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愚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而门外走廊，供病人坐下休息的长椅上，沈亦司正端正坐着，医院里面很安静，此时深夜更是安静地地上落了根针，都能轻而易举的听见。
他后脑勺抵着身后的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安静的，沉默的，一直坐着。
翌日。
沈书愚睡到早上九点钟，医生过来查房时才醒过来，他坐在床上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医生给他量了体温，又检查了各种数据，确定好后，便告诉沈书愚他可以出院了。
沈亦司和他医生朋友一踏进病房，就看见沈书愚望着他们，眼睛亮亮的像只小狗一样。
沈亦司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他道：“刚才查房医生怎么说？”
沈书愚道：“我没事，我没骗你吧，我是真的没事。”
沈亦司又看向他的朋友：“越丞，小鱼真的没事吗？”
越丞手里拿着的就是昨天晚上沈书愚检查后的所有结果了，他嘟囔了句道：“身体倒是没什么事。”
什么叫身体倒没什么？
沈书愚和沈亦司都看着他，越丞一抬头就对上两兄弟的目光，他道：“你们俩看着我干什么？”
不过很快又道：“就是小鱼的信息素有点问题，我建议是等会重新做个检测，分析一下。”
“信息素有问题？”沈亦司皱起了眉头。
沈书愚不太懂，他道：“很严重吗？”
毕竟他也是恶补了知识的，信息素对于Omega和alpha都很重要，稍有不慎还会得什么絮乱，危及性命。
越丞道：“居然什么现在看不出来，得检测分析了才知道，住院部就有机子，在八楼，直接去抽点测测就行。”
“好，现在就去。”沈亦司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他的床边：“去吧衣服换上。”
沈书愚哦了声，下了床，提着袋子进了一旁的浴室里。
他离开过后，沈亦司脸色瞬间变得不轻松，他道：“到底怎么回事？”
越丞摇了摇头：“现在真看不出，不过你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亦司抿着唇，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心情得到好转。
*
三个人下到八楼，沈书愚目光下意识就看向重症监护室的那道门，也不知道温嘉翡的母亲好点没有，话说，温嘉翡今天会来看他母亲吗？
“想什么呢？”沈亦司瞧着他走神问了句。
沈书愚回过神来，他道：“没什么。”
越丞领着沈书愚进了检测处，沈亦司就站在外面等他。
抽取信息素很简单，那特定的针头扎在腺体上，抽一点血就好了。
不过腺体的敏感度太高了，平时扎针，沈书愚眼睛渣都不眨一下，现在一点点血，痛的他眼泪汪汪，忍不住尖叫。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
他捂着腺体从房间里出来，沈亦司哄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棒。”
以前哭的更凶。
检测分析还需要一段时间，沈书愚和沈亦司坐在长椅上等着，等腺体好受了一些，沈书愚就忍不住往温嘉翡母亲的那间病房处看。
但这个位置看不见。
沈书愚想了想，他道：“哥，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沈亦司正在和公司里的人打电话，闻言，又将电话拿远了一些，嘱咐道：“不要乱跑，早点回来。”
但沈书愚走的极快，并没有听见沈亦司的话。
沈亦司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又认真的听着电话。
沈书愚绕了一圈，才绕到了温嘉翡母亲的那个病房门口，他从门口的玻璃处往里卖弄看去，此时的医生正在查房，透过缝隙，才能看见一点点的面容。
是温嘉翡的母亲，看来她还没有好转。
但看样子，应该是用上了那个什么药了。他摸了摸鼻子，没在多看了，大摇大摆的去找公用厕所了。
等他从厕所出来回到检测信息素的房间外时，越丞已经拿着检测单在和沈亦司说话，二人面色都不是很轻松，但也不算难看。
沈书愚走过去问道：“哥，越丞哥，结果怎么样？”
越丞看向他，他道：“没什么别的问题，就是信息素变了。”
“嗯？信息素变了？”沈书愚不太理解，信息素变了是什么意思？
越丞将检测报告递给他看，沈书愚低头看了眼，一大堆名词什么的，他也看不太明白，目光挪到了最后一行黑体小字。
信息素：花系
花系？
具体是什么花，也不写出来。
沈书愚抬起头重新看向越丞，他问道：“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不好的因素吗？”
越丞摇了摇头：“那倒不会，不过在分化后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不会改变，而且你也不像是二次分化，所以挺奇怪的。”
但信息素一般都是从生下来开始就在体内开始孕育，就连天生腺体残疾的beta其实体内都能提取出信息素来。
就算是二次分化，信息素也不会又太大的变化。
之前的沈书愚信息素是雪中白桃，这次却直接分化会花系，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见。
“没有身体问题就好。”沈亦司道：“这件事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越丞瘪了瘪嘴，自己本来还想找人研究研究的，但沈亦司都这样说了，这事就只能算了，他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小鱼弟弟，你每个月都抽空过来检测一次，测试一下稳定性。”
沈书愚先是看了一眼沈亦司，随后点了点头：“好的。”
沈亦司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越丞道：“一起，我也该下班了。”
他们两个就在前面走这，沈书愚跟在后面，等路过温嘉翡母亲的病房时，沈书愚假装好奇道：“越丞哥，这里面住的人生的病还能医治吗？”
越丞看了一眼，他道：“信息素絮乱晚期，能是能，但医疗费高昂，不是一般的家庭所能承受的，所以医过一段时间家属就自动放弃了。不过这里面住的人住了挺长时间的，我之前也跟着老师参与过她的会诊，她和她儿子相依为命，儿子还在读书，一边读书一边打工攒医药费，说真的，我老师都说，那孩子是个能成事的人。”
沈书愚微抿了下唇，他点了点头：“真厉害。”
他现在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最后温嘉翡会疯成那样。
要是换做他，他也恨不得把这个世界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