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白突然深呼了一口气,他也不管上半身赤-裸着,他看向贺听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放纵着对方。

  他看见贺听枝的目光缓缓地落在自己的虫翼上,眸光一凝,没想到贺听枝居然会对自己的虫翼那么的感兴趣。

  贺听枝其实也很无辜,主要是对方的双翼实在是太漂亮了,但是《颠倒黑白之日》中在他看过的剧情之中,并没有仔细地描述过虫翼的存在,现在一见只能是感叹果然是男主角,什么都是最好的。

  那双透明的翅膀上有金色的脉络,是不是有银光闪过,而且翅膀是偏向于一个极其优美的弧度形状,怎么说,有点偏向于二次元,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可能性会见到这么漂亮的翅膀。

  贺听枝一边目光游走过谢予白的翅膀,一边暗暗心惊到底是男主角,软件硬件可都是一流,就是……

  贺听枝没注意到男主角望向他的眼神已经逐渐不太对劲了。

  他自顾自地陷入在自己的想法之中,顺着金色流光漫过的波纹一点点地从双翼尖端到顶部,没入男主角有些单薄却不至于羸弱的肩胛骨处,也俗称为蝴蝶骨。

  “好看吗?”谢予白悠悠开口。

  “挺好看的。”贺听枝随口说道。

  两个人都极为诡异地顿了一下。

  贺听枝不确定地心想到:我这是在夸对方,对方应该会高兴吧。

  谢予白黑眸沉沉,抿了抿唇,终究是有些犹豫:要不是对方是幼崽,这种放浪形骸的话语哪能随便说出口。

  贺听枝见男主角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原本因为发热期基本没什么表情的男主角只感觉表情更加的……冷了?

  他咋舌,怀疑难不成是害羞了。

  谢予白盯着贺听枝,目光略微地停顿了一会在对方的脸上,话说最近王室催婚催的他很紧,他现在必须得找到一只雄虫联姻,否则首脑系统就会参与进来,让他进行婚姻匹配。

  只不过,谢予白有些失落:若是对方年龄正好的话也不妨可以在他的考虑范围之中,但是等待对方成年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漫长。

  贺听枝还在盯着谢予白的虫翼,他心想这样来看还真的是有些不太科学,毕竟从骨头那里再生出来一只翅膀,自由收缩,确实有些违反科学规律。

  谢予白面上阴阴沉沉,他看见坐在床位托着下巴紧紧盯着他的贺听枝,嘴角缓缓地露出来一点微笑。

  他上半身没穿衣服,原本的发热期在对方的安抚下变得影响微弱,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没关系,他现在格外的精神。

  “很好看吗?”谢予白走近过去,贺听枝大概也没预料到对方会突然转身,翅膀划过他的鼻尖带来些痒意,让他情不自禁的鼻子开始发酸。

  贺听枝没想到对方突然会凑的那么近,男主角优良的外表就倒映在他的眼眸之中,让他一时半会也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究竟为什么会凑的这么近。

  他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询问道:“有事吗?”

  真诚发问。

  谢予白嘴角挑了点弧度,让贺听枝把原本即将展现出来的笑容吞了回去,因为对方这笑容看起来斯文败类的很,当然主要莫名其妙向后面两个字倾斜过去。

  贺听枝缓慢地意识到对方刚才询问的问题,这会多了点真心实意,坦诚道:“真的很好看。”

  谢予白笑的更加诡异了。

  贺听枝总感觉摸虫翼是不是能够激发什么特殊的好感度,他原本想要询问系统,系统却是许久都没有给他反应,让他一度有些好奇。

  谢予白垂着眸,他现在虫翼无法收起来自然也就无法穿上衣服,主要是正常时候虫翼是不会出现的,除非发热期,虫翼可以促进散热。

  贺听枝盯着谢予白,若有所思走神了一会,要不然在对方面前努力地刷一下好感度?

