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璃和崔阳准备今晚潜入暮云山庄。
崔阳从醒来就开始换裙子了，换了一套又一套，就是换不完。
因为烨璃没看够。
崔阳在那换，烨璃就坐旁边看，星眸如钻，融入了很多汹涌。崔阳遮住屁屁不想给烨璃看换衣服的过程，烨璃偏扯着他的裙子角压低声音：“阳阳给不给我看？”
行行行你会撒娇你最大，撒娇的0最好命！
崔阳鬼迷心窍了，迷迷瞪瞪就表演了个深秋女装高定展。他的皮肤奶白，乌发一捧，穿什么都能衬出那种高级可爱萌。
磨叽到最后一套小裙子展示完，烨璃心满意足地说了声：“阳阳等我。”突然就起身去净室了。
声音有点哑，腰有点弯，手放在小肚子上，不知怎么了。
崔阳谨慎观察，回忆着烨璃放在小肚子上的手。
尿急尿频尿很难，所以，应该，的确是……
小叶子可能的确是不行。
崔阳觉得自己特有先见之明：小叶子不行不要紧，咱有一眼万年呐。
今晚没准就能办妥一切，然后就会“庆祝”，庆祝就会开心，开心就要……
想到这里，他十分期待地把装一眼万年的小皮囊偷偷藏身上了。
烨璃从净室回来，两颊有些泛红，额角有些薄汗，眼神都变得柔软。
崔阳用看破一切牛鬼蛇神的犀利小眼神给烨璃扫射一遍，心里想：果然不太行。
烨璃啥都不知情，感动地看着阳阳注视自己的炽热小眼神，拉过来亲了一会儿，也把衣服换了。
＆＆＆
天黑了，两人来到暮云山庄。
其时“绘本大会”正在召开，漫天烟花，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整得好像香榭丽舍大街迎接时尚节。
远远地就能看见宋荻在路上接引客人，给每个人赠套书，笑得跟漫漫黄沙里的塞上明珠似的，漂亮小脸儿白光耀眼。
拿到了书，有的客人当场津津有味地翻看，有的客人看两眼就收了，还有人走出几步直接丢在地上，一点都不稀罕。
宋荻全都不在乎，他只是撒，撒的是纸，实际是钱，没啥关系，暮云山庄的少庄主有的是钱。
崔阳在旁边看得那叫一个心肝疼，这么好的垃圾，不想要咱可以论斤卖，随地丢弃这是什么坏习惯。
瞅着没人注意的空档，他从地上捡起一本，没来得及聚拢视线就被烨璃抢走了。
烨璃眼神好，早就看见书里的内容是什么，一把将绘本子扔开，黑着脸上去补了一脚。
崔阳的眼珠随着书嗖地一下飞走了，嘴里直念叨：“诶诶诶，我还没看呢……”
烨璃将他拉住，低着头，有点不高兴：“阳阳不要看。”
崔阳意志力薄弱，被这么一拉扯就彻底认输。想一想也知道那绘本里一定是“野菜二少”和“宋小迪”的风流韵事，他扯扯自己的小裙子保证：“好好好，不看不看，小叶子不让我看，我不仅不看还要阻止别人看！”
望着飘摇的小裙子，烨璃的脸色立刻一亮，阴转晴了。
＆＆＆
来会的人流乌泱乌泱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动，去往大会的主场，暮云山庄的主大厅。
崔阳和烨璃保持低调，随着人流徐徐流入。
主大厅是各路书商的聚集地。可能是崔阳整理大纲时曾有所不慎，给了宋荻一丢丢现代思维，被他在这里发扬光大。宋荻把大厅搞得跟个高级自助餐厅一样，这里摆一堆水果，那里摆一堆吃的，摆盘精致，光线到位，好像要搞美食大会。
书商们一拨一拨地聚集在大厅各个角落，吃水果、吃美食，欢快愉悦地交流业务。
过不多久，宋荻进来了，贿赂大伙儿给他分销绘本，目的是击退桂桂坊的凶猛销量。
崔阳看着宋荻，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就有点紧张——现在“叶钧弦”到场了，宋荻已经在场，如果聂人危再因为什么事鬼催疯地出现一下，大家打起来不就是妥妥的“暮云山庄”剧情点么。
然后呢？又来一次超自然现象？
小叶子可能还会受伤。
不对不对，要出现超自然现象先得有时光锉，时光锉还在宋荻那呢。
崔阳顿时下定决心，万万不能让事情不受控制了。
他本能地抬头看烨璃，正巧烨璃也在看他，星亮的眸光异常地亮，其中的意思和崔阳一模一样：
赶在出事之前把时光锉拿到手，顺道销毁那不堪入目的小画本。
崔阳眼神交流：接近宋荻？
烨璃回以眼神：等他过来。
崔阳，咕噜噜……没等第二波眼神杀亮起，他的肚子先响了。
之前试裙子有点兴奋，所以他没吃啥东西，现在面对一屋子精致摆盘，有点不受控制。
烨璃笑笑地牵起崔阳的手：“吃东西去吧，也自然些。”
