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楚霖掩唇轻咳了一声，“咳，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
余锦耀点点头，继续友好微笑，“我明白，我们程医生最温柔善良重情义不会撒谎了，我当然明白你没有骂我。”
“居然敢对我耀哥动手，真是不要命了。”维安捏的拳头格拉格拉响，“耀哥，你现在打算怎么搞他？要是没想好就让我来，保证让他后悔活着。”
“淡定。”余锦耀不急不缓，“大过年的见血多不吉利，如果你们实在想参与进来，我也可以变动一下计划，给你们留个位置。”
霍明盛知道他坏心思又开始了，因为计划里本来就有他们俩的位置。
维安也知道，但还是很自觉的上当，“好啊，耀哥~我们要参与，游戏就是要人多才好玩。”
程楚霖叮嘱一句，“动作别太大就行，我父亲在这方面盯我挺严的。”
“放心。”余锦耀一脸高深莫测，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中，慢悠悠把整人计划说出来。
维安越听就越兴奋，“这事我太在行了，绝对吓得他门都不敢出。”
程楚霖问了一句，“老爷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很不好。”余锦耀回道，“团圆饭都是他强撑着吃完的。”
而且那顿饭，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昨天中午去探望他时，医生就悄悄告诉了自己，老人家心中忧郁，状态很不好，已经吃不下东西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而昨天，余锦耀只在病房里待了半小时多，就遇见了三波前来探望的人。
医生也说这样不利于病人休息，不过也没剩多少时间了，休息不休息对老爷子来说已经没了意义。
所以他明知道这些人过来没安好心，但还是趁着有精力，通通都见。
余锦耀猜，他是想在最后关头给这些人一个打击——
先满足大家的欲望，假意签几份合同稳住局势，等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离开那刻就立刻公布最终遗嘱，给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承诺给他们的东西，最后一分一毫都没给，甚至可能给到各自的死对头手里，逼得他们狗咬狗。
这才符合余老爷子的作风。
“真够狠。”程楚霖评价了一句。
余锦耀笑了一下，“不然你以为他是怎么凭一己之力把这个家弄成这样的？”
余家人丁旺却没有亲情，只有停不下来的争斗。
不过随着老爷子离开，注入新的血脉中和，再轮几代人，戾气少点了，情况就能慢慢好起来。
维安一拍手掌，“那就等他老人家去世，我们再进入重头戏吧~这几天我先去逮人玩玩。”
“没问题。”余锦耀应道。
晚上四人吃的是火锅，弥补了上次元旦没能一起欢快吃一顿的遗憾。
因为是过年，窗外连着几天烟花炮竹声不断，气氛到了这里，程楚霖拿出自己带来的好酒，给所有人满上，一起愉快的碰杯。
余锦耀就闻了闻，本来打算趁机舔一点尝尝味，但还没行动呢，酒杯就被旁边的手拿走了。
霍明盛把他那份一起喝了，还非常贴心给他另外倒了杯果汁，让他能继续参与之后的碰杯。
余锦耀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举起果汁跟他们碰。
几杯下肚，程楚霖有些上头，看到这一幕不客气的笑出来声，“总算有人能治住你了。”
余锦耀也笑了一声，“确实。”
以前就算知道拼命工作会心脏超负荷，知道喝酒会更伤他的身体，但余锦耀从没停下来过。
这次是他心甘情愿为一个人做出改变。
他想戒掉那些坏毛病，陪他越久越好。
就像被风随意吹散的花絮，最终被人珍惜收拢在手里。
他也会想要开出艳丽的颜色，用以作为被珍视的报答。
晚饭过后，程楚霖帮忙收拾餐桌，跟霍明盛一起进了厨房。
程楚霖酒量不好，就那几杯下肚，脸已经红了，眼里也不清明，倒是让硬朗的眉眼显出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柔和。
“那个什么……”程楚霖酝酿着开口，“真是你那样那样把他脖子弄成这样的？”
霍明盛，“……”
自己看起来真的很像会不分轻重伤害锦耀的人吗？
其实也不怪程楚霖跟维安都信了，主要这两人体型摆在这，霍明盛长得高，骨架也大，而且会每天健身，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余锦耀那病秧子就不用说了，没什么运动适合他做的，经常生病人也偏瘦，一年下来也不见得能长两斤肉。
大家都是男人，冲动的时候懂的都懂，而且这事又是余锦耀亲口那样说的。
程楚霖作为余锦耀的主治医生，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心思，自然要问清楚一点。
“真的只是落枕。”霍明盛解释，“我抱太紧，他不想推开我，就维持一个姿势睡了好久。”
抱太紧，不想推开，这种词组在一起，让程楚霖脑中哗啦啦闪过一些片段。
没人知道面冷心热的程医生睡觉喜欢抱东西，以前他自己的时候，抱得是枕头，现在有了维安自然是抱维安。
一晚上那么长，他能感觉到许多次维安在换姿势，动作很小心，似乎是怕吵醒自己。
程楚霖在生活上不是个心细的，现在才明白过来，他换姿势频繁是自己贴太紧压的他不舒服。
为了不害维安经历落枕的痛苦，自己还是得控制一下才行。
“那就行，他毕竟身体弱点，你那个什么，多控制一下。”程楚霖叮嘱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了。
霍明盛‘嗯’了一声，把锅碗筷勺放进洗碗机里，然后处理厨余垃圾。
客厅坐着的维安同样在跟余锦耀探讨落枕的事。
虽然大家都第一次谈恋爱，但并不阻碍维安心里给余锦耀添了一层无所不能的好大哥滤镜。
维安抓着他问，“耀哥，你们到底是怎么闪到脖子的？说详细点让我取取经，我不想真的闪脖子。”
余锦耀当时就想随意忽悠一下，没想到这话题居然还讨论上了。
不过余锦耀不会干那种拆自己台的事，于是他继续故作深沉，“说不了，这是我跟小狗的秘密，你真想知道，就自个回去跟程楚霖慢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