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觉与洛和没有和清渠他们一样复杂的心情，但是在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这些小妖的实力很糟糕，毫不夸张的说，他们甚至已经不能算是某一种意义上的妖怪了。
真正的妖族至少也需要强大的实力，而这些小妖，却是和人类当中的普通人差不多。
洛和皱眉，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种猜测。
他通过系统和小师弟对话：“小师弟，妖族的情况和人族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南宫觉原本还在欣赏那只被他们吓呆的小妖怪惊恐的神色，听见了洛和的话之后忽然一顿。这个时候系统忽然冒出来：“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的妖族存在着这些没有什么实力的小妖怪，就像人族也出现了普通人一样，如果根据清渠他们的那个时代的所有的人都拥有强悍的实力的表现来看的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正在退化。”
系统这么一分析，忽然悚然而惊。
身为一个系统，它虽然一直都只觉得自己的任务就是帮助宿主完成任务，但是却从来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主系统会选择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有什么东西是主系统需要的？
以前的系统不会思考这些，它只想着完成任务回去升级。
但是现在的系统却不能一直想着升级，它失去了和主系统的联系之后，逐渐的开始拥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001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也许主系统是给自己安排了什么任务。
只是现在的它还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里，系统不由得有些沮丧，虽然在很久之前它就已经对主系统给自己安排了神秘考验有所猜测，但是知道现在，它都还不知道内容到底是什么。
南宫觉注意到系统的沮丧，小小的关心了一下它：“系统，你怎么了？中病毒了吗？”
系统：“……”
系统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个表情包！
·
南宫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系统不说，他也当做不知道，没有提起系统的伤心事。
不过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要是系统在自己的识海里中病毒的话，不会传染给自己？
这个想法让南宫觉有些惊悚，不由得往洛和的身边靠了靠。
关键时候还是洛和的身边比较有安全感。
洛和却因为系统的一席话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弟会被选中来到这个世界。
其实洛和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他回想起来自己前世的经历，那一世的经历倒是和小说之中描写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他最后的死法都是一样的，但是自从小师弟出现了之后或者说自从洛和重生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和小师弟的印象中的那个小说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和小师弟的记忆一样是一个书中的世界的话，那些小说中并不存在的四族，远古时期的清渠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当然这些并不是洛和正在思考的事情。
他在想的是系统所说的退化。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系统的意思是整个小世界都有可能在退化，从前的四族全都是可以修炼的，身体素质十分强悍，但是现在，人族式微，虽然霸占着上虞大陆，但是却对上虞大陆以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而且式微的不仅仅是人族，妖族也是。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小妖怪还保留着一些妖族的特征，能看出来年龄并不大，修为也很低，许多小妖甚至都已经显出了年迈的征兆，和人族的情况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这就是系统所说的退化的话，很有可能受到影响的不仅仅是妖族和人族，还包括了其他的种族。
然而……关于魔族和鬼族，现在还存不存在都是一回事。
他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一些自己重生或者是小师弟穿越而来的真相。
这背后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系统的干扰以及觉得他太过于凄惨而对他的补偿那么简单。
洛和其实已经快要想不起来自己重生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但是他记得似乎有一个人问过自己想不想重生，回到这个时候，将从前的那些背叛和痛苦，统统还给那些对他造成伤害的人。
当时的洛和回答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这一世九天宗宗主的面前，而且还因为了灵魂无法融合而奄奄一息。
后来……
后来的事情不必再想，洛和确实做到了把前世受到的那些不公平对待全都以牙还牙还给了那些人——当然，除了南宫觉。
但是在那个目标完成了之后，洛和甚至觉得这么活着也很没有意思。
前世的时候他的修为几乎达到了大陆的巅峰，那个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有了一种感觉，这个小世界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限制，没有一个人可以飞升，就算是那个一直看起来顺风顺水的“南宫觉”也是一样的。
不然他不会因为无法飞升这件事情烦躁不已，恨不得每一天都看自己几十遍笑话为乐。
他那时候能感觉到那个“南宫觉”的烦躁和不甘，但是那个时候的洛和被人抓住，连灵魂都没办法逃脱，渐渐地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
这一世虽然他还没有到达大陆顶峰的位置，但是他依然有着一种和前世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小世界确实存在着问题。
退化这样的词……听起来就充满着不详。
现在仅仅是修炼的能力逐渐消失，那么未来呢？
自己重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洛和的脑海中出现，他进行了许多猜测，最后又一次次推翻。
·
洛和在想什么清渠他们是不在意的。
