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白安被烦得不行,刚好也吃饱了,丢下一句“我要去睡觉啦”便逃离了现场。
小兔飞快进了房间,躺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一卷,把所有事情抛在了脑后香呼呼地睡着了。
餐桌上就剩下三人,陈叔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蔼表情。
本来还想跟桌上的两个年轻人多寒暄寒暄,没想到宴屹和陆京墨在池白安进入房间之后也很快一前一后道过谢离开了。
陆京墨因为收到村长的消息需要回卫生站办理一些任职手续,所以不得不先走一步。
宴屹在陆京墨走之后才后一步离开了池白安的家中。
回家的时候短短两分钟路程内,宴屹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回想起刚才自己像是爱情无脑电视剧里面争风吃醋的女子,宴屹才后知后觉地揉了把脸。
自己怎么会变成那样?
宴屹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取向出了问题,只是在刚才的醋意上头感受到的危机感后有了些许迷茫。
他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小少爷,明明他们才认识几天。
宴屹冷笑一声,眼里的冷意不知是为谁而散发。
不管了,那个姓陆的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坏东西,要是让小少爷接触多了可不得被带坏了?
呵,还是和小少爷同一个地方的,靠着自己同是城里人话题多的优势接近小少爷,也不知道是做何居心。
宴屹眼里的神色预发冰冷,就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生出了寸步不离保护那个如同小兔般的少年的想法。
男人中午没有休息,坐车去到镇上。
上次帮池白安家里换好了保险丝,他发现了自己家也缺少一些维修要用的替换品,只是上一次来到镇里的时候五金店都没货了,他便只好再跑一趟。
今天街边的某家店铺出奇的热闹,宴屹本对这种热闹的地方不感兴趣,可从五金店提着买来的东西出来后他听见了路人的谈话。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他们在那排长队做什么呢?”
“嗐,有家新的蛋糕店开了,卖的蛋糕款式以前都没见过呢,听说还是城里开过来的时候分店,也不知道开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做什么。”
“城里东西?那不是很贵?”
“贵就不会这么多人排队咯,刚开业不管买什么都是七点五折呢。”
宴屹看了看两人讨论方向的那家蛋糕店。
挂出来的招牌从远处看过去就感觉十分的梦幻,店面的装修也与这条镇里老旧的街道格格不入。
可不知道为什么,宴屹脑海里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某只柔软香甜的小兔。
小少爷给他的感觉第一印象就是娇气,第二印象便是香甜得如同一块被精心制作的小蛋糕。
男人迈开步子朝着蛋糕店走去,直觉告诉他小少爷应该会喜欢这个。
越是靠近蛋糕店,就越是能闻到那种香甜却又不腻人的奶油味,还有一种面包房里独特的烘培温暖的味道。
宴屹身形高大,走过的时候人们都不自觉地靠边让路,也有不少人在悄悄抬头看向这个与蛋糕店粉色风格极其不符的男人。
“有推荐的吗。”
女店员推荐的时候红着脸,头也差点抬不起来。
面前的男人样貌好身材好,一看就是会疼人的。
宴屹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袋子。
一个是自己的工具,另一边则是给少年买的小蛋糕。
听店员说城里的小少爷都喜欢吃这个,也不知道某个娇气的小少爷喜不喜欢。
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微微弯起,宴屹立马压制住嘴角的弧度,又恢复成那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宴屹便先回了家里,把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
男人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屋子,突然皱了皱眉头。
宴屹的生活一切从简,之前就算家里没有冰箱也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
可现在……
这么精致的蛋糕,怕是在这炎热的天里奶油很快就要化掉了。
看好时间,宴屹打了桶水擦拭自己今天出门身上出的汗。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打水擦拭身子了。
从前他总没这么讲究,可现在他也会在意,若是自己身上有异味,娇气的小少爷怕是闻不得。
到池家的时候,池白安才刚醒过来,还缩在被窝里面赖床。
陈叔看见站在院子外的宴屹也有些惊讶。
“宴先生是来找安安吗?快进来吧,那孩子赖床赖在被窝里还没起来呢。”说起自家小少爷时,陈叔总是满脸慈祥。
宴屹点点头,十分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
站在少年的房间门前,宴屹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他还没有进过小少爷的房间呢……
光是站在门口他似乎都能问道从门缝里传出的腻人香味,让宴屹的眼神也止不住暗了几分。
房间门被敲响,池白安以为说陈叔又来叫自己起床了,知道自己不能总是躺着的小兔才委屈地坐起了身。
“进来叭……”
宴屹轻轻推开门,看见了此刻床上正揉着眼睛的小少爷。
小少爷睡觉的时候穿着浅色短款睡衣,或许是胸前的纽扣松了两颗,少年白皙的前胸几乎正片暴露在男人的眼前。
大腿上雪白的肤肉因为坐姿原因微微挤出,睡觉压出的红痕增添了几分凌虐的美感。
池白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次抬头的时候都呆住了。
进来的人……怎么是宴屹呀?
