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炮灰他不干了[快穿]>第124章 糙汉和他的小娇夫(十七)

  和前七场梦境中的场景一模一样,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人背对着她坐在石桌旁,王氏收回视线,端着托盘大步走过去,不等抬眼便将托盘重重放在桌上。

  这一动静瞬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低着头品茶的连予也顺势抬起头。

  王氏看着他净白流畅的面容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这里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些了。

  她对上那双眼眸,像是要把七场梦里受到的全部委屈宣泄出来一样,掷地有声道:“徐安阳,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的儿子儿媳全死了,连唯一的孙子也得了脑瘫,老天已经给够了我惩罚,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得知连予已经醒来,专门跑来聊闲的虞南吟听见外面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起,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提着裙摆走到门口。

  院里的下人显然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连予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微微皱起眉头,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当初的事情?”

  他真情实感的反问落在王氏的耳中就变了味道。

  王氏脑海中飞速闪过过往的画面,艰难道:“我当时家中贫穷,孩儿他爹早早就病死了,一家全靠我一个人拖着,可儿子还要读书,他那样聪慧,我如何能断了他读书的念头,可是家里没钱啊!”

  “我到处找活做,若是可以,我宁愿不睡觉也去做活,可那点儿钱对我们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为了满足孩子,我到处借钱,可入不敷出,他们很快就上门来要钱了!”

  “说不还钱,就打断泳儿的腿!”

  泳儿是她的儿子。

  王氏脸上尽是绝望,“可太守的人来了,他们说只要我把你推下河,就给我十两黄金!我太需要那笔钱了!可是谁曾想,我推错了人!”

  王氏说到这里猛然跪下,“你看,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别再缠着我了!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

  虞南吟站在门口,寻常温和的面孔,此刻眉头紧蹙,眼里甚至带了一丝不可思议。

  她道:“王嬷嬷,当初推清辞下水的人,是你?”

  王氏愕然转头,脸上鳄鱼的眼泪还没流出来,一双眼甚至有些呆滞的看着门口的人,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良久才唤了声“夫人?”

  王氏浑浊的眼神陡然清明起来,她看着周围不同于之前的场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起自己刚才说出的那番话,浑身不受克制的颤抖起来,她想要开口辩解。

  但连予不给他这个机会。

  毕竟这场戏,他只安排了两个主角啊。

  连予原先没反应过来的模样转变为不可置信,最后变成愤怒,他指着王氏,怒道:“是你!是你推我弟弟下水的!你就为了那些钱不顾我弟弟的命吗!你可知那是寒冬!一个大人被推下湖都得烧几日!更别提我弟弟那时才——咳咳”

  他话说到一半,像是怒火攻心般伤了这幅脆弱的身子,剧烈咳嗽起来,那架势,仿佛下一瞬就能撒手人寰。

  等尖锐的咳嗽过去,连予的眼里也带上了生理性的泪水,他蹲下身,狠狠攥住王氏的肩膀,“你怎么能如此待我们!我们自认问心无愧!从你进我家开始,我爹娘便处处心疼你是个寡妇!不仅多给你月银!还好吃好喝的待着你,你就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我弟弟那时才多大!你为了钱就要害他去死吗!十两黄金能买回一条人命吗!你逃亡的这些年就不觉得心虚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不害怕吗!”

  质问的话字字泣血。

  “你害我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你就心里就没有半丝悔过吗?你让我饶了你!那谁来饶了我!”

  最后一句声嘶力竭,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般,连予重重跪倒在地,并顺势假晕了过去。

  周围瞬间乱做一团,但在众多惊呼声中,最清晰的是晏言酌的话。

  晏言酌下午出去上街买了些前世徐安阳在京城爱吃的酥点,可回来就听见竹院里传来徐安阳的声音,赶忙跑过去,就看见王氏跪在地上满脸惊慌,而徐安阳则是重重倒在了地上。

  前世得知徐安阳死亡之后的慌乱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明明是他距离徐安阳最远,却是第一个跑到徐安阳身边的人,他手伸过去确认面前人还活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徐安阳打横抱起来,迅速吩咐下人去找大夫。

