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宾客们面带笑容表达对新人的祝福,偌大的宴会厅,唯有一人对此感到不满。

  邓志宇缩在角落喝着闷酒,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戏谑的看他,“大好的日子,邓总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

  邓志宇抬头看男人,还以为是谁,原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张晋,“我如何,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多嘴了。”

  “邓总,宋总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了青华市的项目上,公司还不都得听你的吗?”

  “你什么意思?”邓志宇冷脸问他。

  张晋暗笑,“我不明说,邓总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乐安不只是他宋启仁一个人的公司,您的父亲也占了大半的股份吧。”

  接着又说:“未来公司的管理权,您认为会给谁?纪淮南有本事,宋启仁也信赖他,未来肯定是宋沛言继承公司,你也知道他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那公司所有权会在谁的手上不用说你也知道吧。”

  邓志宇哪里没有想过,宋启仁是绝不可能让外人接手公司的,他爸占股仅次于宋启仁,他未来能坐到最高的位置顶多就是他爸现在的位置,在公司里一样是没有最高决策权。

  一辈子他们家都要为宋启仁父子打工,想到这里,看向宋沛言那张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里又阴狠了几分,我得不到的,就是抢也要抢过来。

  “所以你是在向我投诚?”邓志宇轻笑,“你能帮我什么,或者说你从希望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张晋坐到他身旁,举杯,“我能帮到邓总多少,完全取决于邓总你的决心跟可以给到我什么。”

  “好,我喜欢跟爽快直白的人合作,你来找我想必是已经想好第一步怎么走了吧。”

  张晋含笑喝尽杯中酒,“幸福地产您不陌生吧,那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宋启仁拉下台,让公司掌握在我们手中。”

  听到幸福地产,邓志宇蹙眉,居然要他和对头公司合作,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你是来当幸福地产的说客,他们想要什么?”

  “邓总不要着急,幸福地产想要什么我们抛开一边不说,我们的目的是获得生杀大权不是吗?”张晋给自己和邓志宇的就被满上酒。

  思考片刻,邓志宇沉闷道:“只要不涉及到公司利益,还有,青华市的项目你告诉他们不要妄想虎口夺食。”

  “合作愉快,邓总。”

  邓志宇并未完全信任张晋,他能来跟自己说想必已经很幸福地产的人狼狈为奸了,只要取得他想要的,一个背叛过公司的人留不得!

  收了心神,邓志宇走到邓谦身边,跟着他父亲应酬,时不时瞟一眼今天的两位主人公,纪淮南,迟早会让你从云端坠下,到时候……眼睛定格在宋沛言身上,他就是我的了!

  正敬酒的宋沛言打了个冷噤,谁在背后说他坏话!

  纪淮南揽在他腰的手微收,“怎么了,冷吗,我让他们把空调调调?”

  “没事,不冷,温度刚好。”

  纪慎夫妇和宋启仁,安生有说有笑,说到宋沛言小时候的糗事,宋沛言还红了脸,忙让安生不要说了。

  “你啊,做过的事,还不让人说了。”安生嗔笑,“小时候给我留了多少烂摊子,不过……以后啊,这些烂摊子就不用我管了。”

  安生言语中不由得落寞,嫁姑娘的父母也是这种心情吧。

  甩开纪淮南的手,宋沛言来到安生的身边,靠在他肩头撒娇,“怎么会,安叔,我一直都想要你管我的~”

  “我总不能陪你一辈子,都要成家的人了,还长不大呢,以后啊,要学着怎么照顾人,不要让淮南一天忙了工作还得分心照顾你。”

  这话就不对了,安叔当然要陪我一辈子的,而且照顾我不是纪淮南应该的吗?

  朱芸笑道:“安生,没事,以后小言来到我们家,就该南南照顾他,长不大也好,我就喜欢言言现在的样子。”

  宋沛言抬杠:“阿姨,您的意思是我长大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我会哭的哦~”

  “哎哟,阿姨哪儿能你不喜欢你,言言就是变丑了我也喜欢。”

  宋启仁无奈道:“都是给他惯的,淮南啊,以后该管管,别让他得寸进尺,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叔,叔替你收拾他。”

  纪淮南说好。

  然后,宋沛言不干了,“你还是不是我亲亲爸爸,哪儿有让儿婿告状收拾我的。”

  纪慎出来站他这边,“你爸爸要是敢收拾你,叔叔替你收拾淮南,一定是他哪里做得不好你才会欺负他。”

  宋沛言扬起他骄傲的小头对纪淮南哼了一声,看吧,还是喜欢我的人多,你不要欺负我,不然你会很惨的。

  几个长辈说说笑笑一阵,各自应酬去了,两家的亲戚还没走完。

  留下两个小年轻,自己过自己的,订婚宴就不让他们参与社交了。

  宋启仁要跟宋家和宋沛言母亲这边的亲戚打招呼,安生不好跟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看人群中恺恺而谈的宋启仁,又看在场里吃吃吃的宋沛言,眼里蒙上一层水雾,微张口说了‘句生日快乐’。

