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就看到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尾,暖洋洋的,屋里充满了好闻的香气,是裴殊每天都会喷的那个味道。

  谢韫嗅了嗅,也是她喜欢的味道。

  对了,裴殊最开始喷这个香水,好像就是因为她说过喜欢这个味道,那个时候她开始换这个香水了。

  得出这个结论,谢韫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两秒钟后开始喊裴殊。

  很快,裴殊走进卧室,“怎么了?”

  谢韫手托起脑袋,笑着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味道才开始改用这个香水的?”

  “这个嘛,”裴殊粲然一笑,走到床边坐下,“你才发现啊。”说完抬手揉乱谢韫本来就乱的头发,然后笑的更开心。

  谢韫呆愣愣地,原来那一年,裴殊有用她的方式喜欢着她,这种小细节真就很难发现啊。

  她叹息一声,躺回原处,困倦倦地说:“糟糕,长恋爱脑了,脑袋光想你的好,这很危险啊。”说着抬腿踹一脚裴殊,“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下蛊还是下了迷//魂//药?”

  裴殊哭笑不得。

  谢韫继续看向白色的天花板,昨天晚上她和裴殊在一场激烈地审核不给通过后,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再继续反复解释,一下子水到渠成的那种,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她们开车回家,在卧室、在浴室,彼此拥抱审核还是不给通过,彼此审核蛮严格的到对方的情意里,接纳彼此的晋江不允许,进行了一场甜蜜的温柔且晋江连稍微带一点那种意思的词语都不允许,没办法,脑补吧富婆宝贝们。

  谢韫闭着眼感受来自裴殊无比狂热的爱意,靠在她的怀间,倾听她的心跳声,慢慢放松身体在她爱意里羞涩地绽放。

  不过,裴殊有个奇怪的癖好,喜欢用牙齿一点点kenyao谢韫的肌肤,像只求huan的小狗。

  “在想什么?”裴殊看着发呆的谢韫忍不住问。

  谢韫看她,“在想某只姓裴的小狗昨天晚上咬的事。”

  裴殊的脸可以说是光速变红,通红的那种,眼神也闪躲,抬手挠挠眉毛以掩饰害羞,结结巴巴地岔开话题,“……时间不早了……该……该起了。”

  谢韫嘴边噙着笑,起了逗她的心思,“看来真是憋太久了啊,昨天晚上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真是的,你看看,我被都咬出痕迹来了。”

  裴殊的脖子都红了,眼神慌张,半晌才说:“确实很久了。”又说,“对不起。”

  “你真好意思说啊。”谢韫继续着,目光带笑,有种不打算放过的意思。

  裴殊已经完全露出害羞到爆炸的窘态了,垂眸,咬唇,皱眉,眼神飘忽不定,回想昨晚确实过分了,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下次,我会注意。”

  看她这样,谢韫也知道点到为止,笑了笑,转开了话题,“几点了?”

  “马上十一点。”裴殊得救一般的心里松口气。

  谢韫倏地坐起身,“为什么不叫我?小包子得饿了。”

  “她饿不着,”裴殊总算抬起眼来,看着谢韫强调,“记住,她重要,你也一样重要。”

  听了这话,谢韫挑了下眉,随即欣慰裴殊能有如此的觉悟。

  “说得好。”她冲她笑笑,下床,趿拉着拖鞋朝卧室走去。

  园林别墅比之前的房子大很多,自然而然家务员会多好几个,谢韫和裴殊都不太喜欢被一群人围着伺候,那样会让她们觉得没有完全的私人空间,所以,还是让桂姨来安排分配,形成一种钟点工模式,到了晚上,以前一个不留,现在因为有了孩子,所以会留两个保姆轮流工作。

  洗漱过后,谢韫先去看了小包子,这个点小包子晒着太阳,正在打盹,见妈妈来了,立马眼睛一亮,伸出小手咿呀咿呀求抱。

  谢韫温柔尽显,抱起小包子轻柔的拍着,还不忘跟她讲话。

  小包子依偎在妈妈怀间,软乎乎的小脸上不由带了笑意,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谢韫,一只小手虚握住了谢韫垂落在一侧的长发。

  谢韫被女儿可爱到,忍不住跟小包子玩起来,拿头发轻柔的蹭了又蹭她白嘟嘟软乎乎的小脸。

  小包子被蹭的笑起来,两只小手两只小脚都欢快的扑腾着,不小心扯疼了谢韫的头发,给谢韫疼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裴殊走了过来,温柔的把扯住谢韫头发的那只小手拿开,并对小包子说你扯到妈妈头发,会疼的。

  小包子像是听懂了一般,小手往旁边拿了拿,一双圆溜溜的猫儿眼呆呼呼看着谢韫,然后嘴里咿呀咿呀又在说着什么。

  谢韫笑的慈祥,跟裴殊说:“厉害啊,这是听懂的意思吗?”然后很开心地笑起来。

  “我来陪她玩,你去吃饭吧。”裴殊说着伸出手臂把小包子抱进怀里,柔声细语的跟小包子解释妈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谢韫笑着看她和小包子,看着看着感叹一句,“不愧是拿到育婴师的,哄孩子很专业啊。”

