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云雾弥漫,白色的浓雾随风飘荡,那笼罩在山头的云雾,像戴在山顶上的白色绒帽。那缠绕在半山腰的雾,像系在山间的白丝带,神秘而炫丽。

  仰望天边,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像一股纷涌而至,波涛滚滚的大江,泼洒进山脊之间,覆盖住一座座鳞次栉比的房屋,几分钟后再缓缓消散。

  云雾散去,太阳冒出了地平线,红彤彤地,就像少女的脸蛋,可爱极了。不到一会儿,太阳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此时此刻,光芒四射的太阳俯视着大地,仿佛为大地涂抹了油彩,五彩斑斓同时显现。

  鸟儿叽叽喳喳叫,一户户人家,升起灶火,一时之间,人家烟火攒动,灰白色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其中矗立在村子中心的人家里,走出一个青年,他轻轻打开房门,生怕吵到什么人,见屋里人没有被吵醒,才再次把房门关上。

  大步来到院子中心,迎着清晨日光,做了几组拉伸运动,青年动作灵活,身材颀长挺拔,做起干巴巴的动作来一点都不僵硬,反而很帅气,每个动作都坐在别人心吧上,撩人而不自知。

  “枝丫……”屋子门开了一个缝隙,里面冒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迈着小短腿,一步步向青年靠近。

  粉红的小拳头,撞了青年一下,胖乎乎的小手攥着青年衣角,小奶音跟着传来“叔叔,你干嘛呢?”。

  李皓抱起小奶团子,抬手捏捏他的鼻子,小说道:“小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小洋嘟嘴,脸颊上的小奶膘,挤成一团,可爱的不行,李皓这个大人,也忍不住想对这可爱的小孩子下手“小洋,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你可爱的不行,叔叔都忍不住想捏捏你肉乎乎的小脸”。

  小洋歪歪头,露出乳牙,圆胖的脸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眨不眨看着人,特招惹人喜欢,李皓捏捏小洋的脸蛋,手上触感软软的,像是一团棉花,手感棒极了。

  “小洋来,下来,你找你妈妈去,叔叔去做饭”李皓捏够了,放下怀里的小孩,缓缓道。

  小洋抬起小胖手,拽了拽李皓,小小声道:“叔叔,小洋想吃你做的鸡蛋羹,多加点葱花那种”。

  李皓低头,刚好与小孩子对视上,看着他亮亮的眼睛,似是自己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李皓有点哭笑不得,摸摸小孩子的小脑袋“知道了,叔叔给你做,你去鸡窝里掏几个蛋,然后把蛋放在柜子里,等会再给你做”。

  “好嘞,谢谢叔叔,小洋这就去掏蛋”小孩子艰难的迈着小短腿,缓缓跑开,院子里又一次留下李皓一人。

  “什么鸡蛋羹,我也想吃”陆羽揉揉酸痛的腰,缓步走出屋子,他就奇怪了,他们昨天什么都没做,只是亲亲碰喷也会疼吗?

  抬眼刚好看着那小孩子跑开,他就顺口来了一句,气人的是他发现李皓现在的状态,与他疲惫的样子相比截然相反,那人站在院子里,暖黄色阳光照着他的发丝,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更加衬得他容光焕发,活力四射。

  陆羽不肯承认自己老了,只能撇开视线,扶了扶腰,站直身体道:“什么鸡蛋羹,我也想吃”。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李皓看着陆羽缓缓走来,迈向厨房的脚步一转,上前扶着来人,满是担忧道。

  “已经睡够了,李皓我有点肚子饿了”说着双手附上小腹,可怜兮兮道,李皓看他饿了,心疼不已,把人半抱着扶进厨房,让陆羽乖乖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是把火烧上,准备做鸡蛋羹的工具。

  “叔叔,蛋奶奶全部拿回来了,妈妈说在柜子里放着”。

  “知道了”。

  李皓动作利落的把碗洗了,还不忘给坐在火炉边的陆羽解释“那小孩叫李洋,是我大哥的孩子,你是不知道平时那小子可淘气了”。

  “真的吗?,我看那小孩子还挺可爱”陆羽时不时往灶里加柴,接李皓的话道,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一根柴,掏出火堆里的碳,让火能接触足够的氧气,不至于熄灭。

