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若是不顾念宫中贵妃娘娘的生死, 尽管任性好了。”沈怀酒清了清嗓子,裴麒明摆着想折磨他,并不想要他的性命。

  裴麒眯着眼睛:“你敢威胁本宫?”

  “太子殿下若是孑然一身, 自然无所畏惧,可宫里还有娘娘, 襄阳侯府虽然被查封,还有众多族人,太子殿下现在想做什么, 我无法阻拦, 但请殿下为娘娘想一想, 为族人想一想。”沈怀酒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从高高在上的太子骤然一落千丈, 明森*晚*整*理明被绑着的是他,看起来更狼狈的却是裴麒。

  裴麒冷笑:“父皇不会对母妃怎么样, 至于外祖父那里,襄阳侯府如今的境地,不会更糟糕了。”

  他现在活着还不如死了,就算是死, 也不能让沈怀酒跟裴皎好过。

  父皇一向喜欢在大臣面前做面子,他动了沈怀酒,唯有一死,也算是寻得解脱,在解脱之前,自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本宫先好好享受一番, 再划烂你的脸。”

  说着, 裴麒的手划过沈怀酒的脖子,刚才掐出来的痕迹清晰可见, 他抬起沈怀酒的下巴,盯着那一小块掐痕:“沈公子这样羸弱的身体,在床上动得了吗?”

  沈怀酒垂下眼睫:“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嘴真硬,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裴麒在沈怀酒的袖子里翻出几瓶药,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他扔到一边,扯开沈怀酒的外衫:“沈公子到现在仍面不改色,本宫开始欣赏你了。”

  这样的人征服起来才有意思。

  “你怎么穿这么厚?”

  扒了一层又一层,扯开一层还有一层。

  沈怀酒的手被绑在后面,胳膊已经僵硬麻痹:“怕冷。”

  从前冬天他只能关在房间里,如今好不容易能出门走走,就碰上发疯的裴麒,真是太不幸运了。

  “所以说,就你这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有什么资格喜欢小六,你配不上他。”

  裴麒的话如刀子般扎进沈怀酒的心,他一直都知道,但只要六殿下不退,他就不会退。

  “配不配得上,皇兄说的不算。”一根羽箭从外而入,直直的插在屏风上,少年的声音不似平日里的小心翼翼,带着张狂与桀骜:“我说了才算。”

  裴皎踹开门:“皇兄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

  隔着屏风,他看不清楚沈怀酒的表情,也不知道裴麒究竟做了什么,沈怀酒有没有受到伤害。

  “来得倒挺快。”裴麒默默念了句,把手放在沈怀酒肩膀上,他知道裴皎会武功,而且还不低,有沈怀酒在,肯定会有所顾忌。

  裴皎走到内室,看见里面被扒的只剩一层衣服的沈怀酒,嘴角缓缓勾起:“皇兄这是做什么?”

  “我记得皇兄感兴趣的是我,不是阿酒。”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裴麒的眼睛闪闪发亮,里面含着看到猎物的兴奋。

  以前他以为小六胆小怯弱,稍微动动脑筋就能得到,结果算来算去,每次都让裴皎跑掉。

  想的时间越长,他想得到裴皎的心思就愈发强烈,如今发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能不算惊喜呢?

  裴皎勾着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当然,从皇兄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既然皇兄要的是我,为什么不等我,自己先动手了?”

  “等你?”裴麒疑惑,他想折辱沈怀酒,为什么要等小六?

  裴皎点头:“是啊,阿酒身子不好,恐不能承受住,我觉得三个人一起也挺好的,皇兄想试试吗?”

  说完,裴皎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裴麒:“……”

  他虽然男女不忌,玩的也挺花,但从未尝试过三个人,小六是怎么言笑晏晏说出这些话的。

  裴皎给了沈怀酒一个安心的眼神,沈怀酒立即领会,外面已经开始动作,他们只需拖住裴麒。

  “问你一个问题。”裴麒正色起来,有些事压在心底太久,他想知道答案。

  “十多年前,婉妃宫里的大太监因对裴昭动手动脚被处死,是不是你做的?”

  “皇兄觉得呢?”裴皎反问。

  裴麒道:“我觉得是。”

  “那个太监本就该死,我更想知道的是,他有没有真正伤害到你。”

  裴麒有意无意的瞥了沈怀酒一眼,但凡对裴皎有私心的,就不会不在意,沈怀酒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看不出情绪。

  “伤害?皇兄指的是什么?”裴皎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不想回答,也不想去回忆。

  裴麒眼神暗了暗:“小六,你还是这般不老实。”

  狡猾的像狐狸,沈怀酒也很狡猾,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不会怀疑对方吗?

