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这样的神明是不会降临在这世间的，所以，如果他想要通过你来了解到一些关于我的事情，那么，只有一种办法。”楚泽年的思绪很清晰，“那就是……托梦。”
这种方式意外地合理和平淡。
大概是因为神明在凡人的眼中神秘又强大，所以，很容易有过于璀璨夺目的滤镜。
顾鹤归思索了片刻：“话虽如此，愿并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这几天总是梦见‘荒芜’的人。”
楚泽年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并不需要出现在你的梦里，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顾鹤归莫名觉得背脊发凉，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任何的问题，又或者，愿让他特意忽略了这些东西：“所以……他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了吗？”
“我想没有，因为听你刚才的意思是，并没有梦到过我们，至于他为什么想知道‘荒芜’在浔州的事情，还得再猜测一下。”楚泽年轻轻一笑，“我有个想法，不过是否要用得看顾公子你的决定。”
顾鹤归眨了眨眼睛：“楚公子请说。”
楚泽年眯起眸子，笑得依旧很温和：“愿引导着你的梦境，所以你知道看到以前发生的事情，看不到他在哪里，不如，我们换个视角，由我来引导，看看那时候愿究竟说了什么，想了什么。”
顾鹤归微微一愣：“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对于神明来说，这并不算太难。”
“……”顾鹤归忽然觉得有点心虚了。
眼前的漂亮公子竟然是神明？听说神明都很会看透人心来着……
“楚公子……和愿还有祂都是不一样的。”
程弈从楚泽年侧面探头出来：“我也想知道少爷究竟做了什么？”
楚泽年偏头看向程弈，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下后松开，眸色沉沉：“你真的想知道？”
顾鹤归默默别开了目光，他坐在了椅子上，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
程弈有些克制不住脸上的热意，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想。”
因为这和小说里面描写的不一样啊。
虽然很讨厌木歌所说的那个楚泽年的模样，但是，小说里面成为神明后的楚泽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
“这样啊……”楚泽年轻轻一笑，“那关于梦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一下吧，毕竟……这件事说来话长……”
顾鹤归：“……”
无论怎么听都觉得楚泽年说的完全不是程弈想知道的事情吧。
是他多余了。
程弈看到了自己影子处很是兴奋的金色触手，他身体一僵：“不，不了，我不想知道了！还是快点解决愿比较好。”
“那好吧。”楚泽年露出了颇为可惜的表情，把程弈吓得瞬间消失在大堂里面，不过，又被金色的触手给卷回来了。
顾鹤归看着程弈被触手们强行按在椅子上，然后给他端来了精致小甜点来哄，一时间有些许无言，而做了这一切的人则是一脸温柔的笑容。
“那么，顾公子的决定呢？”
“……好的。”
还是不要在意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比较好。
然后，顾鹤归让人准备了一张软榻，闭上眼睛准备睡去的时候，感觉到有温暖的韵力流淌在身上。
他忽然听见了一个男声。
“祂的信徒竟然在这里吗……”
顾鹤归视线朦胧了一下，身子有些飘飘忽忽的，眼前的身影高大俊郎，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种神性的璀璨。
这就是神明愿吗？
不过，顾鹤归一下子就醒过来了，而且，仿佛是做了噩梦了一般，全身都冒冷汗。
楚泽年做出了解释：“抱歉，但是梦太久的话，对于你来说有些危险。”
顾鹤归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刚才梦到的都说了出来。
楚泽年微微眯起眸子：“他们之间应该敌对很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祂又在这世间做恶。”
顾鹤归缓了一下：“再看下去吧。”
一字一句，缥缈又虚幻。
“还真有祂的风格……”
像是流连在青雾缭绕的湖沼，又像是迷失在秋风萧瑟的月夜。
“估计是因为那个新神明，才来到这里的吧，又或者……”
穷其一生编织迷蒙的幻境，去追寻失落的绮梦。
“凡人的感情……真的是不可思议呢。”
轻飘飘的声音落在耳边，顾鹤归被惊醒了，他脸色苍白，长睫毛微微颤抖，额头渗出细细的冷汗，他有些头疼地扶住脑袋。
“这次听到了什么？”
旁边传来楚泽年那温润微凉的嗓音。
顾鹤归恍惚一下，然后按捺住心里面的震惊，缓缓开口：“愿他……他好像……很在意祂。”
楚泽年微微挑眉：“你确定？是在意，不是对敌人的那种在意？”
顾鹤归点了点头：“我确定。”
程弈一直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撑着下巴：“因为他们之前是朋友？”
“朋友吗……”楚泽年若有所思。
“把莫天青创造成守护者，并且将他送给祂的那个神明月夭，是用好友来称呼祂的，而月夭似乎和愿的关系也是好友。”程弈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虽然那时候楚泽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是他还是看到了月夭把那本束缚着莫天青的书送给了祂。
是何居心，还得再看看。
楚泽年眸色阴沉了片刻：“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们之间的往事，那着实有些可笑了。”而后他的目光落在程弈的身上，语气有些许莫名，“程弈，关于预言……”
预言啊……
程弈别开了目光：“忘了和少爷说了，解开了镯子的束缚后，我已经没有预言的能力了。”
其实是，现在剧情崩的有点太厉害，他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只要不关乎爱意，他还是足够敏锐的。
“不然，我也不会突然被那些莫名其妙的红绳给困住了。”
程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红绳就绑在那里。
楚泽年收回了目光。
那倒是……
顾鹤归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开口，然后他就对上了楚泽年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幽暗的深渊，吸引着人沦陷。
想法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顾鹤归默默垂下眸子。
楚泽年轻轻一笑：“多谢顾公子了，也算是有了一个新的猜测方向，接下来……我们谈谈，关于明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