  “的确挺可爱,但是他欠的时候,也是欠的不行”。

  “小孩子,不都是淘气与可爱并存的吗?”。

  两人交谈着,不过片刻,李皓并做出两碗香喷喷的鸡蛋羹,一碗递给小孩,一碗拿给陆羽,陆羽接过鸡蛋羹,看着黄澄澄的鸡蛋羹,抬起勺子吃了一口。

  鸡蛋夹带着鲜香的配菜,瞬间在口腔里划开,好吃得让他眯起眼睛,连连赞叹道:“好好吃,李皓来,你也吃一口”,陆羽从小碗里挖出一块鸡蛋羹,放在李皓嘴前,示意他吃。

  李皓张口吃掉蛋,咂咂嘴,接过陆羽手中的碗,一口口喂陆羽吃“好吃,就多吃点”一碗鸡蛋羹下来,陆羽感觉胃暖暖的,一早起来不好的心情,也跟着美丽起来。

  收拾好碗,李皓转身出了厨房,在杂物间里找出两双雨鞋,一双递给后来的陆羽,一双自己套上,陆羽接过照模照样给自己穿上,下地一走鞋子的哐哐声,在不大上院子里响了起来。

  看着陆羽跟小孩子似的,眼睛亮闪闪,来回折腾,李皓笑了笑,从杂物间找出篮子背在背上,抄起镰刀,低声对正兴奋的陆羽道:“走吧,带你转转”。

  两人并排走着,村子里的小路很窄,到处都是未干的泥坑,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陷进去,还好李皓有先见之明,让他穿上防水鞋子,不然出去一趟,恐怕鞋子会脏的不成样子。

  村子并不大,只有几十家,没过几分钟,他们就走出了村子,村外生长着一片翠绿色竹林,放眼望去一片绿色,竹子高耸入云,站在地面上根本看不到尽头。

  和高大的竹子相比,缓缓走来的两人,显得更加娇小,陆羽新奇的到处看看,像是一个刚来世界不久,极欲探索世界的小孩子,眼睛到处乱转,不肯放过任何机会。

  “怎么样,累吗?”李皓牵着陆羽跨过小沟,扶着他往前走,不忘关心道。

  陆羽擦掉额头上细密密的汗珠,眸子盯着身后扶他的李皓,缓缓道:“不累,我们要到菜地了吗?,感觉都出来了好久”。

  李皓四下打量一圈,入眼的是一条被绿叶掩住的狭长小道,或许是人走的少,杂草丛生,小路被挤压得越来越小,逐渐有消失在这座小山包上的趋势。

  “快了,翻过这座山头就是,来先坐着休息会,我给你摘水果吃”。

  陆羽实在累的不行,也不勉强,顺着李皓放的外套就往上坐,等坐下身体疲惫感慢慢消退,他才抬头询问李皓“皓,哪里有水果树,我怎么除了满山的绿色,其他什么都没见到”。

  “在那山腰呢!,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摘”。

  陆羽顺着看去,隐约瞅见半山腰一颗结着黄澄澄果子的树露出一个头,在他这个方向根本看不清,他也就不再看,坐着敲腿。

  李皓身高腿长,手也长抬起手就可以摘到树上阳光最充足,最成熟的那几颗果子,大手满满装了一把,他才收回手,带着果子回了原地。

  陆羽敲着腿,眼睛偶尔看看李皓,见那人从山腰上翻上山,眼睛一亮,迅速起身小跑着迎接他的爱人。

  远远就瞅见朝自己跑来的人儿,李皓心上一热,心想这就是有人接的快乐吗?,简直幸福的不行,心上高兴脚上步伐也跟着加快了几分,几个箭步之间来到陆羽跟前,讨好似的掏出手中黄澄澄的梨“来乖乖尝尝,这可甜了”。

