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晚的默许,凯特朗似乎更加变本加厉,每天晚上坐在床头,乖巧颔首的模样,像极了等待召唤的小宠,如果他没有上赶着往上贴的话。

  休卡敦脚步微顿,看着发梢还滴水的凯特朗喉结滚动,自从那晚过后,这种事情仿佛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凯特朗不懂,但是休卡敦也没有阻止,甚至还不断放任。

  只见休卡敦刚躺下,凯特朗就贴了森*晚*整*理上来,像是抱一个人性布偶一样,将休卡敦整个搂进怀中,脸蛋埋在休卡敦的肩头,朝着冰凉处轻蹭了几下。

  夏日有了休卡敦,似乎日子都变得没那么难过了些。凯特朗高兴的暗想着。

  这么大个诱惑在怀,雄虫竟然没有一点旖旎的想法,不得不说,异虫谷那苦行僧的生活将凯特朗教导的非常好,他甚至不清楚雌雄虫本质上的区别具体是什么。

  唯一让凯特朗觉得不同的就是休卡敦身上的虫纹。

  纯情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连现在抱着休卡敦,一个跟他性别完全不同的虫,对他来说跟抱凯撒希没有区别,也不对,休卡敦抱着比凯撒希舒服,香香的,很好闻。

  其实休卡敦也是凯特朗唯二亲密接触过的虫,大概休卡敦是他任务对象的缘故,凯特朗不知为何从心底中就透着满满的信任,当然休卡敦要是害他,凯特朗也能毫无顾虑的反击回去。

  就像被圈养起来的凶兽,即便掩藏起爪牙,依旧难改其本身的野性,他的善恶,往往掌控在铁链钥匙的主人手中。

  其实凯特朗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依赖休卡敦。

  手臂收紧,将休卡敦困在自己的怀抱中,围起一个保护圈,将在意的全都装了进来。

  “凉,下次把头发擦干在上床。”

  不仅凯特朗习惯,休卡敦也习惯了凯特朗的怀抱,那是被窝给不了他的温度,似是要将血液中的冰冷全部融化,不多时,那双清冷的蓝瞳中就染上了睡意。

  “嗯嗯,晚安,哥。”在这种小事上,凯特朗从不会反驳休卡敦的话,他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调整了下姿势,让休卡敦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晚安。”

  很快,平稳的呼吸声在房间中响起,不知何时,床上两虫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他们相拥而眠,雌虫依偎在雄虫的怀抱中,明明他更年长几岁,但在这一刻,他成了被保护的对象。

  明明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却成为彼此最亲密的存在,或许刚开始的放纵,不过是蓄谋已久的陷阱。

  一个面热心冷的豪门贵公子,一个从小野性生长的乖张雄虫,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却因为变故,意外的契合,说不出是谁更依赖谁更多一点。

  都是半大的孩子,休卡敦心疼且敬佩凯特朗的经历,凯特朗同样觉得知识面丰富的休卡敦无所不知。

  或许是这个年纪特有的肆意,他们总喜欢顺心而来。

  不过不同于晚上的亲密,白天的他们交集并不多,因为那则“寻虫启示”,休卡敦现在基本不怎么出门,而凯特朗又是坐不住的虫,自然一醒来就想着往外跑。

  很多休卡敦不能做的事情,也全是凯特朗在跑腿,为了防止凯特朗再惹事,每次出门前,休卡敦都不得不再三强调。

  “这两天你就不要去中大街了,也不要跟那群雄虫鬼混,更不能跟陌生的雌虫交谈。”休卡敦抓着凯特朗的胳膊,伸手将他的衣领拽了出来,抬眸看向凯特朗:“最重要的是不要打架知道吗?”