两个人一步步往宋荻所在的方位挪动，烨璃靠在桌边假装喝酒，崔阳顺道吃肉，他找了张凳子坐下，抓着免费的牙签肉和水果缓慢无声地大量吞入。
烨璃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十分警惕，目光时不时在四周逡巡，瞧着瞧着就在崔阳的小裙子边锁定。
他看了崔阳好几眼，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默默地起身把人挡住。
崔阳敬业着呢，虽然吃得兴起，但没一刻停止观察敌情。突然被挡住了，不是太乐意，戳着烨璃硬邦邦的腰小声说：“我啥都看不见啦。”
烨璃似乎是忍了忍，好容易才没笑出来，弯下腰小声说：“阳阳乖，把腿合起来。”
啊？崔阳没听懂。
烨璃干咳几下，视线往崔阳两腿中间瞟。
崔阳一个现代人，坐姿大大咧咧的，低头弯腰一看……
大腿叉开了，裙子张开了，粉色小衬裤都露出来了。
崔阳脸大红，赶紧夹住两腿把走光的地方遮好，举起一盘小香肠挡住脸，老老实实做一只鹌鹑。
烨璃瞅着他夹紧的腿，瞅着他的小辫儿……忍着笑轻轻拽了一下辫梢。
就这样，崔阳跟着烨璃五步一口小香肠，十步一口樱桃酒，就要接近到宋荻身边。
突然，外面亮起一声高亢的佛号，所有人都听得一个激灵。
在一个以兜售淫秽小本子为目标的会场，没放点靡靡之音就已经算糟蹋氛围了，放佛经是想制造阳痿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聚拢，然后就看到了一颗闪亮的光头。
无花果大师闪亮登场。
崔阳没明白这是什么嘉宾安排，怎么还请起大师来了。
他看到光头就想起在泓罗湖口的种种，他曾用各种东西打人家的头，今天重新聚集在这里……
做贼心虚，崔阳很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无花果大师莅临现场，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对那些个怪异目光没在怕的。他第一眼就锁定了会场中央侃侃而谈的宋荻，迈开大步径直过去。
无花果：“宋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宋荻正指着绘本上野菜二少的粉红屁屁给人家看，转过漂亮的小脸儿，脸色非常难看：“你来干什么，踢场？！”
崔阳躲在小香肠后悟了：哦，大师不是嘉宾，跟我一样非邀闯入的。
无花果大师很忧伤：“宋施主制作如此小册子，老衲本不该干涉，但拿到我寺外免费赠送就不太好了。”
无花果大师还很惋惜：“免费赠送也就算了，还组织我寺内小僧开读书心得会，实在太不好。”
无花果大师还很痛惜：“想施主当日在泓罗湖口打算出家明志，为何突然贩售起了小本子？”
宋荻都要气傻了：“谁要出家？！”
无花果大师刷地拿出一把小剃刀：“老衲今日拿刀来了。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以随时剃……”
宋荻不需要剃头，招呼四周的侍卫围殴老和尚。
今天宋老庄主、庄主夫人——就是崔阳他姨夫和小姨，都在长乐侯府做客，现在山庄里少庄主最大。
最大的宋荻放肆地打，痛快地打，怎么嚣张怎么来。
这一下全混乱了。
书商们主要是一些小黄书爱好者和生意人，没见过什么打架的场面，一见闹事就哄地乱作一团。
混乱中，崔阳端着一盘小香肠站起来，也给烨璃塞了一盘：“接下来怎么办？”
烨璃接住小香肠吃了一口，嫌弃地放下。
崔阳担心露馅儿，又贴心地给他挡上。
烨璃又放下，崔阳又挡上。最后烨璃忍不行了，在他脸蛋儿上一扯：“乖，不闹。”
“没闹没闹，咱不是得隐藏行迹么。”崔阳凑烨璃耳朵边悄声低语。
周围那么多人呢，闹哄哄的，穿着小裙子的崔阳却肆无忌惮。他凑烨璃近近的，一双无辜的狗狗眼警惕地一闪一闪，脸蛋儿鼓鼓的，让人看得心头发痒。
烨璃忍不住又在他脸上捏了捏：“现在正乱，我们找机会寻到绘本的母版毁掉，那样绘本便无法泛滥了。届时宋荻和无花果应该已分出了胜负，我们再去拿时光锉。”
崔阳被捏得满脸发烫，低头嗯了两声，安静如肉肠。
烨璃拉着崔阳，崔阳端着肉肠，两个人猫腰前行，打算往后面绕行。
可惜场面有点混乱，崔阳在实操的时候动作有点慢，一个不慎和打过来的无花果大师对了个贴贴。
无花果大师一瞅崔阳的脸，再一瞅他的俩小辫儿一裙子，满脸震惊。
他很快就想起了在船上被人打脑袋的经历：那个时候……
那时候，这位施主还是个男人呐！
