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是不还，这个问题确实难到了婉儿。
小人鱼之前是想要回珍珠，但现在不想要了。
她不想看到婉儿为自己受罪。
婉儿沉默片刻，没有当即给三人答案，而是说：“我再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转眼到了晚上。
婉儿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她到现在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珍珠还给娜塔莉亚。
如果不还，她这辈子可能就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两人现在在欧阳庄园。
娜塔莉亚知道星烁的存在后执意要跟他见面。
婉儿对此也没拒绝。
一开门她就看到娜塔莉亚坐在地上跟小星烁堆积木。
娜塔莉亚还以为星烁是个小婴儿，没想到已经快两岁了。
余光瞥见婉儿，她一脸骄傲的让婉儿看她给星烁堆的堡垒。
婉儿微愣，“这是堡垒？”
如果这座堡垒有实体，这些积木就是岩石。
娜塔莉亚点点头。
她目光又转向地上参差不齐的方块。
小星烁在一旁很有面子的鼓鼓掌。
看来他在简明月那里吃的很好，脸蛋圆圆的。
这时婉儿忽然听到娜塔莉亚说：“这是我家房子的样子。”
婉儿正低头用干毛巾擦着头发，闻言，她表情微变。
她还是第一次听小人鱼讲自己家。
这些积木并不是拼接在一起，而是堆起来。
如果娜塔莉亚不说这是堡垒，婉儿还以为这就是用积木堆起来的山。
小人鱼很喜欢星烁，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婉儿生的。
可又很好奇他是怎么来的。
婉儿将半干的头发甩到后面，将毛巾放卫生间的架子上。
她走到小人鱼身边坐下，将试管婴儿讲给她听。
良久，小星烁睡了。
婉儿把他抱床上，看了眼坐在地上发呆的人鱼。
眼见她盯着一堆积木出神，便问：“宝贝想家了？”
也是，小人鱼到底是有家的人鱼，怎能不想家。
娜塔莉亚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语气平静，说：“我已经不太记得家里样子了。”
婉儿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道：“可能跟失忆有关。”
小人鱼没有试着去想海里家的样子。
觉得只记得一部分也好。
婉儿其实很想多了解娜塔莉亚，想知道她的家。
但又害怕提起伤心事，也就没敢问。
没曾想小人鱼主动说出她还记得的那些画面。
她像是在给婉儿讲故事，很投入，不禁让人去幻想她所说的画面。
小人鱼说的世界很梦幻，太过于美好。
积木呈现的样子是一座海底高山。
这高山比陆地上最高的山珠穆朗玛峰还要高。
不同的是，山上生活着很多海底生物，有海藻，珊瑚。
而山的下面，则住着人鱼群。
人鱼中的雌性人鱼，不管有没有配偶，都是群居动物。
可雄性人鱼一旦有了配偶，就会从群居动物变成独居动物。
因为他们有了配偶，就要时刻盯着自己配偶。
防止她被其他雄性人鱼吃掉。
一旦自己配偶有了身孕，雄性人鱼就要开始到处觅食。
而雌性人鱼只负责在家里养胎。
因为这时候的雌性人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如果她外出觅食，一般有去无回。
不说海洋里的其他动物，光是同类，就够把她瓜分活吃了。
但那都是以前。
现在的雄性人鱼再看到雌性人鱼都是上前搭讪。
吃？怕是想死。
也自从雄性人鱼不再吃雌性人鱼后，人鱼世界越来越美好。
也有极少部分雌性人鱼愿意生育。
毕竟每条人鱼都有自己的想法，除了皇族人鱼。
这里说的也是地位高的人鱼。
她们需要找异性交配，生下下一任一家之主。
不过下一任一家之主都是一千年以后的事了。
娜塔莉亚身为北方人鱼，皇族兄弟姐妹就有很多。
但并非亲的，最后还死了一大半。
一对人鱼夫妻最多只愿意生两个人鱼幼崽，所以他俩只生了娜塔莉亚一个。
每条皇族人鱼都要经历上岸。
而那些没能回来的人鱼，没鱼会为他们的死感到悲哀。
包括父母。
因为父母也曾经历过上岸，这里面肯定会有失败的人鱼。
对于自己孩子的失败，他们只会嫌弃，厌恶。
死了正好，带着满身伤回来他俩都还嫌丢脸。
而这些幼崽出生，也就代表着上一任北方一家之主去世了。
只有从陆地上活着回来的人鱼才有资格被选中。
死了的，则变成陆地上的养料。
活着回来的人鱼会在十岁的时候开始学习管理鱼群。
一直学到十五岁，然后瓜分各片区域，看谁最后管理有佳。
而没有被选中的人鱼，就让他们交配，为下次挑选一家之主做准备。
当上一家之主的人鱼一般情况下活不到一千岁。
需要操心的地方太多，活到七八百岁基本就夭折了。
这一管就是好几年。
这期间肯定会有人鱼被提前筛选下来。
而失败之后自然有比他更优秀的人鱼接手。
这时候就开始论谁管的区域大了。
有些人鱼受不了自己这方的管理，会跑去另一方。
斗智斗勇三年，空间大门打开了。
这三年陆陆续续有人鱼退出，现在也仅剩娜塔莉亚跟另外一条雄性人鱼。
另外一条雄性人鱼的管辖范围还没有娜塔莉亚的三分之一大。
就在所有人鱼都以为娜塔莉亚即将成为一家之主时，她跑了。
娜塔莉亚突然跑了这件事令所有人鱼都很蒙圈。
就连她的竞争对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每隔九年的空间大门打开了，娜塔莉亚很早前就喜欢上婉儿了。
她肯认真管理鱼群，也是不想让自己太想婉儿从而变得疯狂。
为的就是能够转移注意力。
娜塔莉亚承认，她确实是个不负责任的皇族人鱼。
但她对自己一辈子幸福负责就够了。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鱼在十八岁的时候上岸。
北方人鱼性格冷淡，对于娜塔莉亚想去陆地，没有一条人鱼出声阻拦。
换作东方人鱼，埃尔罗伊想走还得想法子。
要不然就光他的父母拽着他的鱼尾就拖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