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应该假期前考试，这样不仅留了阅卷的时间，还能让考完试的学生放松一下，也算是个缓冲。
但朝阳高中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周一一大早就开考，前一天周日安排学生布置好了考场。
考试一共两天，周舟之前没参加过考试，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他知道后还挺开心的。
因为蒋珩也在最后了一个考场，——对方每次都交白卷，两人考场座位直接挨着。
周舟前一天看完考场后，还和蒋珩念叨，“太好了，我们俩可以一起去考场。”
蒋珩看了眼周舟，没说话。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吃了早餐，周舟拿着准备好的笔袋，心情有些激动，——当然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参加考试，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就光是笔袋里的东西都检查了好几遍。
扭头一看，就发现蒋珩空着手，他就问对方，“你怎么不带笔？是不是忘了？”
这边周舟还给蒋珩找理由呢，结果后者直接说，“不想带。”
周舟，“……”他想起了之前给蒋珩发卷子的时候，对方是白卷，连名字都不是自己写的。
他呐呐着掏出自己的一支笔，“还是带一支吧，给你我的。”
蒋珩看了眼，没说什么，倒是接过了笔。
两人就这么进了考场，说句题外话，监考老师在看到蒋珩时还有些惊讶，可见对方之前不是交白卷，估计压根都不来考。
周舟没有注意到，卷子一发下来，他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做题中。
等他做完了，还有些时间，抬头去看前面的蒋鹤，对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周舟，“……”怪不得刚刚给他要湿巾擦桌子。
交卷铃声一响，前面的蒋珩就坐起来了，估计是根本没睡着。
考试持续了两天，周舟做了两天得题，蒋珩趴桌子趴了两天。
最后一科考完，没有提前放学，而是各自回了班级，——需要把班里的桌子整理一下，乱糟糟的。
周舟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余奇，对方先是看了眼周舟，随后注意到他身后的蒋珩，立刻快步回了自己座位。
看样子是害怕极了蒋珩。
周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去要搬自己桌子。
——考试要把桌兜反过来，避免作弊。
结果他还没碰到桌子，蒋珩把衣服递给他，嘴上说，“拿着。”
周舟下意识伸手接住，蒋珩手搭在桌子两边，双臂微微用力，桌子就被颠倒过来放好。
周舟看着蒋珩手臂上薄薄的肌肉，眼神充满了羡慕，他要是这么厉害就好了。
周舟和蒋珩算是回教室比较早的，他同桌张右还没回来，他们是单人单桌，两人的桌子是分开的。
周舟看了眼张右还反着放的桌子。
他还没说话，蒋珩倒是先皱眉黑脸了，“怎么？你还想帮他挪桌子？”
周舟当然说没有，见蒋珩脸色好了一些，他察觉到什么，就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张右啊？”
蒋珩抬眼看了眼这傻愣愣的小少爷，呵道，“我谁都不喜欢。”
周舟没说什么，叛逆期好像就是这样，看谁都觉得讨厌。
他也没有问了。收拾自己的书，现在他倒是挺羡慕蒋珩的，没有书，不用收拾。
张右回来看了眼自己的桌子，没有说什么，默默的桌子颠倒过来。
又沉默的收拾东西，全程和周舟没有任何交流。
周舟也没有在意，他现在不太喜欢张右，等考试成绩出来了，他应该可以换座位吧。
要是能和蒋珩坐一起就好了。
蒋珩看到周舟在看自己，皱眉，“看什么看。”
周舟看了眼张右，怕对方听到，就没有说想和蒋珩同桌的事，只说，“我等你回寝室。”
周舟把书已经整理好了。
蒋珩站起身，“走吧。”
路上没有张右，周舟就问起换座位的事，“你想和谁做同桌啊？”
蒋珩看了眼周舟，一副‘在说什么蠢话’的表情，“我一个人坐。”
周舟叹了口气，“可是我想和你做同桌诶，我不喜欢和张右坐一起。”
他倒是没说张右的坏话，只是单纯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蒋珩直接忽略了前面一句，黑着脸，“他说你了？”
周舟见他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连忙说，“没有没有。”