崔阳从无花果的目光中读出了点啥，赶紧对他：“嘘——”
无花果大师“嘘”不了，眼中盛满了堪比青春期的疼痛：“施主您一了百了了？！”
崔阳：“啥？
大师：“您斩断了烦恼根？”
崔阳：“……”
宋荻的剑已经过来了。
烨璃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从书生袍下抽出曲剑拦了一下。
宋荻马上明白自己看见了什么，他看看烨璃，看看女装崔阳，看看无花果……
无花果大师赶紧卖安利：“宋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看这位崔施主为了心爱之人不惜毁坏身体，一了百了了，令人敬佩。”
宋荻瞳孔都缩小了，烨璃也快要窒息了，崔阳直接就骂出了声：“大师你没调查清楚就乱说不太好吧？！”
宋荻看着崔阳的小裙子和小辫儿，脸上风起云涌全是厌恶表情，他最终下了一个结论：“崔阳你这恶心的东西。”
烨璃脸色一沉：“宋公子，我以前说过，请对阳阳放尊重些。”
宋荻激动极了：“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骂我？！”
烨璃淡淡地笑笑，朝崔阳看去：“阳阳很好，很好。”
世界缠绵了，宇宙融化了，四周充斥着粉红色的酸臭泡泡。
这给宋荻的打击可能超过核弹爆炸，震惊加失望之后，他举起自己的剑冷冷一笑：“一个流氓能做到的，我就做不到么？”
世界变成了灰白，宋荻在众人瞩目之下独美。
独美的宋荻举着他那冷冷的剑，毫不留情地往自己的腿间招呼。
无花果大师离得最近，一把拉住了宋荻的手。烨璃不能见死不救，上前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宋荻自宫没成，改成自裁，委屈地啊啊大叫几声，猛然合嘴要咬舌头。
崔阳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这个主角受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点疯批属性在身上的。
周围全乱了，一堆人上来帮忙，拉人的拉人，碰撞的碰撞，但宋荻就是咬定舌头不放松。
无花果大师在混乱中高喊：“快拿东西堵住宋施主的嘴！”
崔阳手里还端着香肠呢，拿着一根就塞过去了。香肠太嫩，宋荻一口咬碎，还是要继续咬舌头。
烨璃铁手捏着宋荻的下颌，回头冲崔阳喊：“身边还有什么耐咬的，先拿来！”
脚下的鞋不是耐克但是很耐咬，不过是不是不太好……
崔阳最终没狠下心脱鞋，把盘子递过去了。盘子太滑宋荻没咬住，崔阳又递过去一个水果，递过一本册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掏出铜钱……
最后，匆忙之间，他掏出了怀里的一样东西，犹豫了一下。
那东西半个巴掌大小，尺寸妥帖，质地弹软，用来塞嘴其实挺合适的。
无花果大师显然也这么想，劈手夺走就塞宋荻嘴里了。
崔阳：“……可是，不，那是……”
那是他随身携带，打算今晚和烨璃一起享受的，一眼万年。
崔阳眼睁睁看着宋荻胡乱挣扎，给小皮囊咬出个口子。一眼万年是混合了上等美酒的，咕嘟咕嘟从小皮囊全进了宋荻的小嘴。
崔阳方了，宋荻酥软了。烨璃在招呼，无花果大师在念佛超度，下人们一窝蜂过来接住少庄主。
宋荻……还宋荻啥呀，崔阳脱下外套就给他兜头罩住。
烨璃看崔阳那紧张模样，忍不住在他的小辫儿上捏捏：“阳阳那小皮囊是什么。”
一眼万年可不能泄露了，不然在场的人岂不都知道小叶子不行？！
崔阳一整个警惕如狗，紧紧抱住烨璃的胳膊挡在他的前面：“别掀开啊，我罩在宋荻脸上的东西谁也别掀开啊！
烨璃立刻有所警惕：“什么事。”
崔阳嘿嘿嘿：“坏事。”
烨璃：“难道……？”
崔阳：“……就是……”
两人眼神刀光剑影一番交涉，异口同形。
烨璃做了个口型：一眼，万年？
崔阳回他个眼神：是，一眼万年……
与此同时，慈悲的无花果大师拿出了剃刀，掀开了宋荻头上的衣服：“宋施主，舌头是万万不可咬断的，但是三千烦恼丝可以断一断。”
再没了遮挡，宋荻的眼前一片空旷。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神志涣散的眼正好对准了无花果大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