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 怎么会出现在出租屋里？
简毅看向成风，“什么情况？”
成风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 你已经昏倒了，想扶起你的时候，一晃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宝宝呢？”
“宝宝没事, 我助理在照看他。”
许佳佳端详着成风，缓缓开口, “这个男人的脸, 也不错。”
戚岳由心的露出微笑, “意外之喜。”
“不是你放进来的？”
“不是，”戚岳道：“都一样, 进来了, 他就出不去了。”
许佳佳双手环胸, 娇笑道：“两个呢，你要哪个？”
“当然是……”
许佳佳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给你选了个你喜欢的身体, 那你不得选个我喜欢的？”
戚岳翻了个白眼，“哪个。”
“就那个吧, 个子高, 长得俊。”
简毅：？？？
什么鬼？！
这发展怎么突然就玄幻起来了？
什么情况？
成风将简毅挡在身后，是一个守护的姿态, 压低了声音道：“给你的资料，你没有看吗？”
“看了啊，没什么特别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的生活。”
成风轻声：“戚岳的性格跟之前是有一些变化的, 只是变化不大, 在半年内，慢慢改变，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要接近你，才改变自己的性格。现在想想，他应该是换了个人。”
“换了个人？”
成风点点头，“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他给你的东西？”
简毅点点头。
“给我。”
简毅掏出手机，刚扒下手机壳，里面的符纸就化成了灰，从指缝洒下。
从符纸洒落的地方开始，数道光线，开始向外蔓延，不多时，就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法阵。
简毅：？？？
难道是符纸的原因，怪不得戚岳离开的那天，一定要让他将符纸收好。
可恶的狗男人。
成风的表情异常严肃，作为一个现代企业家，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然颠覆了他的想象。
简毅穿书之后，世界观反复被鞭挞，这个时候倒是平静。
正当他准备让成风先跑的时候，成风缓声道：“我拖住他们，你先跑。”
两人离得很近，才能勉强听清对方的话，但几米远的戚岳却笑了，“还想跑？”
“这可是结界，想不到吧？”
“结界之内，尽在我掌握之中。”
“是的呢，”许佳佳拍拍手掌，“不枉你费心巴拉，设计了大半年，终于成功了。”
戚岳似乎是在责怪她多嘴，许佳佳却不在意，“有什么的，他们都是纸片人，现在说了又怎么样，他们又不会乱说。”
“天天伪装成另一个人，憋死我了。”
“随你，随便说。”
许佳佳叉腰站着，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模特似的走了几步，“纸片人，让我来解开谜底吧~”
“是不是觉得后悔没有扔掉符纸，但是，符纸只是引子，重要的阵法就在地板之下。”
“他把装修的活揽在了身上，将地板下面布了换魂阵，只要你还在这个房间里，就逃不掉。”
怪不得，戚岳要赶在他离开的今天来这里，就是担心他离开啊。
换魂阵？听着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法阵。
听他们的意思，竟然能利用这个阵法将灵魂换到别的身体里？
所以戚岳的性格才会有变化，因为里面换了个灵魂。
那原本的灵魂是谁？
祁岄吗？
被换了魂的人，会去哪里？
简毅皱着眉头，随便将灵魂放到别人的身体里，听着竟然跟系统的功能有些相似。
一股怒意，直冲脑海，简毅想要质问他，原本的灵魂去哪里了？！
许是看出了简毅的怒意，戚岳面无表情，脸上也没有了标准的笑容，“别生气，我现在不需要你的身体了，她选中了他。”
是成风，那个女人指定的是成风的身体。
简毅的声音有些发涩，“被你拿走了身体，他的灵魂会怎么样？”
“变成鬼吧，”戚岳毫不在意，“你不是看到过吗？”
灵光一闪，简毅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的双腿以及红色高跟鞋，那就是许佳佳这个身体的主人。
“你们……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所以才会如此熟练。
戚岳没有回答他的意思，看向祁岄，十分满意。
“身体健康，社会地位很高，性格乖僻，就算之后有了很大的变化，也没有人会怀疑。”
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像这样的人，一般人很难接近，就算接近了，也很难在他身边做手脚。
但他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么好，”许佳佳也很惊喜，“那我们的身份很搭啊，而且，你这个还是主角，酸了。”
“嗯，不酸，之后再给你物色好的。”
