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枝感觉对方身上的伤口真的很多,有些对方根本就没有处理好,以至于颜色都加深了不少。

  他看着那些或多或少因为没有正确处理而导致的有些愈发严重的伤口,头一次感觉到愤怒,他开始为谢予白感到一点愤怒。

  又感觉自己现在对他那么好有点不值得。

  因为贺听枝发现,对方当着自己的面都能够把自己弄伤,他的手腕那里是一个新鲜的牙印,贺听枝猜想到对方或许是因为发热期难受熬的。

  他头一回有些无措,他只看到的是谢予白残缺并不完整的童年,他在遭受着校园暴力。

  于是,贺听枝有些贸然地做出来一个决定,他打算在真正地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的时候把那些混账打一顿。

  他看着谢予白手腕处泛着血的新鲜牙印感觉自己有些头疼,像是有些无能为力面对这一切。

  但是贺听枝看着谢予白面上并没什么表情变化,有些茫然地在盯着情绪并不是那么对劲的贺听枝,他突然深呼了一口气,心想男主角这时候也才十八岁呢。

  自己那些同学都还有因为中二自-残过的呢,谢予白不懂得保护自己没关系,慢慢地改了就是。

  贺听枝拿着温度计,温度计上的体温赤-裸-裸地在告诉他谢予白现在没什么事情,伤口暂且还没有发炎。

  谢予白看上去很无辜,他冷着脸通常都是一副表情,哪怕现在处于弱势,表情也有些高高在上,让贺听枝诡异地感受到一丝征服欲。

  贺听枝现在感觉自己压根不是来拯救男主角的,是来养成男主角的。

  从男主角莫名奇妙地变小到重回到少年时代,他感觉自己是在穿越时空照顾男主角,被系统特聘为男主角第一仆人。

  尽管系统解释过真的不是如此,但是贺听枝并不太相信。

  贺听枝询问道:“我现在都所作所为能否在男主角脑海之中留下一定的记忆。”

  系统说:【因果是相互依存的。】

  ——【有因才能有果。】

  贺听枝有些怔然,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每一步看起来漫不经心随意落子,但是影响的却是男主角的一生。

  他盯着药膏上的使用方法看了半天,心想这下可不妙,还是对男主角好一点吧。

  “把手伸给我。”贺听枝朝对方伸出手,等待着对方落下。

  谢予白像是在一瞬间恢复了点神智似的,准确地来说,发热期虽然让他不舒服,但是意识也不是完全丢掉的。

  谢予白声音里有些闷,还带着痛苦过后的沙哑,他掀了掀眼皮看向贺听枝,冷白的面皮因为发热而显现的面侧发红起来,有些病恹恹不太正常的红晕,让他浑身上下气质看上去又病又娇。

  谢予白想要咳嗽,主要是嗓子太干了,长期的发热让他的水分蒸发的很快。

  他声音哑哑的,说出来的话也虚弱,明明是嘲讽的话语在他说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我是发热期,又不是傻了。”

  贺听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顿时不说话。

  因为据他的了解,发热期让谢予白的情绪处于一种空前的不稳定状态,对方烦躁、易怒,甚至还会哭泣。

  “你刚刚亲我了?”贺听枝在旁边开口,谢予白听了这话之后诡异地顿了一下。

  谢予白看向贺听枝目光有些晦暗,但是很快就被更加无耻的坦荡给取代了,“是啊,亲你了,怎么了?”

  谢予白目光在贺听枝身上落了一圈,很快的他的头疼又来了,他一边面色不善地捂着额头,一边还回想起来刚刚因为疼痛哭过。

  果然,他在这只雄虫总是很狼狈,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总是能够被对方“巧合”地给撞上。