比起洛和……他们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些小妖怪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黎还没有到达人族的世界，不知道上虞大陆的情况，因此对于妖族的情况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也不是十分的好奇，倒是宓岭看了几眼清渠的神色，若有所思。
清渠不知道阿黎和宓岭在想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那个被他们吓到尖叫的小妖怪的面前站定。
周围几个小妖，在发现小兔妖的尖叫以及陌生人的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悄悄地离开了这边，好像是去通知什么人了。
那只被吓到的兔妖看到清渠走到自己的面前，更加害怕了，两条腿战战兢兢的发抖，鼻子里甚至出现了一个鼻涕泡。
清渠：“……”
这个小妖怪的欢迎方式还很特别啊。
他尝试着和小兔妖交流：“小兔子……”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刚叫出这三个字，对面的小兔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哇呜呜……”
清渠和善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自诩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样有点夸张了，但是他的确是曾经十分的受妖族人族鬼族，总之就是每一个族人的青睐，并且还拥有数不清的红颜知己，所以他完全不觉得自己会吓到小妖怪。
但是小兔妖的反应真的让他受到了打击。
他难道长了一张很可怕的脸吗？这不应该啊……
清渠兀自纳闷，很快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村子的那边传来，像是刚才离开的那几只小妖怪搬来的救兵。
“何人在我万草村撒野？”
这声音倒是中气十足，虽然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年轻人说的，清渠闻言往说话的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后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苍老如同百岁老人一样的，脸上长满了褶子，头发花白，耳朵和尾巴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显出原形的一只……山羊，神色有点崩。
老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离得远的时候只知道自己村子里的小崽子被人欺负了，所以还没有打听清楚敌人是什么样子就吼出了声，等他走进了一些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刷”的一下就跪下了：“大人饶命！小的无意冒犯，这只小兔子只是个孩子……”
清渠似笑非笑的看着不住磕头的老头，没有什么情绪：“这些小家伙都说了什么，我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对自己充满着警惕的小妖怪，心里五味杂陈。
他这么一说，那些小妖怪果然个个神色都更加警惕起来，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在背后拿了几个武器。
清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以前的时候妖族揍人，就算是不用高深的法术，至少也是自己上爪子，这些小家伙竟然拿着一个锄头……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好了。
清渠的话让老山羊惊讶了一下，他悄悄地抬起头仔细看了一眼清渠，本来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大变，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拉住了清渠的手，老泪纵横：“清渠大人！你是清渠大人！”
清渠神色有些古怪。
他们被妖泉冲过来的时候，一点时间法则都没有感受到，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进入了以前的时空，那么……这只山羊是怎么认识他的？
·
有这个问题的不只是清渠，洛和与南宫觉也是。
阿黎和宓岭不明真相，只以为是清渠这些年在妖族留下来的名声导致这些小妖怪认识他，神色倒是十分淡定。
然而南宫觉完全淡定不起来。
他疯狂的戳着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清渠在远古浩劫之后就被关在了琼岭秘境了吗？这些小妖怪难道还有那个时期的历史记载？”
他记得系统有一个功能是可以扫描所有的文献资料的，如果那个时期的历史真的存在于妖族的记载中的话，南宫觉是希望系统能够得到这些资料的。
不管怎么样，世界正在退化这个猜测让南宫觉的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尤其是不管是上虞大陆还是这边的妖族山村，他都没有看出这个世界有半点向科技世界发展的趋势。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修炼者都失去了修炼的资格，这个世界就成为了一场随便的灾难都能毁灭的世界。
虽然这些不该由他来关心，他只需要升级离开这个世界就好了。
然而根据系统的说法和洛和前世的记忆，南宫觉合理怀疑这个世界的飞升通道可能产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一直没有人飞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完不成任务，而在他没有完成任务的期间，如果他的不祥的预感应验了的话……
那可真是一场货真价实的灾难。
洛和隐约察觉到了小师弟的想法，嘴角抽了抽。
小师弟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够养育出小师弟这样的宝贝……
洛和不知道答案。
·
清渠在吓唬了一下老山羊妖怪之后，终于神色平淡的原谅了其实根本没干什么错事的小妖怪们，并且获得了到村长家里暂住一段时间的许可。
当然，这样说也许有点不恰当，毕竟不是他们想要住在村长的家，而是村长热情的邀请他居住在村长的家。
清渠没有推脱的原因是……
只有村长的家是一座木屋，看起来比那些泥巴砌墙的小屋高大上多了。
洛和与南宫觉进行了一番脑内交流，最终决定暂时不向阿黎和宓岭暴露混元楼的存在，于是准备和清渠他们一起住在村长家。
毕竟村长的家虽然是一栋木屋，但是却占据了将近村子里将近四分之一的住房面积。
想来也不会招待不了他们这几个客人。
达成一致之后，一行人在村长的带路之下往村长的家里走去。
在南宫觉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洛和看见村长似乎是向谁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满脸堆笑的带着他们往木屋的方向走。
洛和看了一眼村长的眼神看向的方向，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有些戒备。
虽然他现在很弱，但是不至于连一个隐藏的人都发现不了吧？
南宫觉完全没有注意到洛和的神色有异，对于村长家的木屋还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