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泡沫和剃须刀放一块儿,安生在宋启仁唇周挤满泡沫,白色泡沫堆积在一起,露出一张红唇,就像圣诞爷爷的白胡子。

  等泡沫浸湿两分钟,安生拿起刀片安装在支架上,刀片非常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弄出血光之灾。

  宋启仁半仰头方便安生操作,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直到把人脸上看出颜色,他才闭上眼享受安生给他刮胡子。

  刀片与皮肤之间的摩擦,宋启仁清晰地感知到,脸上安生的手指摩挲引起阵阵酥麻,年纪一把大了,还会有年轻小伙子的心酥,宋启仁自嘲,要是早点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他们之间也许不会错过那么多时光。

  安生手下小心翼翼地操作,眼睛在胡茬与嘴唇之间流连,最后一抹白色被刮下,干净的俊朗的面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安生不觉吞咽了口水,细微的吞咽声被宋启仁察觉。

  唇周没有异物感,刀片也离开皮肤,宋启仁扯出一抹笑,在安生没留神的时候双手箍主他的腰朝自己收,

  突然的动作,吓得安生连用一只腿跪在宋启仁两腿中间,又怕刀片划伤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两人之间的姿势诡异的变成一上一下,安生心脏狂跳,一低头嘴唇就能触碰到宋启仁的额头。

  宋启仁这时睁开眼,,眼含笑意,对上安生局促,四处逃窜的眼神。

  安生抿嘴想要逃离,可腰上的手力度不断在加大,他没法撼动。

  “……先生。”安生委屈地说。

  宋启仁很受用,眼里多了分戏谑,“嗯,你说,我听着。”

  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真的是太恶趣味了。

  “先生,你……放开我。”

  “我没拦着你,你要是想离开,可以自己钻出去。”

  哪里能钻出去……就是诚心逗弄他。

  “我给你机会了的,阿生。”宋启仁收了笑,手用力再往里收,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你错过这次机会,便永远不能离开我身边了。”

  一张一合的唇,充满占有欲的语气,安生红了眼,紧抿的唇一紧一松想要开口说什么,而宋启仁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唇准确攥住安生的唇,用舌头撬开他紧闭的双唇,含住惨白的唇色吸吮。

  安生眼含热泪闭上眼,手放开刮胡刀,转而环绕在宋启仁脖颈上。

  刮胡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泪悄无声息地爬上宋启仁的面庞。

  等了十几年,他终于等到心意相通的这天,安生的遗憾在这一刻弥补,就算是几个月后他终将离去,他短暂的一生到死也能有他值得珍藏带进墓地的回忆。

  两人禁欲多年,亲吻也难免擦枪走火。安生嘴里的热度令他流连,不愿退出,缠着安生的舌头辗转,羞耻的液体在嘴里啧啧作响,还有不少偷偷跑出去,挂在唇角的。

  安生被吻得意乱情迷,瘫软趴在宋启仁的身上,宋启仁抱着他一个转身,自己就被他压在身下,但这人还是不愿意放开已经被他亲吻得红肿的唇。

  一只手悄摸溜进他衣服里面,摸到没几两肉的肌肤,硌人的骨头,宋启仁的手停了下来,唇上的动作也停了。

  安生回过神,低垂眼眸,别开脸,抿嘴说:“是不是太硌人了,你不要摸。”

  手从宋启仁肩上滑落,用手压着衣角,想让宋启仁的手出来。

  宋启仁心疼的在他眼睛上落下一吻,安抚他:“不硌人,我们多吃点饭,慢慢养回来。”

  “要是养不回来呢,你是不是……”

  “不会,养不回去,我也喜欢,阿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所以去治疗好吗,我会陪着你。”

  安生身体一僵,眼泪夺眶而出,眼里慌不择路,上齿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都知道了,自己不能再待在他身边,他不要他看到自己因化疗而变得丑陋的模样。

  宋启仁瞧出他的不安和想要逃离的想法,强硬地扳过他的脸与自己对视,冷声道:“不要想着离开我,安生,你要是想逃离,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锁在家里,你知道我的,不要让我犯罪。”

  他何德何能?安生不住哭出了声。

  宋启仁把他抱在怀里,任由他大哭。

  ——

  警局。

  宋沛言坐车里回想警员跟他说的话。

  十分钟前,宋沛言和纪淮南开车到警局去看他亲爱的爸爸,到了局里人告诉他,他爸爸跟着一个男人手牵手走了。

  手牵手……宋沛言不能想象那个画面,不过他知道那个男人除了安生不会有其他人,看来他安叔也知道了公司的事,这也算因祸得福吧,人不用他们去找自己回来了。

  “淮南哥,我饿了,我们去吃宵夜吧。”

  “太晚了,回酒店,我让他们准备。”纪淮南道。

  酒店的有什么味道,街边小吃才是王道好吗?

