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个性美杜莎,性别男[综]>第69章 对峙·野犬篇(1)

  “当然这一切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猜想。”恢复女郎这样说着, “事情还没有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即便如此,斯忒诺一天没有捉拿归案,危险性就存在一天。”相泽消太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放松,“还有那个有传送个性的敌人也十分棘手——居然突破了体育祭的警戒和那么多职业英雄的防守, 恐怕这会在民众心中造成恐慌。”

  “敌人的能力在不断增长, 逐渐成为令人无法小觑的恐怖力量。”欧鲁迈特在旁边说着,“幸好这次没有人员伤亡, 否则就会变成后果不堪设想的恶性事件了……”

  “你是说……五年前的神野之战……”相泽消太语气一冷, “这一切背后, 会是他在操纵吗?”

  “ALL FOR ONE……”

  “不仅如此,”欧鲁迈特湛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恐怕这后面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

  黑暗的巷道如同纵横交错的血管贯穿了整个城市,此时此刻,其中一条小巷五彩的涂鸦画上忽然溅上了一层红色的血花,使得整个画面显得恐怖诡谲起来。

  身穿银白色机甲的英雄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 视线以上的天空显得被屋檐逼得愈发狭窄, 他看着那个敌人把手中的长刀拔出了同伴的心脏,朝着他走来, 刀尖在地面上摩擦, 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那是死神靠近的声音。

  那个男人打扮得像个落魄的忍者,手腕上缠绕的白色绷带让他能够更好的握住刀柄, 他显然是个老手,那些裸露的皮肤上数不清的刀疤和伤痕可以说明这一点, 伴随着他逐渐走近, 英格尼姆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混乱又邪恶的血腥味。

  “英雄这个词……”那个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刀尖朝下, 粘腻的血液滴到了英格尼姆脸上的头盔上, 从光滑的金属面上滑落。

  “可不是你们这些追名逐利的鼠辈配得上的。”嘶哑的声音如破风箱一般喇耳,英格尼姆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对不起了天哉……

  诡异的黑洞在巷道里忽然张开,一双白色运动鞋踢开了一旁一动不动的英雄的尸体,踩着血泊,走了过来。

  男人抬起头,看见来人,手下的动作一顿。

  “你在干什么,斯忒诺,我记得我们的交易是互不干涉。”

  “稍安勿躁,斯坦因。”来人还穿着雄英的运动服,睁开的那只眼中流动着红色的暗光,“我只是忽然有个很好的主意。”

  他来到英雄杀手的身边,侧过头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白色机甲。

  英格尼姆只觉得浑身冰凉,刚刚恢复的几分力气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发少年蹲下身,将他头上的盔甲摘下,他用指尖描绘着男人轮廓分明的样子。

  “饭田……天晴?你长得确实和你弟弟很像。”少年单手搭在膝盖上,薄唇微启,语气微妙。

  “你……你想要干什么!”英格尼姆脸色一紧。

  “不要怕。”少年重新站起身,从英雄杀手的腰侧抽出一把肋差,在掌心掂了掂,“我们只是需要你传递一个消息。”

  毫无预兆地,他将肋差直直刺进了男人的腰部,力度十分之大,几乎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在强烈到令人几乎昏厥的疼痛中,英格尼姆耳边传来少年冰冷的话语。

  “——告诉雄英,这是来自敌联盟的复仇。”

  ……

  “恐怕欧鲁迈特说的没错。”

  医务室的门被一个人拉开,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摘下头上的圆帽走了进来。

  “塚内警官。”恢复女郎朝他打着招呼,“出什么事了?”