  最后恋恋不舍地出了会场。

  打车回到别墅,从床底拉出一个黑色行李箱。他的房间并不大,小小一间显得拥挤。以前宋启仁就让他换个房间,他不愿意说房间太大没有安全感,几次说不通,宋启仁就由着他去。

  他的东西并不多,在宋家的十几年,也没有添置多少物品,基本都是宋启仁买的也算是宋家的,所以他如果离开的话只需要带上自己的个人的衣服鞋子就行。

  安生拖着行李箱伫立在客厅,客厅黑漆漆一片,但就是不开灯,他也知道这里的摆设。十六年了,这个房子他住了十几年,没想过会有离开的一天,今天他不得不从这里出去。

  看最后一眼,安生把钥匙放到门口的大花盆里用盆里的落叶盖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铁质的一合上,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上车后,安生消失在夜色里。

  酒店这边,宴会在九点多结束,纪慎夫妇回了老宅,宋沛言,纪淮南回到他们的小窝。

  宋启仁在会场没找到安生,给安生打去电话,语音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为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空号?宋启仁怀疑地重新输入了一遍号码,弹出来的备注正是‘阿生’。

  再打一遍,依旧是熟悉的女声提示空号,重新再拨。

  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让司机开车回家。

  别墅内,灯火昏暗,路灯射进一半到庭院透过玻璃窗进入大厅,宋启仁快步冲到安生的房间打开灯。

  整个看去没有什么变化,东西都在,他悬着的心刚想放下,猛地发现以前常摆在书桌上的全家福不见了,那是一张后来和安生,宋沛言照的相片。

  他记得安生喜欢得不得了,那几天见到他都要说上一嘴,每次进安生房间都能看到唯一一个相框摆在桌上。

  相框不见了!宋启仁打开衣柜,衣柜里只剩下空落落的衣架,哪里还有衣服。

  此刻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安生离开了,没有说一句离开了。

  跌坐在床尾,宋启仁呆愣了良久,才后知后觉的给宋沛言打去电话。

  宋沛言正准备洗澡,看到是他亲爱的爸爸,放下手中的衣服,接了电话,“爸爸~才分开就想我了吗?”

  宋启仁沉默了几秒,说:“小言,你安叔有给你发消息吗?”

  “嗯?没有呀~”

  没有……怎么能没有。他最爱的就是小言,怎么能没有!

  “小言,你安叔还没回来,我打不通你安叔电话,你给你安叔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爸爸去接他回来……”

  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声音低沉又带着颤抖,扯开领带,烦闷地甩在地上。

  从宋启仁的话语里,宋沛言心里一跳,爸爸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安叔?

  想着,抓起纪淮南的手机按下熟悉的数字拨打了过去,同时安慰宋启仁。“爸爸,你别担心,心许是安叔手机……”

  还没说完呢,纪淮南手机里头传来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宋沛言不可置信,再次确认了号码,是这个没错,怎么会是……空号?

  “爸爸,安叔的行李还在吗?”

  “……他走了,什么都没说,乘着宴会,他走了。”

  宋启仁沮丧地不知道怎么办,宋沛言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联想到会场上安生对自己说的话,他怎么就没有察觉到?

  “爸爸,你不要担心,我这边找人查一查,你先休息。”

  没等到宋启仁的回答,电话就断了。

  宋沛言眉头紧锁,纪淮南走过来问:“叔叔打电话来出了什么事?”

  “安叔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宋沛言抓住纪淮南的衣袖,“行李没了,安叔离开了,什么话都没说,他好像……不要我们了。”

  说到这里,宋沛言已经带着哭腔了,虽然才来到这里没多久,和安生相处也不多,但安生对自己的好,关心,他已经把安生当成亲人了,怎么能不辞而别呢。

  “别哭,我马上让人查。”

  纪淮南立马给已经关灯睡觉的杨旭打去电话。

  被吵醒的杨旭烦躁地骂了句,看到来电名字,立马清醒,“纪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现在立刻,给我查一个人,看他在什么地方。”

  杨旭嘴抽,查人……老板您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还能怎么办,大老板的命令只能服从,不情不愿地应下,收到纪淮南发来的信息。

  他不睡,那其他人也不要睡了,杨旭找到通讯录里司诀的电话,想也不想的打了过去。

  铃声最后一声响时,电话接通,“杨秘书,稀客啊。”

  “司诀,你欠我的,现在还给我吧。”

  司诀从床上撑起身,被子从胸膛滑下露出几块腹肌,“哦~杨秘是要我肉偿,还是肉偿呢,我很乐意哦,时间多晚也没关系哦。”

  不要脸的声音,杨旭啐了一口口水,“我可不屑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身体。”

  “杨秘书。你这么说就伤我心了,我……”

  还没说完,杨旭心烦气躁地打断了他的话,“别逼逼,帮我查个人,我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儿?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根本不是问题,明天一早,给我结果。”

  司诀默了两秒,知道杨旭是生气了,说:“信息给我。”

  得到回复,杨旭果断挂断了电话。

  司诀看着屏幕上备注的“honey旭旭收了笑。

  【作者有话说】:小可怜宋沛言:安叔不要我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