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你爸赶出楚家了吗？！啊！你以为你那点儿破事能瞒多久？你他妈现在就是个笑话你知道吗？跟老子摆他妈什么谱！”
楚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却一片荒凉：“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怎么样？！”韩青更气了：“从中学到现在，我们认识多少年了？老子为你扛了多少事？为了一个男人，你他妈连我都打？好，你既然不把我当兄弟，行！裕丰医院老子撤资！你他妈爱怎么样怎么样！”
楚寒一把揪住韩青的衣领，满目悲痛：“威胁我？！你当我是兄弟了吗？是兄弟你惦记沈彬，还对他说那样的话？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会变成这样吗？”
韩青愣住了，表情有些扭曲：“你……你因为沈彬才离开楚家？”
楚寒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
韩青面色僵硬：“你是不是吃多了？你不是要结婚的吗？你要结婚，沈彬必要要离开，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会又为了他搞出这么大的事？！”
楚寒松开了手，推开了韩青，眼神黯淡到了极点：“你别问了，韩青，如果你介意之前的事，我不还手，让你打一顿，直到你消气为止，但我希望你消气后能答应我的要求，就算是……算是我求你。”
求这个字一出来，韩青瞳孔都扩散了一圈，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一个求字，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突然间想起多年前，楚寒也和他爸闹过一年，当时的他，为了挣钱，让自己把他弄到舅舅的地下赌场，给舅舅看场子，被人揍的都打断了一条腿。
韩青不知道当初他是为了谁，也不知道楚寒发了什么疯，他只是无法理解，天下男人那样多，漂亮的、听话的、予取予求的，他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为了沈彬把自己搞到这一步，值得吗？
裕丰医院于韩青而言并不重要，换不换供应商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些事，他原本也就没管过。
他只是生气之前楚寒跟他打架，现在他一个求字说出来，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韩青不可思议地看了楚寒一会儿，多年兄弟，他很在乎这段情分，不论如何，楚寒也帮过他不少。
“随你吧，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我懒得管这种小事。”
“谢谢。”楚寒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颓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韩青看着他离开，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他承认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他也是讲义气的，小情儿之间没感情，玩完儿无所谓，他以为他要结婚了，沈彬必然是不能要了，他他妈的是真不知道楚寒是喜欢他的。
韩青也很是烦闷，离开楚家，楚寒以后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他想着，要不帮帮他得了。
他拿起电话，给其他的投资方打了过去，提出了他要更换供应商的要求。
本就是为了分红，林柔和韩青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
楚寒安静地坐在车里，点燃了兜里最后一根烟，他让小军约的几个老板不是说人不舒服，就是有其他的应酬，都没空见他。
楚寒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沙哑道：“那他们没说什么时候有空吗？”
电话那边小军明显顿了一下：“……没有，他们好像、好像不太愿意和你谈生意，我给他们打电话，还没说具体的事，他们就找各种理由挂电话了。”
说到最后，小军的声音低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了。
楚寒默默吸完最后一口烟，挂断了电话，尊严这种东西，得靠实力去维持，如今即便委屈，他也只能忍着。
果然如同楚寒所料，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言论在下午时分就销声匿迹，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也遍寻不着。
能得到一个机会，楚寒也不敢把沈彬给冷落了，眼看着他也快下班了，楚寒也挺想和他一起吃顿饭的。
匆匆赶到门诊部时，沈彬正好脱下白大褂，正欲出门，抬眼就看到了一张疲倦的面容。
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来干什么？”
楚寒微微笑了一下，哑声道：“你说我不能在上班的时候打扰你，你现在下班了，也不能算打扰了，我想请你吃顿饭。”
沈彬微微蹙眉：“你记性有问题？我说的是，等你爸同意之后，再来找我。”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只当你是朋友，只是朋友间的吃顿饭，虽然你可能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但是，我想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也不勉强的。”