  塚内直正手中还握着电话,神色不愉,“刚刚接到警察署的来电,保须市的两名英雄在执勤巡逻时被罪犯偷袭,一死一伤。”

  “保须市……那不是……”欧鲁迈特开了开口。

  “没错,其中一名受伤的英雄正是在你们雄英高中英雄科就读的饭田天哉的兄长,饭田天晴——英雄英格尼姆。”

  相泽消太眉心的皱痕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为什么那么巧……偏偏是在体育祭受袭的同时……”

  “恐怕这是敌人有意为之。”塚内这样说着,“犯人在逃逸前留下了声明,说这是敌联盟对雄英高中进行的复仇——记得USJ事件发生时,敌人的头目之一死柄木弔曾受伤断臂,之后也不曾出来活动,此次事件恐怕就是敌联盟针对那一次进行的报复。”

  “那英格尼姆他……”

  “生命无虞,但是腰部的神经受到了损伤,按照医生的诊断,他的英雄职业生涯也到此为止了。”

  “……”

  接连而来的几件事犹如头顶的乌云,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医务室的几人都眉头紧锁。

  “可恶……若不是我……”欧鲁迈特抬起头,隔着衣物摸到了自己侧腹的伤口。

  鲜有人知,五年前的神野之战是欧鲁麦特迄今为止经历过的最为艰难和残酷的战斗,在和All For One的战斗过程中,他遭受了重伤,导致一半的呼吸器官和整个胃都被切除,这也是他现在每天只能从事英雄活动三个小时的主要原因。

  “欧鲁迈特。”塚内警官的声音打断了欧鲁迈特的自责,他朝着门口摊了摊手,“方便的话,有些话想要和你单独说。”

  ……

  因为敌人入侵,体育祭被暂时中止,此刻会场中没有什么人。

  欧鲁迈特和塚内直正相对坐在休息室里,后者将警局刚刚传来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什么,存放在证物室里的证物消失了?”

  “没错。”男人点了点头,“监控记录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那个眼罩是自己凭空消失了一般,简直就是变魔术……”

  “魔术……吗……”欧鲁迈特颇有深意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经历了这次的袭击事件,敌联盟已经在国内造成了很大的恶劣影响,必须将这个还未完全成型的恐怖组织扼杀在摇篮里,为了达成这一步——逮捕主要头目死柄木弔和古川瞬太是必要的。”塚内直正,“民众对你的呼声很高,欧鲁迈特,只怕,如果继续任由他们逍遥法外的话,这将是一场国民对英雄的重大信任危机。”

  “你说的没错。”欧鲁迈特攥紧了拳头,“敌人,应该由我来打败。”

  “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长时间地使用个性战斗会造成很大的负荷吧?”塚内直正直白道。

  “咳咳咳——”欧鲁迈特噗地喷了一口血,“不不不……我……”

  “事实上,我们联系上了一位在横滨颇有名望的治疗师,或许她会对你的伤势痊愈起到很大的帮助。”

  “哎——横滨?”

  “实不相瞒,她已经答应了与我们的合作,现在似乎已经在来的列车上了。”塚内这样说着,看向面前的男人。

  “欧鲁迈特,你要和我一起过去接她吗——你没事吧?出这么多汗?”

  “我没事。”面色发青的No.1英雄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这样说着,“只是……现在放弃治疗还来得及吗?”

  ……

  在一个偏僻街角的地下酒吧里,蛇发少年整个身体陷在酒红色的沙发里,正在给自己的指甲重新上黑色指甲油。

  “与谢野晶子吗?”少年的声音不高不低,戴着墨镜的脸喜怒难辨,“真是糟糕啊,为什么治愈系的个性总是在英雄那边呢?明明最容易受伤的是敌人的说……”

  “治愈系个性本来就少见,但是像您这样超再生的能力恐怕更加少有……”作为敌联盟合作的地下线人义烂推了推鼻梁上的茶色墨镜,“恕在下冒昧,但是,为什么您不通过那位先生把这个个性转让给死柄木呢……”

  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少年勾了勾唇角,偏过头,“你想知道?”

