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和新西兰有时差,那边消息又急,秘书的本意是直接前往机场赶最近的航班,但岑连深还是让司机将祝灯一直送到了谢家。

  不得不说,和很多电视上的老牌豪门一样,谢家的祖宅占地也大的格外惊人。

  上次来参加宴会时匆匆忙忙没来得及看清,这次仔细一看,祝灯才发现谢家祖宅的地理位置竟然就在三环边上,明明很靠近中心,整个宅院却宛如一片小区似的被树木环绕,远远看去只觉得平平无奇,直到进了院子才发现其中贵得惊人。

  岑连深亲自将祝灯抱下来安放在轮椅上,又调了椅背,最后将自己的外套重新披在祝灯身上:“周婉不与谢天德同住,不用担心碰到。身体不舒服直接给我电话,好吗?”

  祝灯不老实的用腿去勾岑连深,于是少年的休闲裤和男人的西装裤缠绕在一起。

  直到岑连深熨烫笔挺的西裤被祝灯勾出了皱褶,祝灯才双手圈住岑连深的脖颈:“打电话有什么用?你那么远,还不如我打给杨医生。”

  虽然并不介意祝灯的动作,但不知为什么,谢今从下车后就站在旁边让岑连深莫名有些在意。

  片刻停顿后,岑连深伸手扶住祝灯的腰,以防他扑下轮椅摔倒,也将人重新放回了轮椅上:“我让suna准备了几名家庭医生,随时待命。祝灯,听话。”

  “好咯。”

  祝灯没能成功像无尾熊似的扒在岑连深身上,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爸比,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岑连深:“……”

  分明距离航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但岑连深的目光落在祝灯身上,还是最终俯身。

  祝灯得寸进尺:“亲鼻尖。”

  岑连深便亲了一下祝灯的鼻尖,随即,又像是有些不舍,原本应该离开的姿势迟疑几秒,薄唇向下,亲了亲祝灯微凉的唇角。

  岑连深的声音哑了几分:“什么好消息?”

  “特大好消息,天大好消息。”

  祝灯圈在岑连深颈间的手上移了些,葱白的指尖陷进男人发丝之间。

  他笑眯眯的扬起脸,凑在岑连深耳边,“爸比,等你签了大单回来。灯灯请你用十八种方法吃……”

  岑连深喉结几不可见的上下一动:“吃什么?”

  祝灯的唇贴上岑连深耳畔:“吃灯灯呀。”

  回到车上的岑连深极为少见的在处理文件的过程中愣了神。

  在易深资本创立初起就跟在岑连深身边的suna几乎从没见过老板在这么严谨的时刻发呆,思忖了几秒,还是尽职提醒道:“岑董?”

  岑连深揉了揉眉心:“抱歉。”

  suna将整理好的资料递出,顺口便说了一句:“岑董很喜欢刚才那个男孩吗?”

  岑连深翻看数据的手停了停,唇边下意识弯了个很浅的弧度:“怎么这样说?”

  “这么多年了,岑董从来都没和其他人这么亲密过。”

  suna想了想,道,“不过这样也好,钱是赚不完的。岑董你事业有成,该有个像样的家。”

  “不过……”

  suna刚说了两个字,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秘书有些失言。

  正要闭嘴,却听旁边岑连深问,“不过什么?”

  suna笑道:“不过被一线杂志封为‘单身钻石’的岑董最后竟然被一个刚成年的小男孩拿下,说出去咱公司不知多少姑娘要伤心了。”

  这句话一出,岑连深似乎微微怔了怔。

  作为资深秘书的职业责任心让suna立即警惕,马上准备开口挽救:“开玩笑……”

  岑连深却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像是犹豫了几秒,岑连深叹了口气:“suna,这些天我越来越发觉,有些人大概天生就是来诱惑你的。”

  “所以我认命了。”

  *

  从下车的地方一直到周婉住的小院大概得有将近七八百米的距离。

  岑连深一直将祝灯推到小院门口,才交代了谢今和旁边的几名佣人,转身告辞。

  从出院开始祝灯就几乎没有自己推过轮椅,此时没了岑连深,只能自食其力的将手放在轮子上。

  刚推出去两米,就成功将自己拐了个弯,向着与小院门口反方向滚去。

  祝灯:“……”

  谢今:“……”

  为了避免祝灯给自己直接送走,谢今只能伸手,将祝灯连着轮椅一起拽回了身边。

  很轻的重量。

  甚至不像一个成年男生的体重。

  谢今皱了皱眉,像是随口问道:“你就不能多吃点,瘦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谢家之前多苛责你。”

  “那也和你无关。”

  一阵风从院落中刮来,祝灯紧了紧身上岑连深的羊绒外套,“你到底要不要推我?”

