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滇国的戏服吗?”姬无忧问道。

  段奚摇头:“不是。”

  “我在书中偶然见过,觉得不错,稍稍改了一下。”

  段奚拿起写好的戏文,献宝一样递到姬无忧跟前:“皇上看看怎么样?”

  姬无忧憋了一天气,见段奚如此讨好,早忘到九霄云外,拿着纸坐在椅子上,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孙悟空、弼马温……”

  名字和称呼都奇奇怪怪,还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什么的,很是有趣。

  姬无忧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相信握到手中的权力。

  “不错。”

  见姬无忧点头,段奚微微松了口气,卸了力后才发现双腿酸软,脚底疼的要命,身形一晃就要摔倒,被姬无忧眼疾手快的扶住。

  姬无忧托着段奚的腰,一把把人抱起,段奚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赶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姬无忧像上次那样抛着他玩。

  “放心,孤就是断了一只手,也能抱稳你。”姬无忧的语气中透着不屑,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几两肉,有什么好值得害怕的?

  段奚点头:“嗯,我信。”

  相信老板,创造奇迹!

  姬无忧:“……”

  “那你紧张什么?”

  “我怕我一身骨头把您给硌坏了。”段奚说完,差点给自己一巴掌,没事怼什么怼,把老板怼生气了可没好果子吃。

  姬无忧笑了:“知道自己瘦,还不用午膳?”

  “打量着孤不喜欢瘦的,饿成皮包骨就不用侍寝了?”

  午膳?

  段奚反应了一会儿,他早膳用的晚,中午没觉得饿,不想麻烦就简简单单吃了两块糕点,没想到姬无忧会在意。

  “除非你现在坟头草有城墙高,否则别想着孤会放过你。”姬无忧把人放在凳子上,捏着段奚的脸威胁:“想想你的族人,想想你的父王跟母后,听说你来的时候,你母后还怀着身孕。”

  不得不说,滇国王后很能生。

  嫁给滇国国王二十年,一共生了三子三女,最大的段奚十九岁,最小的还在肚子里。

  “你二弟今年也十七岁了吧?”

  “你想做什么?”段奚抓住姬无忧的衣襟,大哥,那是未成年啊,你这样在我们那里是要被关起来踩缝纫机的!

  姬无忧脸上在笑,眼神却透着冰冷:“看把你吓的,孤不过是想知道你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是真是假,说不准会有人比你更加出色。”

  “我的长相随了母亲,二弟则随父亲多一些,皇上想看美人,倒不如多去后宫多转转,曹姐姐温柔淑珍,陈妹妹活泼清丽,个个都比滇国女子漂亮。”段奚道。

  “是吗?”姬无忧脑海中闪过一蓝一黄两个身影,分不清谁是谁,那两个人穿的都很华丽,却被身边一袭白衣的段奚硬生生比了下去,有段奚在,他哪里顾得上看别人?

  “你见过多少女子,就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姬无忧的眼神愈发冰冷:“你在滇国,宫中可有暖床丫头?”

  “没有。”段奚摇头:“父王宫中仅母后一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母后不想我在成婚前分心,所以并未安排。”

  原主已到成婚的年纪,王后未有身孕前曾相看过几家女孩儿,还没来得及跟原主说就黄了,当时渊国大败,渊国皇帝被姬无忧亲手砍下头颅,悬挂于城门之上整整一个月,其他渊国皇室也曝尸荒野,令人闻风丧胆。

  其他小国不是依附秦国便是金国,滇国夹在两个国家中间,选择了更加强大的秦国,把原主送了过来,说是质子,更像是一件商品,毕竟原主的美貌远近闻名,说是价值连城都不为过。

  金国虽比秦国弱一些,但金人擅马,是草原上长起来的,个个勇猛无比,之所以没有选择金国,是怕把原主送过去受苦,金国那群皇室玩的更乱,甚至连尸体都不放过,姬无忧名声不好,到底没听说过玩死人的癖好。

  “秦国与滇国不同,我听说秦国后宫美人众多,先帝时便有后宫佳丽三千人之说,怎的……”

  段奚隐去后半句没说出来,怎的姬无忧后宫就这么几个人?虽个顶个的漂亮,但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且姬无忧从未宠幸过她们。

  难道姬无忧是个天然弯?