  他这么想着,随即就开始琢磨这件事的可行度究竟就多大,他沉吟片刻,颇有些矜持带着些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激动来:“能让我摸一摸您的虫翼吗?雌父。”

  谢予白:“……”

  谢予白掀了掀眼皮,冷冷淡淡地扫了眼贺听枝,不冷不热地吐出几个字:“可以啊。”

  他看见对方殷殷切切的表情,鬼使神差就答应对方的请求,语毕的那一瞬间,自己都很惊讶。

  当初虫翼折损的时候,自己可是疼了好多天没有下床。

  谢予白想起来当年自己惨兮兮的模样,多么可怜天真啊。

  他几乎都想要嗤笑一声,笑自己当年的愚蠢,但是随即意识到什么,只是单纯地扬了扬眉,在他认为的雄虫幼崽面前装的极其有模有样。

  贺听枝心想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他感觉有点反常。

  但是毕竟已经提出来了,他感觉处于礼貌也要适当地抚摸一下对方的虫翼,他这么想着也就愉悦地笑了笑,当然是背着谢予白的,笑容极浅——总感觉有些敷衍。

  谢予白原本感觉挺无所谓的,他向来是随心所欲习惯了,因此面对这种涉及隐私的事情他一开始总感觉会有一点不可思议,但是随即他就接受。

  因为旁人很难窥探到他究竟是什么想法,他自己有时候完全都是肆意妄为,压根不考虑后果。

  贺听枝盯着对方的虫翼,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虫翼,这种漂亮而后脆弱的存在却是是太过于理想化和不切实际。

  他顺着虫翼的边缘摸上去,这种直接到触感不同于刚才随意地扯了扯的囫囵吞枣,他感觉到与肢体完全不一样的温凉触感。

  上面的脉络复杂,金色的脉络交相呼应、错综复杂,似乎带着呼吸与心脏的跳动,贺听枝摸着对方的翅膀,似乎能感觉到男主角的心境没有表面上显示出来的平静。

  贺听枝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虫翼,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爽。

  他看见对方这么完美的一双虫翼,感觉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双翅膀都够媲美对方身上这么完美的存在。

  只不过,贺听枝目光微微地顿了顿,他发现对方的另一边的虫翼尾部有一点残缺,像是美玉有瑕,但是却因为这点波折,让这双翅膀似乎更加真实了些。

  他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谢予白虫翼的那段缺口,缺口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缺口,那里有一丝破裂的伤痕,在边角处微微凹陷进去,像是平曲的海岸线多了一点波折,无伤大雅。

  “好漂亮啊。”贺听枝微微感慨道,殊不知他没忍住发出声音,目光有些痴迷炙热地落在对方的虫翼处。

  谢予白脖颈有些瑟缩,哪怕面上依旧是苍如白雪一般的白皮,在幽暗的房间处都有些显目,却不自觉地布满一点病态的红晕,从脖颈那里一点点地向上蔓延开来。

  “雌父。”贺听枝顿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拨弄了一下对方的虫翼处那点缺口,轻声问道:“你这里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啊?”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打探对方的隐私。

  谢予白原本背向贺听枝的脸在对方提出问题的那一刻更加的苍白,原本冒出来的红晕并没有完全地消退下去,反倒是因为这一句话,更衬的面上更加晕红。

  他想起来极其不好的回忆,冰冷的月光贯彻整张大床,他守着极其空落落的房间被迫承受着那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痛苦。

  谢予白微微地笑了起来,他将那些苦楚都隐藏在笑意之中,贺听枝在他身后,看不见他面带阴郁而又愤恨的表情,头一次在清醒的条件之下失去了风度。

  贺听枝感觉有点古怪,但是他也说不出来,他感觉这块应该不会是天生的残缺,作者给予男主角所有的苦难当然也有对方远远与众不同的部分。

  谢予白不是很想要提及这些事情,贺听枝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在刻意地避开话题,他轻轻地笑了笑,听起来很随意地说道:“雌父的翅膀,真的好漂亮啊。”

  “那是虫翼。”谢予白纠正道,他现在主要是注意对方的一些口癖,会给长大之后带来很多不良影响,当然完全忽略了昨天还在询问对方究竟要不要离开。

  贺听枝看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当然最近演的实在是太多,连对方没有注意到的时刻都在保持着一种极其紧绷的状态,突然一放松下来却还是习以为常了。