  “知道了,我今天绝对不打架。”

  凯特朗低头拨弄这休卡敦衣服上的扣子,虽然回答快的像是没过脑,但是休卡敦知道凯特朗已经听进去了,这让他的眉眼都不由柔和几分。

  “回来的时候买点你爱吃的,我给你做。”

  “没问题!”一提到吃的,凯特朗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行了,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嗯嗯,我今天肯定早点回来。”

  休卡敦刚一松手,凯特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的是撒手没,徒留一片暖阳的味道。

  站在门口,看着空了的手,休卡敦竟有一瞬的怅然若失。

  他并不知道凯特朗每天出门要做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凯特朗接触的都是怎样的虫,更担心凯特朗再次前往危险的密林,唯一知道的是凯特朗要去316街,虽然他没有去过,但是凯特朗自己说没有危险。

  更多的问题堵在喉咙中,休卡敦终是没有问出来,毕竟再亲密的虫都需要自己的私虫空间,过度的紧逼只会招来反感,再者凯特朗现在本就是爱玩的年纪,他也没有资格要求凯特朗留下陪自己。

  果然不是自己的地盘,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

  长睫轻颤,温和的眉眼被清冷淡漠取代,休卡敦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行动间银发在空中飘动。

  每天早上凯特朗离开他的视线,休卡敦都有些不舒服,他知道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祟,却也没法控制,或许有一丝的雏鸟情节,亦或者是其他。

  不过不管是哪种,休卡敦都决定加快速度,这个地方,不能久待。

  太容易学坏了。

  .

  一语成谶,没虫看着凯特朗就是不行,一点离开视线,这货就撒丫子嗨了起来,虽然理由很充足,但是看着乐在其中的凯特朗,毛球身上的电流闪了又闪。

  316街,贫民窟最大的娱乐场所,光纤照不到的地方只是阴暗的冰冷,即便是白天,踏进这里的瞬间,也仿若置身黑夜,不过远处有霓虹灯的映衬,到成了另一幅画面。

  大概是有暗物质的帮助,隔绝正常光纤,甚至能隔绝外界的噪音,不用分白天还是黑夜,这里就是狂欢的地方,有钱的和没钱的均都聚集在这里,到显得比外界还热闹几分。

  起初凯特朗也是误入到这里,但是发现这里面的温度远远低于外界,这就成了凯特朗常来的地方,其实如果休卡敦多问上几句,凯特朗绝对会将这里全盘托出,毕竟他可没有隐私可言。

  再者他已经告诉休卡敦316街,也不觉得这是个不能来的地方。

  轻车熟路的绕开站街的雌虫,七纽八绕往最里面走去。

  忽然,一道声音在前面响起。

  “宝贝,你这几天怎么没来,要不要去哥哥楼上坐会儿,哥哥近期可是招了几个漂亮的亚雌弟弟~”

  倚靠在墙上,一袭红衣的雌虫手里拿着一根烟,妩媚的面庞看到靠近的雄虫后,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拿着烟的手自然垂下,不动声色的按灭烟头,起身朝着凯特朗靠近进步。

  终于见到凯特朗,也不枉他这几天的等待。

  “不了桑娅,我过来是要赚钱的。”

  凯特朗嘴角带笑,胸前的扣子不知道何时解开两颗,在暧昧灯光的映衬下,少了几分青涩,将他的痞帅显露出来,他动作随意,一举一动都带着肆意张扬,拍开桑娅想要碰自己的手,很自然的绕过桑娅继续向前走去。

  休卡敦只是让他不能搭理陌生的雌虫,所以跟认识的雌虫打招呼应该问题不大。

  嘈杂的声音中伴着各种音乐,虽然凯特朗五音不全,但是他学这些倒是很快,只不过还没走几步,就没被桑娅拦住,涂着大红指甲的手停在凯特朗身前。

  “要不今天陪陪哥哥,哥哥给你钱~”

  虽然初次相遇并不美好,但是桑娅还是盯上了这个小雄虫,性格乖张、行为放肆,但眼光毒辣的桑娅还是第一眼就看出了凯特朗的青涩,干净的气息简直让他着迷,一如初见那般。

  总是舍不得下手,每次来与之攀谈几句,桑娅都觉得很满足。

  可今天他发现了什么!