“有什么好的，耽美文里，哪有女的主角，我还是老老实实给你当辅助吧。”
耽美文？
简毅瞳孔微缩。
他们也是穿书者？
成风却已经镇定下来，缓声道：“你们好像有恃无恐？”
许佳佳点点头，“你是纸片人，不会懂的，这可是降维打击。”
“纸片人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我是人，难道你们是高维生物？”
“是也不是。”
许佳佳踩着高跟鞋走进，指甲轻动，“就算你不用激将法，我也会告诉你的，毕竟，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随着她的指甲动作，简毅两人身上缠满了白色的丝状物，像极了蜘蛛网，却异常坚固，动一动，都感觉皮肤被割裂般的疼痛。
“我们跟你们不是一种生物，你们是二维的，是书里的人物，我们是三维生物，是人。”
“你们是主角，身份很好用，可以给我们省不少事。”
许佳佳抱歉的笑笑，“不要用这种看变态杀人魔的表情看着我们，知道你们是书里的人物，不是真实的，我们当然不会有愧疚感啊。就像你会为踩到一只蚂蚁而感觉到抱歉嘛？”
成风说：“那你为什么会露出抱歉的神色？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是二维生物吗？”
这话的切入点十分犀利，简毅的思维刚才都被女人带跑了，现在才被成风的话拽回来。
是啊，他们为什么会对纸片人的死亡感到抱歉呢？
许佳佳赞叹道：“不愧是主角，反应还挺快的。”
“但，说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他们说的话，简直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了。
但凡，简毅没有穿书的经历，都会被他们给唬住。
但，就简毅的经验来看，这些系统口中的“书”跟真正的世界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这些穿书者，为什么跟自己这个穿书者不同？
他们好像拥有更多自主的权利，甚至还能更换身份。
可是，自己除了有个系统，什么能力都没有，甚至还要在系统的控制之下，完成一些任务，不想做，还会受到惩罚。
成风好似没有经过挣扎似的，就接受了自己是个书里的人物，还有兴致问道：“这是什么书，他也是主角吗？”
“是的，”许佳佳好心回答他，“你们是一本虐恋文哦，虽然你爱的这个人跟你回去了，但是没多久，他就死了。”
这个结局，显然不能被成风接受。
“不可能，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许佳佳认真道：“虽然你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了，很愧疚，想要补偿他，但当他跟你回去之后，你又不知道珍惜了。你的白月光，还是会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患了心脏病，需要换心。到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准备将他的心，换给你的白月光了。”
“等他死后，你才撕心裂肺，认清自己的内心。”
“虽然，他失去了生命，但你可是失去了爱情啊。”
许佳佳的嘲讽几乎要化作实质。
然而，成风不能接受，“怎么可能随便更换心脏……”
但他真的会做那样的事情吗，这不是逼着黎清随去死吗？
“配型成功之后，白月光垂死，”女人的眼里带上了怜悯，“而他，愿意为了你的爱情去死，只要你照顾好孩子。”
“我当初可是很磕你们的，但现在觉得你特么的这不就是渣男吗？啊？你说说，我好大儿这么爱你，你怎么就喜欢那个白玉光呢！”
“成哥，你坏事做尽！活该没有老婆。”
成风已经懵了，还很痛苦，显然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种感觉，简毅很熟悉，毕竟被系统绑定了之后，他的世界观随时随地都在刷新。
然而，现在最让简毅茫然的事女人口中的剧情，这跟系统给他的资料对不上啊。
女人说，黎清随是因为移植心脏死的，但在资料里，白月光虽然时时作妖的，但黎清随是因为身体不好，郁积于心，郁郁而终的。
“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不会杀了你的，没有人比你重要。”
“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成风面色惶然，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要知道，刚才戚岳说要换魂，他都没有这样的反应。
“是的，”许佳佳插嘴，“你就是拿孩子做威胁，才让黎清随彻底死心，签了捐献书的。渣男。”
简毅皱着眉头，“他现在还没这样做，你干嘛要这样骂他？”
许佳佳看向简毅的目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怜爱了，“我宝，恋爱脑要不得啊。”
简毅：……
“好了，别说了，”戚岳不满，“要开始了。”
戚岳手中捏着复杂的印子，空间也有些摇晃。
