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去帮忙,沈绛河一时间就兴奋起来了,吃起饭来都恨不得一口吞了。

  看着大口吃饭的小爱人,霍曦和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痛批自己思虑不周,不该在饭前讲这些事,他家爱人孩子心性,遇到高兴的事了,丝毫不收这,那是满心满眼的欢喜和迫不及待。

  若非沈绛河还是留了细嚼慢咽的空隙,霍曦和估计会一勺一勺的亲自喂。

  吃完,直到咽下去,沈绛河才起身:“霍先生,我吃好了,可以走了。”

  他迫切的想要表现自己,彰显自己长大的事实,虽然仍然忐忑不安,但霍曦和的陪同,让他心安。

  “先等等。”霍曦和上前拉住欲要走的沈绛河,抬手正了正他头上的贝雷帽:“去漱个口再去,饭后不漱口容易蛀牙。”

  前几日,公司有人找霍曦和批假,三十好几的人竟然是因为蛀牙,问了才知道是吃了东西不漱口导致的。

  沈绛河偏爱甜食,霍曦和都看在眼里,只是那几天事情多,一打岔霍曦和也就忘了说。

  今天早上看到沈绛河吃的是蜂蜜牛奶跟芝士吐司这种甜,还黏牙的东西,才突然想起来。

  “多吐几次,别让糖黏在牙上。”霍曦和拉着人,一本正经的嘱咐,“今日先这样,随后备上漱口水,吃了甜食就漱口,记住没?”

  “知道了,霍先生。”

  沈绛河一一记住,之后转身去了洗手间,来来回回摆弄了三分多钟。

  其实霍曦和多少有点夸张了,沈绛河平日里爱喝水,即使糖黏牙上了,半杯有些烫的温水下肚子,糖也早就被水溶了吞进去了。

  主宅到老宅区,是有一段距离的,期间沈绛河借给霍曦和妖力,用了一次大范围的缩地成寸,才到了地方。

  好些人聚在平时练武的广场里,沈绛河粗略一看,约莫三十人,顾凌一头短发跟枯草似的炸着,穿梭在人群里,挨个给人检查身体。

  几个糙老爷们,叽叽喳喳的说话没谱。

  “霍先生,沈先生。”

  魏申站在清静处,一眼就瞧见了霍曦和和沈绛河,忙上前迎接,声音也没收着,一来是见到了沈绛河惊喜,二是提醒那一帮人说话注意点。

  周遭瞬间安静,东倒西歪,没个正形的众人,瞬间齐刷刷起身,视线纷纷落在过廊下的大小主人身上,之后异口同声道:“见过霍爷,沈先生!”

  这齐刷刷的眼神和声音,让沈绛河惊的瞪圆了眼睛。

  想逃!极致的想逃!

  那一道道眼神,让他如芒刺背,心惊胆战,而且周围乱七八糟的妖力波动,让他心跳失衡,仿佛血液都在倒流。

  一直注视着沈绛河的霍曦和,发现不对,立马抓人,结果却抓了个空,就在他诧异之时,感觉到裤子口袋猛地一重。

  沈绛河化成一道绿光,钻进了霍曦和的口袋里。

  他本能的隐藏到使他安心的地方。

  今日的霍曦和,没有穿外套,只是穿了件稍稍宽松些的黑色衬衫,是没有口袋的设计,所以沈绛河躲进了他的裤子口袋。

  胃部的突然抽痛和恶心,让霍曦和捂住口袋,消失了原地。

  一时间,在场众人再次陷入嘈杂。

  “怎么了?怎么突然离开了?”

  “你瞎啊,沈先生脸都白了,指定是被你吓的!”

  “滚!说吓人还是薛定鳄吓人!”

  “你个……”

  “安静!”顾凌的一声吼让众人视线聚集,他抬手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想赶紧治疗的都别吵!”

  这一帮人叽叽喳喳,快要把他逼疯了,一大早,脸都没洗,就被北极星给揪出来,忙了一早上滴水未进,如今顾凌整个人都处在炸毛边缘。

  往日里,顾凌这人都是皮笑肉不笑,也不发火,而今一吼,是有效的。

  魏申顿在原地,看着原本俩人的落脚点,心里泛起疑问。

  离了这院子,到了一座湖心亭,霍曦和还没来得及调整气息,兜里愕然一轻。

  沈绛河从霍曦和的口袋里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撑着身旁固定的石凳,干呕起来。

  呕的满目泪光,硬是什么也没呕出来。

  他捂着胸口开始呜咽起来,额间的冷汗濡湿碎发,胃里还在翻腾,忍不住干呕两下,那样子好不狼狈。

  “霍……霍先生……”沈绛河声音发颤,小到机会听不见,声音里满满的乞求。

  霍曦和听到那乞求,空白的脑子才重新运作,他蹲下声,欲要碰人,可听到的话,让他瞳孔皱缩,唇色尽失。

  他再次听到了沈绛河卑微如斯的乞求。

  “别……过……来……求你,别看,看我……求你……”

  沈绛河记得,网上有一个帖子说,不要让与你共度一生的人,目睹你生理性的狼狈,他会因此变心,没那么爱你,甚至是厌恶你,你的狼狈,将会在你们未来的隐私生活里,添上最恶心的一笔。

  沈绛河泪水失衡,生理性的胃部抽痛恶心,让他蜷缩自己止不住颤抖,与心底的恐惧扭曲纠缠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还是那么怕人,他还是惧怕视线,他还是一无是处,他甚至不讲信用的失了约,他就是懦弱的烂人……

  让霍曦和失望的废物……

  “呜……呜呜……”

  哭泣揉碎进染了血腥的唇齿之间,被沈绛河吞回肚子里,他还想挽留,挣扎,他不想哭出声,至少还能因此证明自己不是个遇事就哭的废物。

  霍曦和的心,揪了起来,如同被捏到极致近乎爆炸破碎的气球。

  他摇摇欲坠,好似要跌坐到地上。

  平生第一次,霍曦和崩溃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想抱住沈绛河,却害怕沈绛河会因此产生过激的反应,因为他的爱人,在抗拒他,在求他不要触碰,甚至是看向自己。

  直到嗅到了血腥味,让霍曦和毫不犹豫的将快要瘫倒在地上的爱人,揽进怀里直起身来。

  “宝宝乖,宝宝乖,松开牙齿好吗?”是哄沈绛河,也是在安慰他自己,霍曦和眼底是升腾而起的水雾,牵动这说话的声音,让其含糊颤抖。

  怀里的身体不停的挣扎,拼命摇头。

  霍曦和单手箍这沈绛河的腰,连带着他垂在身前的手臂,另一只手摸向沈绛河的唇边。

  他用仅有的理智,去诱哄:“宝宝乖,张开嘴好吗?霍先生没有看,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你要是不听话,霍先生就睁眼了……

  所以宝宝,张开嘴,不咬了好吗?”

  霍曦和从未这般怕过,沈绛河太反常,让他想到最近一次的发病,那时的沈绛河也是求着他,放自己离开。

  沈绛河发病了,似乎又是因为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霍曦和,成了可怜的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