  他的小太阳身上竟有其他雌虫的气息,味道很淡,不像是经历过那种事情后沾染上的,但是凯特朗跟那个雌虫相处的时间绝对不短。

  这个认知,让桑娅的嫉妒一瞬间用上心头,像他这种老油条,其实有一百种方法拿下这种未经虫事的雄虫,可就是不忍心玷污这份干净。

  被挡住去路,凯特朗有些不爽,连带着他嘴角的弧度都压下去几分,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不,我要去酒吧,陪你没意思。”

  凯特朗是想赚钱,但那也是在玩的前提下,□□酒吧可比这里有意思的多,也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味道。

  “陪我没意思……你是嫌我脏吗?”轻声呢喃,长睫下掩藏起眼眸中的晦暗。

  已经做到领头地位的桑娅,怎么说也是这一带的老大。

  以前还从未在意过清白二字,他也从不后悔自己进入这个行业,毕竟都是为了生存,他接待过无数雄虫,甚至雌虫,虽然现在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但是那档子事他也没少干。

  就连固定床/伴他都有三位,桑娅从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今天他竟然当着凯特朗的面,询问自己脏不脏。

  或许内心深处,他也曾厌恶这样的自己。

  凯特朗是桑娅虫生中的意外。

  如果不是被算计拉进漆黑肮脏的小巷,如果不是当时他奋力反抗不愿顺从,或许也等不到凯特朗相救,伸手将浑身污垢的他从淤泥中拉起,丝毫不嫌弃的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白纸,或许他们就不会再有相识的机会。

  “脏?”凯特朗并没有理解桑娅话中的一丝,他抬眸看着桑娅上下打量一番,视线在桑娅清凉却精致的衣服上停顿一瞬,随后这才看到桑娅胳膊处的黑块。

  “是你自己靠墙时间太久蹭上的,管我什么事,用纸擦擦不就干净了。”凯特朗觉得桑娅的话莫名其妙,撩开桑娅的手不满道:“你耽误我时间了,我穷逼,这样很不好。”

  说罢也不理会失神的桑娅,径直向前走去,没再给桑娅拦住他的机会。

  徒留站在原地恍惚的桑娅,他看着凯特朗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最后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一声浅笑,小太阳还是依旧的耀眼。

  再次靠在冰冷的墙上,桑娅点上一根烟吸了起来,过肺的白烟从口中吹出,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那天的小太阳是真的凶,一打三还丝毫不落下风,被三个雄虫喷了致幻剂的桑娅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也不知道凯特朗有什么特殊癖好,打完还不过瘾,竟然把三个雄虫的衣服都扒了个精光。

  后来桑娅才知道,凯特朗竟然在趁火打劫,简直不要太可爱。

  可当时他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呢,看着凯特朗朝自己靠近,以为他要落到跟雄虫们一样的下场,甚至更糟,所以他恶语相向,更是放言你敢碰我会死的很惨的话。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也着实可笑。

  漆黑的巷子中,嚣张的凯特朗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又放下,又拎起来,还幼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碰你了,我看你怎么让我死的很惨,切,我没事。”

  欠欠的凯特朗轻哼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得瑟一样也塞给桑娅一张,走之前还不忘嘲讽桑娅是大话的穷逼,毕竟当时的桑娅真的很狼狈,几乎到衣不蔽体的地步。

  小太阳带着最纯良干净的微笑,说着最得瑟的话。

  那个场景,桑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很难忘掉,初遇是那么的不堪,却又让他异常怀念,今天的小太阳还是跟往常一样扎手啊,也不知道是那个雌虫那么好运。

  真的,很羡慕。

  “桑哥,您怎么在这?您的小情虫已经在楼上等你了,今天还带了鲜花和珠宝。”

  “有纸吗?”

  “啥,纸?有有有,桑哥你要这个做什么。”

  “胳膊脏了,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