  “这……”义烂听见对方的危险的语气,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踩雷了。

  还未等他收回前言,对方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之大甚至将黑色的甲油蹭到了他的衣领上。

  “关你屁事。”少年脸侧的蛇首对着他嘶叫了一声,冷冷地注视着他。

  “瞬大人。”正在擦玻璃杯的黑雾出声阻拦。

  银色蛇首斜过眼瞥了他一眼,少年松开了对方的衣领,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用卸甲油把自己刚刚不小心划花的地方擦掉,“哼,你管得太多了,大叔,好奇心害死猫。”

  “再去找。”

  搞不懂这些恶人脑回路的义烂擦掉额角的冷汗,站起身,急急离开了酒吧。

  木门打开又阖上,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弔呢。”古川瞬太仰起头,一边欣赏自己的指甲,一边询问黑雾。

  “他还在自己的房间。”

  “啧。”少年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到底谁才是长不大的小孩?”

  他站起身,径直走向了酒吧后的小包厢。

  那里被改装成了一间小的卧室,古川瞬太打开门的过程并不顺利,太多的食品包装袋和凌乱的衣物已经将门口都挡住了,他推了把没推动,脸色瞬间冷却。

  轰!

  门板倒在地上,少年悠悠然地收回了手,踩着门板从外面踏进来。

  穿着条纹衬衫的蓝发青年蜷坐在一张靠墙的单人铁架床的角落,他的右手的部位绑着绷带,手腕所在的位置比正常人短了一截——在USJ事件中,他的整只手掌都没了。

  房间的另一侧的墙面上贴满了欧鲁迈特的照片,上面的人脸要么就被涂上了红色的叉叉,要么就被撕掉,少了头的No.1英雄的手办在地上掉的到处都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个欧鲁迈特死忠粉的房间。

  床头柜上躺着一个空酒瓶,底下压着一张报纸,地面上还有个破碎的玻璃酒杯,如今只剩下一个完好的杯底了——看样子它的主人并不珍惜它啊。

  一只满是铆钉的黑色马丁靴踩上了那玻璃渣子,发出咔嚓一声。

  古川瞬太拾起那张报纸,看了眼头条上对保须市英雄刺杀事件和体育祭袭击事件的报道,以及警局发布的斯坦因和他自己的通缉令。

  “什么敌联盟的复仇……”死柄木弔阴沉的声音从他过长的刘海和那只摁在脸上的断掌后透出来,“明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少说的那么高尚了……就连渡我都看得出来,你只是为了找你那个该死的弟弟……”

  死柄木的话被报纸哗啦一声撕开的声音打断。

  少年用冷漠的表情将手中的报纸撕成条状,然后揉成一团,扔到一旁。

  “是啊,无论是我还是斯坦因,我们所做的都只是为了自己——和你,和敌联盟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少年走到床头柜边上,把上面的杂物一把拂到地上,然后坐到了上面,“说实在的,你又为敌联盟做了什么呢?招人进来的是义烂,管人的是黑雾,出杀招的是脑无,搞研发的是那个科学怪人,出主意的是那个老不死的,而你,你就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充其量只是个用来打头阵的吉祥物而已,就连你那个看上去很吓人的个性,也就只是个摆设而已。”

  死柄木的头猛地抬了起来,他的牙齿因为咬合过紧而发出咔咔的声响,那张憔悴而又苍白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眼神十分怖人。

  “瞬太……”

  他突兀地伸出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少年单膝撑着床头柜,偏过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腕从表皮开始皲裂,破碎,如瓷器一般变为齑粉。

  他收回只剩下一段骨节的手臂,仔细端详着它慢慢修复重生的样子。

  粉色的新肉在断裂的地方迅速生长出来,包裹住了破碎的断面,紧接着末端分化出五根手指,然后变得粗壮,完整,上面出现了指甲和纹路。

  “现在你解气了吗?弔?”少年这样问着,“托你的福这只手我又得重新涂甲油了。”

  死柄木弔依旧瞪着他,就像一只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小兽露出他凶狠的尖牙。

  可怜。

  少年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

  “还记得他吗?绿谷出久。”他把照片扔在床上,“他曾经是个一无是处的无个性,但是现在呢,他有了欧鲁迈特做他的师父,有了超级力量,再加上他的情报分析能力和那个执著的性格——如果他会成为下一代和平的象征,你要怎么办呢?弔……”

  少年这样问着,又嗤笑了一声,“更别提你现在连这一代和平的象征都搞不定。”

