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乱跑的。”裴安眉眼弯起, 弯下腰身,四下一瞥,压低声音,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
“嗯。”萧宴清垂眸,低低应声。
“那我现在过去,最晚三天必回,你这两日小心。”
“本宫能有什么事?”
裴安一愣,有点无语, 萧晏清还真是一点风情不解,难道就不会不舍得自己吗?
算了不跟她计较。
“我走了。”裴安捏了捏她的手,转身离开驿馆。
萧宴清看去, 眼底恋恋不舍。
裴安离开驿馆,一路纵马,刘勇带人来到悬崖底下, 悬崖底下竟然是条小河,裴安到的时候, 大家正准备沿河一路向下游搜。
“周围都有什么村?”裴安问。
“属下找当地人打探过,周围的村子不多, 只有五个村子,离着最近的李家村,属下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陌生人。”刘勇说。
裴安四下扫了一眼, 放眼望去郁郁葱葱, 山林较多,“再往下游找找。”她说。
半天的功夫很快过去, 他们搜了大半个山林,“再往下就是陈家村了。”刘勇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村子, 目测村子并不大,进村的路是一座石桥。
裴安点点头,“天色已晚,明天继续搜,今天让兄弟们先回去休息吧。”
“驸马,是否要属下为您在镇上安排一间房舍。”
“不必了。”
这个镇她知道,昨晚她还在那住了一夜。
他们进了镇便分开了,裴安又去了明善堂,正巧江白术和谢沐柠用晚膳。
谢沐柠给她添了一双碗筷,“粗茶淡饭,小将军不要介意。”
“谢谢嫂子。”
江白术瞥了一眼,“怎么又回来了?”
都是熟人,知根知底,裴安也没隐瞒,便将萧凌溪的事跟她说了。
江白术沉默片刻,说:“我好像见过一个人很符合你说的特征,只是……”她看了眼裴安,眉头紧锁。
嗯?
“你说什么?”裴安情绪激动,忙问:“你在哪看到的?”
“我不确定是不是,一个月前有一个姑娘来请我去她家瞧病,去了才发现那个人中的是箭伤,一个普通农家人怎么可能中箭伤,我还奇怪了很久。”
“她长什么样?”裴安追问。
江白术摇摇头,“她脸上都是伤,看不清面貌,不过……”
“不过什么?你能不能快点说,想急死我吗?”
江白术抿了抿唇,“她是个姑娘。”
姑娘?
裴安愣住,萧凌溪怎么可能是个姑娘?
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个姑娘,事关重大,明天一定要去亲眼看看才安心。
江白术把地址给裴安说了一下。
夜里又将裴安安置在昨晚那个房间,昨晚回来裴安躺下便睡着了,今天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闭上眼睛就是萧宴清秋波流转的样子。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时间尚早,如果现在赶回去,萧宴清应该还没睡,她还能陪萧宴清一起睡,明天一早她再赶回来,时间也来得及。
想着便从房间出来,牵上马,一路狂奔回到驿馆。
果然,她房间的灯还亮着,迫不及待上楼敲门,片刻门从里面打开,秋语看到是她眼底惊讶,“驸马,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裴安脸色一红,撒了一个谎,“有点事要跟公主汇报。”
秋语没怀疑,给裴安让位置进屋,她退出房间,贴心的把门关上。
萧晏清靠着床坐,一身白色轻纱里衣,长发垂落到腰间,卸了妆面部少了凌厉,整个人在昏黄的烛灯下仿佛发出淡淡的柔光。
裴安声音不由跟着放柔,“怎么还没睡?”
“如果睡了,你现在回来岂不是打扰本宫了。”
裴安一噎。
“你怎么回来了?”萧晏清语气平淡,眼睛甚至都没从书上挪开。
裴安气馁,走上前,“你都不想我。”
闻言,萧宴清的头自书中抬起来,终于分了个眼神给她,“不是说过两天再回来吗?”
原本不想回的,想你了怎么办?
裴安心里堵着气,没好气道:“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在那边睡不惯。”
“这里就睡的惯了?”萧宴清反问。
裴安一怔,对上萧宴清薄唇,咽了口口水,萧宴清这张嘴半点风情不解,可是看着很好亲。
她蠢蠢欲动。
萧宴清见她不说话,疑惑看向她,顺着她的视线,心口一滞。
登徒子!
果然跟以前一样!
她捏在手里的书紧了紧,掩饰慌张,“站着做甚,还不赶紧去洗漱。”
裴安怔怔看着她,一腔热血就这么被浇息,叹了口气,折身出了房间,片刻回来,萧晏清已经躺下,外侧空出一个位置,裴安眸色暗了暗,吹灭蜡烛,在外侧躺下。
想想自己连夜赶回,裴安有些不甘心,侧身躺着,对着萧晏清的后背,试探唤了声,“萧晏清。”
萧晏清身体一僵,双手紧紧捏紧被角,抿着唇,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裴安眼底的欲望,只是......