  “淮南哥哥~我觉得这大晚上的就不要麻烦别人了,咱们找个夜市将就吃吧。”

  宋沛言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纪淮南无奈又宠溺的看他。

  “只能吃一点,吃多了积食,晚上睡不着。”

  好耶,宋沛言暗喜。

  两人找了附近的夜市将车停在百米开外,夜市里头很难找车位。

  下了车两人步行进去,两边马路挤满了小摊,跟他们南华市的食物不同,烧烤,肉馍,凉粉凉面等。

  虽然入秋,天气寒凉,但青华市的热还是很喜欢即食的凉性东西。烧烤,面馍却是这青华市的特色。特色调味的烧烤配上葱裹上一块面馍馍那味道比他吃过的其他烧烤还要美味。

  找了个烧烤摊坐下,纪淮南皱着眉抽纸擦了几遍桌子,擦拭的每张纸上都还留有黑呦的残留物,“换个地方吃吧。”

  “我看他家人挺多的,味道肯定好,这桌子……细枝末节的不要在意。”宋沛言道。

  路边摊的卫生也就这般了,宋沛言倒是习惯的,不过分就行。

  纪淮南不让吃多,只让他点了十来串,宋沛言吃得不过瘾,可对上纪淮南那双严厉的眼睛他不敢造次,打了个牙祭,就转头向其他摊位找去。

  逛了一个多小时才返程。

  巧的是他们和宋启仁安生住同一家酒店。

  两人在楼下等电梯,电梯门打开便看到了收拾利落的宋启仁。

  三人大眼对小眼,宋沛言率先问:“爸爸,你怎么在这儿?!”

  宋启仁收敛脸上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怎么这酒店只允许你们住不成?”

  “那倒不是。”宋沛言嘀咕。

  纪淮南道:“宋叔,你和安叔住几楼?我和言言去看看宋叔,正好我的家庭医生在青华市,我让他过来给安叔看看。”

  “419,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吧,他今天累了需要休息。”宋启仁一直按着电梯,“你们上去吧,我去买点粥。”

  “好,宋叔你们早点休息。”

  宋沛言还想说什么被纪淮南打断,拉着人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宋沛言才问:“你干嘛拦着我,我还想见见安叔呢?”

  “太晚了,安叔身体需要调养,你过去嚷嚷安叔身体还怎么好。”

  嚷嚷?宋沛言立马叉腰反对,“我哪里会嚷嚷了,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借着安叔你说出心里话了是吧。”

  纪淮南有苦难言,“我哪里会嫌弃你,爱你还来不及。”

  他们住六楼总统套房,半哄着人,纪淮南才把他的小祖宗带回卧室。

  ——

  司诀那边找到了人,以此为条件让杨旭来酒店找他。

  杨旭不是为了工作献身的人,就算是纪淮南有恩于他,但找到人,控制住工头的消息得先告诉纪淮南。

  纪淮南收到消息,跳过司诀给司家当家人打去电话,提出正接洽的项目让给他们,只要司诀把人交给他们处理。

  司诀老爹收到消息打电话过去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司诀臭着脸给杨旭发了工头锁在位置,想靠这个消息约见杨旭的计划落空,司诀把它归结到纪淮南身上,再一次坏了他的好事。

  纪淮南收到消息得第一时间让杨旭代为处理,他暂时过不去,保镖随他调遣,只要能让工头把幕后人供出来,死不了人,随便他怎么弄。

  对付黑心的人,杨旭没那么善良,叫上两个保镖到工头租的出租屋。

  看到高大威猛的彪壮大汉,工头被吓得跌坐在地上,保镖向前一步,他便往后挪一步。一身肥膘的他,额冒细汗,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是敢伤害我,我……我就报警了。”

  抓起手机示威,还以为能吓到他们,保镖一脚旋身踢,踢掉他手中的手机,接触到墙边“咔哒”屏幕摔得稀碎。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打人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杨旭从保镖身后站出来,冷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告我,”走到胖工头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你做了什么,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胖工头眼神躲闪,也知道这群人为什么找他了。

  工地出事,到警局做了笔录就上交了辞呈,赔了违约金带钱跑路。

  杨旭讥笑,他要是继续留在工地那对他的怀疑还没那么大,他要走,还支付了一大笔违约金,那就奇怪了。一个小小的包工头工程还没结,那里能掏出这么多钱。

  “我劝你老实说出来还能免受皮肉之苦,他们可不是我,下手知轻重。”

  保镖活动了手脚,杨旭坦然走出门外,里面保镖们拳如雨下落在工头身上。

  寂静的夜,工头发出凄凌的声音,响彻楼层,旁边的租户探身出来,望着斯文正派的杨旭问:“是发生什么事了,他……”

  杨旭身后的屋子,哭声叫喊声不断,他笑笑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休息了。二维码出示一下,算是我打扰你们休息的补偿。”

  “啊!”两个租户呆呆地惊呼,支吾着问:“真的吗?!”

  “是的,打扰到你们很抱歉,但今晚发生的事,二位可看见听见什么了?”杨旭邪笑,走到左边的租户门口。

  租户顿感身上一冷,忙腆着脸拿手机打开收款码,笑说:“没,我什么都没听见看见,睡得太死了。”

  便听机械的女声:“微信到账一万元。”

  一……一万啊,收到钱的男人惊喜地道了声晚安关上了门。

  另一边的租客听到报账声音也瞪大了眼,看着杨旭朝他走来,一脸谄媚,“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杨旭笑着也转了一万,转账记录留着,明天找纪总报销。

  “把他嘴巴堵严实了,扰民。”

  【作者有话说】:杨旭暗喜:跟着纪总多年,第一次打人这么舒坦,钱真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