甲,而今凉州幽州并州,都有战乱,羊皮牛皮等皮革与肉类,难入中原。恰逢而今,恐又起战事,各路诸侯刺史,竟然都已开始做准备囤积物资了。

这才导致皮革等物,价格飞涨,而我久留刘庄,早已不知外面天地已经生变,唉呀!

但现在留物资给曹操,并不合适,也不便进城,还卖还得卖,正好现在有人高价收,还是卖掉得好。

我于是回道:“糜兄莫急,也莫疑,吾既然已经答应,又怎回反悔!大将军早已势大力强,不惧生变,而其更喜金银之物,糜兄莫疑,莫疑呼!”

糜贵这才放下,开怀大笑道:“走,鱼兄,我们前去清点货物,以备交易。”

我们两个开开心心的走回了临时营地,看着还在清点的物资,糜贵又问道:“鱼兄这制好的上等半边羊,作价几何?愿交易否?”

我赶紧回道:“也可交易!也可交易!”

但是卖多少钱呢?这我还真不知道啊!

于是我又说道:“今与糜贵,偶然相识,却相谈甚欢,糜兄尽管出价,我再做思量便是。”

糜贵拿起一条半边羊,又掏出小刀割下羊腿一块,开始尝了起来,然后说道:

“肥而不腻,嚼劲十足,咽后唇齿留香,膻味十足,且味道极美,口中咸香肆意。”

糜贵忽然问道:“鱼兄用何盐所制?竟然咸而不涩,味香而不生苦!可是上等精盐呼?”

我内心偷笑,还上等精盐,这就是湖盐,不过那确实是晶莹透彻洁白如雪的自然湖盐,在这个时代,确实称的上精盐了,那块盐湖在这个时代,知道的人竟然寥寥无几,说不定以后曹老板攻掠了并州凉州,我们还可以做起这精盐买卖。

我接着附和道:“徐州糜家,不愧是贩盐起家的大商贾!一尝便知,此肉乃是精盐所制。妙啊!妙哇!”

“此羊皮与此肉,还有羊油,乃是草原王廷所出,皆是六百余斤的大肥羊所制,又取来塞外神山精盐所炼,才得此上层干肉。”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六百斤,但汉代的一斤应该是约等于后世的半斤,比如那个金饼的重量,他们说一个就是一斤,掂量起来,确实是和后世的半斤差不多。

只见糜贵,又拿起那条晒干的半边羊,比划起来,还掂量掂量,又从头到尾闻上一遍后,接着说道:“

好!好肉!好肉啊!此羊肉干,香味浓郁扑鼻,外观其肉质极为干燥,割出小块,手捏尚可成丝,再观其骨骼,掂其份量,确实只有六百余斤的大羊,才能有此体魄。”

“鱼兄这可是上等的精肉哇!草原王廷往年给朝中上供,怕也比不上如此精肉了!”

“不知鱼兄愿作价几何?”

我笑着回道:“糜兄过誉了,过誉了。此羊既得糜兄如此赏识,便卖于糜兄。”

“糜兄尽管出价,大鱼绝不还价。”

“如今好马已遇伯乐,大鱼岂能不予成全这桩佳话呼?”

糜贵试探着问:“可做千钱呼?”

我一听1000钱!比之前的羊皮还贵,心里乐开了花,这可真是宝贝啊!一路上竟然被我们吃了这么多,现在真的是恨不得从胃里倒出来卖给糜贵。

正当我因为想着这半边羊肉干的价格,走神的时候,糜贵看我笑而不答,只为我是正在要价。但他似乎很想要这羊肉干,突然下定决心,咬着牙关一鼓作气再次提价问道:

“鱼兄,不知一条精制半边羊干,一千五百钱可否?”

“如若再……”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说道:

“糜兄!糜兄勿怪!勿怪!”

“小弟刚才思虑它事,走神尔,走神尔!”

“就一千钱,就一千钱,大鱼曾说绝不还价,怎能食言而肥!”

我也想着看看能不能学习一下,甄伦那个大坏蛋大奸商的推迎还拒,既要面子又要里子,嘿嘿!

糜贵笑着回道:

“鱼兄客气了,客气了!”

“就按我所说,一条半边羊,一千五百钱,这可是上等风干羊肉中的精品啊!而且还是半边带骨整条的羊,在中原地区是难以买到的。”

确实,中原地区的,都是分割后的小块羊肉,毕竟这个东西确实贵,也是中原稀少之物,中原的山羊可比不了这草原的大肥羊,肉质还是皮毛都还是草原上的羊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