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大早，顾北被门铃声吵醒。
快递员被开门的顾北吓了一跳。
顾北黑着脸看着门外穿快递配送服装的人，深吸一口气。
“顾北，是吗？”
顾北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应了声：“是我。”
“这是您的同城快递，麻烦签收一下。”
顾北将快递拿进屋里才想起来，他最近根本没钱网购。
直播专用超高清镜头？
叶与淮送的？
叶与淮掏出手机，“不是我，我给你买的还在路上呢，你看。”
“会不会是你粉丝送的？”
顾北摇头，“我没暴露过家庭住址。”
两人对视一眼。
叶与淮倒抽一口凉气，“莫非是传说中的私生饭？”
顾北忽然想起什么，脸一冷，猛地站起身。
“我回家一趟，帮我顶一节课。”
“马上要上课了啊！”叶与淮拉住顾北，提醒他。
顾北当然知道，“那东西不能在我家。”
叶与淮追上顾北，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回去。”有危险还能帮上一把。
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室外走，谁料出门撞见了老教授。
这位老教授对顾北和叶与淮相当熟悉，一个经常缺课，一个经常说话，真不知道怎么考上大学的。
“急匆匆干什么去？”
顾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出租房失火，我回去看看。”
叶与淮看向顾北面露震惊，嘴上还是跟上顾北的节奏，对老教授说：“我陪他一起。”
老教授抬手轻轻朝叶与淮的头拍去，“回去上课。”接着将目光转向顾北，略显可惜地摇头“你，明年重修吧。”
“教授，顾北家真出事了！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老教授冷哼，“真当我老糊涂了？他少上我多少课，我能没数？”
叶与淮吃瘪。
老教授转头，准备说教顾北，可走廊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看看、看看！我在这说话呢，他人都不见了，重修，必须重修！”老教授失望摇头。
顾北冲下楼，脑子里一片空白。
重修让他心烦意乱，家里不知道谁送来的镜头更让他烦躁。
“顾北。”男人温润如钢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北全身一僵，加快脚步闷头往前走。
盛玄岑三步并两步上前拉住顾北。
“放开。”
盛玄岑手一松，顾北挣开，他又下意识握紧。
顾北被攥疼眉头一皱，歪头看向盛玄岑，“盛教授不喜欢男人，抓我这么紧做什么？不怕我误会对你死缠烂打吗？”
盛玄岑并没因为顾北的话而松手，他盯着顾北脸上，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出什么事了？”
顾北，“什么事都没出，我想逃课，不行吗？”
顾北重重一甩胳膊，强行挣脱，他捂着发疼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盛玄岑跟在他身后。
出租车来时，顾北上车直接把盛玄岑关在外面。
“外面那位？”司机。
顾北闭上眼，“不认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后车座的乘客，又朝车外看去，最终还是踩下油门。
盛玄岑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刚刚在掉头，刚好目睹盛玄岑被顾北甩下全过程。
“和弟弟闹矛盾了？现在小孩都这样，被惯坏了，我家孩子也总这样，不过我还没见过哪个哥哥想你这么疼弟弟的。”
“这种时候让弟弟自己冷静最好，你追上去反而会适得其反。”
司机从后视镜观察盛玄岑，穿西装戴眼镜看上去很像公司精英，身上那份沉稳少见，很像当老师的人才会有的特殊气质。
“他不是我弟弟。”盛玄岑轻声说。
司机震惊：“啊，抱歉抱歉，那你们是？”
“他是我……学生。”
没想到真是老师！
“你对学生可真关心啊，哈哈。”司机干巴巴接了一句。
盛玄岑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车，没说话。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停在顾北楼下。
盛玄岑跟着顾北上楼，被他关在门外在走廊等着，没一会儿顾北拿着早上收到的快递出来。
镜头的外包装盒在最上面。
盛玄岑一眼看到。
“不喜欢？”
顾北奇怪的看了眼还没走也没生气的盛玄岑，又快速别开头：“不知道谁送的，放在家里不安全。”
“我。”
顾北抬头：？
盛玄岑：“我送你的。”
我送你的。
轻飘飘的四个字从男人口中说出，敲打在顾北心上。
“为什么送我这个？”顾北轻声问。
盛玄岑：“听叶与淮说你直播没有钱买镜头。”
顾北的心开始狂跳。
盛玄岑知道他在直播！
“我不要。”顾北把怀里的东西往前一推。
“盛玄岑，我喜欢男人，对你也有好感，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在我面前乱晃，不然我会多想。”
“卖给你。”盛玄岑对顾北说。
“什么？”顾北怀疑听错了。
“镜头算我卖给你，支持分期付款，怎么样？”盛玄岑。
“不怎么样！”顾北转身回屋猛地带上门，再次将盛玄岑关在门外。
咔哒——
顾北转头，看到门把手一动，门从外面被打开。
顾北看到盛玄岑手里的钥匙，大脑宕机，“你为什么有我家的钥匙？”
盛玄岑将东西放下，走向顾北，“你生病时候叶与淮给我的。”
叶与淮吃里扒外！
顾北想起什么，对盛玄岑兴师问罪：“有钥匙上次那你干嘛敲门？”
盛玄岑：“礼貌基础。”
顾北感觉拳头硬了，他瞪了盛玄岑一眼转身回卧室。
“我累了，你可以离开了，钥匙留下。”关房门之前，顾北对盛玄岑说。
顾北听着外面关门声响起，睁开眼望着天花板，隐在被子里的手紧攥着床单，又无力松开。
客厅里没有人，茶几上留下的钥匙上也没有留下余温，好像盛玄岑从没来过一样。
顾北拉开抽屉，将钥匙丢进去，抽屉合上时，仿佛一段感情也彻底关上通道。
*
上了一天课，顾北精神消耗的厉害，叶与淮不放心顾北，跟他一起回家。
路上，叶与淮不停看向顾北，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顾北手肘撑在车窗上，下巴垫在胳膊上看着路上同行的车子。
“老教授让你重修的事，你哥知道了吗？”
顾北：“会知道。”
“那你怎么办？”叶与淮担心起来。
顾家老大顾宴晟对所有弟弟一视同仁要求极其严苛，也正是因为他的高标准要求和处事态度，让他在商业圈里有一席之地。
而顾北，从不会对顾宴晟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