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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昙就是仗着伏泽这个节点不敢有什么动作，尽情调侃，俗称口嗨。
见他这挑衅模样，伏泽微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等着。”
那眼神……云昙心跳漏了半拍，甚至差点把被单抓过来蒙在身上。不过怂还是不能怂的，云昙硬着头皮回一句：“行啊，我等着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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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西藏之旅真实开始，云昙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个明明是高海拔缺氧的地方，能成为无数人心中的氧吧。
太梦幻了。场景梦幻到窒息，以至于始终有微妙缺氧的感觉。
入目所及之处，亦真亦假，有种分不清这是在电影里，还是在现实里的——
随处可见的风马旗；仰天俯地，不似人间的布达拉宫；步一磕长头、匍匐前行的朝圣者们；千佛崖上数跨越时空的千尊佛像；药王山脚下虔诚的刻经人……
晶莹剔透的世界里，连心都仿佛能跟着剔透了。
三人有的时候独行，有的时候跟团，他们在西藏玩了整整一周，拍了数不清的照片，留下了无数痕迹，却依旧觉得像是走马观花，压根没玩够，最后又回到了拉萨，将行程往后推迟了两天。
八廓街人群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小摊上摆挂着别有风味、精美绝伦的特色小饰品，据说开过光的念珠、据说是藏银的藏刀，欢喜佛像、唐卡……
这几天他们的朋友圈都被点爆了，一群人在底下嚷嚷着要给他们带纪念品，兜兜转转，他们又过来了这。
云昙和伏泽朋友不多，走了没几家基本挑好了，剩下的就是陪谢傲安，给谢傲安提供参谋。
满大街都是类似繁华配饰，云昙精力没那么旺盛，挑得眼花缭乱，摆摆手，没跟他们进下一家店铺，一指不远处那难得的小角落阴影：“你们先挑，我透透风，顺带拍几张照。”
不等另外两人多说什么，他拎着个相机晃悠过去了。
这街头巷尾繁闹得很，随处可见身披藏袍的转经人，对面有个流浪歌手在激情演唱，远处还有个摊子在编脏辫，云昙斜靠着这墙角，很有闹中取静的特殊韵味。
他没专程进修过摄影，谈不上什么技术，可在这种情况下，随便那么一摆，一框，入目所及，就是说不上来的风韵。
入乡随俗，云昙本来没打算拍，眼下倒是真来了点感觉，不自觉架起了相机，拍照本该咨询他人意见，不过他现在有点懒，不想和人打交道，也只是看看，好奇下镜头下的视角，并不打算拍。
正当他打算放下相机时，镜头里突然闯进了位长者——
头顶礼帽，长辫子垂落，深色绸缎没过脚踝，一手缓缓摇着转经筒，另一只手一点点拨动着念珠，低着头，看不清正脸，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隔着镜头都掩不住的气质。
沧桑却不觉暮气，缓慢且悠长，与周遭这热烘烘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边喧嚣飞速，一个祥寂静雅，好似处于不同的时空流速。不用聚焦，周围的一切仿佛是自动虚化，天地悠悠，唯剩眼前一人。
云昙心头一颤，来不及深思，下意识就想按下快门。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追逐嬉笑着往这边撞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老人。
云昙顾不上拍照，甚至不清楚按没按快门，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箭步冲到了前面，堪堪扶住这位老者。
“欸——”
这两人怎么回事？撞到这么大个人了还没看见么？连句道歉都没？
云昙皱眉，抬头往远处瞥了眼，收回视线，低头扶好这人，手心传来的皮肤纹路如想象那般皱巴：“您没事吧？”
这人没说话，只是摇摇头，依旧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云昙正想询问一下对方介不介意他刚刚可能会拍到的照，下一秒却是一怔，耳边传来一声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
这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褶皱遍布的沧桑面孔中，那双眼睛里是浓浓的叹惋，以及，令人心神悸动的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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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触感看起来不错？”谢傲安好奇问。
