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脱力，手机啪嗒掉在地上，苏瑜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种感觉就像濒死的鱼以为回到了大海，结果睁眼是鱼缸的那种崩溃感。
胃被饿的痉挛，苏瑜无意识的呻吟，这会不会一场梦，醒来就好了啊。
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醒来还能回到正轨。
苏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额头沁出的汗水打湿了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
如芒在背的感觉刺激着苏瑜的神经，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花板上面的吊扇吱呀乱转。
这是...第几层梦境空间...
门被推开，还是熟悉的一句话，“阿瑜，是压力太大了吗，明天你就要高考了，放宽心”。
苏瑜不可置信的听着这句话，怎么会是这样...
自己这是陷入了循环吗
到底什么是真的!!!
黎春枚盯着苏瑜没有焦距的瞳孔，着急的拍着他的肩膀，“阿瑜，醒醒，妤笙在楼下客厅等着你呢”。
“妤笙，谁是妤笙啊....”，苏瑜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无意识的问。
黎春枚蹙着眉头摸了下苏瑜的额头，呢喃，“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一把拽起苏瑜拖下床，拉开窗帘，阳光刺痛了苏瑜的眼睛。
他才怔怔的看着黎春枚，“住在我们对面的，不是黎明吗”
“什么黎明，你睡傻了吗，快下去，妤笙等你很久了”，黎春枚说完拉着苏瑜就要下楼。
苏瑜掐了下腰间的肉，很痛。
迷迷糊糊的走向客厅，苏妤笙那张脸，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小鹿般灵动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楼梯口，看着苏瑜下来，眉眼弯弯的对他笑，声音甜腻，“瑜哥，明天你是那个考场呀”。
苏瑜他不知道，毕竟这个记忆已经很久远了。
得不到苏瑜的回答，苏妤笙没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说，“我在本校考试呢，还是我们自己的教室”。
苏瑜机械的坐在苏妤笙对面，垂头，手指揉捏着太阳穴。
黎春枚在一旁打趣，“阿瑜他睡迷糊了，他的考场也在本校呢，只是没和你在一个班级”。
苏妤笙听完，看向苏瑜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很快掩饰过去，“这样啊，瑜哥，明天我们一起去考场呀”。
“好”。
苏妤笙走后，苏瑜才抬起头，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耳边似乎响起一个声音，“快醒醒，醒...”。
那句声音很快就消散了，苏瑜脑袋的疼痛感加剧，大声嘶吼着，“什么是真的，到底什么是...”。
脑袋里面的一根弦绷断，苏瑜要崩溃了。
“啊...”。
苏瑜忍住疼痛，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抓住黎春枚的肩膀，“妈，到底什么...”。
话未毕，整个人失去意识，瘫软在黎春枚身上。
*
再睁眼，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是...又来医院了吗”，苏瑜眼角的泪水滑落，呜咽的哭着。
房间内只有苏瑜一个人，空旷的可怕。
“小瑜，说爱我...”，耳边是黎明的声音。
苏瑜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小瑜，我爱你，对不起”，还是这个梦魇的声音。
苏瑜崩溃的挥舞双手，手背打着的针头甩开，血喷溅出来。
他好似感不到疼痛一般，跌落床下，无力的用手扒着床单，嘶吼着，“滚啊，滚出去”。
刚买好饭回来的黎春枚听着屋里的动静，推开门，把饭放到桌子上面，搂住苏瑜大喊，“医生，快来医生”。
苏瑜双目无神，被抱着也没有感觉，他挣扎不动，一直重复一句话，“什么是真的，什么才是真的”。
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苏瑜已经昏睡了，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苏瑜做了一场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很冷。
他穿的还是单薄的半袖七分裤，浑身的鸡皮疙瘩凸起，呼出的白雾一阵接一阵。
“苏瑜...”，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远方传来，“你觉得什么是真的”。
“你想回去吗”。
苏瑜要被冻得没知觉，搓着胳膊的手指僵硬的无法弯曲。
“什么是真的，我不知道啊...”，苏瑜牙齿打颤，瘫坐在地上，无力的抱着自己冰凉的身体。
“你说，什么是真的...”，苏瑜机械的思考着。
他的记忆丢进了染缸，恢复不了之前的样子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吹来一阵暖风，带着茉莉花的香气完全包裹住苏瑜僵冷的身体。
苏瑜对于茉莉花香，本能的感受到恐惧，这个让自己意识弥散的元凶...
“你想回去吗”，那个苍老的声音依旧问。
苏瑜僵冷的身体在逐渐回暖，思绪慢慢回笼，“回去还回得去吗”
“不如直接让我死掉好了”。
眼前幻化出一个垂髫老人，一身的白衣几乎要与这里融为一体，他的眼神里面带着悲悯。
“你命不该绝，不应如此的”。
“你上辈子的命数，本不是这样的”。
苏瑜苦笑，泪水一滴滴落下，“我倒是觉得，死掉了才是一种解脱”。
那人的手按住苏瑜的头顶，一股暖流从内而外散发出去，还是茉莉香，“年轻人，想要解脱，可以用很多办法，死亡固然轻松”。
话语一顿，伸手递给苏瑜一杯热茶，苏瑜不受控制的张开嘴，茶水划过喉咙，落进胃里。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回去吧，我送了你一份礼物，你会用的上”。
老人说完这句话，一阵风似的消散，此刻的茉莉香化作白色的烟雾钻进苏瑜的鼻孔。
“回去吧，孩子”。
“你还需要去完成，你所欠下的...”。
在睁眼，苏瑜第三次躺在了自己的卧室，鼻尖还能闻到茉莉的香味。
这次，苏瑜竟然从内心深处感到了心安，等黎春枚走进房间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苏瑜直接起身下楼。
“妈，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好好考试的”。
客厅里面没有苏妤笙，也没有黎明。
他去敲响了对门的门，开门的是苏妤笙的妹妹苏妤挽，“瑜哥，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嘛”
苏瑜点头，苏妤挽一脸可惜的告诉他，“我姐姐她好像去约会了”。
苏妤挽对他挤眉弄眼，“瑜哥，你来晚啦”。
苏瑜失魂落魄的回家，翻出了自己的准考证书，高中的知识在脑中重现，苏瑜大脑短暂的宕机了一瞬。
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回过神。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再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