  陆羽接过,把水果捧在手心,黄澄澄只有鸡蛋大的梨静静躺着,他新奇的用手戳戳,发现是硬的,抬头看看李皓,询问他该怎么下口。

  那傻傻的小模样,让李皓禁不住笑了,他觉得陆羽这个人很奇特,就像一盒装满颜料的调色盘,没呈现出作品前你根本不知道,最终它到底会以什么颜色问世。

  陆羽被李皓看得脸色起了变化,嘴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深棕色眼睛里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他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连他那短短的头发,也似乎在这优美而安静的快乐中飘动起来。

  被小眼睛巴巴看着,李皓温柔一笑“先拿着等会,我削给你吃”说着李皓一手拿着手中水果,一手牵着身后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的青年,缓步回到原先休息的那块地方,坐在外套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一刀刀削着梨果皮。

  这个过程中,陆羽把手撑在大腿上,眼睛痴痴看着跟前人,眸子刻画着那人的轮廓,看着他徐徐绽放的笑容,温柔似水的眼神,出了神。

  一回头那人避着光,嘴角含笑,清晰的笑容里尽是对他的宠溺和温情“谢谢皓,你也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很是满足,摘菜很快,刚好在九点前把菜送回家。

  午饭是李皓跟陆羽做的,吃完饭,李皓带着陆羽睡了几分钟午觉,醒来后带着他到处逛,三天后,陆羽已经对这个小村子,有了一定了解。

  这天早上七点多,两人晚上睡的很早,也就早早起身,李皓带着陆羽出门,就见张桂花和李朔背着背篓似是要出门,见他们出来,张桂花笑着道:“要下雨了,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妈你们这是要找野生菌去”李皓对张桂花道,他说着倒了一盆热水,叫身后的陆羽洗脸。

  “嗯对,这几天下了好几场雨,山上菌子跟着长起来,昨天你大伯娘家就找了很多,听说好几块钱一斤,寻思着我昨天跟你爸一说,他同意了,今天就带你大哥一起去找,卖不说,我们自家吃一顿也是好的”。

  “妈,你都说要下雨了,要不我跟陆羽去就行,你在家做饭”。

  “行吧,小羽你初来乍到,对山路又不熟,要不你跟我们在家,让他们兄弟两个去”。

  陆羽看看李皓,再看看张桂花“伯娘,我也想去看看,我目前为止还没见过野生菌子长什么样呢!”,李皓知道陆羽想去,赶忙出来打圆场“妈,没事,有我呢,我带着陆羽去就行”。

  “那行,你们两兄弟好好照顾小羽,早点回来”。

  三人换上雨衣,向家背后大山出发,大山范围大,他们三人走到入山路口,一合计兵分两路,一人向左走,两人向右走。

  大概是村里收购菌子,一大早的就有很多人,纷纷出动,他们两人没走几分钟就遇到好几拨人。

  张桂花说的的确没错,山路果真难走,山上到处都是腐烂的叶子,满地的藤蔓,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的,就怕踩到腐烂的野植物。

  坑坑洼洼雨水聚集泥泞不堪,他们不找东西扶着根本走不过去,小路多为泥土,崎岖不平,下雨后湿泞泞的。

  两人走了二十分钟,实在累的不行,随便找了个地方,垫上带来的雨衣,腿一软就往上面坐“好累啊,皓你说这里的菌子是不是都被其他人拿了”。

  “不知道,我们再找几分钟,要是还是什么都找不到,就回家”李皓用手里削好的树干,戳着地面,安慰陆羽。

  “好吧!”

  陆羽眼皮耷拉着,眸子里满是疲色,突然离他们不远的树叶下似是有什么黄色的东西,这东西被棕色树叶盖住大半,陆羽心下一喜,拿过李皓手中的棍子,戳了戳,扒开上面覆盖着的叶子,露出里面黄色的东西“李皓快看,这是不是奶黄菇”。

  李皓起身来到蘑菇前坐下,用手扒出蘑菇,一小朵拳头大,还没张开的蘑菇瞬间被李皓拿在手里“乖乖真棒,这就是奶黄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