  死柄木弔的视线从刚开始就转移了,他死死盯着床上的那张照片,表情十分神经质,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少年的声音。

  “我本来可以轻易地从你手中接过这个组织,但是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什么也没有,就连加入这个组织的邀请都是那个老不死的率先开的口,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所有人都变了,只有你,还是当年那个没有朋友的小可怜志村转弧,你真是太可怜了,可怜到我都不想欺负你。”

  “但是现在我没有耐心陪着你一起玩这个幼稚的过家家小游戏了。”少年从地面上拾起那个酒瓶,徒手将它掰成了两半。

  他看了一眼那细长的瓶颈,将它扔到了一边,只留下半个瓶底。

  “我曾经许诺过不会让你有事,但是我没有守住它。”

  少年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放在桌上,他睁着一只眼看着死柄木,从青年的眼底,他看到了难以隐藏的惊恐。

  他笑了一声。

  “所以这是我的补偿。”

  一颗沾着鲜血的眼球被丢进了那个玻璃瓶底里,有趣的是,整个眼球是黑色的,球面转动,那红色的针状瞳孔在其中狂乱地转来转去,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看上去有些惊悚。

  “我要离开你了,弔。”少年若无其事地戴上墨镜,将脸颊上那条血痕抹去,“带着我最后的同情振作起来吧。”

  “不……瞬太……”

  死柄木脸上的表情扭曲地几乎要变形了,他嘴唇上扬,像是在狂喜,涨红的脸颊仿佛在暴怒,但那血红的眼睛又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瞬太……瞬太……瞬太……”

  青年口中痴痴地喃喃着,用那病态的表情眼看着少年离开了他的房间。

  ……

  横滨的风永远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海水的腥味。

  就连港口的仓库里也都是,灰尘、鱼腥味、硝石的味道杂糅在一起,令人作呕。

  芥川龙之介站在一地新鲜出炉的尸体里这样想着,从怀里掏出白色手帕,捂住嘴轻轻咳了咳。

  身后的黑兽在一瞬将敌人射来的子弹全部反弹,然后乖顺地收回到他的风衣摆,假装自己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任务完成了,回去复命。”他对着自己身后的黑蜥蜴小队这样说着。

  手机的铃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便显得格外突兀了。

  芥川龙之介将手帕随手塞回了口袋,顺带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串有些刺目的数字,这令他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站在他旁边的樋口一叶偷偷瞥了他一眼,便被自己上司那脸上的表情给惊呆了。

  这么多年以来,她可从来没有在芥川龙之介脸上看见过这么矛盾的表情——那种惊讶中带着恐惧、希冀中又暗含胆怯的眼神,这太不像他了,太不像港口黑手党的大杀器,不吠之狂犬,拥有强悍个性【罗生门】的芥川龙之介了。

  莫非来电的人是太宰治?

  留给芥川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从他对那个人的了解来看,如果他敢挂了这则电话或者假装不接,后果肯定会很惨,于是他只是蹙了蹙那细长又秀气的眉毛,便按下了接通键。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因为电流而有些失真。

  “好久不见,龙之介,看来你还记得我。”

  作为回答的是芥川沉默已久后从喉中挤出来的两个字。

  “老师。”

  ……

  梳妆柜下散落着几个红色的棉团,少年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镜子前,正试图给自己的脑袋缠上绷带,但是显然他那头蛇发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阻碍,无论怎么缠,都没办法像某个绷带浪费装置那样美观又优雅。

  他啧了一声,扯开脑袋上的绷带,随手拉开抽屉找着其他可以用的材料。

  然后便在那个本该用来放首饰的小抽屉里发现了他丢失已久的东西。

  银色的蛇鳞如宝石般闪着低调又奢华的光芒,手上的触感依旧是那么冰凉,就好像捧起了一抔水银般柔软。

  少年表情微滞,然后挑了挑眉。

  他将眼罩戴回了自己的脑袋上。

  就好像缺失的那一部分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敌人斯忒诺扬起绯红的唇角,语气低哑又温柔。

  “Good d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