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韫重生回来,到如今,的确,马上满一年,她没有和裴殊做床上那点事。

  以前是因为肚里有个小包子,现在,就算小包子生出来了,谢韫和裴殊仿佛出了家的尼姑,那种事一次都没有过,算一算,就连亲吻拥抱也少得可怜。

  “你不要太过分,我出月子还没一个月。”谢韫给她一手肘,并从她怀里出来,转个身正对着裴殊,“趁我好好说话的时候,给我打消不安分的念头。”

  裴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如果不打消呢?”

  这话问的,谢韫眉头一皱,“大晚上的,你别挑战我的脾气。”

  裴殊沉默几秒,忍不住发笑,无奈叹一口气,“明明你我互相喜欢的。”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又是一声叹息,短促一笑,抬手抚摸上谢韫的头发,“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在谢韫打掉她手之前,裴殊抽回了手,并说:“你睡觉吧,我还点工作没完成。”她转身即走,开门,关门,没有过多的犹豫。

  房门关上,谢韫不禁松口气,一直拒绝对她来说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

  由于目前还不能出去旅行拍摄,谢韫就把拍摄目标锁定在她的周围,她在账号开设一个为“生活碎片”的专栏,把身边所见所看的美拍下来。

  可以是人,是物,是景,是花,是草,是树,也可以是云,是风,是雨,是雪,还可以是是阳光,是月色,总之,她确实拍到了很多美好的照片。

  康美琴不懂这些,但看着女儿怕出的一张张漂亮的照片,也是个骄傲,还拿来当手机壁纸。

  “韫啊,你拍这些能有钱赚吗?”康美琴问。

  谢韫笑着看向她妈,“亲爱的妈妈,可以赚钱,但目前我还没有赚到,不过很快就应该可以了。”

  “怎么赚?”康美琴不免好奇搞摄影的人是如何赚钱。

  “自己成立摄影工作室,接单为客户拍摄,成为大师之后有品牌邀约讲课,搞摄影课程,还有成了知名摄影师,像张言老师那样,拍模特、演员、歌手,都可以赚钱。”谢韫不紧不慢跟亲妈说着,“总之,我喜欢摄影不是为了赚钱,但是呢,如果爱好可以成为事业从而赚到钱,确实是一件开心的事。”

  康美琴感慨女儿长大了,又鼓励道:“妈妈不管你能不能赚到钱,反正你没钱了我和你爸还是能够养活你,你呢,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充实开心,才是件开心的事,也不能整天在家围着孩子转。”

  做父母的大概就是这样,儿女小时候盼着长大,等长大了又怀念小时候,儿女不结婚盼着结婚,等结婚了又盼着要孩子,等真有了孩子,又心疼总是围着孩子辛苦的儿女。

  “我哪有整天围着孩子转,是裴殊和保姆们。”谢韫实话实说。

  “看看,你也说了裴殊对孩子很上心,那你就对人家好一点。”

  吃着饼干的谢韫咀嚼的嘴一顿,扭头看过去,“她又跟你告状了?”

  “用得着告状吗?你对人家整天天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又不瞎。”康美琴一个刀眼,“小殊做的这么好,你不要对人家冷暴力。”

  谢韫手上的饼干不香了,“我对她冷暴力?”说着笑起来,“妈,我的亲妈,你可真是我亲妈。”

  “嗯,这点错不了,我的确是你亲妈。”康美琴一本正经地说。

  谢韫饼干一丢,叹口气,不想说话。

  “看看看,我就说你最近这段时间这小脾气见长,不让人说一句,一说就生气。”康美琴看着她直摇头叹气。

  “你知道什么呀,”谢韫带了郁闷,“你要真是我亲妈,就不要管我跟她的事,因为……”话到这儿她停住,秉承着不想亲妈担心,于是话题一转,“对了妈,今年过年我和小天晴来家里过年,怎么样。”

  “当然好了,不过过年还早着呢,你做这么早打算干嘛,”康美琴说着看她,“到时候你跟小殊一起商量。”

  谢韫极其敷衍地点下头,已经暗暗咬牙切齿要把裴殊骂一顿的程度了。

  今天裴殊出去了两个小时,回到家,第一件事先换掉身上的衣服,换一件干净的家居服,后去洗手,卸妆,最后才去抱可爱的小天晴。

  两个月大的小包子,多半时间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会用那双清澈漂亮的大眼睛乌溜溜看看这望望那,似乎对周围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被裴殊抱在怀里,小包子目光锁定在妈妈脸上,并开始用她那“咿咿呀呀唔唔”的婴儿语跟妈妈聊天。

  裴殊满心满眼的都是温柔的爱意,学着婴儿语耐心地回话,即使不知道到底在说什么。

  谢韫从工作室出来,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不知不觉中郁闷的心情跟着变好。

  不可否认,裴殊真的很爱孩子,明明家里请了两个负责照顾宝贝的保姆,像换尿不湿,洗屁屁,洗澡等很多事,她还会亲力亲为,且做的比保姆还好。

  也是,裴殊这个疯子一样的家伙拿到了育婴证书。

  脑子里想起白天她妈说的话,她冷暴力裴殊,真是太不像话了。

  “我冷暴力??”谢韫自言自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极力否定,“我怎么会冷暴力?”说完转身又进了工作室。