“牦牛骨书签，买它个七八个，送人和自己用都挺好。”那人笑着说。
“挺好是挺好，就是七八个太贵了，可惜买不起啊。”谢傲安随口回。
谢傲安翻了几根，忽然眼前一亮，挑出其中一根签正想去拽心不在焉的某人，没拽到，一扭头，发现伏泽三步并做两步跨出了店门，正往云昙方向快跑去。
谢傲安：？
发生什么了？
谢傲安纳闷归纳闷，速度也不慢，抓起手头书签匆忙付款，赶忙跟了上去。
云昙愣愣站街道中央，任由人流从他两侧穿过。
刚刚发生什么了？
他只记得在他对上老人视线那一瞬间，他愣住了，再一恍神，那位老人就松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低头，缓缓拨动颗念珠，走了。
“啪嗒”
念珠相撞的清脆无比清晰。
几乎同时，云昙恍然回神，惊觉明明分开时还是空荡的掌心，倏忽传来沙砾般触感，带着点尖，像是多出了什么。
他猛然抬起头正想喊住那位老人家，可在这长长的街头中，却不见对方任何踪迹。
“你怎么了？”伏泽的声音响起。
云昙揉了下眼睛，回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伏泽：“我看你突然冲过来中间，还以为发生什么了呢。”
云昙揉眼睛动作一顿，语调微妙：“突然？你没看到什么吗？”
“看到什么？怎么了？”伏泽说。
“刚刚有个老人被撞到了，我冲过来扶他……”云昙一眨不眨盯着伏泽眼神，见他这茫然惊诧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脊椎一凉，表情严肃，“不对，你都看到了什么？”
伏泽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皱眉：“我看你原本正举着相机，突然不知怎么了，就往这儿冲，再然后，就是微微低着头，站着……”伏泽越说声音越低，说不下去了，凑过去看云昙那边情况。
云昙早就没耐心听完了，他单着手就迫切想去翻刚刚拍的相机来验证一下。还好，他那一瞬间还是按上了快门的，只是……
最近的一张照片里，只见旁边有两人在追逐嬉笑，正中间那大块区域，没人。
云昙咽了口唾沫，和伏泽对视了眼，他微抖着摊开掌心，上面静静地躺着几颗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
烈日炎炎，人群喧嚣，却驱散不了这一刻的冷意。
两人没说话。
“怎么了这是？跑这么急干什么？”谢傲安纳闷，走近后见眼前情况，声音不自觉降低，“……干嘛这样看着我？怎么不说话了？咦，这长条型种子，这不格桑花花种吗？你哪来的？”
两人惊愕看去，近乎异口同声：“格桑花花种？”
“你确定？！”“你怎么知道？”
谢傲安又仔细看了眼，确信道：“我确定啊，前不久我爸妈还把这玩意图片发我，说让我看看有没有这东西呢。哎，你这东西哪弄来的，还正好九粒，呦，挺浪漫的嘛。”
两人被谢傲安提醒了，双双低头，再次看向不曾注意的细节，这么一数，还真就是九粒。
两人显然想到一块去了。伏泽立刻解锁手机，看样子是要去搜，云昙没空手，他选择直接问谢傲安：“格桑花花语是什么？”
做过攻略的人就是不一样，谢傲安张口就来：“当然是幸福。”
“还有别的吗？”
谢傲安卡壳：“有吧？就是我给忘了。”
伏泽及时把屏幕摆云昙眼前，上头显示着他刚搜到格桑花的花语与寓意——大意是幸福、顽强。
很明显的祝福与期望，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九粒格桑花种子么……
云昙松了口气，心底慌乱在这一刻被抚平了，自嘲般笑了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低语：“还真是……”
“还什么？喂，话说你们还没告诉我在哪儿弄得呢？”谢傲安凑近看了看，嘀咕，“总觉得你两怪怪的。”
云昙扬眉笑得灿烂，用手肘碰了下他：“没什么，还真是谢谢你这个大媒人提点了！可惜这种子是路过的人送的祝福，我也不好外赠是吧？”
“路过的人送的？”谢傲安羡慕，“我怎么就没这运气呢。你这是干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人送你格桑花种子了?还正好九粒，怪奇怪的。”
伏泽拍拍他肩，有意岔开话题：“待会陪你留意一下。你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哦对，叫你跑那么快啊，差点就错过了。”谢傲安把手里那两根书签拍给伏泽，“感觉很适合你们，就当我送你两的礼物喽。毕竟别人都有，你两怎么能缺呢，是吧。”
这礼物送的，没人能拒绝，只能说不愧是谢傲安。伏泽心想。
“哦？”云昙小心收拢好掌心花种，好奇凑近一看，发现是两个挺简洁大气的书签，上面雕刻着一句光让人看见就心头泛甜的话：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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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上线啦，祝各位宝贝儿五一快乐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