  他顺着虫翼一路摸到对方肩胛骨与翅膀的连接之处,虫翼没入皮肉之中缓缓消失,他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发现对方脊背上真的只是普通的骨头,的确是有些太不科学。

  对方身体小幅度地颤抖了一下,贺听枝微微一愣,似乎感觉这个姿势确实有些不太正常,却也没意识到不正常在什么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去,面上噙着无辜的笑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予白回过头来,他看向贺听枝,眼底氤氲着不清不楚的情绪,看不出喜怒,让贺听枝不由地开口缓和道:“雌父,我是不是也有虫翼啊?怎么看啊?”

  谢予白一时半会有些心绪复杂,看见摸完他的虫翼又要在自己面前展示虫翼的贺听枝,难得地又产生了疑惑:他时常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贺听枝缓缓地退后一步,有点警觉。

  谢予白不声不息地看了眼贺听枝,有点凉意,他看向贺听枝对方额角处闪闪发光的金色虫纹,再一次意识到对方真的是幼崽,或许不能一般见识。

  或许他应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做一个合理的雌父。

  贺听枝也很茫然,他在现实世界也没有真的和父亲怎么好好合理相处过,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满足男主角的父子角色扮演PLAY,但是偶尔有些失礼他也不是很确定。

  怎么当儿子啊,贺听枝脸上一闪而过苦恼的表情,咬了咬唇角感觉真的好痛苦。

  谢予白不动声色看了眼贺听枝,贺听枝面带微笑注视着谢予白的眼眸。

  两个人不约而同在彼此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个人搜索如何给雄虫当一位合格的雌父,另一位在开贴求助:怎么当儿子,没当过,在线求,急!

  贺听枝含蓄笑笑,谢予白扬了扬眉,原本就不太正常现在更加不太正常。

  谢予白盯着百科得到的结果——

  1,不要对对方太过于严厉,保持温和。

  2,尽量多多接触对方,让对方感受到关怀与爱。

  3,对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用爱呵护住对方。

  ……

  贺听枝看见论坛收到的回帖:你是雌虫还是雄虫,雌虫就是好好学习好好孝敬你雌父,争取嫁一个好的雄虫,雄虫的话当我没说。

  很快另一条跟帖——雄虫你给对方当爹都够格,毕竟雄虫幼崽是世界宝藏。

  贺听枝:“……”

  贺听枝看了眼谢予白,不咸不淡地扯了下嘴角,有些灰败地把光脑折叠成手环带在手上,只听见带手环的时候,谢予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很温和。

  “你在干什么?”

  贺听枝顿了一下,微微地笑了笑,解释道:“没干什么呢。”

  谢予白盯了他一会,他现在似乎心情很好。

  贺听枝叹了一口气,他心想我总不能把求教怎么给你当儿子这件事告诉你吧,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只见谢予白缓缓凑近了一会,以一个看起来是壁咚的暧昧姿势将贺听枝堵在墙角,贺听枝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明所以。

  他看了看谢予白,又看了看现在的姿势,心想不好——

  总感觉男主角要弯。

  谢予白只是想要单纯地靠近一下幼崽而已,贺听枝这一瞬间有些血压上升,也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给恐吓的,他看见谢予白突然低下了头,呼吸声有点重,不太确定地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果然对方又在发热。

  贺听枝整个人都要贴在墙角,他现在极其心累,又得给对方当儿子,还得预防对方变弯。

  作者究竟为什么要搞这么一个复杂的设定呢。

  谢予白目光幽幽地盯着贺听枝,原本还有点冷淡的深情这下看起来有些不清不楚的炙热。

  贺听枝看向对方,无奈只能叹了口气,对方便贴了过来,身体上的玫瑰花图样又再次地显现出来,看起来依旧很热烈,原本有几朵花苞似的图案现在似乎微微绽开一点。

  发热期……

  对方的发热期很特殊吗?会失去记忆?贺听枝不确定起来,他盯着谢予白的脸微微疑惑,确实是有些不太确定。

  但是如果男主每次都失忆的话,那么这就有点好玩了。

  贺听枝任凭着对方的靠近,他现在被对方抵在墙角,冰冷的墙壁透过衣物传来一点冷意,让他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或许是那只生长试剂的功效?