  就算如此,后宫里放几个男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堂堂皇帝还不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吗?

  “父皇征战四方,稍有姿色的便要纳入后宫,荤素不忌,连怀孕的女子都不放过,生生让人把孩子打掉,然后来服侍他。”姬无忧说起来,语气中含着满满的不屑。

  他觉得那些人脏。

  母后经常被冷落,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忤逆父皇,每日活的战战兢兢,父皇死后,母后性情大变,先是养了几个小太监,后觉得没意思,愈加糜乱,姬无忧眼不见为净,只当做不知道。

  所以连带着母后给他选的人,姬无忧也不想碰。

  段奚吃惊:“让怀孕的人打掉孩子来服侍?”

  天哪,这什么残暴情节!能生出姬无忧这个变态的人果然更变态!

  “嗯。”姬无忧点头:“所以,知道孤对你有多好了吧?”

  放在父皇身上,段奚这样的,能玩到他爬都爬不起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奚微笑:“皇上待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

  说完,他低头做害羞状,既然老板喜欢,那他就装一装。

  今天在御花园里的确被吓住了,虽然一早知道姬无忧手中掌握着生杀大权,他的身家性命全在人家的一念之间,却没有太深的感触,只想躺平。

  现在才发现那样不行,起码要让老板知道他存在的重要性,这跟工作是一样的道理,公司中一个是文员,一个是技术党,虽然都需要这两个人,但很明显技术更重要,技术越厉害,老板越舍不得辞退。

  至于文员,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招聘起来不要太简单。

  段奚从前从来不参加公司聚餐,还能安安稳稳的干下去,就是因为他画的好,甲方喜欢,能给老板带来优质的客户,老板虽不满他的工作态度,却又舍不得辞退。

  反正都是工作嘛,只要想开了,工作内容是什么并不重要。

  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不是先贤,不为五斗米折腰什么的无法做到,在饿死还是五斗米之间,段奚只会呼喊着我能做,我可以,请给我更多的米!

  姬无忧冷哼:“你的身子要是有你的嘴这般乖巧,孤倒是能信上几分。”

  明明不愿,却装的好似多么情愿,母后也一样,她根本不爱父皇,可父皇在的时候,何曾露出过半点不悦?

  现在看段奚,跟他母后何其相似,连微笑都是提前设计好的,没有半分真心。

  也罢,他要的本来就是这个人,至于段奚的心在哪里根本不重要。

  段奚欲言又止的看了姬无忧好几眼,最后红着脸道:“我不是真的不愿,是因为……”

  “是因为皇上太……天赋异禀,我有些害怕,我最怕疼了。”

  姬无忧看着段奚的模样不像撒谎,反倒透着几分真心,不禁疑惑:“孤并未打过你。”

  他确实让人把段奚绑到后殿,不过之后并未动粗。

  段奚顿了顿:“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要什么脸,姬无忧不是正常人,理解不了他说的话很正常。

  “我是想说,皇上你……”

  卧槽,不要脸真的好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姬无忧伸出手指,抬起段奚的脸:“看着孤,想仔细了再说。”

  他的手指细长,在段奚下巴处缓缓摩擦着,段奚猛地与姬无忧对视,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止了。

  段奚舔了舔唇,暗暗吸了口气,压下躁动不安的心跳。

  “我的意思是,皇上那处实在太大了,我怕进不去受罪,而事实也正如我所料,确实很疼,我是因为怕疼才挣扎。”

  说完,段奚眨了眨眼,快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姬无忧目光沉沉,段奚是什么意思,又是眨眼又是舔唇,还说的这般暧昧,是在勾引他吗?

  “你……”

  段奚见姬无忧越来越近,急忙闭上眼。

  唇上带着丝丝凉意,姬无忧的唇跟他的人不一样,很软,在他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便离开,若非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段奚还以为是错觉。

  这样简单的触碰,让他非常意外。

  这么快就开窍了?

  段奚没忘记之前姬无忧是如何像疯狗一样啃他,像是发狂的丧尸,疼的让他想哭。

  见段奚愣住,姬无忧蓦然笑了,没忍住在段奚头上揉了一把。

  又傻又呆,究竟是谁说滇国公子智计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