  “那是因为皇兄不会问问题,只会戳人伤疤。”裴皎尾音轻佻:“就比如,我若是问皇兄后不后悔没有早点杀了我,皇兄也不想回答。”

  “你错了。”裴麒道,他并不想杀裴皎,如果早知道,他会看好沈怀酒,或者给沈怀酒下一剂猛药,最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永远没有接近裴皎的机会。

  没了沈怀酒,裴皎成长不了这么快,只能依赖他,到那时,一切手到擒来。

  “我能查到你们之间的关系,想必父皇也知道了。”

  裴皎点头:“嗯,我没想瞒着父皇。”

  “说起来还要感谢皇兄,前些日子母妃跟父皇提起,想给我选妃,我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拒绝,现在好了,父皇知道我跟阿酒的事,看在沈相的面子上,父皇不会这么快赐婚。”

  “父皇可不会顾忌沈相。”裴麒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没想到裴皎这般在乎沈怀酒,在乎到不愿成亲,皇子们成亲大部分是为了拉拢人心,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沈怀酒垂下头,皇上这么快就考虑到了裴皎的婚事,他心里沉甸甸的。

  再不情愿,殿下终究是要成亲的,天子之威无人可以反抗。

  看着沈怀酒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裴麒舒服不少,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小刀拿在手上把玩:“小六,现在该你做选择了。”

  “是看着我划破沈公子的脸,还是现在跪下来求我。”

  “求你什么?”裴皎问。

  “求我上你。”裴麒道。

  裴皎“哦”了一声,看向沈怀酒:“破个相,不介意吧?”

  “殿下不介意,我便不介意。”沈怀酒定定的看着裴皎,一副皮囊罢了。

  裴皎对着裴麒耸肩:“你划吧,我无所谓。”

  “你……”裴麒用刀抵住沈怀酒的喉咙:“如果我杀了他呢?”

  “你敢对他下手,我定会杀了文娘娘,让她下去陪着你跟阿酒。”裴皎道:“你最好拿住刀子,别乱动,我说到做到。”

  裴麒见裴皎不入套,差点气笑:“好,好,好。”

  一时间,屋内诡异的安静下来,片刻后,裴麒再次开口。

  “本宫改主意了,既不能杀沈公子,我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应该没问题,本来就是半残废,身上再添几处伤,你说他将来会不会终日躺在床上,只能用汤药续命?”

  裴皎投降:“皇兄,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这样,我留下,你放他离开。”

  “你没资格跟本宫谈条件。”裴麒恶趣味的看着裴皎:“桌子上有一碗药,喝了它,否则我现在就给他一刀!”

  见裴皎犹豫,裴麒道:“放心,不是要你命的东西,不过是让你失去力气罢了。”

  没有力气,他才能放心松开沈怀酒。

  裴皎握了握拳,一旦他喝下药,场面会变得不可控制,但是如果他不喝……

  “不能喝,太子殿下想捅我,捅便是了。”沈怀酒摇头,绝对不能让裴皎喝药,失去力气后只能任人宰割。

  裴麒扼住沈怀酒的喉咙:“闭嘴!”

  他的刀口往下:“不想让他变成太监,现在就喝,本宫可没有耐心一直等。”

  “停。”裴皎无奈,裴麒已经是穷途末路,什么都不怕,文贵妃仍是贵妃,父皇不会动她,除非裴麒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沈怀酒的身子本就不好,就算被砍一刀成了太监,父皇也不会迁怒到贵妃身上。

  “皇兄别急,我喝。”

  他走到桌子前,看着那碗深褐色的汤药,看来裴麒早就准备好了,外面不知是何情形,沈大人有没有控制住,也罢,反正不会丢命,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沈怀酒出事。

  沈怀酒想拦,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裴皎喝下药。

  裴麒放了心,把刀扔在一旁,拍了拍沈怀酒的肩膀:“沈公子,我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你为我高兴吗?”

  “他是你亲弟弟。”沈怀酒无比恨自己从小体弱,不能习武,连心爱之人都无法守护。

  “那又如何?”裴麒满不在乎,他要的是这个人,是亲是疏又有什么关系。

  裴皎喝完药,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体发软,他强撑着站在原地:“是啊,亲兄弟又如何。”

  “关键是你这个人让我感觉恶心。”

  裴麒低低的笑起来:“恶心?”

  “那就让你恶心个够。”

  他走过去一把抱起裴皎,裴皎手脚皆是软的,任由他抱着放到床上,裴麒摸着裴皎的脸:“现在还恶心吗?”

  裴皎不理他,声音有些发软:“阿酒,我就当被狗咬了,你不介意吧?”

  沈怀酒被堵着嘴,无法言语,裴皎没有得到回答,权当他默认。

  裴麒见他还有心思跟沈怀酒说话,心中愈发生气,狠狠捏住裴皎的下巴。

  “睁开眼,看着我!”

  “就沈怀酒那个病秧子,能满足你吗?”

  “本宫为了你费尽心机,睁开眼好好看看,在你身上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