沈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论嘴皮子，他也说不过楚寒：“医院食堂有，不需要你请。”
“那就去食堂吃。”
沈彬看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儿嘲讽：“你自己有多金贵你不知道吗？我可不想上演什么砸盘子摔碗的闹剧。”
楚寒如鲠在喉，只觉得心里特别难受：“我吃的下的，我不会再砸东西了。”
沈彬不搭理他了，抬腿朝前走去。
正直饭点儿，食堂里的人也特别多，每个窗口都有不少人，楚寒让他坐在一边等着，沈彬还没说自己要吃什么，他就拿着餐盘冲进了人群里。
菜品五花八门，楚寒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就听旁边一人对他女朋友说。
“你胃不好，喝点儿小米粥，好消化也养胃。”
这句话，让楚寒眼前顿时一亮，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名牌上标注着消化内科。
想想之前，沈彬也是经常喝小米粥的。
一米九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有着身高的优势，抢起饭来也格外的迅速。
“沈彬，快吃饭，我给你买来了。”除了手上的一碗小米粥，餐盘里还有一个馒头。
玉米排骨汤和冬笋都没有卖的，楚寒也不敢买其他的东西，万一他不喜欢，也只会白白让人讨厌。
楚寒喜滋滋的把粥递了过来，极尽温柔地讨好：“你快吃，你胃不好，这个，养胃的，你也喜欢吃的，我看你以前经常吃，医生不也说你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吗？这个清淡，适合你。”
沈彬看他一眼，放下了手机，舀了一勺粥，喂进了嘴里。
“好吃吗？”楚寒问。
不论是粥还是馒头，都没有半点味道，这么多清淡的菜，他都不知道买，就吃光饭？
沈彬道：“要不你尝尝看？”
楚寒笑得很灿烂，心想这次应该是没错了：“不用了，你吃，我要吃我一会儿自己买。”
听不懂人话，沈彬也懒得再说了，原本就相视无语，现在也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没滋没味儿的吃了一顿饭，吃了和没吃好像没多大区别。
楚寒看着沈彬吃完后，自己也打了一份饭菜，怕他想起之前总迁就自己的口味的委屈，他也不敢点辣的菜，随便要了一个青菜和蘑菇炒肉。
狼吐虎咽的模样已经没了之前的从容和优雅，看上去更像是几天没吃饭的。
楚寒擦了擦嘴巴，沈彬肯等他，他已经很开心了：“我，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还是……”
沈彬站了起来，抬腿就走。
楚寒尝试着跟着，见他也没发火，也就一直跟在后面。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拨打，那些拒绝小军的人，被楚寒再次一个个打了过去，却无一例外，同样遭到了拒绝。
从他明显放软的语气上听来，沈彬估计楚寒应该是在给他爸打电话，但说出来的话，又好像是在和谁谈生意，不像是对一个长辈说的。
沈彬有些诧异，也搞不清楚他这样低三下四的态度是在对着谁。
华翔小区算不上高档小区，但是物业的管理却很是严格，除了业主之外，外人基本很难进去。
楚寒打完电话后，沈彬已经走进去了，他大步跟上，还未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你找谁？没有门卡，这里是不准随便进入的。”
“我……沈彬！沈彬！”
沈彬已经转了弯，连身影都看不到了。
这么一个瞬间，楚寒鼻子酸楚的没办法形容。
天空黑沉沉的，少不了一场大风大雨。
楚寒望着那个早就不存在沈彬身影的角落，内心有些苍凉，原来一个人伤心到了极点，真的会心痛的。
他不敢去怪沈彬，也没资格去怪他，是他先承受不住压力，放弃了这段感情，也是他先不把别人当回事的，风水轮流转，轮到了自己，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再委屈，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微信群里，肆无忌惮的讨论与轻视刷满好几个群，有些人甚至直接点名艾特，询问楚寒此时的境况。
上赶着询问的，并不是关心，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楚寒索性直接退出了所有的群，从出来那一天，他就知道，这些都是必然要承受的。
韩青帮楚寒联系其他投资方的事很快得到消息，只是即便这样，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三个市、五家医院的决定权。
徐江的医疗器械以仪器设备为主，价格昂贵，也并非消耗品，一家医院相同的器材顶多不超过五台。
且医院对于大型设备都是分期付款，这样的收益实在太慢。
在医院里，使用的最多的就是注射器这样的消耗品，这些东西价格不高，利润也不会太高，但贵在需求量大，即便一支注射器只赚几毛钱，五家医院加起来一天也绝不是小数。
楚寒还是决定和徐江再去谈谈，希望他能把这些消耗品能纳入他公司的范围内。
“你的提议我在和朋友开公司之前就考虑过了。”
徐江直言道：“你说的没错，消耗品确实好卖，可最大的问题就是销量，楚总，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合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五家医院都会从我这里买货？”
楚寒皱眉：“你不信我？”
徐江淡淡地说：“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至少我爸作为裕丰医院的院长，都还没有任何文件资料，楚总，如果是你，你不会去做这个投资？”
【作者有话说】
恭祝宝宝们新年大吉、万事如意，龙年行好运发大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