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做？”
白沫道：“加入商会又不止是靠推荐才能进去，如果商行做大，有实力了人家请都要把我们请进去。”
白承恩阖了阖眼：“可我们家的产业就这么大，别说进商会，门槛都够不上。”
白沫道：“我们家又不止涉猎一个商业，您在郊区养的那些鹿，鹿皮鹿肉鹿茸都是好东西，如果产量高甚至还能卖鹿崽，那些药材也可以做起来。”
他不能理解，明明有那么多条路，白家怎么又不能走起来呢？
白承恩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就算做起来，产量也是要有底子的，我们养的那些鹿也不过十来只，药材也不过几亩，这点东西，怎么能做成大产量？怎么赚钱？最重要的是我们根本没有实力扩大这些产量。”
白承恩也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没钱啊！
养鹿是成本，种植药材也是成本，他们家现在的成本能盘活布行就已经很不错了。
白沫一想，这不正好吗？他穿越之前家里就是干这个的，经商世家，他从小到达耳濡目染，还不会做点生意了？
“没钱我们可以去借啊，用房产做抵押，跟当铺借钱，到时候盈利的部分用来还钱。”
不是他瞎说，他也是学过一点历史的，古代也是有抵押贷款这么一说的。
可白承恩一听这话，差点没厥过去。
“你知不知道抵押的代价有多高！”
“你以为三两年就能还清那些钱吗？你知不知道那些钱你一旦欠下来，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白沫愣了。
他没想到这古代的抵押贷款利息不是一般的高，如果是钱少，或者碰上个有良心的当铺老板，利息加本金可能有个十来年也就还清了，但要碰上个黑心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最后抵押的东西就全归了当铺。
这踏马简直比现代的高利贷还狠！
其实也不能怪白沫，古代的当铺和放贷大部分是私人的，虽然也有官当和皇当，但皇当要求高，抵押严，官当也就比民当正规一点，可利息仍然很高。
如果用现代思维来起步，几乎不可能。
这时白承恩道：“就算是我们有钱做大，但做起来也要时间吧？等我们做起来，到时候商会的规则又改了怎么办？”
“还有，我们跟楚家联姻，也不是光为了白家产业，更重要的是为了你的幸福啊。”
白沫瞧着他这一脸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只有嫁给楚家才能活。
白承恩走到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白沫站在书桌前也在反思自己。
是他太草率了，用现代思维来看这个时代的事。
眼神乱瞟之际，他在书桌上看到一份紫云锦的进货单。
紫云锦 七百三十匹 共计一万三千两。
紫云锦是什么？
货单的最后还有个落款，楚氏布行。
这不是白氏布行的进货单？而是楚氏的？难道楚家也跟白家做了什么交易？
“你们都在这啊？”
白沫正聚精会神的看桌上的东西，这一嗓子差点把他魂都吓丢了。
一回头木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木氏看见他道：“小沫怎么还不去休息？楚少爷在房里等你呢。”
白沫咽了口唾沫，这女人走路怎么没声音啊，惊魂未定道：“马上就去。”
他正要离开，只听白承恩又立刻说：“你回去楚家以后，好好服侍楚少爷，爹以后有空会来看你的。”
白沫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同时心里在说：你就好好看，好好给你儿子收尸。
白沫离开后，木氏问白承恩：“他是不是知道了？”
白承恩本来也觉得瞒不了多久：“知道了，还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让我把家产当了去养鹿。”
木氏轻笑一声：“真是年纪小，不懂事。说起鹿，等他们明天回去，带些鹿肉回去，让小沫好好在楚家替我们多说说好话，早点进商会。”
“嗯，没错。”
回到房间，白沫先去洗漱。
他刚才走的这一路上，都在考虑着自己的事。
之前他原本想劝白承恩让他退婚，但看起来白承恩让楚家拿捏得很死，而楚家跟白家也也交易，退婚这条路是走不通咯。
白沫叹了口气。
“阿沫，你回来啦！”
“卧槽！”
白沫一个反手将水盆打翻在地，鞋袜都弄湿了，他更烦了。
心里也是惊魂未定欲哭无泪的对着楚相如道：“大哥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这一天都被吓两回了，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楚相如有一丝丝委屈：“我就是来看看你。”
白沫也很无语，也不想跟一个傻子计较，于是随口道：“汤你喝完了？”
“没有，我在等你回来。”
白沫手上动作一顿，“等我回来？”
楚相如点头：“嗯，等你回来一起喝！”
这话不由得让白沫想起那天晚上，因为他没吃饭，楚相如大晚上爬到树上去给他摘山楂。
这就让他很不理解了，原主跟楚相如以前也没见过，干嘛对他这么好？
白沫擦了擦手，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这人，长得是不错，心眼也挺好，他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也没看你对那些兄弟姐妹那么好啊。”
楚相如正要开口，被白沫打断施法：“停停停，不许说我是你媳妇儿！”
被预判了，楚相如就没话说了。
白沫更加不理解了：“不是吧？真就因为这个啊？”
他没想到，这楚相如竟然还有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感。
这不比原主他爹是男人多了？
楚相如也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就是在见到这个人的那一刻，脑子都清醒了很多，他喜欢这种感觉。
甚至都称不上一见钟情，就是觉得这个少年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因为娘亲说过，做男人就要有责任感。
“娘亲说，做男人要有责任感，要会保护自己的妻子。”
娘亲？白沫一怔，他问道：“你还记得你娘亲？”
楚相如点头：“记得，她是个大美人！她对我很好！”
白沫顿了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嗯，你娘亲一定也很好。”
不然也不会教出一个就算是傻子，也是个有责任感的傻子。
“阿沫，我们睡觉吧。”
白沫：……
他的脸瞬间就僵了。
差点忘了，今晚睡哪啊？！！
再看看房间里，只有这一张半人长的塌，睡那上面根本就不现实！
白沫咳嗽一声掩盖尴尬：“你睡你的，我等会就睡。”
楚相如不依：“阿沫，你又不上床睡吗？”
好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沫居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他跨过楚相如来到内卧，确定这里只有一张床。
白沫道：“你先睡吧，别管我。”
他也不能就这么出去了，让人看见影响也不好。
但楚相如却坚持：“一起睡吧阿沫。”他一把拉过白沫往里走。直男白沫大惊失色：“你，你干嘛！”
楚相如：“跟阿沫一起睡觉。”
卧槽？！这小子还贼心不死啊！
可接下来，楚相如只是老老实实把自己衣服脱了，然后躺上床，瞪着他那双纯洁的眼睛看着衣冠整齐的白沫。
这一刻，白沫真的很想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废物都挖出来。
是他不干净了，是他多想了，是他心脏。
他才会想到跟一个傻子发生那种关系！
这楚相如心智就是个几岁的孩童，哪有成年人的那些脏东西。
“阿沫，你还不睡吗？”楚相如又问了句。
心脏的成年人白沫：“睡，就睡。”