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被偏执雌虫捡到以后[虫族]>第106章 囚牢

  第十三天。

  “君主殿下。”谢予白颔首。

  君主露出来慈祥的表情,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如果时机再巧合一点的话,那就真的是上天恩赐,那就是属于他的,哪怕是躲藏进另一个宇宙之中,迟早要回来的。

  毕竟无法割裂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不是吗?

  “我这次来是想要你做一件事情。”君主殿下看向谢予白,“听说你结婚了,你的雄虫失踪了好久了。”

  谢予白手指颤抖了一下,面上风平浪静的,不显山露水,没有说话。

  “最近谢议员似乎风评不太好。”君主殿下笑了一下,“当初谢家将倾覆之时,是你的爷爷以一己之力扶持起来,你同样被给予最大的期望。”

  “但是如果出了个精神力匹配度百分之百,天作之合,首脑测出来的完美配偶的话,是不是不一样呢。”

  谢予白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最近首脑系统推行,大多数虫还是选择更为传统的相亲,首脑系统最后剩下来的都是被婚恋市场淘汰的虫,有不少虫为了规避到了年龄要被婚姻匹配的状况,特地选择了结婚再次离婚来避免这次情况,导致帝国离婚率直线上升。

  而这项计划只是为了推行首脑系统,选择出来更好的生育条件。

  谢予白抿了抿唇,他想伸手摸了摸肚子,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也很久没有被权利所威胁过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只见谢白瑜在自己面前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位雄虫。

  “谢先生,我叫白乐声,我们的匹配度是百分之百。”

  “现在是——”谢予白面容冷了下来,抬眸:“什么意思?”

  “你需要离婚,然后配合政府推行的计划,你的婚讯没有被公布过,因此——”

  “只是假结婚而已。”君主殿下侧身而过,“对谁都不亏的,你也想知道你的那位伴侣在哪里吧?”

  “到时候,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

  心理咨询室内。

  “最近身体状况还好吗?”心理医生给贺听枝打了一杯水,自己举着杯子坐在座位上。

  贺听枝眼袋泛着青,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又不好意思在医生面前表现的自己一副亏空的模样,但是想装的有精神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他大脑乱糟糟的,耳畔因为没有休息好,还有耳鸣的声音,吵的他的脑海乱糟糟的。

  “还可以吧。”他强撑着,往嘴巴里塞了一瓣橘子。

  心理医生目光有点担忧地看向她的患者,没办法,她的这位患者说话每次都是有一定保留的,似乎在竭力隐瞒着什么的存在。

  贺听枝揉了揉眼眶,他最近确实是睡的很差,可以说是没怎么睡。

  他被拖入巨大的情绪漩涡之中,难以抑制地被动地接受着这段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这段记忆看起来就像是不久之前发生过的,真实到情绪都被他自我代入,然后在情绪的海洋之中难以自拔,沉浸在其中,居然真的开始向往那种生活的存在了。

  “你最近是熬夜了?打游戏?”

  贺听枝摇了摇头,唇抿了抿,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我就是单纯地不想要睡觉。”

  “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梦境,然后情绪像是把我拖入一种强烈的起伏之中,这种情绪……我不知道为何,明明是梦境,但是却也又如此的真实,我有点抗拒。”

  心理医生听着他的话,能看心理医生的大多数是心理情况出现了与平常相差较大的反应,但是贺听枝这种情况……出现了梦境,这种梦境对方觉得是真实存在的,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还是要求助神经那边的医生,看是否有精神衰弱的情况。

  但是对方最近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就是因为对方自己心底的质疑,他处在真与假之间质疑着存在。

  “你试没试着,借助药物辅助?”

  贺听枝心想了一下,处方药他没去开,但是为了不睡觉,反而在休息时刻喝了许多功能性饮料,导致昼夜作息颠倒,白天虽然不会入梦,但是也睡不着。

  往往是困倦感和疲倦感包裹住,真到了这个时候就会睡不着。

  贺听枝和对方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心理医生质疑道:“你真的最近……没有起伏较大的感情经历吗?”

