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是因为他表现得太乖，余锦耀才总想欺负他，想看他的淡定之外的反应，想知道这人到底能不能做出别的表情。
“后面……”霍明盛忽然出声。
余锦耀盯着他发呆的瞳孔逐渐聚焦，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后面有辆车跟了我们一路。”霍明盛重复了一遍。
余锦耀顿时抬起头，目光扫向后视镜，在看清楚车牌之后又兴致缺缺的重新撑住脑袋，“不用管。”
霍明盛便不吭声了，车厢里除了导航的提示音，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余锦耀无精打采，思考着怎么给自己找点乐子时，身旁的人居然主动跟他搭话了。
“穿拖鞋开车违法。”
好吧，是个挑不起他兴致但又需要重视的话题。
“你要是想用这乱七八糟的一身去配双黑皮鞋，我也不介意你调头回去换上。”余锦耀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语调懒洋洋的。
霍明盛从酒吧带出来那身，破的破，脏的脏，只有那双黑皮鞋还完好无损。
但他现在这一身已经搭配的够混乱了，余锦耀的审美实在接受不了他还得在底下配双正装黑皮鞋。
所以出门的时候，他直接拽着人就走了，没给对方思考要不要规规矩矩换鞋的时间。
霍明盛又沉默下来，余锦耀以为话题就这样结束了，结果一看路况，发现这臭小狗居然还真换了导航并且拐进左转道里调头！
“给我拐回来，不准调。”
“你刚说了不介意。”
“长着一张聪明脸，听不懂反话是吧？”
“嗯，现在懂了。”
余锦耀一瞬间拳头硬了，恨不得揪住他的卷毛头狠狠晃几下，把他脑子里的智商情商给摇匀。
但最终他选择撇过脑袋，懒得再搭理他。
车厢再次陷入沉静，霍明盛开车之余抽空瞥了他一眼，见对方的后脑勺十分无情无义的对着自己时，嘴角紧绷的弧度有一瞬间柔和。
跟了解的不一样反而更生动了一些。
……
把车停好之后，余锦耀熟门熟路带着他走进一间服装店，二话不说把人丢给导购收拾，自己坐到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杂志慢悠悠的翻着。
“哎呀，余总，这回怎么亲自来了？有看中的款式吗？”店经理三步并做两步迎上前来，身后还跟着两导购，手里端着茶水点心。
余锦耀长腿一叠，勾起恰到好处的官方微笑，“偶尔出来感受一下逛街的乐趣，店里新款什么时候上？”
“快了，等最后一股冷空气过完，天气回暖一点我们就会全部上新的，今年的春季款都是由Arvin亲手设计……”
余锦耀略微皱眉，这都三月份了，怎么还有冷空气这种让他讨厌的东西。
“行了，不用围着我，忙去吧。”余锦耀挥挥手，心情不好就更加懒得去应付这种无关要紧的交际。
“唉~好，有事随时叫我。”店经理不敢多打扰，立刻带着两个导购远离休息区。
余锦耀抬手捏了捏眉心，心里忍不住开始烦躁未来几天的降温，到时喉咙又要不舒服，手指僵硬握不住笔，脑子昏昏沉沉，除了睡觉就只想睡觉，没办法做……
嗯？不对，他现在都撒手不管了，还做什么决策，想睡觉就能睡觉，容易感冒手冷疲倦，那就待被窝里不出来好了，有什么可烦的？
余锦耀摆正自己的咸鱼站位之后，豁然开朗，继续懒洋洋翻着腿上的杂志。
也是这时，身边走过来一人，二话不说就在他旁边落座。
然而等了老半天，余锦耀也没给他一个眼神，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打破沉静，
“锦耀。”
余锦耀掀起眼皮，跟他对视上之后，十分熟练的勾起官方微笑，“大哥，这么巧？商城这么大你都能跟我遇上？”
“呃，是，是啊。”余书章不可能明着说自己跟了他一路，只能略带尴尬的应着。
“你平时经常来这逛吗？”余锦耀随意的问。
“我不经常，倒是你，以前经常定制这间店的衣服。”余书章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
余锦耀淡定应对，“是吗？那看来不管失没失忆，我的品位都是这么好。”
“……”余书章眼角抽了抽，总觉得失忆后的余锦耀比以前更加难以招架。
“大哥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余锦耀低头翻杂志，一句话就踩死了对方跟了他一路的事。
“是有要紧事，我觉得……”余书章下意识就应了，全然没反应过来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你也觉得这里衣服不错是吗？”余锦耀又重新抬起头来，眉眼轻弯着打断他，
“那太好了，大哥，看来我们品味是一样的好，你看中了哪套？经理呢？快出来招待我大哥。”
店经理一听，连忙屁颠颠的赶过来，“来了，来了，哎呀，这位先生身材比例也太好了！这不妥妥的衣架子嘛，我们家有一套十分挑人的……”
余书章眼中不耐，抬手制止他长篇大论的推销，“不用，我跟我弟弟聊点事，麻烦闲杂人等不要过来打扰。”
店经理顿住，下意识瞥向余锦耀询问意见，这一举动让余书章眼神越发阴沉。
“行吧，那你忙去吧，我跟他聊会先。”余锦耀挥挥手，知道大哥不好糊弄，自己必须得营业了。
于是店经理只能又屁颠颠走了。
休息区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两兄弟并排坐着，看着血脉相亲，样貌相似，实则关系疏离的中间能隔下一条银河。
余书章一脸严肃，“锦耀，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三哥他从来都是听我们的，根本没办法自己做决策，你这代理总裁的位置不能交给他。”
“是吗？我看他对自己挺有信心的，不试过怎么知道他不行？”余锦耀淡然回应。
余书章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现在失忆了不了解他，但我可以重新告诉你他是个怎样人，
你三哥耳根子软，从小到大，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这样的性格哪里担得起大任？更何况他还是我们四个里面资质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