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脸亲眼目睹，那些包围人鱼的人像是被鬼附身一样，没过多久，他们纷纷尴尬离开。
他双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枪，躲在墙后，好怕被人鱼发现。
好在他离人鱼足够远。
人鱼察觉到远处有人盯着自己，但又不确定位置，思索片刻，决定先不管他。
大众脸偏头，见婉儿开车带着人鱼离开了。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找到商烬的电话号。
那边很快接通了。
大众脸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刚才所看到转告给商烬。
与此同时，付怜还在医院细心照顾埃尔罗伊。
埃尔罗伊现在输着液，他彻底拒绝了在付怜面前使用治愈能力恢复伤口。
这次任务不只有商家的大众脸参与，还有付怜派去的人。
对方同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时刻关注人鱼的一举一动。
但他没有像大众脸那样冒险动手。
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路人，在远处拿着望远镜紧看人鱼。
他把自己看到的场景都给老板说了。
付怜闻言眉毛拧成一团，气急败坏。
他知道娜塔莉亚有让人失忆的能力，但没想到竟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失忆。
可想她的能力范围很大。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忘记捕捉人鱼的任务。
人鱼的听力是人类的数倍。
就算付怜没开免提，躺在床上的埃尔罗伊同样清楚的听到对面说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心烦意乱。
仿佛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僵到了心里似的，煎熬的忍受不住。
他竟然想找娜塔莉亚，拜托她让付怜失忆。
让付怜忘记自己曾来过他的世界。
埃尔罗伊紧紧闭了闭眼，他是真的想离开他了。
电话终止，付怜回头看了眼被疼痛折磨到快死的埃尔罗伊。
“我现在出去办点事，不要离开医院，听到没有，否则下场比你现在更惨烈。”
埃尔罗伊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付怜料他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转身走了。
他刚一踏出病房，埃尔罗伊身上忽然开始发光。
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他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下来。
他随手拔了手背上的针头，筋疲力尽的撑着墙站了起来。
他喘口气，身上的光芒一点点散去，直到伤口全部愈合。
他推开病房门，跟要进屋的女护士擦肩而过。
她是来给这间病房的病患换吊瓶的。
她见屋里空无一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走的人正是病患。
她回头“唉”了一声，想叫出埃尔罗伊，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
婉儿带着娜塔莉亚回医院。
欧阳夫妇昏迷了两天，现在总算醒了，但身体疼的动弹不得。
“我们…这是怎么了？”
欧阳俞脑袋感觉要炸开一般，撕心裂肺的疼。
婉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十分虚弱的娜塔莉亚。
欧阳俞见状愣了愣，“她怎么了！”
婉儿闻言，低头，心疼的看怀里冒冷汗的小人鱼。
娜塔莉亚用尽了所剩的精神力，将附近所有人有关她的记忆删除了。
包括婉儿的父母。
她全身力气透支，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沙哑。
娜塔莉亚现在恢复了记忆，也知道是自己杀了婉儿的亲弟弟。
她咬紧下唇，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现在为了能跟婉儿光明正大走在路上，将所有人的记忆抹除。
这样做，简直丧尽天良。
娜塔莉亚握住心上人的手。
由于身体虚弱，她胸脯沉重地起伏着，嘴唇也在颤抖。
她皮肤本来就白，现在看样子更是病入膏肓。
“婉儿，我这样做，他们所有人都会怪我。”
让所有人类失忆并非她的本心。
她也痛苦，可是不这么做，她就要真的离婉儿而去。
娜塔莉亚很少叫她婉儿，看来这次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婉儿反握住她的手，举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亲，不严分说的将她抱紧了点儿。
“只要我不怪你，谁都不会怪你。”
欧阳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对了，欧阳星烁呢！”
婉儿抬头，给予他一个放心的表情，“在收留所，简明月替我去接他了。”
欧阳俞叹口气，“你看看，怎么当妈妈的。”
“自己儿子三天两头不管，去接的时候还让简明月去。”
他刚一说完，突然又道：“星烁怎么会在收留所？！”
婉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幸好简明月来的及时。
小星烁被她抱着，看到欧阳俞后，他着急想下地去爷爷身边。
简明月如他所愿，把他交给欧阳俞。
看到自己唯一的大孙子，欧阳俞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只怪欧阳婉儿这个妈当的不称职。
除了婉儿没失去记忆，还有简明月跟比其尔。
娜塔莉亚精神力十分有限，为了能让更多人类失去记忆，她不得已找比其尔借精神力。
加上她自己的精神力，娜塔莉亚最终让京城三分之一的人失去记忆。
同时她也把自己精神力透支了。
好在有点儿效果，比如医院里的人全把她当路人看待。
但要想让所有人失去那段记忆，光靠娜塔莉亚跟比其尔的精神力是不够的。
只能慢慢恢复，大概需要半年到一年不等。
“那老公，你现在是不是不会赶宝贝…走了。”
娜塔莉亚的话点醒了婉儿。
如果最后她真的成功让所有人类失去记忆，那么，也就意味着两人无需再躲躲藏藏。
但问题是婉儿不能陪娜塔莉亚很久。
从她把珍珠还给人鱼的时候，就打算放她离开。
可现在……
婉儿神情逐渐凝重起来，搞得小人鱼紧张兮兮的。
这不会是还想赶她走吧。
婉儿垂下头，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宝贝，你可要想好了。”
“老公不能陪你很久，而且还会老去。”
“你现在可以留下，但未来我走了，你可不可以回海里，或是留在陆地上自由的活着。”
娜塔莉亚张了张口，有些欲言又止。
她想说，你都走了，我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她知道她不能说，婉儿肯定会赶她走的。
她目光飘忽，余光瞥见站在简明月身后的比其尔身上，若有所思。
再次看向婉儿，她笑容很浅，几乎看不出她在笑。
“好，我答应老公。”
婉儿不敢完全信任她，娜塔莉亚爱她爱的有多深她感觉的出来。
她只是现在满口答应。
然而真到了那一天，选择权还是在她手里。
她可以一直年轻下去，但婉儿做不到。
又或许，在她慢慢老去的过程中，娜塔莉亚会在那段时间嫌弃自己吧。
如果真是这样，何尝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