  谢今:“……”

  谢今发现,以往他总能在其他人面前永远保持良好的风度不知为什么似乎总在祝灯这里破功。

  明明之前,在祝灯那么难缠,比现在还要令他厌恶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以前不明白,借着这次祝灯住过来的机会,总能明白的。

  谢今想。

  *

  谢今的手很稳,骨节分明而有力,十根指头每根都长得一样好看。

  祝灯默默欣赏了几秒,想起网上对谢今外貌的评价,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

  便听谢今开口道:“我母亲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去H市疗养了。”

  祝灯:“?!”

  谢今将祝灯推进小楼,从电梯乘到二楼:“你的房间一直空着,平时也有打扫。刚刚我让钟嫂重新整理清洁了一遍,你看看。”

  祝灯:“……”

  面前窗明几净的房间倒是没有太大问题。

  祝灯深呼吸一口气:“你妈不在?”

  谢今:“……”

  从小说话就被教育要有涵养风度的谢今忍了忍:“不要用你妈我妈。”

  祝灯脏话攻击:“我又没有说你他吗。”

  谢今:“……”

  祝灯:“……”

  祝灯努力平复了呼吸:“OK,好。你妈不在就不在吧,那你把我弄来这儿干什么?我还不如去住岑连深那儿……算了,你把我推下楼。我找个车。”

  谢今拉住了祝灯的轮椅靠背:“你不是喜欢吃钟嫂坐的菜吗?”

  祝灯自己摇了摇车轮,没摇动,愤怒道:“我现在不爱吃了,让开。”

  谢今拽住了祝灯:“那你洗澡呢?岑连深给你找的都是中年阿姨吧!你想让她们帮你洗吗?”

  祝灯:“……”

  他不想。

  祝灯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推我洗澡?你真不会趁机摔死我?”

  谢今:“……祝灯,杀人犯法。”

  祝灯依旧很暴躁。

  要不是鱼实在太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选无可选的境地。

  祝灯想了又想,妥协道:“算了,你带我回Huk吧。我去和江雨闻住。”

  谢今神色似乎冷了三分,唇边却带了笑,看上去很真诚的模样:“那真不好意思,snow去抽冬季赛签了,这两天不在。”

  祝灯:“……”

  祝灯整个人都快郁闷成了一团儿:“我真不喜欢吃你家钟嫂的菜,太咸了,我喜欢吃辣的。你把岑连深给我找的厨子叫来要不。”

  谢今:“不用,我给做。”

  祝灯:“?”

  祝灯:“啥?”

  “小叔叔既然让我照顾好你,我自然会尽全力。”

  谢今道,“我并不住在谢家,会做饭很奇怪么?”

  祝灯:“……我一天吃三顿诶,你不回Huk吗?”

  谢今:“snow去抽签,其余几个人带着二队练习。我可以不回。”

  祝灯:“……”

  祝灯不理解。

  但往往突然来的好事背后都藏着阴谋。

  祝灯警惕的竖起小耳朵:“那你先推我去洗个澡,然后你去做饭。我看看你做的饭怎么样,其余的之后再说。”

  “可以。”

  谢今推着祝灯的轮椅走到房间内的浴室,“需要在旁边守着你吗?”

  祝灯:“……不了,你滚,啊不,走吧。”

  祝灯补充:“还有我想吃辣子鸡丁,青辣椒炒的那种。”

  “知道了。”

  谢今为祝灯合上浴室门。

  大抵是脱衣服脱得有些艰难,很久之后浴室里才响起断断续续的水声。

  谢今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隔着蒙蒙的水汽,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

  就像他也看不清现在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谢今迟疑了几秒,正要抬步离开,却听到浴室里猛然传来一声重物翻倒的声音。

  紧接着祝灯呼痛的嗓音传来:“唔……”

  谢今一愣,猛地推开浴室门。

  只见一片水声之中,祝灯所坐的轮椅侧倒在地上,而原本轮椅上的少年也随之跌落下来——整个身子微微前倾,臀却抬起。

  那是一个太暧昧的,太过动作片的姿势。

  或许是因为热水熨烫,又或许是因为跌倒摔伤。

  祝灯身上原本苍白的皮肤在迷雾中被晕染成淡淡的粉色,身形软弱无力,像是任人欺凌的精怪。

  而紧接着,那只纤细摄魄的精怪回过头来,很不高兴的嗔道:“喂!谢今,扶扶我啊。愣着干什么?”