她真的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裴安见她迟迟不回应,大着胆子伸手搭在她的腰上,呼吸沉了沉,将她掰过身,黑暗里两人四目相对。
“萧晏清,我可以亲你吗?”
嗯?
萧晏清瞪大眼睛,这种问题怎么回答,拒绝吗?
她也想的。
突然眼前黑影压近,唇上一软,心口酥酥麻麻的,有点痒,想再靠近一点,她也是这么做的,双臂抱住裴安的腰,两人胸前柔软挤压在一起,萧晏清心里一惊,她什么时候把束胸的布条解了的。
她是要......
理智瞬间回笼,萧晏清双手抵在胸前,推开她,裴安看不清她的表情,疑惑问:“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裴安被问的莫名其妙,倾身想继续刚才的事,一只柔荑附在唇上,“怎么了?”她问。
“你是喜欢我,还是因为她。”
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她竟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都喜欢,你们是同一个人啊,你怎么还吃起自己的醋来了。”
“你会不会想她?”
“会啊。”
萧晏清瞬间心里有些失落,三年后的自己跟裴安经历的那些,都是自己不曾参与的。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泛起酸意,把头偏向一侧,不高兴。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她,我对你一见钟情,不是因为经历这么多才喜欢的,经历这些事只会让我更喜欢你。”
萧晏清垂眸,抿了抿唇,起码这个说法让她心里稍稍没那么难受了。
趁着萧晏清发呆,裴安又吻了上去,有了刚才的教训,她直接欺身而上,单手将萧晏清双手压过头顶 。
很好,她没机会推开自己了。
裴安认真品尝甘甜。
不过她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单纯的亲了她一晚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儿,有些自责,怎么就没克制住呢,在她额上亲了亲,“快睡吧。”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萧晏清迷迷糊糊,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得赶回去,可能有萧凌溪的消息了,你快睡会吧,晚上我就回来了。”
萧晏清嗯哼一声,睡了过去,她其实想说,晚上别回来了,奈何没抵过睡意直接睡了过去。
都怪她一点节制没有。
登徒子。
天色刚晓,裴安回到明善堂,与江白术夫妇一起用过膳,然后便带人前往江白术说的村子,进了村子一打听,最近还真有个外乡人,是一个叫纪霜的未婚夫,今天来得正巧,正是她们大婚之日。
裴安蹙眉,不是说是个女子吗?
大婚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村里人带领下,到了纪霜家,一个破旧小院,门上挂着红绸布,院子里站了一些人,裴安挤进院子,大家看到她身后的人都带着刀,自动让出一条路,裴安这才看清正在拜堂的人。
心里一喜,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不是萧凌溪又是谁?
等等。
江白术好像说过她是女子,裴安仔细瞧去,萧凌溪长相清秀,眉宇间英气十足,皮肤白皙,的确不像常年在军营中混的糙汉子,自己这么多年竟然眼拙没看出来。
只是这又是唱的哪出?
难道萧凌溪喜欢女子?
这时屋里走一个相貌憨厚的男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来找她。”裴安指了指萧凌溪。
“你们找阿七,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人?
裴安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想都没想说:“我是她姑父,我们出来做生意,走散了。”
男人点点头,看向萧凌溪,萧凌溪偏头打量裴安,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什么情况?
一直站在萧凌溪身边盖着红色盖头的女子,掀开盖头,开口:“公子怕是认错了人。”
萧凌溪也说:“姐姐,我不认识她。”
?!
裴安瞬间有点没眼看,眼前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应该比萧晏清小很多。
她是怎么叫出来的!
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裴安清咳一声,“我真的是她姑父,如假包换。”
萧凌溪一脸疑惑,重复了一句姑父,不安的看向身边姑娘,低低的又唤了声姐姐。
“公子说是阿七的姑父可有证据?”纪霜问。
裴安凑近压低声音,“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面说?”
纪霜一愣,面色凝重,将裴安带到里屋,裴安随口说了萧凌溪身上的一个胎记,纪霜半信半疑。
她顺势问出心中疑惑,“我怎么瞧着她的心智......”
“不清楚。”纪霜没多说。
确认下来萧凌溪的身份,裴安并没有多呆,留下银钱,就当作萧凌溪的聘礼,堂堂公主府驸马与属下一起才凑出三千两银子,真是委屈了人家姑娘,等她回去跟萧晏清说明再好好补偿人家。
等萧凌溪与纪霜行完礼,她就离开了陈家村,出村便让刘勇派人将萧凌溪保护起来,自己则去了镇上,一进明善堂,便将萧凌溪的情况跟江白术说了。
江白术的意思是需要看过才能对症下药。
两人便约好时间,一起去陈家村帮萧凌溪诊脉。
处理好事情,天色尚早,裴安心里美滋滋的,现在赶回去还可以陪萧宴清一起用晚膳,然后.......,一想到昨夜整个人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