简毅两人还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成风不停的挣扎，身上出现了无数的伤痕，鲜血肆意流淌。
戚岳不满，“别把他勒死了！”
许佳佳连忙松开一些，“哎呀，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这样，别乱动啊，会受伤的。”
就像是要稳定两人的情绪似的，许佳佳开始临终关怀。
“不要怕，不要担心，不会痛的。”
简毅：……
无语死了。
既然跑不掉，那就套话吧，反正简毅知道，就算这个身体死了，他的灵魂是不会死的。
毕竟，他也有系统，脱离身体之后，应该就会脱离这个世界了吧。
唯一，可惜的是还没有找到祁岄。
许佳佳把他当书里的人，毫不在意，啥都说。
“成哥你也别动了，再动我就把黎宝的头割下来。”
女人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成风不敢动弹，死死地盯着女人。
“不要这样看我，怪有罪恶感得，一眨眼就过去了，反正你们也没有生命的。”
简毅缓声道：“我们现在是活着，活着就是有生命，你这样说，也掩盖不了，你在杀人的事实。”
许佳佳抿了抿嘴唇，这是不安的表现，“可你们真的只是书里的人物啊。”
“书里的人，为什么不能是存在的？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不知道你对世界的定义是什么，但，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不是！这只是书里的世界，你们只是主角，”许佳佳反驳，“就算这次死亡，你们也不会消失！世界存在，你们就存在，我们只是要取走你们身上的气运而已。”
“气运？”
“对，对于你们来说，没什么用，但我们可以用它换一些东西。”
简毅皱着眉头，“真的像你说的那样。”
“对，”许佳佳强调，“只是气运而已！”
简毅狐疑，“你们一直生活在书里面？”
“当然不是，我们有个主神空间，就像小说里的那样，帅得很，只有厉害的穿书者，才能见到主神。”
“也许我们都只是神的玩具吧，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好点，当然被容许。”
简毅脑子里乱糟糟的，“你是怎么进入主神空间的？”
“说来话长，看小说，然后穿进耽美文做女配。”
“哇，真是一把辛酸泪，惨的不得了，不仅要跟女人抢男人，还要跟男人抢男人。”
“真的受够了，那么多个世界，那么多的风景，有时候有钱的很，我就想出去耍一耍，可非得攻略那一个男人。”
“为啥非要抢那一个男人？”
“包养八十个男模不香吗？”
“烦死……”
许佳佳牢骚满腹，“攻略了十个世界，才有组队的选项，然后就跟这个大哥一起做任务了，他穿过的世界比较多，厉害得很。”
“能拍到一千名内呢，还是很有名的。”
“不过听说，排行榜第一的是个书里觉醒的纸片人。”
“说不定，你们也能离开这个世界，被主神空间选中呢。”
“宝，听姐姐的，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把这个渣攻甩了，千千万万的小世界，数不清的大帅攻啊，一定能找到你喜欢的。”
简毅：……
“好了，别叨叨了，”戚岳不悦的打断他，“可以了。”
“奥，”许佳佳回到戚岳身边，冲着简毅道：“没事，一闭眼就好了，以后他的身体里就是这个男人。”
“宝，那你的身体也能过得好一点，最起码没人会觊觎你的内脏了。”
成风的表情比大润发的杀鱼刀还要冷酷，几乎想要把这个多嘴的女人刀了。
“你说这么多，不怕我醒来乱说吗？”
许佳佳摇了摇头，“进入这个换魂阵，不被容许的灵魂是出不去的。”
“你会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我们完成任务。”
成风的身体会被“戚岳”支配，别人看不出问题。
黎清随的身体，则是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戚岳”控制。
简毅十分恐慌，他刚和宝宝约定要陪着他长大的。
黎景行那么聪明，怎么能看不出爸爸的变化。
更何况，“戚岳”根本就没有费心掩饰。
他身上有股子优越感，穿书者的优越感。
妈的，我也是穿书的、
“系统！系统！技能呢？！”
系统又像个小智障，没有任何反应。
灵魂有种被撕裂的痛苦，这是在强行将灵魂剥离躯体。
没过多久，身上一轻，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黎清随的身体无力倒下，简毅的灵魂却站在了空间里。
“哇，”许佳佳惊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纯洁的灵魂，还发着光，啥意思，主角光环吗？”
戚岳捏了捏眉心，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灵魂。
很特别。
但更特别的是成风的灵魂，身材高挑，面容俊美，一双眸子凌冽。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两人都有些发抖。
许佳佳愣着眼，看了看成风的灵魂，又看了看戚岳，不解道：“你们长得咋这么像？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