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连续两次变换再加上猫薄荷的威力,让蒋淮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动着接受来势汹汹的亲吻。

  时间一久,渐渐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让蒋淮有些害怕,落在面前人衣服上的手逐渐收紧。

  “抱歉,实在有些忍不住。”

  左云鹤终于回过神来,结束了亲吻。顺着蒋淮的脊背轻轻拍打,让蒋淮能尽快喘过气来。

  等着蒋淮稍微好一点,左云鹤慢慢把蒋淮抱到卧室的床上,塞进被窝。

  “我去给你拿点水。”

  弯下腰留了一个额头吻,左云鹤转身出了房间。

  远离了客厅的猫薄荷,缓缓恢复神智的蒋淮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像是画家在自己的画布上尽情泼洒红颜料,热腾腾的红气涂上蒋淮的身体。

  没脸见人了,太丢人了。

  我应该是大猛1来着。

  蒋淮挪了挪身体,将自己完全罩在被窝中,企图以此欺骗自己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啊!”

  听到叫声的左云鹤手持牛奶,几步跨到床头。

  “怎么了?”

  皱着眉就要将蒋淮从被窝里挖出来。

  只见蒋淮蓦地从被窝里探出头,鸦羽般的睫毛忽闪忽闪上下翻飞,嘴唇张张合合,视线左右飘忽,最后咬了把腮肉问出:

  “我,我怎么,怎么没穿衣服啊?”

  没想到蒋淮被这事吓到,左云鹤愣了一下,然后浅浅笑开了。

  “身材很好。”

  左云鹤回忆了一下刚刚的一幕,诚实地给出了评价,语气有些揶揄。

  “很,很好。”

  蒋淮结巴开口重复,头上仿佛冒出一朵红色的蘑菇云,艳红色在脸上炸开,身体有些发麻。

  “好啦,不逗你了,喝牛奶吗?”

  左云鹤稍微弯腰,把装着自己刚刚加热过的牛奶的杯子放到蒋淮嘴边。

  蒋淮还有些没缓过来,跟着左云鹤的动作,顺从张口被喂着喝完了牛奶。在杯子离唇时还下意识伸出舌头舔掉了残留在嘴唇上的奶沫。

  刚刚经过亲吻水润的红和牛奶天然的白混在一起,左云鹤起身的动作滞缓了一瞬,差点自制不住将人按在床上再□□一番。

  “对了,”

  “唐筱柔的事。”

  蒋淮皱着眉头,兽眸狠狠盯住左云鹤,熟悉的锐气重新出现在脸上。

  “我确实在找她,而且找了她十几年。”

  左云鹤表情不变,毫不避讳开口,想用最短的句子解释清楚这事。

  “但……”

  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拽住衣襟,向下拽去。

  慌乱间,左云鹤害怕压到床上的人,伸出没拿杯子的手臂,撑在蒋淮头部两侧,防止失重整个压在蒋淮身上。

  “你只能喜欢我。”

  还在突然姿势变换中有些迷惘的左云鹤被唇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收回了注意力,蒋淮就像是真正的小兽一样,撕咬着他的唇,铁锈味传进口腔。

  两个人都没有闭眼,两双眸子,一双决然狠戾,一双平静淡然。这么看着,一圈红痕泛上蒋淮的眼眶,他突然就泄了力,用力把眼闭上,停下吻的动作,松手落在床铺,想重新躲到被窝里。

  被一双微凉的手覆上眼皮,单独失去视觉让蒋淮有些慌张,放在被子上的手攥起,指节有些泛白。

  青筋在眼皮上另一只手凸起,连着手臂也隐约可见,另一只手攥着茶杯,左云鹤单手撑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将全部的重量放到蒋淮身上,但两人不可避免地,隔着被子,肌肤相接。因身高相差无几,从腰部开始,身体部位几乎一一对上。

  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凶狠的吻,唇齿交缠,又是一个不留一丝缝隙的吻,口腔里的氧气被狠狠攫取。

  本就红肿的唇开始火辣辣的疼痛。

  但蒋淮却在熟悉的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的吻里获得了安慰,觉得自己刚刚的脆弱简直来得莫名奇妙。

  收敛了自己的负面情绪,蒋淮跟着左云鹤的吻,与之舌尖共舞。

  我总该赢他一次,蒋淮心下给自己暗暗鼓劲,更用力地回吻回去,每一次进攻都被轻而易举瓦解。

  滋滋的水声在寂静的室内高低起伏,时轻时重的哼声也不逞多让。

  “够,唔。”

  蒋淮再一次败下阵来,因为我在低处,蒋淮为自己开脱,努力维护自己大猛1的定位。

  吻变得温柔下来,带着怜惜,细细将方才用力过猛的地方一一舔舐,想要将亲吻带来的疼痛全都拭去。最后珍之又珍在唇上轻轻研磨两下,水润润的果冻一样。

  然后,双唇分离。

  蒋淮的眼皮也被放开,光源骤然进入,激得视线有些模糊,晶莹滑落眼眶,带着一路的红,整个人脆弱地陷在床里。

  蒋淮真的是个美极的人,这种美不是瘦弱的纤细美,没人会在见到蒋淮的第一眼怀疑他不是男孩子,独特的兽眸,锐利的下颌线,比常人要深邃些的眼窝,蕴藏着力量的躯体,以及总是臭着脸带来的戾气。

  但他还是很美,是一种超脱两性之外,你在看到真正震撼人心的艺术品时,会脱口而出的“好美”。

  这个美极的人现在陷在床里,嘴肿得不成样子,眼周弥着潮红,眼尾更甚。润过水更显透亮的兽眸,透出些幽黑又意外的明亮。明明是一张毫无弱质的脸,无端地,易碎感扑面而来。

  上方一声轻笑

  接着蒋淮脸上的泪被吻去,一点一点。

  “怎么这么不相信我。”

