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看着微信上和盛玄岑聊天消息还停留在通过好友通知上。
家访那天发生的一切亲近，如同昙花一现的梦。
顾北叹息一声，给叶与发去消息。
“点名帮我答个到。”
叶与淮秒回：“我还以为你能多撑两天凑个工作日，没想到三天就歇菜了。”
顾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叶与淮，“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快去吧，见一天少一天。”
顾北眼中浮上一丝落寞。
是啊，见一天少一天，大三还有几个月结束，等到了大四大哥就会送他出国学习。
“同学你好。”
顾北肩膀被轻轻碰了下。
他托着下巴歪头，眸子还带着思考事情没感应过来的迟钝，“嗯？你好。”
坐在旁边的女生面露难色双手合十，“我有点急事要出去，等下盛教授点名的时候你能帮我答一声吗？”
顾北反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帮你答到？”
女生重重点头。
“我是男生。”顾北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但是还没到雌雄莫辨的地步。
而且，他的喉结挺明显。
女生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不是我们班的学生。”
这下轮到顾北尴尬了。
女生继续说：“盛教授从来没点过你的名字。”
“拜托拜托，我可以付费。”
顾北拿出手机，“可以。”
“谢了，有空我请你吃饭。”
顾北看着微信余额多出来的五十元，心想：中午可以加餐了。
盛玄岑踩着点进入教室，目光习惯看向好几天都空缺的位置。
顾北刚好抬头，同盛玄岑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白炽灯光下，男人就站在那，白色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开着，精瘦的腰腹看上去充满禁欲的味道。
顾北伸出舌头，润了润发干的嘴唇。
“江棉。”盛玄岑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开。
顾北单手托着下巴，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讲台上的人。
真好看。
“江棉。”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有了催促的意思。
教室里浮上低声的交谈。
顾北猛地回神，他连忙趴在桌子上防止别人看到他的脸，举起手，夹着嗓子喊了声：“到。”
盛玄岑将顾北的动作尽收眼底。
“这节课我们来讲拍卖法律规范体系，拍卖法律分……”
“今天先讲到这里，江棉留下。”
等教室里的所有人都离开后。
盛玄岑从讲台上下来走到顾北面前，“什么时候改名字了？顾北。”
他解开袖扣，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
顾北尴尬得脸有些发烫，仰头满脸为难地望着盛玄岑：“盛教授，我收了钱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不能当没发现？”
“这么缺钱？”
顾北瘪了瘪嘴，失落低下头，“因为我没好好上盛教授的补习课，大哥把我所有的卡都停了。”
“要是我早知道补课老师是盛教授的话，我就不逃课了。”顾北又小声加了句，似是在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好像是专门说给盛玄岑听。
大二暑假升大三，顾北因为有一科基础没学好一直考不好，顾宴晟担心这样下去等大三毕业因为成绩去不了国外，就给顾北找了个补课老师，顾北一听连夜买飞机票旅游去了。
顾北回来时，看到补课老师是帅气的盛玄岑后，后悔莫及，那时候距离大三开学还有十几天。
顾北在开学前乖乖上了盛玄岑十几天的课，最后却还是没逃过惩罚。
“以后不准。”
顾北怔住，抬头看向盛玄岑，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盛教授。”顾北追上去。
盛玄岑放慢脚步。
“还有事？”
顾北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向盛玄岑，笑着说：“盛教授，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包庇我。”
盛玄岑伸手，一根手指点在顾北额头，“用词不当，好好走路。”
“你说的也是病句。”顾北反驳。
“没拒绝我就当答应了？放学我在校门口等你。”
额头上被碰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男人指尖的温度。
顾北抬手碰了碰。
少年总是那么活泼，盛玄岑有些羡慕。
最后一节课最是难熬。
顾北数着秒数冲出教室，又在门口停住。
盛玄岑在教室门口对面站着，手里拿着几本书。
身上明明穿着和其他教授没什么区别的衣服。
盛玄岑却格外好看。
顾北上前，弯成月牙的眼里还盛着意外，“盛教授在等我？”
盛玄岑：“嗯，想去哪里吃饭？”
从教室蜂拥而出去食堂抢饭吃的学生们此刻纷纷慢下来。
顾北听着他们议论他和盛玄岑关系的话，嘴角笑意不减反增。
“夜市。”
顾北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一下车，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味勾得肚子不争气叫出声。
“你喜欢吃什么？”顾北转头问盛玄岑。
盛玄岑注意到顾北那双明亮的眸子，说：“都可以。”
“我随便选？”
盛玄岑：“嗯。”
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顾北负责买，盛玄岑负责拿。
“唔…好像有点多了。”还有好多都没吃过，好可惜。
“下次再来。”
少年失落的眸子随着盛玄岑话音落下重新亮起来，“好啊！”
顾北吹吹手上的烧烤串，一口咬下去，烫得斯哈一声。
“慢点吃。”又没有人抢。
盛玄岑问老板要了瓶常温矿泉水，拧开递到顾北嘴边。
盛玄岑穿着正装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亲密喂水动作引得旁人看过来。
顾北愣了下，抬眼看向盛玄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的神色，可惜没有。
正在顾北张嘴，准备借着盛玄岑的手喝水时。
一个声音从顾北身后响起：“阿岑，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顾北垂眸，看着手边的水，回头见到一张清丽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眼睛，笑起来仿佛会说话般，勾勒出迷人的神情正目不转睛盯看着盛玄岑。
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北想不起来。
女人踩着高跟鞋准备坐到盛玄岑身边。
盛玄岑抬起眼皮，声音清冷：“有事？”
女人撩过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娇媚一笑，“老友相见叙叙旧，阿岑你未免也太冷漠了。”说话同时，她将视线看向顾北，眼中敌意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