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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所有人必须去做操,有老师会专程到各处巡逻,逮捕某些个漏网之鱼。

教学楼六楼,巡逻老师拿着个本子,从窗户挨个往里瞄去,直到走到里头这间,空荡荡的教室后门处曲肘趴着个人,他瞧见那一头银发标志,若无其事走了,继续巡逻。

云昙在补觉。

他昨晚一不小心看书看上头了,睡晚了,这会儿难得有了点学生时代特有的困意。

他一过来就趴桌面了,手指处还掩饰性的捏了张轻薄试卷,一整个盖下来,遮挡住光线。

睡得就是那么的明目张胆。

九月的暑气已接近末尾,这大中午却依旧热。

迷糊中,云昙听到一片热浪声朝他这边涌了过来。

有人推门进来,粗着嗓子喊:“热死我了!我操,那个伏泽也太牛了吧?”

“确实,我他妈要有这个成绩,做梦都能笑醒!”

“他怎么搞的?不是说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吗?不是说这次的题特别难吗?怎么数学这玩意还有满分???”

“数学确实很难啊,全年级好像都没一个人上130的,当然,除了伏神,他不是人。”

“重点是!伏泽他全科都有提升啊,和他自己往日相比,都直接拉了二三十分!靠!这种程度都能拉二三十分,可想而知,他这感情平日都没尽全力?”

“啧,人家这是满级大佬屠杀新手村来了吧?这分数酷啊……”

“哗啦”

遮光的那张纸掉了下来,云昙动了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松了松发麻的手臂,嗓音带着睡意:“什么伏泽?”

周围嘈杂的议论安静了一瞬。

有人面面相觑,眼神间似乎在后怕怎么把这个杀神给吵醒了。

他来这快一个月了,班里的人对他依旧是那副又敬又畏的态度,可想而知原主的威压有多么的深入人心,又或者可以说明他这段时间的扮演确实到位,人设没崩掉。

云昙弯腰捡起那张试卷,又重复了一遍:“伏泽什么?”

吉飞鹏有点兴奋:“成绩刚出,下面贴了榜单,伏神这次还是第一,断层的第一!比他之前分数还高了二三十分!”

云昙这下彻底清醒了:“断层第一?”

“是啊,刚出的,全年级现在这会都在议论这事。”吉飞鹏这大条的神经这会也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说完后也果断闭口了。

“行了,我还没那么小气。更何况,对手越强,这不是越有意思吗?”云昙扭开瓶盖,灌了几大口水,借此来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可能是始终顾及云昙在这,教室里人的议论瞬间收敛了很多,默契地不提伏泽,纷纷开始说起其他人的成绩来。

云昙坐着边听了会,捏起水杯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在这,这些人估计放不开,得不到他想要的信息。

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这事的热度。

凭借这身标志性打扮,云昙很顺利地走到榜单的最前方,看到了伏泽那除了语文外,近乎科科满分逆天的成绩。

云昙挑了下眉,心想这就是主角的水平吗?这水准已经可以和考前他的巅峰时期媲美了,而如今的伏泽不过刚入高三。

他有点跃跃欲试,又想到了自己因疏忽失误的那几分,暗暗决定今晚回去要刷两套题练练手感。

学生时代的话题,来得快去得也快,上午还在哀嚎各自成绩,下午已经有人开始在探讨这长达七天的长假该怎么过了。

毕竟再熬明天一天,就可以解放了。

云昙一向都是掐点过去的。

周五下午,他故意比往常晚了点,到的时候已经打完了,没人还在外边晃荡。

他一进教室,前桌木荷和吉飞鹏齐齐转头,似乎就在等他。

这段时间是晚读的时间,但班里基本上没啥人会晚读,一个两个都在借晚读的机会聊得热火朝天。

吉飞鹏手里装模作样拿了本书:“云哥,你知道吗,就在刚刚下午放学的时候,据说有人直接掀翻了伏泽和他走得比较近那几个好友的书桌!

“你的书桌也被人掀翻了,还是我帮你扶起来整理好的。”木荷说,“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是吗?哼!”

云昙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愤怒和惊讶,心里却在想,我能不知道吗?这整件事情都是我策划的

边上吃瓜群众a:“是啊是啊,这真是太过分了!我们都亲眼看见了!”

吃瓜群众b:“云哥你东西少还好,伏神那边更惨,据说踹翻桌子还不够,他们那几人甚至直接动手撕书、撕笔记,那叫一个天女散花。”

吃瓜群众a:“啊,对,好像还当众暴打了一顿。”

吃瓜群众b:“是啊,好像还泼了水,笔记心血全毁了……”

“啊?”

听到后面云昙思绪有一瞬间的卡顿,他心跳不由得加快。

不会啊……

笔记被撕了?扔水里了?

他没让他们这么干啊。他只是让他们掀翻个书桌,留下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代价也太大了吧。稍微代入云昙感觉自己都窒息了。

云昙直接掏出手机。

前面几个还在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越说越是起劲,云昙越听越是心惊。

“嗡”

对面回复了:

——放心,一切按你说的做的。

——对了,那谁,韩浩森来联系我们了

云昙一下子心定了,立马摁灭了手机放进了兜里,却没注意到屏幕又闪了几下。

云昙再看向眼前那几人,有那么瞬间的好笑。

这下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谣言。

十里没真言,传说会走样。

要不是他找当事人求证了,他还真就差点信了。

吉飞鹏还有点愤愤不平:“你们说这会查吗?”

木荷仿佛在听笑话,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幻想:“查?想什么呢,查到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掀翻了两三张桌子,又没打人。”

“况且,明天就是假期了。”云昙说,“回来就是七天后,都不一定有人能再记住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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