  还贴着脸的嘴唇微动,磨着脸颊,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语气,蒋淮却觉得自己好像从中听出了无奈和委屈。

  “太快了,我们好像,突然就在一起了。”

  蒋淮仔细思索一下,给出了答案。确实太会,从蒋淮进入这个世界来算,严格来说,他们只认识了三天。左云鹤喜欢的真的是他吗,还是那个认识时间更长的原主,蒋淮看出了自己的犹疑。

  听到回答的左云鹤左手小指迸发不可忽视的灼热,一路顺着手臂烧到心尖,零星的画面开始浮现,被填满的感觉充斥了灵魂。

  福如心至,一个隐约却又埋藏许久的答案脱口而出。

  “不快,我似乎,已经寻了你许久了。”

  太快了吗,左云鹤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觉得自己好像记住了,以后不会这么快了,莫名的,他有这种自信。

  “我……”

  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左云鹤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脑海里本就不清楚的画面像被橡皮突然擦去,一瞬间消失无影无踪,混沌感腾起。左云鹤清冷的面庞一时有些扭曲,想去努力追寻那个画面却徒劳无功。

  [警告:任务目标内心波动,主导情绪不可查询。]

  一双手托住左云鹤的脸颊,微用力,两人对视。

  “我知道了。”

  蒋淮在听到左云鹤回答的一刻,本能地想起了自己自己里大片的空白,本次任务的违和之处也一点点显现。

  过于奇怪的任务,过于简单的难度。

  以及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好感度。

  兽眸看进另一双黑眸,两人眼里都翻涌着不寻常的情绪。

  良久,万千心绪全都压回心底。

  左云鹤忽然调转了话题

  “要听我继续解释吗?”

  “哼,讲吧。”

  反而猫猫被吓一跳,没想到左云鹤能恢复这么快,收回了自己的双臂抱在胸前,向上拱了拱身子,下巴微仰。

  嘴角微钩,左云鹤继续开口道:“她们家小时候和我们住一起,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但是我妈妈一直有些担心,所以我们一直在努力尝试寻找她们。我和唐筱柔没有一点爱情之上的东西。”

  “就没了?”

  蒋淮听到左云鹤信誓旦旦的保证,语气里的开心藏也藏不住,三个字九曲十八弯,面上却没什么喜色。

  像咬到鱼干的猫,明明已经爽及了,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同时,蒋淮注意到,左云鹤用的词是“住一起”,明明资料里给的剧情是“雇主和保姆的关系”。

  自家男朋友内里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感觉自己又了解自家男友一点,蒋淮眯了眯眼,猫耳也随之翻折,在翘起的黑色发簇间抖动。

  左云鹤只单纯以为蒋淮在为误会解开而开心,伸出手揉了揉蒋淮头顶的猫耳。

  “乖,你自己呆一会,我去把杯子刷了,再给你拿套衣服来。”

  蒋淮缩在被窝里,觉得人生好像已经圆满了,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左云鹤还让自己写检讨呢,现在……

  等等!

  检讨!

  蒋淮忽然想起那篇迟到生该写的检讨,足足1200字呢!

  现在几点了,蒋淮突然在床上有些坐立难安,又想到今晚在餐馆还有兼职。

  “左,”

  开口想喊左云鹤,又觉得自己和左云鹤已经是男男关系,这么喊好像有些生疏。

  喊什么好呢。

  想到左云鹤发小好像喊他“云云”

  “左,左左,”

  蒋淮有些生疏地喊出口,目光灼灼投向门的位置,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

  “怎么,叫我吗?”

  左云鹤的身影很快出现,拿了身衣服放在床上,对这个称呼变化没有任何疑问。

  “小淮叫我有事吗?”

  左云鹤又耐心问道,甚至好心配合了蒋淮的举动。

  这有什么,他想,他想喊的比这过火多了,不过,看着蒋淮一句“小淮”都有些怔愣的模样,左云鹤暂时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小淮

  蒋淮在舌尖过了一下这两个字,心里泛甜。

  “我想问几点了,我晚上9点还有个兼职。”

  “是餐馆那个吗?”

  左云鹤低下头看了下手表,他早就调查清楚蒋淮的平时日程,但听到九点还是皱了下眉头。

  “现在才七点半,你可以吃个饭再去。”

  “兼职我陪你一起。”

  左云鹤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语气却不容反驳。

  作为天之骄子,总是担当人群中发号施令的角色,潜移默化中,左云鹤似乎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活时会带有不强但能辨认的命令意味。

  这对一般人可行,对逆反心理严重的猫———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可以。”

  毫不犹豫拒绝了。

  “可你上次受伤了,听话。”

  这个“听话”不是情人之间带着诱哄的情趣,而是真的,实打实的,想让对方听话不要反抗。

  左云鹤也紧跟着寸步不让,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可商量的问题。

  “我说了不用!”

  猫讨厌别人揭他短,讨厌别人看轻他,于是他有些生气,稍微提高了音量,吼了出来。

  耳朵上的绒毛全部炸起,暴露了猫此刻内心的怒气。

  且不说左云鹤这强硬的口气,他好歹也是蝉联五届最优秀员工称号的员工,能单枪匹马完成那么多任务,他不需要人保护,即便这个人是他男朋友。

  两个人都是佼佼者,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有着不愿被人触碰的地方,硬碰硬总是得不偿失的。

  刚刚还旖旎的气氛,迅速冷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