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对患者有点耐心？不就多问了你一次。”余锦耀回过头，弯腰洗脸。
“我对你已经很有耐心了，换做别人我早把他揍一顿丢垃圾桶里了，希望你好好珍惜一下，不要肆意消磨我们的友谊，行吗？”程楚霖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余锦耀扫了他一眼，“行吧。”
然后关上卫生间的门。
程楚霖看他根本就没放心上。
算了，他一个医生，跟病人计较什么，更何况余锦耀还比他小三岁。
多体谅体谅……
体谅个屁，这人一开始天天想着咸鱼躺就算了，怎么现在就变成一天天净想着剧烈运动了？
霍明盛那只狗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程楚霖内心暴躁，将报告全扔他病床上，然后冷着脸坐到沙发上。
余锦耀收拾完自己走出来，见到他的臭脸，不由疑惑，“干嘛，谁惹你了？维安吗？”
程楚霖本来想跟他讲讲大道理，净化净化一下他现在满脑子的废料。
然而余锦耀这话一出，他卡壳了。
“好端端提他做什么。”程楚霖移开视线。
“哦哟，怎么不能提了？维安不是你最近挺照顾的一个小弟弟吗？”余锦耀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虽然他没八卦别人的癖好，但维安跟程楚霖的情况还是值得打听一下的。
程楚霖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似乎在犹豫什么，视线乱飘，好一会儿才游回来，重新看向余锦耀，脸色凝重，“你知道吗……”
余锦耀直接摇头，“我不知道。”
程楚霖眼角一抽，“我还没说完！”
余锦耀做了个请的手势，“你继续。”
程楚霖再次脸色凝重，“维安只是看起来可爱无害，实际上他居然是繁北区的老板！那小拳头竟然可以直接把别人牙门打掉！”
余锦耀欣慰，那小孩总算坦白了。
“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亲眼看的。”程楚霖叹了口气，“这整件事说来话长……”
“那别说了，我懒得听。”余锦耀站起身，被程楚霖咬牙切齿的拉着坐回去，“不行，这事除了你没人可说了，你必须给我听。”
余锦耀还是神色淡淡，程楚霖只能抛出筹码，“你听了给我点意见，我就告诉你，你能不能剧烈运动。”
余锦耀笑了，“请吧，程医生，我洗耳恭听。”
程楚霖瞪了他一眼，这才娓娓道来，故事其实也没多复杂，只不过程楚霖一直在酝酿词汇，纠结自己情绪，拖着拖着，就变得漫长起来。
“所以是你偶然发现不对，然后偷偷去他去过的酒吧蹲点，并撞破了维安的身份？”余锦耀直接帮他总结，顺便确定了，这一定是维安自己故意暴露的。
如果他不想被程楚霖知道，那一定会瞒的死紧，不可能被发现不对劲，更不可能被蹲到点，还露出身份。
“是啊。”程楚霖其实挺受打击的。
曾经喜欢余锦耀的时候，以为他是朵需要细心呵护的娇花，结果现实恰恰相反，余锦耀一肚子坏水，鲜少遇到对手，根本不需要什么呵护。
而现在对身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可怜瘦弱孩子，稍微上了点心，结果发现，自己又又看错了。
那个可怜的瘦弱孩子一个人能打五个人啊，腰间还藏着两把道上用来火拼的硬家伙，干起架来比自己还狂。
程楚霖觉得这世界真是魔怔了，为什么这些看着柔弱可怜的人，一个比一个凶猛？
余锦耀只叹他道行太浅，无药可救，大发慈悲的为他指点迷津，“找个维安嫁了吧。”
程楚霖还沉浸在打击里，没听清，迷茫的抬头，“什么？嫁谁？你要嫁给霍明盛了？”
余锦耀，“……”
“真的吗？”霍明盛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卷毛头被吹得凌乱，手里提着保温袋，肩上还落了雪，把外套浸湿了一小块。
余锦耀再次，“……”
这两人是故意搞他的吧？
霍明盛走进来，病房暖气很足，他把外套脱下来，将保温袋放桌上，顶着面瘫脸迫不及待的坐到他身边，追问，“真的吗？”
“假的。”余锦耀挪了挪屁股，离他远点，这眼神实在太灼热了。
霍明盛顿时难掩失落，眼里的光都黯淡了，头顶仿佛长着两只狗耳朵，正焉焉的耷拉着。
余锦耀看笑了，伸手掐他的脸，“你现在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就只有结婚吗？”
霍明盛很诚恳的点头，“是啊。”
余锦耀耳根慢慢的红了，轻咳了一声，“那你就想着吧，反正我没打算答应。”
“不急，我会等到你答应。”
程楚霖，“……”
他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这种罪？是医院病人不够多吗？
霍明盛注意到他无语的视线，当即把话题转过来，“程医生，他身体怎么样？”
“说复杂了你也听不懂，反正好好养着就行，等下周回来检查，没问题的话，就算你们想那个什么……嗷。”程楚霖被狠狠踢了一脚。
余锦耀慢悠悠收回自己的大长腿。
这事要是被霍明盛知道，就不好玩了，而且自己的处境还会变得很危险。
“那个什么是什么？”霍明盛看着他。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余锦耀态度坚硬，不可能告诉他。
霍明盛失落，“好吧。”
程楚霖再次开口，“呐，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我想知道的，你也得告诉我，不许赖账。”
“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赖的。”余锦耀回道，“其实没什么意见好给的，你不就是纠结他为什么要骗你吗？这简单，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喝杯酒聊一聊，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见面……”程楚霖纠结，自从发现维安身份不一般之后，他这段时间都没找他了，而那个粘人孩子居然也奇迹般的没来找自己。
余锦耀没管他的犹豫，自顾自的愉快决定道，
“就这么说好了，今天可是冬至，我不想回余家，你也不想回程家，维安跟霍明盛都没亲人，我们几个正好能凑一块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