  就在他将要抬腿的一瞬间,王氏猛然抱住了他的腿,哀求道:“我……”

  但她话还没有说出来,晏言酌便一脚踹上了她的胸口,硬生生将人喘的吐出血来,但他连眼神也没给一个,留下一句“好好想想怎么跟衙门解释吧”,便抱着徐安阳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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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南吟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了,但她知道轻重缓急,先是让下人把王氏制住,站在她面前,把原本的称呼改成了王氏。

  她说:“王氏,推清辞寒冬下水,最后害安阳落下病体的人是你?你就是为了那十两黄金?”

  这种杀人的事情王氏怎么可能承认!

  她绝对不能承认,她的孙子还需要她照顾!

  王氏抗拒的摇头道:“夫人,我没有,我没推任何人下水,刚才是我一时失心疯,说错了话……”

  跟在晏言酌身边的小厮从屋内出来,把一封信件递给虞南吟,道:“夫人,这是公子让我给您的,是王氏推徐二公子下水的证据。”

  王氏看着信封背面,独属于渝州太守许家的印章,脸色彻底白了下来。

  她不是在北上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虞南吟把信封打开,看着里面许家是如何约定与王家做的交易,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猛然一拍桌子,“证据确凿,王氏,你还要狡辩?!”

  说罢,再不给她半分辩解的机会,道:“把她押去柴房,等官府判决!”

  “是!”

  王氏被带下去之后,在屋里看诊的大夫也背着药箱出来了,把对着晏言酌的话又分毫不差的汇报给她。

  “夫人莫要担心,公子只是一时气急,气血上头才会晕过去,并无大碍,等他自然醒来便是,醒来可给做些滋补的膳食,他身体亏空的很。”

  虞南吟抓住最后一句,“亏空的很?”

  大夫摸着胡子,也是有些诧异道“是啊,晏公子方才与我说这位公子幼时寒冬落水落下了病疾,可除去那病疾,这位公子分明是常年忧思过滤,心思太重……”

  他顿了顿,道:“或许是老夫想多了,这生了病了的人,本有容易郁结于心,倒也不奇怪,往后可多带他出去走走,许是能缓解几分。”

  “毕竟心思开阔了,这病,自然也能好的快些不是吗?”

  虞南吟道过谢,打赏了银钱,让下人将其送出府后,走进屋里。

  徐安阳正苍白着脸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梦魇般,而自己的儿子则是专心守在一侧,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道:“言酌,你随我来一趟。”

  院外竹林处。

  虞南吟沉吟半晌,道:“你早就知道了?”

  晏言酌说:“嗯。”

  虞南吟说:“难怪,当时我还奇怪府内并不缺嬷嬷,你却非要将人买进来,我本以为你是发了善心,没聊想到……”

  你是起了邪心。

  但后面这话有些重了,虞南吟也就没有多说,她看着今天的桩桩件件,理清了思路,“所以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故意把人买进来就是为了让她逃不了,然后去渝州将安阳带回来,等等,科考这件事,该不会是你的借口吧?”

  她狐疑的看着晏言酌。

  晏言酌说:“是也不是,科考确实是一回事儿,但我想带他回家也是一回事儿。”

  虞南吟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多年前就开始筹谋,如此算计……”

  她哑了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形容词,只好道:“安阳知道吗?他知道你带他回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晏言酌看着她,似是在斟酌该如何出口,好一会儿才道:“或许吧。”

  又是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

  虞南吟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道:“如果安阳不知道,那你做的这些事也就别让他知道了,安阳这孩子心性单纯,若是知道你有如此算计,只怕是躲你还来不及。”

  晏言酌说:“知道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虞南吟说:“你远在京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晏言酌垂下眼眸,眼睫轻颤。

  虞南吟愣了愣,她从来没在儿子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迟疑片刻才道:“这也是我不能问的?”

  晏言酌抿抿唇,他道:“母亲,别问了,我不想说。”

  虞南吟微微皱起眉,却也没有强求,“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谁没有秘密,只是,接下来王氏,你打算怎么处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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