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毅再一次买了新手机,刚插入电话卡,陌生号码就闪烁在屏幕上,他的手因为激动颤抖不已,竟是一时没能接起,滑动了两下才接通。
“你的速度真慢,要是再晚一秒,我就真的不打算再要你了。”
邵毅听着熟悉的声音,眼泪不自觉落下,他以为自己不依赖这人的,可当被抛弃的可能性出现,一切的自以为是都被击溃。
他怕,他怕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最终却只有一个人。
“不要不要,我错了是我错了,别这样。”
“别用这么恶心的声音跟我说话,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走?孟稚帆不会保你,你如果不走,好好警官就会抓你!然后,你死。”
“走,我走,我来找你,我来找你。”
病态的呓语将这回应表现得极为无趣,那人随即沉默,又是讽刺:“你真是太恶心了,这么容易就放弃你的好好警官了?”
邵毅一愣,竟是瞬间冷静个下来,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对着那人表忠心:“我爱的是你,我要跟你走,我爱的是你。”
“少恶心我了,你知道我对你最失望的地方是哪里吗?我们这种人最不应该的就是逃避,可是你到现在都还看不清你想要的是什么,到现在都还在骗自己,你连自己都接受不了控制不住,又怎么去控制别人?真是失败。”
孟稚帆突然暴起踹翻了椅子,周子栋立即上前控制住他,可情绪有了宣泄口,就一时收不住,孟稚帆扭动挣扎着,紧盯着厉霖逸。
“你能抓住他?你去抓他啊!要他跟我一样,一起被关起来,到时候我一定杀了他,敢耍我,我会让他后悔!”
周子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按不住他,厉霖逸皱着眉给了孟稚帆一巴掌,给予了他一些冷静:“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本来就是罪大恶极了,还敢说这种话,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孟稚帆剧烈的喘着气,终于是克制下来,他垂下头,忽的嗤笑:“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告诉你能一枪毙了他的证据,但是很可惜,他除了骗我帮他做事,在我这里其他的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厉霖逸拍了拍他的肩:“有这些就够了,不管多久,我会把他抓回来,你只要等着他就行了。”
至此审讯结束,孟稚帆的罪毋庸置疑,所有先前得不到的证据随后都被轻易挖出,孟稚帆显然已经走到了尽头,而这其中邵毅功不可没。
会所的受众范围太过广泛,什么人都有,当完整的名单被摆在厉霖逸的工位,窦梅便拍着桌子要他到办公室谈话。
“你必须了解这件事牵扯出的连锁反应会有多大,就停在这里吧,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你手下的队员负责。”
“案子才查了一半就不管了,这怎么能叫负责?”
“别装傻,前途也不要了吗?再说了,你不要廖序他们也不要吗?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人要懂得适可而止,现在马上把所有的资料交给我,我会转接给上头更专业的人来查,记住,不要告诉其他人。”
厉霖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其实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多做纠缠,就像窦梅说的,这件事他不再管得了,他只是觉得可笑,那份名单看来就要成为砍刀了,落在谁的手上谁就是刽子手,就能轻易地砍下跟自己作对之人的头颅。
只是这场好戏必然进行的私密,厉霖逸他们应该是看不到了。
“怎么样,窦局叫你干什么?”鲍康桀凑上前询问。
“没什么,就是上头会来承接会所的这个案子,所以接下来就不需要我们费神了。”
闻言周子栋也有了兴趣:“上头竟然会管下头的事?是最近比较空闲吗?还是想抢功劳?”
“别转你那个猪脑子想这些复杂的事了,这么草木皆兵还能是因为什么事?孟稚帆干的是什么?会所接待的又是什么人?需要说得再清楚一点吗?”廖序淡淡的开口。
“你的意思是!……”
“嘘!这案子不再是我们的了。”
厉霖逸打断了周子栋,表情有些玩味,众人皆是心照不宣。
廖序适时的转移了话题:“队长,宋敏敏那边也去看看吗?关于孟稚帆对邵毅的描述,力度实在太轻了,也不过就是能传唤问话,如果没有其他筹码,我觉得应该会跟之前的几次相差不了多少,就是花个力气,然后交付我们自己的底牌。”
“去见见吧,你们对她的攻克做的怎么样了?”