  园林别墅住起来很好,很适合养生,等小包子开始学步的时候,也的确需要一个又安全又美丽的院子,所以,谢韫暂时决定在这住下去。

  而之前住的那栋楼,无所谓了,反正写的是谢韫的名字,先放着,等想回去住的时候再去住,或者说不定以后也会租出去,也或者卖掉,总之,决定权在谢韫手上。

  房子里的那些摄影器材全部搬到了园林这里,裴殊还专门在靠花园向阳处选出一间超大的房间给她当工作用的,这一点非常让谢韫满意。

  值得一提的是,裴殊一些重要物品也搬来过来,谢韫以为是她工作用的,但没想到她第一时间搬出的是储物室里的东西,其中有当年谢韫送的那个毛绒大兔子。

  兔子已经犯了旧,本来耷拉的毛绒耳朵,更耷拉了,上面的毛绒绒似乎比刚买来那会短了不少。

  其实,谢韫也记不清了,而且当时买这个,不过是顺手看到就买了,考虑着这么大,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的确很舒服,最重要的是,这个毛绒兔子成了裴殊到达裴家后每天都要抱着睡的重要宝贝,不抱的话她没安全感,严重到还会失眠。

  一直到身边睡着的大兔子成了她朝思暮想的谢韫,裴殊才把大兔子放进了她的储藏室里保存起来。

  “这么旧了,还带干嘛?”谢韫嫌弃,“赶紧扔了吧。”

  “绝对不能扔,这是你送的。”裴殊依然拿它当宝贝。

  “哟,卖什么深情人设呢。”谢韫毒舌上线,不留情地揶揄。

  裴殊的表情有点小受伤,眉头皱了皱,看着她强调,“我对你送的东西很珍惜,这是真的,不是人设。”

  “是吗?”谢韫语气透着不信,实则心里则想竟然保留了十一年。

  搬家那天,谢韫不仅发现了陈旧的毛绒大兔子,还有好几样连她都不记得送过的小物件,比如一个口红,比如一个墨镜,更夸张的是连一个皮筋裴殊都留着。

  裴殊知道抓住机会表明自己的真心爱意,问,“看见这些,你难道还不相信我是真心喜欢你吗?”

  谢韫没看她,而是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我饿了,突然想吃寿司,去吃吧。”

  依然得不到回应,裴殊那叫一个无奈,杵在原地看着谢韫走远。

  走了几步的谢韫见裴殊没有跟上来,扭头看去,催促,“快点跟上来。”

  裴殊终究心软,快步跟上去,很自然地抬手搂住谢韫肩膀,在她头顶亲吻一下,并理直气壮地表示,“说了让我伤心的话,这样亲一下就当补偿。”

  闻言,谢韫不知为何觉得好笑,抬手拍了下裴殊的头顶,“别在这得寸进尺。”说完还剜了一眼,然后从她臂弯里出来。

  裴殊无奈放下手臂,苦涩笑笑,同时在心里给自己默默加油。

  这种被“无情忽视”和“无情打击”的状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裴殊并没有丝毫的埋怨,因为她在谢韫这种“冷漠”里,开始渐渐体会到当初她是怎样对谢韫的。

  而且跟她比起来,谢韫完全是带着心软的小儿科冷暴力,而她则是实实在在地重拳出击伤害着她。

  晚上,饭后,谢韫抱着吃饱喝足的小包子开启母女温馨时刻。

  小包子真的好软,白白嫩嫩的,满身的奶香味,而且真的很乖,除了饿急了会哭上几声,基本上很少哭闹。

  她仿佛知道,爱哭闹的小孩会让大人们很辛苦,所以总是乖乖软软的,用那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眼睛带着笑意的看着面前亲爱的妈妈。

  谢韫的心都要化了,每次抱着小包子,看着小包子,她都无比庆幸重生过来做了把小包子生下来这个决定。

  事实上,在没爱上裴殊之前,谢韫是不喜欢小孩的,后来,她就变了,但也会有害怕紧张等等不确定的心境发生,但是,现在,她完完全全的喜欢着,不对,是爱着自己的小宝贝。

  裴殊在身边目不转睛看着谢韫和孩子,忍不住上手要跟谢韫一起参与这样温馨美好的事。

  “别碰。”谢韫却不耐烦地拒绝,把小包子护在怀里,“你去忙你的,不要打扰我们。”

  裴殊伸出去的手只得讪讪地抽回,弱弱表示,“我忙完了。”

  谢韫没接话,抱起小包子去了一旁。

  睡醒一觉的裴瑶目睹了自己亲姐妹嫌弃的全过程,忍不住发声,“韫韫姐,你太过分了吧,我姐会伤心的。”

  “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管。”裴殊立马出声维护,“再多说一句,你立马从我们家出去。”

  裴瑶瞪大眼睛,“我在帮你说话!”又说,“你今天不是不舒服吗?而且韫韫姐这段时间总是对你冷冷淡淡,漠不关心……”

  “裴瑶!”裴殊黑了脸,“我说到三……一,二……”

  “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裴瑶嘴撅,但还是愤愤不平地说了句,“这是婚内冷暴力。”

  谢韫瞪圆眼睛,“我?冷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