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车的还有顾宴晟。
吃过热腾腾的年夜饭，接下来是守岁迎接新年。
虽然在国外，但是一些礼节一定要按照节日传统对待。
顾北没怎么熬过夜，撑到十一点多，哈欠开始止不住了。
“北北，先回房间睡吧。”顾司南揉了揉顾北的脑袋。
顾北看向爸妈和大哥。
顾宴晟像是没听到顾司南的话，看都没看顾北一眼。
“去睡吧。”
得到父母的同意，顾北这才上楼。
顾北实在太困了，不小心在浴缸里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水都凉了。
顾北从浴缸爬出来，冲了个热水澡，身子暖和了才出去。
顾北钻进被窝，准备关灯睡觉，突然想起什么，按灯的手顿住。
他起身，走到窗边，往外面看。
隔着玻璃，加上房间里灯光照射出的反光根本看不清。
顾北索性拉开窗。
冷风灌进来，吹散身上的热气。
顾北猛地回神！
“疯了。”顾北刚要准备关上窗，目光却落到路边的车上。
车窗是落下的。
车里的人，即便在黑夜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
顾北有些讨厌能看得这么清楚。
车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盛玄岑。
盛玄岑看到顾北开窗，从车上下来。
顾北咬紧嘴唇，猛地拉上窗户。
巨大的动静把顾司南引上来。
“北北？”顾司南敲了敲门，进来看到顾北在窗户边，脸色还不是很好。
“怎么了这是？”
“有人扔了个石头。”顾北一边说，一边将窗帘拉上。
顾司南眉头紧皱，“我和大哥去说，得在家附近安排点保镖。”
顾北看着顾司南说风就是雨，飞快消失的身影：“……”
也好。
顾北在心底，无声地应了两个字。
半个小时后，顾北在黑暗中睁开眼：“……”
完全睡不着！
盛玄岑就像个鬼一样，在他脑袋里不断出现，烦死了！
当初他那么上赶着往前送，狗男人一点动静都不给。
他离开，结果又追上来！
顾北下床来到窗户边，他掀起一角窗帘，看到站在那还没离开的盛玄岑。
抓着窗帘的手一紧。
“北北，你要出门吗？”顾夫人听到动静转头，看到小儿子穿着整齐，顺嘴问道。
顾北顿住脚步。
顾司南见状，凑到顾夫人身边，“妈妈，北北长大了。”
“去去去，离我远点。”顾夫人嫌弃把顾司南的脸推开。
然后看向顾北，对他叮嘱道：“注意安全，要早点回来。”
顾北前脚出门，顾宴晟后脚站起来。
顾司南手疾眼快把人拉住。
顾宴晟不悦地看向顾司南。
顾司南仰头笑嘻嘻，明知故问：“大哥你做什么去？约会吗？”
“晟晟有对象了？”顾夫人前一秒还在看春晚的眼睛，此刻落到顾宴晟身上，欣喜更是按捺不住挂在脸上。
“不是，我……”
顾司南没给大哥把话说完的机会。
“大哥你该不会是不想看春晚吧？”
顾宴晟看着顾司南没说话，只是那眼神好似能杀人似的。
顾司南假装没看到，笑着把顾宴晟拽着坐下。
“大哥，北北也需要私人空间。”
“我没准备打扰他们。”
顾司南汗颜，“暗处看着也不行，那和偷窥有什么区别。”
“大哥气质这么出众，不管站在哪里都很容易被发现，要是一不小心被北北发现，知道大哥其实是个偷窥狂，心里会怎么想？”
顾宴晟看上去不近人情，实则也是真的不太近人情。
一些普通的人情世故在顾宴晟身上根本看不到，但如果这种人情世故被挪到工作上，顾宴晟又会拿捏得游刃有余。
就连爸妈都会说大哥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顾北出门，顿住脚步。
他想回去，又看到不远处的盛玄岑，没有动。
顾北站在门口。
盛玄岑站在车子旁边，两人隔着一条路，互相看着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盛玄岑动了，他朝顾北走来。
顾北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拽着盛玄岑的胳膊走到暗处。
要松开手时，却被盛玄岑抓住。
顾北全身一僵。
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些的斯文败类。
“又要做什么？”顾北用力抽出手，没拉拉链的外套因为动作滑落。
盛玄岑看到顾北脖子上遮盖伤疤的刺青。
是一束淡粉色的玫瑰，茎身是一串花字。
“这是什么字？”
顾北拉回衣服，想要将刺青盖住，盛玄岑的手却更快一步，摸了上去。
男人的指尖微凉。
顾北缩了下脖子。
盛玄岑的手却并没有离开，他指腹摸着那束玫瑰，直到顾北侧颈，那里是半开的玫瑰花，只比指腹大一些。
盛玄岑的手指在上面停留，轻轻抚摸。
“疼不疼？”盛玄岑还记得顾北撞到头，委屈地冲喊疼时快要掉眼泪的样子。
顾北别开头，将衣服拉链拉到下巴下面，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不疼。”
盛玄岑还抬着的手，抖了下。
“很漂亮。”
顾北：“不好看我干嘛纹它。”直接把伤疤露着不就好了。
“字符是什么意思？”
顾北瞪了盛玄岑一眼，“凭什么告诉你。”
盛玄岑只是笑了笑。
顾北看到他这样更烦了。
“盛玄岑，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盛玄岑看向顾北的眼睛，“想看看你。”
顾北顶不住盛玄岑眼中的深情，他甚至能看出那双眼眸深处在压抑着什么。
盛玄岑开口之前，顾北甚至在想盛玄岑会说“你把我掰弯了要负责的话……”
“倒计时了。”盛玄岑提醒顾北。
顾北回神，隔着墙壁听到屋子里三哥激动的倒数声。
顾北在心里跟着一起数。
三！
二！
一！
天空上方不断有烟花炸开。
顾北仰头。
盛玄岑突然抱住他。
“新年快乐。”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热的气息洒在上面，有些痒。
顾北本想推开盛玄岑的手，缓缓放下。
他低头，将脸靠在盛玄岑衣服上，小声说：“新年快乐。”
“回去吧。”盛玄岑把人松开，主动往后退了半步，抬手在顾北头发上揉了揉，落下来时，手指擦过顾北脖子上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