  裴殊抬眼看她,对上谢韫带笑的眼睛,精致的脸上不禁露出明亮的笑容,“如果不专业,我就不去专门学了。”

  谢韫点了点头,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说完又伸出戳戳小包子软嘟嘟的小脸蛋,“妈妈去吃饭了。”

  一看到谢韫小包子就开心的蹬腿腿,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说着婴儿语。

  谢韫笑的见牙不见眼,又逗了逗小包子,才去了餐厅吃饭。

  饭菜刚端上桌,裴殊走了进来,谢韫不禁问,“哄睡了?”

  “嗯。”裴殊哄孩子睡觉的确有一手,这个育婴证没白考。

  谢韫皱皱眉,“她也到了吃午饭时间,干嘛让她睡觉。”

  “不用担心,饿不着她。”裴殊坐在谢韫身边,拿起筷子,“再说了,我也到了吃午饭时间。”

  “你是大人,饿一会没关系。”谢韫鄙视,“你连这点自控力都没有啊。”

  裴殊忍俊不禁,“没有,饿了就得吃饭。”说着凑近亲一口谢韫的侧脸。

  谢韫略带怪意的瞪她一眼,低头喝汤以此严肃泛红的脸颊。

  一夜之间,没有刻意,没有哭天抢地,两人的氛围变得亲密起来,就连路过的桂姨都感受到了粉红泡泡。

  重生一周年那天,两人去约了会,开车去了海边散步,来回多半天,冻的跟狗似的,却很开心,晚上默契地相约一起又去了那家星空酒店。

  相比上次,这回两人的心境都变了,并排坐在顶楼一起看星空,面前是咕噜咕噜的火锅。

  裴殊笑谢韫是浪漫终结者,居然在豪华酒店涮火锅。

  谢韫理直气壮,天冷就是涮火锅的日子啊,再说了她们是酒店超级VIP,最重要酒店是裴家的,还有更重要的是在酒店涮火锅不违法。

  裴殊听得笑出声来,完全被谢韫的理由给说服,打电话给前台,多准备了些贵的食材。

  吃着的时候,谢韫突然问,“我们这样涮完,服务员打扫起来肯定要费些力气了,要不然会有味道,等下个顾客来会骂你们家的酒店总统套房有一股子火锅味。”

  裴殊笑着说她真是爱操心。

  谢韫拿筷子打她一下,继续涮火锅。

  一边涮火锅一边有搭没一搭的聊着,没有固定的话题,纯粹闲聊,彼此也不觉得无聊。

  出于好奇,谢韫问起那个时候她留下离婚协议书离开,裴殊几点到的家,到了家看到离婚协议书后什么感受。

  裴殊偏头看她,提起那个时候的心情,她就心里发酸,一开口就是满满地委屈,“我那天本来要加班到很晚的,是桂姨给我打电话说你下午出去很晚了都没回来,我一听心脏差点吓停,急匆匆往家赶,没想到到家等着我的是你要跟我离婚,你还离家出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夸张。”谢韫掩藏不住笑意,幻想了一下裴殊着急忙慌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笑的更欢,俏皮中透着故意,“你活该,那个时候,我还是对你太手下留情了。”

  裴殊边点着头同意边问她,那个时候离开去了哪。

  “敏敏那。”谢韫吃一口毛肚。

  裴殊这才恍然,所以那时候申敏骗了她,她叹口气,把面前的果汁一饮而尽,带点小情绪地说:“我被骗的好惨,以后对申敏已经没什么信任感了。”

  “她是我姐妹,当然会全力维护我,”谢韫又塞一口肉,“那时候敏敏要叫上其他姐妹一起来你这抄家呢,是我恋爱脑还在,阻止了,你得谢谢我。”

  裴殊歪头看着谢韫,挑了挑眉,唇角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谢谢谢韫姐姐。”

  眼见谢韫脸上的表情先是懵,随后惊讶,最后爽到了,呲牙一笑,冲她挑眉,“再叫一声姐姐来听听。”

  裴殊目不转睛看着她,眼含笑意,没有回答,很早之前只要谢韫看到她就会说上一句“叫姐姐”,她不想叫,不想承认她小,因为总担心年龄上的差距会让谢韫认为她不靠谱,所以无论是从外形还是言谈举止方面都尽量往成熟上靠,但谢韫见了她还是会笑吟吟的来上一句“叫姐姐。”

  或许叫上一声姐姐也没什么,裴殊这么想着往谢韫那靠了靠,与她贴的更紧,近到呼吸缠着呼吸,放轻声音,“姐姐。”