池白安心下一惊,他的兔耳朵还没有收回去呢!
小少爷以为进来的会是陈叔,便好无防备地任由兔耳朵垂在脑后。
池白安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对方已经注意到自己的兔耳朵了,并且还一直盯着看!
这对小兔来说和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你……”
宴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沙哑成这般,“怎么了。”
小兔气急败坏,“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啦!”
宴屹暗着眸子,一言不发地默默转过了身。
“我不看你,你换吧。”
池白安没想到宴屹居然脸皮这么厚,不过还是耳朵的事情要紧,他赶紧把耳朵收了起来然后快速换了一身衣服。
宴屹闭着眼睛,耳旁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似乎在黑暗中更加明显,极其放大了人的感官。
“我换好啦…”小兔心虚地摸了摸脑袋。
宴屹转过身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少年的头顶望去,那里原本的一对雪白兔耳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看见可爱白软的兔耳朵,宴屹心底有些失落。
“你来做什么?”
池白安抱着被子有些防备,他可没忘了他现在还在和宴屹闹别扭呢。
宴屹却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安安睡觉的时候喜欢戴发箍吗。”
池白安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庆幸对方把自己的耳朵认成了装饰品。
“哼哼,管你什么事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宴屹停顿了几秒,才回答道:“来给安安道歉,今天上午是我说话说重了,去镇上给安安买了礼物,安安可以到我家坐在沙发拆礼物。”
池白安一听,确实有点心动,傲娇地伸出两只小手。
“好叭,抱我去轮椅上。”
既然要我原谅,那总得看看诚意吧?
在小兔看来,似乎让对方抱自己去轮椅上就已经足够让对方感到没有尊严了。
可在宴屹眼里看来……
一双墨色的眼眸盯着朝自己伸来的藕臂,似乎还能通过略微宽松的袖口窥见到一点少年胸口粉色的痕迹。
池白安被稳稳地抱了起来,却没被放在轮椅上。
小兔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轮椅,脑袋上缓缓露出三个问号。
“我的轮椅在那里呢,你要去哪里呀?”
宴屹感受着拍打自己肩膀的手心,白嫩嫩没干过活的小手细腻柔软,打在他身上就像是棉花一样。
“不用轮椅。”
池白安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咬了咬唇,耳朵都红透了,干脆最后妥协般地趴在了男人的肩头上。
长这么一身肌肉可算是有点用处了,趴着还挺舒服的嘛。
小兔愉快地晃晃脚。
陈叔看到自家小少爷被抱走了,也就问了一嘴,宴屹解释过后便放任他们去了。
被男人抱着回到了对方的家中,再被轻轻地放在了小沙发上。
池白安莫名觉得羞耻,自己也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要被人抱着走……
“礼…礼物呢?”池白安说话都因为刚才发生的事而有点结巴。
宴屹走到餐桌旁边把蛋糕拿了过来,视线却一直放在池白安的脸上。
果然,看见小蛋糕的那一刻,少年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你在哪里买的呀?没想到这里也有这家店的分店诶!”
宴屹坐在池白安身边,低头拆着蛋糕盒子,“嗯,镇上买的,觉得安安会喜欢。”
池白安注意到了今天宴屹对自己的称呼变化了,但他并没有表示什么。
少年接过蛋糕,宴屹才开口。
“安安能原谅我了吗?”
池白安抬头,男人那双墨色的眼睛盯得自己心虚。
其实池白安也没有多生气,心软的小兔早在心里就原谅了对方。
“看在小蛋糕的份上,那就原谅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