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水润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咬着嘴唇小小声骂了一句。
“坏人……”
明明看出来他不好意思,还要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欺负他……
宴屹拿着上衣去卫生间拧了拧,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刚才见过的那张面露羞涩的小脸。
只是脱个衣服就这么害羞了,连看都不敢看他,那以后要怎么办呢。
男人裸着上身,再次来到已经快要变成小蘑菇的少年面前。
“干、干什么?”池白安抬起脑袋,眼神依旧是不敢直视男人,视线四处乱飘。
宴屹弯了弯嘴角,眼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家里的吹风机在哪里。”
小兔飞快地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柜子,“在第二层。”
少年指完就收回小手,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了。
看见陈叔走出来,池白安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他多希望陈叔能治治这个随便脱衣服的男人。
谁知道陈叔出来只是在厨房门口的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就准备继续进厨房了,压根没注意到这边。
宴屹看着小少爷想要求助的样子,嘴角溢出一声轻笑。
“陈叔,可以帮我找一下吹风机吗?”
池白安睁大眼睛,似乎是没想到宴屹会主动叫住陈叔。
陈叔拿着锅铲回头,还夸了一句宴屹的身材好。
“哎呦年轻小伙子身体就是好,快去把衣服吹干一点吧,不然身体再好也是要感冒的。”
陈叔帮男人拿了吹风机又继续回到厨房炒菜。
池白安满脸不可置信,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宴屹随便乱脱衣服影响不太好吗?
看到小兔子由震惊转变为绝望的表情,宴屹的心情更加好上几分。
甚至还直接假装不经意地坐在了少年的身旁,插上电开始自顾自地吹干衣服。
客厅的木椅子本身就硬邦邦的,小少爷坐不习惯,只有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是铺了软垫的,他不想离开。
可是现在有个坏人一直贴着他!还是不穿衣服的坏人!
宴屹看着小兔子防备的眼神,觉得对方真是错怪自己了。
他只是想脱下来吹干衣服,还没做什么就已经让少年这样了,以后若是在床上不得哭得不像话。
池白安继续抱着小胡埋着脑袋当蘑菇。
宴屹则是盘算起以后的事情来。
等到彻底解决完家族的事情之后,应当是要把小少爷接回家里去的。
要关在家里好好养着,要多养出点肉来才好。
最重要的,还是要请人来看看小少爷的腿。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治愈的希望很渺茫,但至少要减轻小少爷的痛苦。
这么娇气又这么怕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个又一个的雨夜。
宴屹鸦睫微垂,眼里尽是看不清的神色。
没多久衣服背上的水渍就被吹得半干,陈叔也快要将一桌子菜做齐了。
上次在池家吃饭,宴屹是坐在池白安的侧边,也就是和陈叔面对面坐。
而这次,宴屹则是直接挪动椅子坐在了少年的旁边,和少年并排而坐。
池白安小屁股在座位上挪了又挪,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恨不得离宴屹远一点。
谁知道男人居然当着陈叔的面揽着小少爷的腰朝着自己的方向拢了过来。
“动什么动,等会摔下去了。”
池白安小脸被气得有点鼓,尾巴都快要炸毛了,椅子又不小,他也不是感觉不到,怎么会掉下去呢。
而且他又不是小孩子!
池白安气鼓鼓地吃完了饭,连宴屹给自己夹的菜都悄悄挑到一边。
虽然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宴屹发现了。
池白安先一步吃完就去了客厅看电视,还没看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少年眼睛一亮,是妈妈!