  谢韫刚从麻辣底锅捞上来几块肉放嘴里,差点没让这一声姐姐给呛死。

  裴殊好一阵手忙脚乱,谢韫才感觉活过来,一口一口果汁喝个不停,为的是缓解被辣到的嗓子眼。

  裴殊一脸担忧地提议去看医生。

  谢韫白她一眼,“仗着医院是你家开的,你不要太得瑟。”

  “你看起来确实呛得很厉害。”裴殊一脸严肃,“是需要去医院的地步。”

  “我要是被呛死了,说不定又可以重生,重生到我想去的那个时间段。”谢韫憧憬道。

  听她这么一说,裴殊皱皱眉,事实上她现在还是不太喜欢从谢韫嘴里听到“死”这个字眼,会立马想到那个时候,她缓了口气,定定神,带着好奇问谢韫她想的那个时间段是什么时候。

  “没跟你结婚前。”谢韫不假思索。

  “……哦,”裴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浮现了低落,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片刻,故作轻松地说,“还以为你说订婚前。”说着捂住心脏处,“我大松一口气。”

  谢韫看她,挑起一侧眉毛,“之所以没说订婚前是因为一订婚你家就给我家送去了满满的诚意,让我家的生意从小生意一跃成为大生意,那段时间确实赚了大钱,我当然不能放过赚钱的好机会。”

  裴殊无奈叹气,“看来钱比我重要。”

  “当然了,”谢韫再次不假思索,接着上头的话继续说,“订了婚也不一定要跟你结婚,我可以延后婚期,等我家赚钱赚的差不多就提出毁婚。”说完有点看裴殊反应的意思,将笑不笑地盯着她的脸,“我的想法怎么样?”

  裴殊眉头微动,直了直上半身,对上谢韫的眼睛,“想得美。”

  谢韫哈哈一乐,“你不高兴了?”

  “才没有。”裴殊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谢韫笑得更欢,决定放过她,拿起筷子夹了些蔬菜放锅里,涮了涮,夹出,边吃边催促道:“快吃,吃饱喝足回家。”

  裴殊拿起筷子,没吃,只是把那些贵的食材放里面,“吃点有营养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起伏。

  “真知道疼我,”谢韫往她那贴了下,夹了一筷子肉放裴殊碗里,“我也要疼你啊。”

  “少说点刺激我的话,就是疼我了。”裴殊像个闹情绪的小孩,声音里透着无辜,夹起谢韫给的肉放自己嘴里吃起来。

  谢韫绽开笑容,那种特别开朗明亮的笑,她给裴殊给笑到了,拿肩膀碰她,一下又一下地。

  裴殊给她碰的心软了,故意绷着的表情也绷不住了,扯动着嘴角也笑起来。

  “真是幼稚。”她在心里嫌弃自己。

  ……

  冬日的某个午后,谢韫收到了来自张言的新作品集。

  翻阅着这些一张张照片,谢韫热血沸腾,她已经迫不及待也要去拍这世间美景了。

  所以,第一场雪降临那天,凌晨三点,她背上相机就出门了。

  裴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因为工作出差两天,走之前提心吊胆,到了那加班加点的完成,用最快速度在早上五点钟赶到家。

  当得知谢韫背着个包凌晨三点就出门了,前世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让裴殊神经绷起来,再次体验到了惊慌失措以及吓到心抖脸白。

  转身朝家门外跑去,还不忘拨打谢韫的电话,好在很快谢韫接了,并告诉她在外拍景。

  裴殊着急的脚步放慢了,但并没有停下,而是问在哪拍外景。

  谢韫说了地点,裴殊才松口气,“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你回家了?”谢韫问。

  裴殊坐进车里,“还好回家了。”

  谢韫笑,裴殊让她就在那等着,挂电话前强调一句,“等我好吗。”

  到了目的地,一见面,裴殊才彻底松口气,脱力一般,第一时间便是把谢韫抱在怀里,止不住碎碎念,“还以为你又不迟而别,我快被吓出神经衰弱了。”说着无奈吐槽,“天没明就出来拍什么啊,天这么冷,真是让人害怕。”

  谢韫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想着我点好啊。”说着拍她一下,“当然是拍景啊,你害怕什么。”

  “我就是怕啊,怕的要疯的那种。”这话裴殊没说出口,只是收了收手臂抱紧了谢韫。

  “就这么怕我再一声不吭跑掉?”谢韫问了。

  裴殊重重地“嗯”了一声,又抱紧了些,“怕的要命。”停顿了下,继续说,“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你离开,我疯了似的找你,却找不到……如果现在再发生那样的事,我大概真的会疯掉。”

  如果是以前,谢韫会觉得这话肉麻,可可现在不会了,裴殊发抖的手臂,颤颤的声音,以及刚才看到她心脏落地的样子,让她确信,这话不假。

  于是,她回抱住裴殊,“这回,如果再走的话,我会说一声的。”

  “……”裴殊的神色一僵,松开她,急切又震惊,“你还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