  贺听枝和谢予白目光对视片刻,发现对方面色又白了些,本来被高热带来的红晕缓缓地褪了下去,然后被白色取代。

  谢予白总归有些理亏,他潜移默化地认为贺听枝应该是不怎么希望自己接触的,但是发热期的潮热让他几近控制不住。

  理智被欲望一点点地蚕食着,贺听枝看着谢予白,终究还是把药膏拧开,挤在棉签上,一点点地涂抹到谢予白的伤口上。

  对方的伤口似乎都是皮外伤,不至于严重但是绝对会疼痛,贺听枝伸出手指小心地压了压对方眼角处的伤口,便换来对方吃痛地痛呼。

  但是进门之后,谢予白面上就算是带着伤口,管家先生也并没有说些什么,看起来习以为常一般。

  贺听枝不确定对方知不知道谢予白究竟受没受伤,又或是谢予白根本就没有告诉对方这件事情。

  贺听枝一边把药膏抹在对方眼角处,另一边放轻了力气,谢予白望向贺听枝。

  在贺听枝落下的那一瞬间忍不住闭紧双眼,让贺听枝看了下意识以为这是条件反射。

  贺听枝总归还是把他当成是同龄人来对待的,他看向谢予白,忍不住地询问:“你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谢予白“嘶”了一声,他偏冷的面容在贺听枝的对待之下面容扭曲了些,眼角微微眯起让他忍不住地稍微舒缓了一些。

  贺听枝有点不太客气地吐槽道:“我动作轻的要命,明明是你伤口没处理更加严重了。”

  谢予白没说话。

  贺听枝给眼角伤口涂完,他看向谢予白,终究还是没忍住,“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谢予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冷然的表情有一瞬间发懵,他原本皱巴巴贴在身上的衣服早就让他不舒适了,但是鉴于有雄虫在,因此一直都没有脱。

  这么主动的雄虫?

  谢予白忍不住地颤了颤眼眸,他下意识就想要推辞,久违的羞耻之心在此刻开始发作,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抗拒。

  “脱了。”贺听枝深蓝色的眼眸微微明亮了些,让谢予白情不自禁想起那些天空。

  对方给自己的感觉总是像是那些天空中漂浮的城市,不安定也虚无缥缈。

  谢予白毫不犹豫拒绝,原本极其喜欢贴近贺听枝的身体忍不住地拉开了点距离,但是感受到因为精神力缺稀,发热期更强的反噬又忍不住地卷土重来。

  谢予白感受到原本柔和无害的精神力在一瞬间隐隐强势起来,不容反驳。

  这种感觉像是捏住他的咽喉一般,这种恐怖而又窒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又重新会想起那些可怖的雄虫,压制反抗不了的天生的差异。

  贺听枝在对方面色从冷然突然忍不住皱眉的一瞬间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看向谢予白,发现对方的肩胛骨在发抖,原本随意搭在腿边的手也忍不住地颤抖,线条猛的绷紧成一条直线,就像是一只濒死的白天鹅。

  发热期和精神力的双重刺激之下,谢予白说不出话来,他的口腔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原本的微弱挣扎变成了强烈的抗拒。

  贺听枝下意识就想要握住对方的手,但是第一次遭到对方的抗拒,对方打开他的手,并且选择了远离他。

  贺听枝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看着浑身发抖的谢予白,然后发现自己的靠近会引起对方更加激烈的反应。

  谢予白在挣扎的一瞬间,似乎是陷入某种很久远的情绪之中,久久难以回归真实。

  这种情绪时刻困扰着他,哪怕在阳光之下,这滩昏沉沉的黑水也能攀附着他的身体而上。

  “谢予白。”贺听枝忍不住地呼唤道,他心想自己果然不能太过于强势,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内心一旦产生了躁郁的情绪的时候,谢予白的抗拒就更加明显。

  贺听枝吐了一口气,俊秀的面庞上有一瞬间茫然和无奈,他看向谢予白。

  如果精神力真的和他的情绪有关,那么每当他露出来一点试图控制性的本心来的时候,谢予白就会出现一些违逆的症状。

  贺听枝只能让自己的的情绪平静下来,面上勉强露出来一点温柔的笑意,但是深蓝的眼眸的眼底像是一层化不开的坚冰,但是他面上的作态让人很容易以为他现在在笑,笑的很温柔。

  谢予白很快便停止颤抖了,被贺听枝拉扯进自己的怀抱之中。

  贺听枝或许不会发现,他现在不仅不抗拒谢予白的接触,反而更加习以为常这一切,他的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出于顺手的状态,放在刚刚来的几天里,他绝对是不会联想到自己会在某一天把男主抱进怀抱里的。