今天他和妈妈互发早晚安问候的时候妈妈还说会抽空打电话来的,没想到这么快。
宴屹还在帮陈叔收拾碗筷,就看见小少爷撑着椅子站起来快速接了电话。
“妈妈~”
宴屹莫名有些嫉妒。
这小兔子叫得还挺甜,对他怎么不也撒撒娇呢。
陈叔看到男人在看自家小少爷,一边洗碗一边开口笑了笑,“应该是夫人打来的,安安这孩子从小就很乖巧懂事。
其实安安来这里也不单是为了养病,公司出现困难夫人和老爷都不想让安安担心才把安安送来这里。夫人他们有空才会打过来,安安应该开心坏了。”
宴屹没有说话,抬眼看向客厅里抱着胡萝卜抱枕小声向家长撒娇的小兔子,心里隐隐泛疼。
宴屹走出厨房来到客厅的时候,池白安已经打完电话了,握着手机愣愣地发呆,眼眶有些红红的。
男人更加心疼几分。
“要不要喝点水。”
眼眶通红的小兔子把脑袋撇向一边,“我才没有哭哦。”
宴屹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把少年抱起起来。
突然被抱起的少年挣扎了两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宴屹能感受到自己吃饭前才被吹干的衣服又湿了,只不过这次湿的是前胸的位置。
小兔子连哭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身子轻轻颤抖着,不抱在怀里安抚都感受不到小兔子哭得有多伤心。
陈叔收拾好洗干净了的碗筷,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安安是哪里伤到了吗?”陈叔有些着急。
宴屹摇了下头,把小兔子往上托了托,“安安困了,刚刚缠着我要我带他上去睡觉呢。”
陈叔有些诧异,今天小少爷怎么这么早就困了。
但是平时小少爷睡得就多,陈叔也就是疑惑了一下便让宴屹快些带少年上楼去了。
走到陈叔看不见的地方时,小兔才小幅度地抬起脑袋,对着男人的胸口咬了一口。
干完坏事之后,小兔又快速埋了回去,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埋在自己刚刚咬过的男人身上。
“嘶。”
胸口处的咬痕酥酥痒痒,对他来说倒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只是他没想到小兔子的牙还蛮尖利的,若是以后咬住那种地方……
终于来到小少爷的房间,宴屹摸上墙上的开关。
少年却突然开口了,语气听上去有些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毫无威慑力。
“不许开灯!”
宴屹只好收回手,把人又往怀里拢了拢。
怀里的小人皮肤白白滑滑的,像是夏天这种肤肉露出比较多的季节,他怕是会有些抱不住滑溜溜的小少爷。
只好不断地往上托,往身上撞。
池白安没脾气地圈住男人的脖颈,连自己也没搞明白为什么现在突然有些依赖宴屹了。
可能只是因为妈妈打来的电话时间越来越短,太难过了所以想找个安慰自己的人吧。
没错!一定是这样!
小少爷心安理得地继续抱着高大的男人。
宴屹倒也顺从着怀里这个比自己小一圈的小人,开始在房间里转悠起来。
书柜上摆放着几个相框。
其中有少年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张白色小垂耳兔的。
少年小时候更是粉雕玉琢,像一团雪白可爱的小团子。
而那张小垂耳兔的照片,不用想便知道是小少爷的本体。
宴屹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这只小兔,长得很像安安。”
池白安反应过来宴屹说的是书柜上的照片,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那、那是小时候养的兔兔哦,应、应该是长得有点点像吧。”
何止是像,那对雪白柔软的兔耳朵,宴屹这辈子就没看过谁拥有第二对。
“安安小时候也很可爱。”宴屹看着照片里的小团子夸了句。
“喔……”
少年弱弱地回了句,实际上羞得脑袋上都快要冒热气了。
颊肉因为挨在男人的肩膀上被挤出些许软肉,扣住宽阔肩膀的手指头也下意识地抓紧了,害羞得连粉白的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块。
干嘛…突然夸他呀。
真是的……
宴屹不动声色地用视线一一扫过少年染上诱人色泽的颈侧。
在安全可靠的环境下,小兔子很快放松了警惕。
也因为哭累了而产生了些许困意。
小兔打着哈欠,“不准告诉别人……”
宴屹知道这是在说他哭的事情。
“好,不说。”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宴屹无奈地笑了笑,这只傻兔子就这么信任他吗。
把人放到床上又盖好被子之后,宴屹才下了楼。
“安安那孩子睡着了吗?”
宴屹点了点头。
陈叔叹了口气,“唉,安安就是不想让我担心,这孩子从小爱哭的毛病就没改过,不过这也是安安让人喜欢的一个点。”
这么可爱会撒娇的小少爷,谁会不喜欢呢。
陈叔其实什么都知道,好在这次小少爷偷偷藏起来哭是有人陪着的。
宴屹沉默了一会,屋外的雨渐渐停了。
“雨停了,我先回去了。”
陈叔连忙点头,“今天还是麻烦你了宴先生,我送你到门口吧。”
宴屹没有拒绝,回到家之后才来到浴室,对着镜子将上衣撩起。
小小一个显眼的牙印留在胸口,不清楚的人或许还会认为这是在宣誓主权。
宴屹用手轻轻覆上这圈凹凸不平的牙印。
真是,怎么连牙印都这么可爱。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怂包宝宝的一张催更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