  贺听枝有点疲倦,“没有,我今年十九岁,快要到二十岁了,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家里情况也很好,虽然是单亲,但是我爸对我不错,从小到大遇到的同学也不错,不会因此困扰到。”

  “但是我感觉梦境中产生的这些问题,显然是与我家庭这些没有关系。”

  贺听枝揉了揉鼻翼,他喝了口水,换了换,困倦感又席卷而来,偏偏他睡不着。

  屋里空调悄然运行着,有点热,也让贺听枝心烦气躁。

  “医生,你能理解我那种情况吗?”贺听枝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同感,他夸张地和医生做出来爆炸的手势,“就是这样,一睁眼,我的脑袋里多了一大堆记忆,记忆的主角是我,还有我小说里写过的男主角。”

  医生默然,她不能理解,但是听对方的描述,像是在大脑里产生了一场信息风暴,时时刻刻困扰着他,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妄,影响到了生活。

  “你写过小说?”

  “你能确定那些,不是你看了什么小说之后的产物吗?”

  “比如说,产生了联想之后,误以为自己是其中的主角。”

  贺听枝有点不确定,他就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写的那本书,怎么会如此的相似,他小时候随手写在本子上的主角真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如果是小时候的那个年纪的话,或许很激动兴奋,但是现在这个年纪,贺听枝有点疲惫,他看那本书的时候感觉男主是他喜欢的设定……但是如果真的遇到的话,那要另当别论了。

  喜欢不一定是合适。

  贺听枝缓慢地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把他当做我最喜欢的男主角,想着小说里面一定要有这样的存在……这种存在神秘而又冷漠,看起来很酷,但是那毕竟是小的时候了,后来因为学业原因,也没怎么写过文章了……那本写着的书放了很久,最近才被翻出来。”

  他声音低低的:“已经过了好久了,久远到我都快要忘记,以前写过这个的存在了。”

  心理医生听了他的话,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又落下来几个字,这个青年距离上次来问询已经过了有一天,从上次她问道这种情况会不会和周围有人进入孕期导致的压力过大。

  贺听枝当场否认了这种存在,但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贺听枝又去查了一下胃,也显示很正常。

  他这几天除了作息不是很规律之外,饮食甚至健康了很多,冷的不吃,只吃热的,哪怕是包装食品也是下意识地开始看日期。

  谨慎到了极致,就差用银针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贺听枝咳了一声,医生问道:“会不会是某种执念?”

  “这个主角是现实里的某个人物在你心理的投射,而对方在你心中进一步美化成最好的存在。”

  “你在心中进一步的修饰调整……而塑造出最符合你心里幻想出来的产物。”

  贺听枝心想也不是吧,如果要是真的这么想的话,他梦境之中的男主角……他们吵架、争执而又和好,相爱结婚,似乎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都拥有缺点,但是彼此却一直都能够相互包容,往前走。

  贺听枝手指交叉了一下,他很快松开手,摸了一下脸,“我感觉就是……对方已经不是幻不幻想的存在了,而是对方——”贺听枝重重地闭下眼睛,“他在我心中,越来越让我感觉,他可能存在。”

  声音低了下来,交杂着他紧张的吞咽声音,忽有风过,“我甚至在努力的,想法设法的寻找他。”

  寻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

  心理医生:“你可以去人多的地方适当地走一走,可以让你有世界的联结感。”

  贺听枝点了点头,他又喝了一口水,之前倒两杯水的下意识举动被他勉强地克制了下去,但是还是潜意识的那么去做。

  水一点点被他吞咽下去,喉部明显的起伏动作。

  他欲言又止,话不知道该不该说,悬在心中卡的他不上不下的难受。

  “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贺听枝深呼了一口气,“我的那种呕吐症状,真的是可能因为孕期抑郁吗?”