  他只知道作者偏爱美强惨,男主角这么惨,如果发热期只是简简单单的失去记忆,那么就感觉不到痛苦,很显然也没有满足得了作者的恶趣味。

  贺听枝莫名其妙感觉有些热,或许是因为屋内温度的原因?可他分明地感觉到背后的墙壁是极其冰冷的。

  谢予白又凑近了些,他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贺听枝身上,让贺听枝不得不接受对方传来的热度,几乎灼烧的他发烫。

  贺听枝有些情不自禁地苦恼起来,说实话,男主角现在看来有点太过于乖巧,很难让人与原著中作天作地、日常搞事的性格联系起来。

  还有对方不是有洁癖的吗?

  接着,对方的嘴角不自在地蹭了过来,目标是贺听枝的耳垂,结果贺听枝偏头避过,谢予白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唇,低下头含着贺听枝的喉结。

  卧槽。

  贺听枝感觉整个人都三观都有些颠覆,偏偏脆弱的地方被对方咬着,浑身上下都不太对劲,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头踊跃而起,仔细地感觉起来似乎还是有点愉悦。

  贺听枝阖了阖眼眸,努力使自己看上去心情很平静,质问系统:“男主角真的是直男吗?”

  系统尴尬道:【毕竟是特殊情况嘛。】

  特殊情况啊。

  贺听枝心想:这他妈谁家特殊情况随便亲人,随便咬人喉结啊?!

  似乎是察觉到贺听枝的分神,对方不知轻重地咬了一下,贺听枝“嘶”了一声,他现在面色也有些冷峻,不太高兴对方的刻意接触。

  结果他眼前又开始出现幻觉。

  贺听枝感觉有些窒息。

  幻觉中的自己很自由,完全不是这种狼狈的状态,然后旁边是谢予白。

  ……又是谢予白。

  贺听枝几乎都已经绝望到自己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了,果然自己走上前去咬住谢予白的喉结,细细研磨。

  贺听枝:“……”

  贺听枝看见自己松开对方的脖颈,有些暧昧地揉了揉,捏着对方的后颈。

  对方的神情也不在那么的冷淡,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欲拒还迎,看起来却又是很清醒的一个人,让贺听枝再次怀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谢予白。

  然后更作死的是,幻觉之中的自己在谢予白面前更加坦率地流露出自己恶意的一面,从背后拥住对方,将食指探入对方的口中,搅弄着。

  贺听枝看见自己笑了一下,虎牙咬住对方的后颈在对方后颈处留下来咬痕,对方脖颈上有着斑斑点点红痕,心照不宣发生过什么。

  他凑近谢予白,耳语道:“再来一次?”

  然后,对方那声“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反复的循环。

  贺听枝莫名其妙有些脸热,原本要推开对方的力气不自觉地松弛下来,看起来有些刻意。

  耳朵处似乎还是声音回荡带来的热意,对方的声音呼在自己的耳畔,感觉发烫,像是滚烫的热源在靠近。

  然后,贺听枝感觉自己的耳尖又被对方用舌尖卷住了,但是自己却没有推开对方。

  他不自觉地垂下眼眸,看向地面,略微地有些躲闪。

  两个小时后。

  【你真的是直男吗?】系统开始不确定起来。

  贺听枝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似笑非笑极其诡异的谢予白,对方轻声细语地询问道:“乖,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啊。”贺听枝心虚。

  谢予白盯着对方,说道:“你看着我。”他又凑近了些,贺听枝勉强和对方对住视线。

  谢予白面上忽然有些疑惑:“我怎么记得我亲了你?你没有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贺听枝:直男窒息。

  【下一更周二|十一点更新啦。】

  【我也没想到三天肝了一万八字。】

  【感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