怕蒋珩不信，他解释，“只是比起和他做同桌，我更想和你坐。”
蒋珩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片刻后问，“为什么？”
周舟理所当然，“我和你关系最好，当然想和你做同桌了。”
蒋珩提醒他的痴心妄想，“座位是按成绩排的，除非你考个倒数第二。”
——第一自然是蒋珩了，毕竟他交白卷。
周舟，“……”他略过这个话题，抓住重点，眼睛亮亮的问蒋珩，“那要是有机会的话，你愿意的对不对？”
蒋珩不说话，周舟就一直问，“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蒋珩眉头越皱越紧，像是烦到了极致，“闭嘴！问什么问！”
周舟却笑了，笑容在路灯的照射下格外的耀眼，“你没有反驳，那就是了。”
蒋珩呵笑，“歪理。”
周舟才不管理歪不歪，他开心坏了，嘴里嘟囔，“反正我就当你愿意了。”
蒋珩瞪他，“不许再说了。”
周舟乖巧的答应了，反正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
他低着头，笑着将脚边的石子踢远，蒋珩真是越来越好了！
——
朝阳高中的老师在阅卷方面是格外的拼，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周舟就听有人讨论，听说昨晚敬业的老师们连夜把卷子批完了，现在只剩下排名次，最晚中午就该出来了。
周舟，“……”
这也太离谱了，那么多卷子。
等早读结束，跑操的时候，陈玉飞没有去，她叫上李倩倩，又看周舟闲着，让他们去办公室帮忙分卷子。
周舟去了才知道，卷子确实是批完了，名次都排了一半了。
分卷子多花了些时间，周舟的肚子已经叫了好几次了。
好不容易出了办公室，陈玉飞和李倩倩约他一起去吃饭，结果就看到了办公室门外黑着脸的蒋珩。
陈玉飞和李倩倩同时后退一步。
周舟则开心的快步走上前，问蒋珩，“你怎么过来了？怎么没去吃饭？是来找我的吗？”
蒋珩脸依旧很黑，伸手揪住周舟的衣领，“去吃饭。”
周舟被迫跟着快步走，“唉呀，我跟不上，你慢点。”
蒋珩‘啧’了一声，“事怎么这么多？”
话这么说，但脚步慢了很多。
陈玉飞和李倩倩在身后看的傻眼，李倩倩担心，“蒋珩不会揍周舟吧？”
陈玉飞嘴上说，“应该不会，周舟之前跟我说，蒋珩和他是朋友。”
李倩倩嘴角抽了抽，“这话你信吗？”
蒋珩那性格，会和人做朋友？
陈玉飞说，“不管信不信，是别人的事，我们不能管太多。”
李倩倩一想也是，“好吧，我们去吃饭吧。”
——
周舟小口喝着粥，原本他想先吃包子的，但蒋珩让他喝了粥再吃。
蒋珩坐在对面，“下次再把你当苦力，不许去。”
周舟好笑，“什么苦力，就是分个卷子而已，他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以为早早就能结束呢。”
蒋珩看了眼周舟，“下次吃了饭再去。”
周舟点点头，乖乖答应，“知道啦。”
蒋珩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他吃东西快，就坐在对面看手机。
——
下午，几科老师陆陆续续的发了卷子，余奇心里憋着气，考试前难得好好学了几天，这次意外考的不错，一向不怎么好的英语竟然及格了。
他有些自得，周舟学没上几天，成绩能好到哪里去？
他迫不及待想要嘲笑对方了，不过当着面当然不行，得偷偷说，要不蒋珩那个疯狗又得乱咬。
不过周舟真以为攀上蒋珩自己就怕他了？他等着看蒋珩哪天发疯，连着周舟一块动手。
余奇想着，收了卷子，想要去打听周舟的成绩，就听到周舟座位旁传来了惊呼声。
余奇觉得不太好，凑过去看，就听陈玉飞说，“周舟你也太厉害了吧？英语一百四十八！就作文扣了两分。”
余奇脸色发白，一百四十八，怎么可能？
周舟不好意思的笑，“我就是英语比较好一些。”
余奇信了，他又重新升起希望，光英语好能有什么用……
然而接下来……
周舟语文一百三十六，数学一百四十五，理综二百七十三……
这么来说周舟也不算谦虚，英语确实是最好的，但其他的……也高的离谱啊！
理综二百七十多，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吗？
余奇傻眼了，他都没有心思看自己考了多少，满心满眼都是：怎么可能？不是说都没上过学吗？
这一中午的时间，周舟简直成了高二三班的大红人，上课老师夸来夸去，下课座位被班上同学围满，张右脸色不好看，可为了装大方，还强撑着笑。
最后还是蒋珩黑了脸，吓得没人再敢往周舟座位跟前凑了。
周舟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
同学们都过于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