  心理医生看了他一眼,“当然也不完全是,你也可能是什么过激反应,但是不排除那种可能,但是你说你单身未育,当然你这个年纪也不适合……”

  贺听枝揉了一下头,感觉这种情况确实是难以置信,医生能够接受他的说辞已经是很不错了。

  他今天得去复查,复查脑袋摔没摔出来问题,的确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医生也对他身体状况良好、一下没了意识这件事表示一定程度的质疑。

  他低头看着手机,揉了揉眼睛,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首当其冲的便是眼睛,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有点可怖,不舒服极了。

  贺听枝停了下来,倚着墙给自己滴了眼药水,然后不小心就看了熟悉的背影。

  贺听枝用纸巾擦了一下滴落出眼角的眼药水,眼部因为陌生液体的灌入还有点不太适应,心中想法确是活跃的要死,贺云起……看错了吧,不过贺云起来医院干嘛。

  对方很快就进去了,那里是封闭的诊室,好像是骨科。

  话说,贺云起干嘛要来看骨科,受伤了?陪别人过来?

  贺听枝眨了眨眼睛,逐渐地适应眼眶内的湿润液体,他低头飞快打字查了一下孕期抑郁有关的知识,发现这种名为产前抑郁的心理疾病,似乎连陪床的也会影响到。

  他……贺听枝克制不住回忆梦境中那位冷淡到了极致的青年,对方身穿着制服,看起来高高在上,但是——只有自己看见过对方最柔软的一面,对方严肃而又正经的面孔上因为他而产生出来情|欲的色彩,充满了魅惑,但是却又让他心动,忍不住地沉浸在其中。

  贺听枝听到医生叫号,拿出来自己包里携带的病历,从记忆之中缓慢、不舍地抽离出来,他刚刚不小心地幻想起来自己接吻的场景,自己一点点地舔着对方的唇面,然后一点点地将舌头探了进去,侵占了对方的口腔,让对方浑身上下都是属于自己的气息。

  他回到了高中时候遇到难度大的几何体无从下手的感觉,怎么想都想不出来那种抽象的结构,大脑空空,却因为这件事而泛着疼。

  怎么办呢。

  贺听枝心想,他现在越来越沉浸在其中了,沉浸在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的画面之中,享受着这一切。

  校园时代他站在颇有年代感的教学楼里,眺望着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存在的破旧楼房,不知道为什么空空,为什么流传着可怕的预言,都无从知晓,现在这种感觉又浮了上来,他那种探知欲望几乎要将他泯灭在人海之中。

  他想要看见。

  他拿着病历去看医生,医生问他最近怎么样。

  贺听枝答复了对方,然后医生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不像他所说的,最近身体很好。

  贺听枝坦然:“最近多梦,可能有点神经衰弱。”

  ……

  贺听枝出来的很快,他在医生面前表示自己的脑袋不疼了,而且智商也没问题,高中数学题努努力也能够勉强做出来。

  他就坐在诊室等,对面是骨科,对面大姨问他家出了什么毛病?

  贺听枝含糊地答了一下:“在等结果,不是很严重。”

  贺听枝怕错过,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看错了,或许只是想象的背影。

  他这次特地带了那本书,自己小时候写的那本,和自己成年之后写的几张纸,不过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写的。

  但是有一点是他可以无比肯定的时候,如果小时候自己对对方是充满幻想和向往的仰慕之情的话,那么成年后的笔记字体告诉他,他的感情比自己现在想的都要复杂的多。

  成年的自己写了几条未来的时间线,都是向着好的方向,无他,唯希望这位“男主角”能够过得很好。

  贺听枝翻着小时候的幼稚字体,“献给我独一无二的男主角、我的朋友。”

  会不会……贺听枝心想,自己在小的时候是真的见过了谢予白。

  那么是什么时候。

  谢予白是真的存在的,还是自己亲眼见到的,然后呢——自己离开了对方,面对的是分别,然后自己忘掉了这件事。

  顺理成章的,再遇到了谢予白。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再遇到的谢予白,但是记忆里完全是没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他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异常但是却也顺理成章,自己提不出来什么惊讶的情绪,反而觉得一切都是顺水推舟,本该如此。

  贺听枝深呼了一口气,他现在这种想法非常的大胆,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其中一样,像是掌握了时间、或者是某种界面定律,得以自由地穿梭在其中。

  那么是为什么呢。

  贺听枝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件事情彻彻底底地缠绕住了,哪怕是未曾亲眼见到过谢予白。

  但是,他却被谢予白完完全全地困在了——

  以情绪为名的囚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