“我真的很不想说,但是确实有些难,肖蕾到现在也没能回来,我也找了心理医生跟她接触,但是效果都极差,宋敏敏的警惕性和排斥性都很强,我真不知道邵毅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给了足够的情感吧,邵毅不像夏斌一样要求她什么,甚至对她很是照顾,给她塑造被人珍视的感觉,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一个年轻人很容易就会被欺骗,而且如果这个骗子将自己定义成家人,就更容易得到死心塌地。”
厉霖逸分析着站起身,对着鲍康桀说:“关于会所的资料就交给你整理了,窦局应该这两天就会问要完整的,你到时候给他就行。”
鲍康桀比了个手势,厉霖逸随后跟着廖序离开了警局。
肖蕾提前接了电话,早早在医院门口等着他们,上前交代着宋敏敏此时的状态:“她今天的情绪比较稳定,但是对于男性还是表现得紧张,所以一会儿厉队还是要克制些,别逼得太紧。”
“竟然能装这么久,倒是难为她了,”厉霖逸讽刺的说着:“你们告诉她戴紫罗已经死了的消息吗?”
“早就说过了,她有些反应但是嘴还是硬的很,一提戴紫罗就什么回答都是不知道,”廖序烦躁的磨着后槽牙。
厉霖逸思索着,在病房门口停顿了一瞬,偏头瞥了廖序一眼,她立刻会意,要肖蕾一会儿别轻举妄动后推开了门。
力道并不重,宋敏敏也表现得接受良好,转过来的脸上还带着笑,厉霖逸紧盯着这抹笑快速逼近她,肖蕾下意识要拦却没来得及。
宋敏敏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空白,成功被厉霖逸捕捉,在她刻意开始尖叫前就被捂上了嘴,廖序当即也迅速压上了她的四肢将人狠狠地压制。
“别再做这些无用功,演技很好,但是戴紫罗玩完了,她是凶手这件事全天下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你再演也没有用,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坦白一切,不然就算你再大叫,我也会把你关进审讯室里!”厉霖逸的威胁明晃晃。
他凌厉的望进宋敏敏的瞳孔,没看出她半点的软化,只能继续说:“你知道那天的场景吧,你为什么能进去给夏斌送酒?是不是因为邵毅?你什么都不说,你跟他就都有连带关系,如果处理不好,他也要承担责任,到时候就是你害了他!现在,如果你能好好说话,就眨眼,我们会放开你,给你解释的机会,不然我就只能把他也当成嫌疑人了!”
对她果然还是邵毅比较管用,就是这么一诈宋敏敏立刻眨了眨眼。
他们当即放开人,移了椅子坐在宋敏敏的对面。
“这件事跟邵先生没有任何的关系,人是戴紫罗杀的,我跟她认识,出于情谊帮忙隐藏,”宋敏敏焦急地替邵毅开脱:“邵先生是无辜的,他是个好人,他只是可怜我们,他什么也没做错,你们不能抓他。”
“错没错是你说得算的吗?你说无辜就无辜?他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计划,那就是帮凶,包庇,助纣为虐……”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是我跟他说要赚钱,要他帮我劝夏少爷开酒,都是我的错。”
这个理由一定在宋敏敏心里预演了很多次,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这样一个看似完美的借口却是最大的漏洞。
“你叫他帮你,可是监控中显示,你跟邵毅只在夏斌喝酒后走到过一起,而且那里面的女人真的是你吗?没有可能是戴紫罗吗?你这些话还是在说谎,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厉霖逸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那就是戴紫罗,但是宋敏敏却极为容易的就上了套,她愣愣的没有出言反驳,想要再次开口却立刻被厉霖逸抓住破绽。
“看来他真的跟这个案子有关系了,我来猜猜看,他是不是帮你们策划了这件事,就连那个隐秘的逃跑路线也是他告诉你们的吧。”
“他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污蔑他!”
廖序彻底失了耐心,压着火气的开口:“你现在还年轻,没有任何的必要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你知道继续这样你需要承担什么吗?你这辈子就毁了。”
“毁了又怎么样?我这辈子本来就够烂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宋敏敏并没有任何应对警方的技巧,仅仅只是坚定地站在邵毅的一方,然而只要有这坚定,厉霖逸就如何也突破不了,更拿不准邵毅的把柄。
“你的人生烂在哪里了?”肖蕾随口询问,她往前凑近宋敏敏,甚至超过了安全距离,宋敏敏吓了一跳往后退,肖蕾猝的拉上她的手腕:“你很漂亮,也很有能力,不然也不可能在会所站稳脚跟,还跟上了夏斌这样的金主,你明明什么都做得很好,烂在哪里了?”
或许是肖蕾的表情实在太真诚,宋敏敏竟然真的被问住,随后毫无预料的放声大哭。
厉霖逸和廖序应着哭声蓦地站起,肖蕾却平静的拍了拍宋敏敏的背,安慰着:“别把自己看的这么低,往后的日子还要过,能活着的人都不会是个烂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们,我帮不了我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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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你的魅力真够大的(;≥皿≤)
骚1:(x_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