  谢今。

  扶扶我啊。

  祝灯的声线真的很有特点,他似乎习惯性的尾音上扬,于是每一句话中都带了钩子。

  在浴室淋淋的水声与雾气之中,分明只是一眼,只有一句,谢今却连呼吸都像是凝滞。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不受他控制的勃发躁动,在衣物上勾勒一个近乎残暴的形状。

  那么明显的,让他甚至不用低头便能感受到的反应。

  祝灯却依旧依旧不肯放过他:“谢今,救救,腿疼!”

  那似乎是一条不复回头,荆棘丛生的前路。

  谢今紧紧闭了闭眼,走上前去。

  他伸出手,触摸到祝灯纤弱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将那人从冰凉的地砖上拉了起来。

  然而就在呼吸相闻间。

  谢今感受到那人没被抓住的另一只手四处游离,最终摸到了他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祝灯似乎也微微一怔。

  随即,在谢今怀里低笑出声:“哇,谢今哥哥,你好硬哦。”

  *

  夜色已深。

  暖黄色的灯火点亮了谢宅内部周婉住的小楼,屋内自供热的地暖也已烧得很足。

  祝灯赤着脚踩在实木地板上,伸手拽了拽身上谢今的棉质长T,遮住大腿,露出两条细长柔白的小腿,自我评价:“好像是有点大。”

  正在切一颗西蓝花的谢今便没能忍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收回了目光。

  祝灯便懒懒散散的靠在门框上,用身上披着的枕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去擦半湿半干的头发:“谢今。”

  谢今将西蓝花切好,又开始切洋葱,没搭理祝灯。

  祝灯锲而不舍:“谢今哥哥。”

  谢今切了一小块鸡胸肉。

  祝灯舔了下嘴唇:“亲亲谢今哥哥。”

  谢今将所有菜备好,没有转头,拿过餐刀开始切菜。

  祝灯道:“哇谢今你看,天狗吃月亮了。”

  谢今一愣,下意思的随着祝灯的目光转头去看。

  才偏过视线。

  就听站在门口的祝灯咯咯的笑声不自抑的传来。

  谢今:“……”

  “哈哈!上当了吧!”

  祝灯得意的挑了挑眉,“谢今,感情这个游戏可是很复杂的,你估计玩不来。就像你看,虽然我想泡你,但是我从来都不喜欢你。”

  谢今怔了怔:“……不喜欢?”

  “哎,也不是不喜欢。”

  祝灯笑盈盈的脸映在皎白的月光下,生动的每一寸眉眼都烙进谢今眼底。

  祝灯道:“我只是想跟你偷偷玩玩,不要让别人知道。”

  谢今手中的餐刀落下来,没落在青嫩的小油菜上,却落在了他打游戏的修长手指长。

  鲜红的血瞬间喷溅而出。

  谢今道:“那岑连深呢?”

  “他不一样呀。”

  祝灯从门厅取了酒精和医用纱布,“如果你告诉他这件事,那我只能做个乖孩子,离你远一点了。”

  祝灯状似担心的牵过谢今的手:“怎么这么不小心,谢今哥哥,快包一下吧。”

  谢今却抓住了祝灯的手。

  殷红的血从谢今的指缝流淌而下,像是要沿着手指间的指纹,渗进祝灯的血液里。

  谢今轻声道:“所以祝灯,我是廉价的,代替品,是你寂寞的安慰品,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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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灯:今天也是渣的明明白白的一天。

  谢今: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我是怎样一步步黑化的了,这怪我吗?这不怪我。

  岑连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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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们,咱下周一V吧,估计三更比较有难度……咱就两更吧_(:з」∠)_【喂

  争取在今年十一月写完这篇文!嘿嘿,爱你们!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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