  贺听枝没有想那么多,他也更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暧昧性,只是用着自己的方法从背后安慰着对方,让对方平静下来。

  谢予白的心情从抗拒被拆解转换成一种他更加难以理解的茫然与疑惑,对方如此靠近地贴近他的身体,很难不让他多想。

  谢予白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在单方面的努力,但是似乎并不是如此,他原本想要看去贺听枝,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之心席卷而来,让他只能沉默且被动地任由着对方抱住。

  抱住的那一刻,贺听枝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有些讶然,因为他越来越发现男主角各种奇怪的设定,比如说对方看上去身材感觉刚刚好,是一种很韧性修长的体型,但是没想到从背后抱上去则是感觉对方的骨头有一点硌人。

  对方还真的是……好轻。

  哪怕是一米八几……

  贺听枝心想自己抱起来对方也并不是特别吃力。

  谢予白原本发热期的情绪就糟糕混乱,结果一时之间刚刚从自己厌恶的情绪之中挣扎出来结果,就被对方抱住。

  他面上一时表情非常精彩,带着些许迷惑与这居然是真的的质疑。

  他的种种下意识地抵制与厌恶本来以为面前的雄虫会厌恶,但是没想到对方会做出截然不然的反应。

  对方和自己遇到的那些雄虫一点都不一样,贺听枝柔和、绅士、哪怕是刚刚的控制力也是微乎其微的,让谢予白感觉自己在被对方很好地照顾。

  对方抱住自己这一举动让谢予白很快地僵硬了下身体,但是与之而来的是一种从心底隐秘产生的欢喜,让他不安又有着面对新生关系的紧张与惴惴不安。

  谢予白心想:如果以自己的能力,豢养一只雄虫应该会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他会让这只雄虫一点点地长大,然后陪伴自己一生。

  贺听枝没有动手,松了下力气,很快就拉开了一点二人之间的距离,他义不容辞地说:“快脱掉。”

  谢予白语气一时之间也有些奇妙,他看向贺听枝,原本冷淡的目光稍稍融化了一些。

  贺听枝本来也只是想要帮助对方涂一下伤口,他感觉男主角可能不好意思和管家提及他受伤这件事情,那就勉为其难地处于同理心帮助一下对方吧。

  谢予白犹豫了一瞬,不像刚刚那么抗拒,他看着贺听枝,面颊突然有点红,但是还是默默地把衣服给脱了。

  贺听枝这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男主角脸红干什么。

  贺听枝不动声色地起身下床,他感觉自己的内心一时半会都有些无法平静下来,谢予白为什么会脸红,脱个衣服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他心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贺听枝有些烦躁地抵了一下唇,手指抓了一把头顶碎发,他眉压的低,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的,但是由于长相的原因,反而含了点情。

  谢予白把衣服脱下来的时候露出赤-裸的腰背,贺听枝扫了一眼,感觉身材很不错,腰很细。

  然后,贺听枝诡异地感觉到空气中对方的精神力浮动,他看向谢予白,感觉谢予白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但是对方的耳廓却红了。

  贺听枝盯着谢予白的腰窝看了一会,对方靠近胯骨的那一侧浅浅地陷入下去,像是水坑,盛着浅浅春意。

  很漂亮,却也有些与谢予白气质不符合的纯情。

  贺听枝感觉那处莫名的惹眼,潜意识地就打算把目光游移而去,但是却失败了。

  他感受自己的耳朵红了,还是忍不住地想要轻咳一声,有些尴尬。

  他没看过别人的身体,这么看来谢予白倒是独一份。

  只不过,贺听枝越想越尴尬,他心想,要不然还是让他自己涂吧,总感觉不太对劲。

  贺听枝拿着药膏的手攥紧又松开,终究还是有些为难地松了力气,看向谢予白,很真诚地说道:“要不然还是你自己来吧,我看着你。”

  谢予白笑了一下,唇轻佻地扬了起来,附身按住贺听枝。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予白:我衣服都脱好了,你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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